我对青帮没什么归属感,设想更加没有,但在来之前,侯老曾和我说过,就提过这个问题。
    当时我还纳闷,心想着,这是选少东家,又不是要当龙头,我能有什么规划,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想的这些就是事实,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少东家这个身份,说白了就是龙头的继承人,但没有多少实权。
    既然不给实权,就代表上面人不想让少东家多管事,要是太主动了,反而显得为人非常功利,说难听一点是觊觎龙头这个位置。
    这些事情我心里都很明白,所以当时我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想着要怎么回答才好。
    我回答道:“其实这件事不好说,因为我经验不足,所以我暂时的规划是向着众位前辈以及兄弟们学习。
    等到学会一些东西之后,我相信我的思想境界会有所提升,到时候帮着老板处理一些事情就可以了。”
    我没有冒进,说出一些过于激进的言论,而是实事求是,坦言自己能力不足,需要时间来学习一些东西。
    “你倒是坦诚的很,”杜仲珅忽然开口说话,语气略带那么一丝调侃,却没那么明显,但能够感觉到他有调侃的意思在里头。
    我能想象到,让杜仲珅这样一个老练深沉的人,展现出这种轻松情绪,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我的心中甚至已经产生一丝预感,觉得杜仲珅这一关应该就算是过了。
    果不其然,杜仲珅扭头看向边雄飞,抱拳说:“龙头,我的考验完毕,基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黄智除了之前展现出的机智,在个人规划上,还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值得培养!”
    随着杜仲珅这句值得培养说出口,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庆幸避免了一场麻烦。
    由于之前和柳佥还有陈姓老者的争吵,导致我的精力消耗比较大,而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走多少流程,必须要保持精力和体力才行。
    考核到了杜仲珅这里,已经进行了一半,还要面对三个人,而这三个人中,包括柳佥和陈姓老者,还有一位应该就是那位侯老。
    “好,杜堂主请坐。”边雄飞一摆手,示意杜仲珅落座,然后看向柳佥,“柳堂主,轮到你考核了。”
    柳佥正端着茶杯喝茶,姿态悠闲,身上那股气急败坏的情绪已经彻底平复下来,再也看不见。
    听到召唤,柳佥放下茶杯,朝着边雄飞点头示意,接着站起身面朝着我这边,露出一抹很怪异的微笑。
    见他露出这副表情,我心知坏了,这老家伙肯定要搞事情!预料会被柳佥刁难,我也丧失了好脾气,立即决定,先下手为强。
    “柳堂主,我知道,刚才闹了点小误会,您要是想找茬就尽管来吧,我都准备好了,不用藏着掖着。”我直接戳破中间这层窗户纸。
    我的话音一落,柳佥的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很显然,他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我没按常理出牌,必然的结果就是打断柳佥的阴谋,等于是在面前砌上了一堵道德高墙,只要他越界,我就发动反击,到最后他还要承受旁人的骂名。
    “小子,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要针对你了?”柳佥很生气,同时还很憋屈,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苦闷。
    “我只是这么一说,您别放在心上,对了,您要是不准备刁难我,那就问个简单的问题,这样也好快点结束考核。”我提出要求。
    柳佥瞬间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怔怔看着我,就像是看外星人一样。
    “小子,考核的内容岂能容你挑三拣四?”柳佥气呼呼看着我,脸上浮现出一抹被挑衅后的郁闷表情。
    “您误会了,不是我挑三拣四,”我摆手环指在座众人,解释,
    “是因为看到在座的这么多前辈年纪都比较大,在这里坐了这么久,难免会疲劳,担心他们的身体,所以才这么说的。”
    我的话无懈可击,可柳佥却毫不避讳冷笑,“你是怕了吧?所以才假惺惺说出这种话,可见你这小子虚伪得很。”
    我没生气,而是叹息道:“坏人很少会被人误解,因为他们干的坏事多了,被扣上什么罪名都无所谓,所以没人去招惹他们,甚至懒得理会他们。
    但好人却不一样,往往善意被人误解,这种事情我不是没经历过。”我意有所指。
    柳佥再次瞪大双眼,而就在这时,屋内甚至有人笑出声来,嘲笑的对象不用想也知道,就是柳佥。
    心里有气不说,又被人嘲笑,柳佥顿时就气的不淡定了,再次变成之前和我发生矛盾时的那副模样,就像一只要搏斗的大公鸡似的。
    “小子,少说着这些没用的,考核现在开始。”柳佥强忍怒火,宣布考核开始,接着就见他转过身,对身后的马仔嘀咕了一通。
    我没听到柳佥到底说了什么,因为他说话的同时还背对着我比划手势,话说一半,另外一半比手画脚,之后马仔就离开了。
    等到马仔走后,柳佥看向我,表情洋洋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堂主,东西拿来了。”马仔去而复返,递给柳佥一样东西,只是他背对着我,刚好挡住了。
    不过,看样子那东西不大,直到马仔离开我才看清,原来那东西是一副扑克,这一幕让我大惑不解,我不明白柳佥要做什么。
    “小子,你刚才不是说,我会公报私仇吗么,那我就用一个绝对公平的方法来考验你。”柳佥拿着扑克,在我眼前扬了扬,接着转身面向众人,
    “我们青帮生意遍及大江南北,各行各业都有,但一直以来,我们耐以生存的行业有两个,一个是海运,还有一个是经营赌坊。
    而且赌坊在我们青帮的总收入中占有很大比例,是祖宗传下来的一门手艺,作为后辈子孙,必须要会这个。
    我现在就以对赌的形式对你进行考核,要是你能赢我,就算你通过,要是赢不了,那可不怨我,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他得意道。
    我没急着答应,而是问道:“先说赌什么?”
    柳佥不假思索道:“赌运气,我们分别抽三张牌比大小,要是你有一张牌比我的大,就代表祖宗愿意让你吃这行饭,我就给你通过。”
    一开始我还以为柳佥要刁难我,却没想到他竟然玩这一出,我心里不由得好笑,怪异地看了一眼柳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此刻我感觉柳佥真的是一个十足的大好人,比现场任何一个人对我都要好,只是有一个前提,他对我的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活雷锋啊……
    我暗暗感叹了一声。
    就在这时,柳佥催促道:“小子,我的条件已经很简单了,你别不知足,要玩就快点。”
    众目期待中,我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样的赌局。
    青衣马仔抬过来一张桌子,摆在屋子中央,柳佥拆开扑克,拿在手中问都没问我一句,就开始洗牌。
    我没拦着他,而是盯着他的手看着,结果发现,这家伙居然是个行家,洗牌手法很专业,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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