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狗男人,仗着师文绮父母爱面子,不肯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一开口就要了一百万离婚补偿金。
    师文绮本来不想给的,但架不住那狗男人三天两头去公司纠缠,最后不得已同意了。
    而正是这给出去的一百万,让师文绮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后来不得不经人介绍,跟陆茂行认识的。
    上辈子的陆茂行并没有出国留学,经营厂子的时候,也就不存在缺席了四年的时间。
    而上辈子他在那四年时间里,赶上了好几次好时机,所以整体算来,他上辈子这个时候的财富是大于这辈子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答应了跟师文绮合作,师文绮有门路低价拿地,而他有充足的资金。
    两人合作得本来还算愉快,只是后来师文绮对他有了别的心思,他才渐渐疏远了师文绮。
    后来过了两年,听说师文绮找了个跟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大学生。
    两人之间起初只是包养的关系,直到师文绮避孕失败,才让那小伙子转了正。
    好在那小子是个识相的,对师文绮很是一往情深,连带着,把师文绮的大女儿也视如己出。
    不过好景不长,那小子很快被人诓骗染了赌瘾,在戒毒中心扛不住那种煎熬,自杀了。
    为此师文绮的事业一蹶不振,二次找上了陆茂行帮忙救市。
    陆茂行没有拒绝,趁机拿下了师文绮公司51%的股份,成了大股东。
    师文绮那时候已经没有了斗志,只想好好陪着两个女儿,干脆就直接放权,把公司给陆茂行托管了。
    所以上辈子的陆茂行,虽然表面上的产业看起来已经挺多了,但实际上,真正控制的公司只多不少,而那年头并没有公开透明的企业信息查询系统,所以他掌舵多家公司的事情只有业内人士才清楚。
    这辈子他搞房地产,不过是再来一遍而已。
    所以没有孙大通这种小人掺和,反倒是好事。
    毕竟他见过太多了,那种立身不正的所谓的“企业家”,就没有几个走得远的。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到最后,不过是时代浪潮里的一朵再也没人注意到的小水花罢了。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红旗里的女人已经下来了。
    身披棕色大波浪长发,一身大红色长裙,再配上大红色的高跟鞋,一看就是那种经济条件不错,过得相对滋润的成功人士。
    正是师文绮。
    师文绮本来还皱着眉头想骂人,可等她看到桑塔纳车里下来的男人时,到嘴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瞬间松开眉头,换上一脸的笑:“同志你好,不好意思,家里有事,有点着急,没看后视镜,怎么样,你没伤着哪里吧?”
    “转弯让直行,确实是你的责任。不过还是等交警过来再说吧。”陆茂行知道师文绮喜欢以貌取人,不过他没想到,自己这张脸居然这么有用,都能让年轻气盛的师文绮主动认错,挺好。
    倒也不是他喜欢被别的女人惦记,他只是觉得,师文绮能笑着把事情解决就是最好的,毕竟他可是见过她炸毛时候的情景的。
    那时候别说是师文绮的赌鬼丈夫,就是他这个合作伙伴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所谓的一声河东吼,大概可以形容那时候的师文绮,总之挺骇人的。
    这会儿虽然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可师文绮还是笑着:“没错,是我闯红灯了,那就一起等吧。不过,可以问一下,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同志?”
    “鄙姓陆,陆地的陆。”陆茂行本来不想跟这时候的师文绮过多接近,不过他想到招娣和盼娣的事,还是决定这次就跟师文绮认识一下好了。
    毕竟师文绮的老子,就是那边军区的司令。
    要是能拜托师家的人帮忙关注一下被拐卖的儿童,也许招娣和盼娣找回来的概率能大些。
    因为陆茂行看着还挺好说话,师文绮便彻底放松了下来,两人站在红旗车旁的绿化带上闲聊。
    等师文绮知道他就是县城那个羊绒衫厂的老板时,眼里瞬间亮起了星星:“原来是你啊!我说呢,你一看就有老总的气质。可别说,你家厂子的衣服质量真好,我昨天还跟我爸在电话里说呢,今年过年之前我要特地买几套给我爸邮过去了,老人家嘛,就该穿点暖和的。”
    陆茂行没有谦虚,又聊了几句,便拐到了来县城有事上。
    师文绮顺着问他:“你来厂里办事的?”
    “不是,我爱人的两个侄女儿被拐卖到了贵州,已经好几年了,最近刚有了些线索。”陆茂行终于等到她问,便趁机抛出了这个事儿。
    师文绮一听,原来名花有主了,心里多少有点失落,不过她注意到了贵州这两个词,忙应道:“贵州啊,我爸最近正好在那边,我回头让他帮忙问问那边有没有负责打拐的。”
    这年头国家还没有成立专门的打拐办,各个地区有没有打拐的子部门是不好说的,所以陆茂行表示理解,要是没有负责打拐的,这事师文绮家里就帮不上太大的忙,顶多是跟公安局打个招呼。
    他说了声谢谢,正好交警来了,一切走流程,倒也很快办完了。
    红旗质量过硬,只是刮掉了一点车漆,撞飞了右边的后视镜,回去稍微处理一下就好,桑塔纳有些年代了,不经撞,需要大修。
    陆茂行和王岗回去只能打车。
    王岗全程没有吭声,等上了出租车,才说了一句:“这女的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所以呢?”陆茂行白了王岗一眼,想什么呢,这种话能说吗?
    别说他这辈子有家有室,就是上辈子他也没对师文绮有过什么想法,所以这根本不是问题。
    王岗也是好意,他提醒了一声:“我听谢晚秋提过这个人,她还在闹离婚呢,我是怕她一头热,回头让她那个赌鬼男人知道了再讹上你。”
    “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我和她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都不够捕风捉影的。”陆茂行觉得王岗想太多了,想讹他,还真不是一般人有胆子讹的。
    王岗却不这么认为,说起来,还是陆茂行见识少了,那些生活在阴沟里的腌臜玩意儿,可是真的能豁出脸皮无所不为的。
    不过他也知道陆茂行是为了招娣和盼娣的事多个人帮忙,所以也就没再劝,再说了,没有发生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陆茂行回去后就把师文绮的事儿说了,还给了房秋实两个号码:“要是这两个电话打家里来你就接一下,看看她那边怎么说。”
    房秋实本也不是爱钻牛角尖瞎吃醋的人,自己丈夫认识个女人而已,还不至于让她草木皆兵。
    所以她就当平常的事儿对待,应了一声,把号码记在了本子上。
    两天后,其中一个号码打了进来,是贵州那边的,开口就是方言,房秋实没听懂,只能要求对方讲普通话,可那个工作人员普通话很蹩脚,她还是听不懂。
    正为难,陆晋源带着孩子遛弯回来了,房秋实便让他来听听看。
    陆晋源毕竟是在北京军部大院儿长大的,各地方言还真了解一些,听了一耳朵就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转述给了房秋实:“那边说,警局有专门负责打拐的小分队,茂行提供的线索他们会尽快核实的,不过因为只有三个人负责,所以效率可能会有点低,大概一周之后才能给回复。”
    一周也行,有回复就行!
    等那边的打拐小队查证之后再去找人,也更加有的放矢些。
    一周之后,贵州那边果然来了电话,这次说话的是个普通话标准的女同志,带来的也是确切的好消息!
    房秋实挂断电话后便着手安排起来,地里的活儿交给张穗穗和傅茉,张穗穗虽然还得拄一阵子拐,但有傅茉陪着,问题不大。
    家里的事儿有陆晋源和史隋英,她还是挺放心的。
    唯一牵挂的就是大姐那里,算算日子,大姐快生了。
    房秋实临走前先把催生包提前准备好了,拜托史隋英到时候去看看大姐。
    史隋英其实挺好相处一人,虽然只是陆茂行的继母,但这阵子帮着带孩子,一直任劳任怨的。
    所以她一答应下来,房秋实也是一百个放心。
    陆茂行那里也做了安排,毕竟贵州人生地不熟的,他不放心房秋实一个人去。
    几天后的清晨,小两口带上简单的行李,穿上厚实的羽绒服,坐上了去往贵州的火车。
    第92章 .招娣回归(4)咱们这里条件落后,还……
    因为直达贵州贵阳的火车路线要到99年才开通,所以房秋实和陆茂行不得不从西安中转。
    没想到,在西安站的时候遇上了扒手,把陆茂行身上的钱包给扒拉没了,钱包是装在刚买的登山包里的,还放在了最贴近后背的内层,没想到这都能被刀子划拉出一道口子来,真是活见鬼了。
    最离奇的是,包被划了,人却没事,不然陆茂行这么警觉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没办法,只得退了票去找火车站的乘警帮忙。
    所幸房秋实身上也带了钱,两人住旅馆的开销是不愁的,现在就是着急,陆茂行的身份证在里头,钱都不算什么。
    这一耽误,又在西安滞留了三天,好歹是在警察的帮助下把身份证找回来了,还是一个环卫大妈捡到了送派出所来的。
    因为有了这段不愉快的记忆,陆茂行这次没敢把身份证放身上了,而是交给了房秋实保管,他则全程盯着房秋实的包,他就不信了,这种情况下那些毛贼还能得手。
    幸亏他这么做了,不然还真有可能在转车之后再次遭遇扒窃。
    而这一次,陆茂行在目睹了毛贼扒拉一个带孩子的少妇时,选择了挺身而出。
    大喝一声,吓得那毛贼一个哆嗦,正好火车拐弯呢,那一刀就划拉到了自己左臂上去了。
    幸亏冬□□服厚实,不然一定会血溅当场。
    等陆茂行把这毛贼扭着胳膊准备往乘警那送的时候,毛贼忽然张嘴喊了一声:“恩人?”
    哈?
    陆茂行怀疑这小子故意攀附关系,好开口求情。
    结果这小子愣是给他跪下了:“当年被恩人救了,一直没有来得及当面致谢,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恩人,我是北京那个迪厅被绑起来的孩子之一啊。后来我听说了,我旁边那个是你弟弟,你是去救他的,只是捎带手的,把我们几个都救了。可是不管是特地救的还是捎带手救的,恩人就是恩人啊!恩人你送我去乘警那吧,我乖乖交代,我不反抗。”
    他这么一说,陆茂行想起来了,当时刘未明旁边是有个不怎么动弹的小孩儿,跟快死了似的,好像就是那个。
    好家伙,这还真是,意外邂逅了。
    也是可怜,小小年纪被家里当摇钱树出卖,被救之后不学好,又来当毛贼。
    真是……
    陆茂行冷着脸,回头看着房秋实:“媳妇儿,你说——”
    “让他把整个团伙交代了吧,将功赎罪,说不定能判轻点。要是出来之后真的想诚心悔过重新做人,那就让他去你厂子里当工人吧,留个联系方式给他。”房秋实一看这孩子就是跟刘未明一样爹不疼娘不爱的那种,没人管,没人领着走正道。
    不然不可能面对几年前的恩人忽然跪下来哐哐哐磕头。
    大概这一辈子里,就没有比恩人更值得铭记更暖心的人了吧。
    所以才会这样。
    哎。
    她这一发话,那小孩立马调转方向,冲她也磕了两个头:“谢谢嫂子,嫂子真是好人,谢谢嫂子。”
    “谢什么啊,以后走什么路,不还是靠你自己么?说起来,我家未明都上大学了。”房秋实倒不是在炫耀,只是想拿出一个对比的例子来,激励一下这孩子的上进心。
    这孩子生得挺俊的,估计是做扒手整□□不保夕的,所以营养不良,头发都是天然发黄的,而且脸上也没有多少血色,嘴唇也有点发白,穿得更是不成个样子,大冬天的就穿了件一看天就发硬的毛衣在外头,线头拉拉的,不知道穿多少年了。
    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她到底是当妈的人了,想到当初小玉庭被房冬果绑架走,要不是被救回来,也许就会被卖给人贩子,也许也会走上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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