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商议好分工之后小芳和黑煞便离开了。
    行动的时间也定好了,就在今天晚上。
    “你好像并不信任那个小芳?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和她合作呢?”颜萍却是已经看出来了,待小芳他们走后她问许可。
    许可喝了口茶:“我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信任是一回事,合作是一回事。”
    程德东说道:“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鬼社,与她合作也是因为她是鬼差之一。不过旧鬼社已经散了这么久,每个人应该都发生了相应的改变,就像莫不冤吧,他竟然投靠了日本人,可是若不是你们那边得到了证实谁又会相信呢?”
    “我倒是情愿相信鬼社的大多数人都是好的。”颜萍轻声说,或许是因为她父亲便是鬼社阎君的缘故,所以对于鬼社她还是有些感情的。
    黎俊江说道:“冥王想和你见上一面。”
    许可点了点头,这一点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而且他也想和冥王见上一面,因为他的心里有着自己的想法,想和冥王好好沟通一下。
    “今晚就要行动了,要不这样吧,现在就安排我们见个面。”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许可到了咸阳城里一家叫“老多味”的饭馆,见面的地点就安排在这儿。
    和许可一道来的有程德东,还有彭喜。
    老叫花子和灰衣老者已经在包间里了,许可三人推门进来,老叫花子并没有起身,只是抬头冲他们微微一笑,只有灰衣老者站了起来冲许可他们拱了下拳头,便招呼三人坐下。
    小二上了酒菜,退出去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许可,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老叫花子哈哈大笑着说,他就是这爽直的性格。
    许可给他们介绍了程德东和彭喜,不过显然老叫花子和灰衣老者对许可本人更感兴趣。
    “不知道清虚师弟可好?”老叫花子此言一出,许可大吃一惊,他望着老头竟然看得呆了。
    他听到老叫花子说清虚师弟,这么说老叫花子就是清虚道长的师兄了!
    许可还真没听清虚道长提起过自己会有一个在鬼社做冥王的师兄。难怪冥王的身手会这么厉害,鬼社的人会把他奉若神明。
    老叫花子见许可这副错愕的样子,又是一阵大笑:“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想必清虚那小子一定没有和你提起过他还有我这么一个不成气的师兄吧!其实不管他承认不承认,我确实就是他的师兄,只不过我是被师父逐出师门的。也是老叫花子当年走了弯路,没好好习武,反倒是喜欢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唉,不说这些了,得空见到他代我向他问好。”
    许可自然不好去评判一个长者的是非,他小心地应承了。
    “你的事情我大致听说了,小伙子不错,有原则,又知道进退,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带出你这样的徒弟,可惜啊,我就没能够找到一个好的传人。”
    许可说道:“我可不是他们的徒弟,他们也从来没认过我这个徒弟。”
    老叫花子愣了一下又笑了:“其实么,那只是个名分,这样也挺好,至少你们的相处不必拘泥于一些俗礼。”
    程德东和彭喜就那样安静地坐着,老叫花子与许可的对话他们是插不上话的。
    人家现在叙的可是师门情谊。
    灰衣老者给大家斟酒,彭喜忙接了过来,这种事儿怎么能够让一个老者来做呢?
    “许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见你一面吗?”老叫花子很有深意地问道。
    许可摇了摇头。
    老叫花子说道:“一来我想看看我的这个挂名的师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二来么,我早就听说你是个智者,我想听听你对莫不冤这件事情的看法。”
    “好吧,其实我还在纠结我该怎么称呼你,叫你师伯显然不行,我还是叫你石先生吧。”
    老叫花子倒也不介意称呼,他随意地点了下头。
    许可又说道:“我能否可以看看您手上的那块冥王鬼牌,老实说,我很好奇真正的冥王鬼牌又是什么样子的。”
    老叫花子笑了,他冲灰衣老者点了点头,灰衣老者从身上掏出了一块令牌,许可接过来看了一眼,他觉得和白舞燕手里的那块也没有多大的分别,至少他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
    “是不是觉得很失望,和你朋友手里的那块一般无二?”
    许可点了点头。
    老叫花子叹了口气:“你一定很好奇,到底哪一块才是真的对吧?”
    许可和程德东对视了一眼,老叫花子这话有些意思。
    原本是一件不用说明的事情,在一般人看来老叫花子手上的这块牌子应该是真的,而莫不冤手里的那块应该就是假的。
    谁知道老叫花子却说道:“两块都是假的。”
    这下不由得让不知情的许可三人都是大吃一惊。
    “你是说,你手上的冥王鬼牌也是假的?”
    这次程德东也忍不住发问了,这太不可思议了,若然冥王手里的鬼牌都是假的,那么真的冥王鬼牌呢?
    “这鬼牌原本是我的祖上传下来的,那个时候并不是什么鬼牌,你们也清楚我石家的来历,那是先祖达开将军军中的一块令牌,后来先祖达开将军兵败,临死之前便把这令牌以后家小给托付给了一个家将。当时清廷一直在清剿天国后人,那家将便把令牌给毁了,把先祖的藏宝图给制成了这样的牌子。”
    老叫花子说到这儿,顿了顿:“而最初的鬼社也不像你们所听到了那些江湖传言,是什么道士风水先生结成的组织,而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许可便接上了茬:“而是太平天国一些将领与军士的后代聚集在一起结成的一个地下武装,对吧?”
    灰衣老者也笑了起来,他冲老叫花子说道:“冥王,怎么样,我说的嘛,只要你稍微点一点,他就能够猜出我们鬼社真正的来历了。”
    老叫花子也赞许地微笑点头:“小伙子确实不错。”
    程德东的心里也很是震惊,便如许可与他这般的智慧也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他问道:“那是否旧鬼社的人都与太平天国有着级深的渊源?”
    灰衣老者点头回答:“没错,从前的鬼社是不会随意接纳那些江湖人的,都是一班天国志士的后代。原本我们是想重整旗鼓与清廷对着干的,只是没想到,没多久清廷便灭亡了,换成了民国。”
    老叫花子说道:“大清没有了,仇人便也跟着没了,鬼社的人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想要我竖起旗杆来,自立为王,用那笔财富购买武器与民国争天下,另一派便主张不卷入这样的纷争,取出财富来分给大家,让大家过上富足的日子,安心做个普通的老百姓。”
    许可和程德东、彭喜都没有说话。
    老叫花子轻轻叹了口气:“老实说,那个时候我也很难下决心,男子汉大丈夫,谁没有君临天下的野心?可是回想当年祖辈的惨烈结局,又想着一旦燃起战火,又将有多少生灵会遭到涂炭,到最后遭殃的还是老百姓,于是我放弃了揭竿而起的念头,就想要取出财富散给鬼社的众人,让他们去过好日子去。”
    灰衣老者说道:“当初民国提出的那些口号,我们以为赶上了好年景了,谁知道,便是常年的军阀割据。”他看了老叫花子一眼:“可怜冥王一片悲天悯人之心了。”
    老叫花子抬手打断了灰衣老者的话:“那些就不说了。”
    接着老叫花子把后来的事情说了,当他做出分散财富给众人的决定后,鬼社的人心便动荡了起来,那些主张打天下的人就不乐意了,在他们看来,时逢乱世,根本就是一个复兴太平天国的好时机,他们当中有人便提出天下须有德者居之,并推出了一个人来,想要用来取代冥王,那个人便是新鬼社的冥王,叫李义成,据说是李闯王的后人。
    “这么说,鬼社的那场巨变最初与日本人并没有关系,完全是内部的叛乱,对吧?”
    程德东小心地问道。
    老叫花子点了点头:“没错,李义成当时在鬼社的地位也很高,当时除我以外只有十殿阎君,他俨然就是十殿阎君的领袖。当时他私下里联络了其他的九殿阎君,想要谋反。却不曾想到,位居阎君之末的颜同却悄悄把这消息告诉了我,而颜同也暗中联系了三个忠于我的阎君,我们四人联手才化解了这场危机。”
    老叫花子说,这场危机过后他并没有对反叛的阎君下手,没有秋后算账,反而在李义成带头道歉忏悔之后便原谅了他们。只是这以后他设置了四大鬼差,用四大鬼差分化了十殿阎君的权利,虽然那些阎君有怨气,却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们都是戴罪之身。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是传了出去,让日本人知道了,于是日本人就找上了李义成,也不知道他们给李义成什么样的许诺,于是鬼社第二次的反叛来临了。
    这一回李义成学乖了,没敢那么大范围的拉拢人,只是找了两个亲密的阎君,与日本人一起密谋,突然发难,鬼社遭受了灭顶之灾。
    因为大家都是鬼社的人,为了减少无辜人的死亡,不让大多数的鬼社成员受到伤害,老叫花子选择了逃跑,这样一来整个鬼社等于就拱手相让,让给了李义成,确切地说是让给了日本人。
    这样做唯一的好处就是鬼社的实力也保存了下来,之后李义成他们并没有能够真正征服鬼社,那些老人都纷纷想办法逃离了新鬼社,而日本人便趁机把黑龙会的人给掺杂了进来,新鬼社便成为了日本人手里的玩物,李义成就成了一个傀儡,人家手里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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