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乳的甜味再次爆发,腥甜的血流进喉咙里,蒋云书突然意识到,贴着自己小腹的触感一直都是柔软的。
    他侧头咬着,却皱了眉,摁住omega的后腰让其更贴近自己。
    还是软的。
    反倒是白糖被他这番动作弄得发出猫叫似的闷哼。
    标记完成,没咬偏,蒋云书用纸巾摁住往外涌的血迹,甩了甩头,干净利落地给自己又来了一针。
    白糖看起来累得不行,贴在alpha的胸口喘息着,身子软得跟没骨头似的,全靠拦在腰侧的手才没摔下去。
    蒋云书忍得痛苦,即将溃不成军。怀里的omega光溜溜的,身上还散发着甜味,本能叫嚣着,可他的大脑却一直放不下刚刚那个不好的猜测。
    可是,在对方不清醒的状态下,未征得对方同意,做这种行为,不就是纯粹地耍流氓吗。
    白糖,蒋云书把omega放到床上,他目不斜视,难以启齿地说,你能,我、检查下你的?
    因临时标记恢复了些许理智与力气的白糖,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推拒着蒋云书的肩,双腿使劲并拢,语气满是惊慌失措:不要、不要你出去,我能自己解决的求求你
    白糖越这样,蒋云书就越笃定,可他看着omega满脸胆战心惊,宛如受伤的困兽一般把自己团在被子里的模样,还是选择了妥协,好,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我再进来。
    他拖了个椅子坐在门外,手攥成拳抵着太阳穴,想着靠意念消下去,5分钟过后,他闻着甜味,认命地把手探下去。
    又等了15分钟,alpha的本能逐渐让他焦躁起来,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的omega在发情。
    蒋云书敲了敲门:白糖。
    没人应答。
    他蹙起眉,敲门的力气大力了些,白糖。
    还是无人答应。
    蒋云书推门而入,首先听到的是潺潺的流水声,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omega的身影,他脸色立刻就变了,没有迟疑地打开浴室的门。
    白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黑发黏在脸侧,嘴唇苍白,脸泛着不正常的红,花洒的水不停地浇在他身上。
    蒋云书一摸,水是冷的。
    他关了水,又拿来一条干燥的大毛巾,他不知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以至于白糖迟钝地睁开眼睛,看到他时,脸上空白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恐惧与瑟缩,是是蒋医生吗?
    是。
    冷水让白糖浑浑噩噩的脑袋保持着一丝清醒,可体内的火却没有得到纾解,烧得他内脏都在痛,恨不得拿头撞地。一开始还能难耐地去蹭,可到了最后,只能瘫软在地上,连动一动指尖的力气都没了。
    蒋云书把不知死活的omega抱起来,面无表情地用粗糙的毛巾擦干白糖的身体,被毛巾擦过的肌肤很快就过敏般地红了一大片。
    白糖颤抖着,小声求饶:唔疼疼,天使呜!我疼
    蒋云书说:是该疼一疼。
    白糖又开始掉眼泪,委屈地抿着唇小声啜泣。
    这次蒋云书没理了,他抓住omega的手腕固定在胸前,一心只想去检查白糖的身体是否有问题。
    白糖瞬间尖叫起来,想去并拢双腿却毫无办法,只能软软地搭在alpha有力的大腿上,不要看!呜不要不要看求你了!丑不要、求求你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余白糖断断续续的乞求。
    蒋云书的唇线抿得很直,声音冷得掉渣子:我问你,是本来就这样,还是他弄的?
    白糖崩溃地哭着,只会重复:不要看,不要看
    (没do)
    蒋云书在洗手间一遍遍地洗干净手指,白糖最后是哭晕过去的,他撩开omega未干的黑发时,一滴泪珠还从白糖绯红的脸上滑下来。
    水声。
    操。原本专心洗着手的蒋云书突然一脚狠狠地踢向墙,发出极大的一声嘭,洗手台上的架子被波及到了,里面的生活用品掉了一地。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白糖的上边和大腿内侧都有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明显。
    作为一个医生,这是他第一次恨不得一个人去死,他从齿关力挤出两个怒极了的字,简直是咬碎了再吐出来的,畜生。
    蒋云书的情绪有些失控,他处在暴怒的边缘,alpha的占有欲与控制欲彻底爆发,那是他的omega是他的omega,那个畜生怎么能?!数不尽的阴暗想法涌出来,他有几千种让蒋云苏痛不欲生却又只能判轻伤的方法,却都只能生生地咽回肚子里。
    他不解气,又狠狠地踹了一脚。
    那个畜生死得太轻易了。
    第二天omega仍旧不让看后颈和腿间,只要有类似于要看的趋势,就要哭,一边哭一边哀求着:丑不要看
    不丑,alpha说,我不看。
    可安抚并没有起到作用,白糖那一副破碎了的失神模样,看得蒋云书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当晚嘴里就长了一个泡。
    第59章 那我也烂透了。
    发情期最难捱的时间段就这么过去了,omega不会再像前两天那样失去理智被本能支配。
    但是可能因为第一天蒋云书那强势不讲理的行为给敏感的omega留下了阴影,导致在余下的几天里,白糖都非常抗拒alpha的触碰。
    家政阿姨昨晚接到通知,今天早早地就来到了这个家,一进门,就被花园里飘扬着的几床床单被套给吸引了目光。
    她放下食材,看到这个家的alpha擦着微湿的头发下楼,好似刚洗了个澡。
    蒋先生,家政阿姨说,外头的床单被套你放着让我来嘛!
    蒋云书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说:没事,阿姨麻烦你做丰富点,白糖又瘦回去了。
    阿姨忽然瞥到了面前这个alpha的脖子上有一个深红色的牙印,半藏不藏地隐在衣领下,她又联想到外边占满了半个花园的床被,懂了,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来,说道:身子不好就是容易瘦,放心吧我做点补的!蒋先生你快上去陪着吧。
    原本直视阿姨的目光有一瞬的动摇,蒋云书顿了顿,佯装镇定自若道,好的。
    俗话说,长辈看过的人比小辈走过的路还多,阿姨捂嘴笑,又懂了,这个高高大大的alpha面上不显,实则是在害羞。
    踏上楼梯,蒋云书想到什么似的,重新转过身来,阿姨再煲下凉茶吧。
    诶,怎么了?
    不算年轻的alpha用舌头顶了下牙龈,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上火。
    昏暗的房间内,omega全身赤裸地趴在床上,双手抱着枕头睡得昏昏沉沉,被子堆在后腰,露出白皙的后背,肩胛骨凸起,脊柱沟流畅地延伸至尾椎骨,深得能盛水,非常漂亮,是医学生眼里完美背部比例的举例对象,是美术生看一眼就会邀请去做模特的程度。
    如果不是太瘦,如果不是有三道碍眼的浅浅伤疤的话。
    白糖双眼红肿,鼻子也哭得塞住了,只能半张着嘴呼吸着,以至于换气声有些重。
    蒋云书坐在床侧,用棉签沾了点水点在omega的唇上,他用指腹摸着白糖的后背,伤疤很明显是细长柔韧的绳条留下的痕迹,例如鞭子。
    如果不是他半强迫地捉住要逃跑的omega,摁在床上从头到尾地检查了一遍,他还不知道白糖的身上,原来有这么多伤。
    白糖被外头黑糖的叫声喊得悠悠转醒,他迷迷瞪瞪地掀开眼皮,对上了alpha微沉的目光。
    蒋云书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床上的人。
    omega不再像以前那样确认他是否蒋云书,而是默默地扭过头,负气地背对alpha。
    蒋云书开口:生气?
    白糖用后脑勺示人,不吭声。
    蒋云书倾身,床垫发出弹簧的声响,他微微拉下领子,都让你咬了一口,还生气?
    没生气白糖闷闷地说。
    蒋云书说:把头转过来。
    白糖很听话,下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双肿胀的眼睛,他声音沙哑:我咬得很大力吗?痛不痛啊他记得那是他反抗不得,哭着求着不让看,但alpha仍旧置若罔闻地抬高他的腿,从脚踝看到腿根,他一气之下咬的。
    但其实,无论蒋云书对他做什么,他都不可能会生气,因为如果不是蒋云书,他现在还处在水深火热中。
    他只是心凉与无尽的悲伤,他死死捂着掩盖着的,那最丑陋的一面就这样展现给了蒋云书看。
    现在想想,其实觉得也还好,反正自己已经够烂了,也反正,蒋医生不会喜欢自己。
    他托得周安的福,从那种地狱般的黑暗生活被救出来了,他还奢望什么呢?
    很简单的道理。
    只是当时在发情期,他只要一想到,就有种天都要塌下来的感觉。
    现在清醒了去想,真的,也就还好。
    哭什么。蒋云书用手指揩去白糖眼睫下的湿意。
    白糖咬着枕巾摇头,眼泪都蹭到了枕头上。
    蒋云书沉声道:白糖,你在想什么,你要说出来我才知道。
    白糖依然摇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声线颤得不行:没、没有他怎么敢,怎么敢说出来,自己于蒋云书而言,只是一个长得像周安的病人,甚至还不是周安,蒋云书听到后,会有多膈应。
    沉默。
    半晌,蒋云书说:但是,我生气了。
    埋在枕头里的白糖忽然安静了,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发情期的时候,蒋云书盯着白糖的耳朵尖,为什么要去洗冷水。
    他面色不虞,语气冷淡:不能勃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要拖到无法医治的时候再等我发现,看我后悔莫及的样子吗?
    不是!白糖猛地坐起来,语速极快地道歉,我没有我没有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蒋云书沉默不语。
    白糖察觉alpha真的生气了,他脸上满是惊慌,睫毛上还坠着泪,有些急不择言,我没、没有!是真的,我只是觉得自己烂透了我不敢给
    声音戛然而止。
    蒋云书却眼疾手快地捉住omega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不能再逃避:为什么觉得自己烂透了。
    白糖讨厌死自己容易哭这个缺点了。
    他憋住气,想把那股酸意压下去,却无法,他眉头蹙起来,闭上眼不敢再看alpha,睫毛颤抖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蒋云书却不再心软,这个问题不解决只会是后顾之忧,他晃了晃omega的下巴,说话。
    眼泪流了下来,白糖嘴唇抖了抖,颤颤巍巍地说:因为我
    说了开头三个字,就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
    蒋云书放开手,把omega抱到自己的大腿上,虚虚环抱着,耐心地等待。
    打了一巴掌又赏一颗枣。
    alpha刚洗完澡,白糖闻到了好闻的肥皂味,他攥着蒋云书的衣服,把脸埋进蒋云书的胸口,泣不成声:因为我太、太脏了我浑身都是伤,伤又丑、身体又、又差,还有很多,很多毛病
    一句话说了几分钟才说完,断断续续的。
    蒋云书感觉到自己胸口一阵湿凉,他听完,脸色却更不好了,生气于白糖竟然这么想自己的同时,另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谁允许他这么想自己的?
    他气极反笑,那按照你这么说,我也烂透了。
    白糖蓦地抬起头来,想反驳,却被alpha捂住了嘴不让说,蒋云书道:我这具身体之前吃得那么咸又那么甜,说不准全是毛病,只是现在检查不出来罢了,而且要说脏,你能脏得过我?这具身体与那么多人进行过性行为,脏极了。
    白糖睁大眼睛,被捂着嘴、喉咙痛也要说:才不是!你是你,他是他!
    但我现在在这具身体里。
    白糖小声嘟囔:不一样,这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蒋云书说,你不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才这么说的?
    白糖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白糖的下巴,望着后者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一点都不脏,也一点都不烂,听见了吗?你是受害者,一切都是蒋云苏的错,听懂了吗?
    白糖的眼睛变得酸涩,alpha的面容又被泪水模糊了,他忍着酸意,艰难地说了一声:嗯
    这次哭不是因为难过伤心,而是因为
    蒋云书那么好。
    与此同时,他又从心底燃上了一点希望与庆幸蒋云书觉得自己不烂。
    你要是真觉得自己烂,那就是变相觉得我烂,蒋云书说,但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烂,白糖。
    白糖又用鼻音哼了一声,答应下来,对不起
    明天我预约挂号了泌尿科,蒋云书深吸一口气,把心底的火压下去,尽量好声好气道,现在趁着我还好好说话,从头发丝到脚趾,从身体到心理,蒋云苏对你做过些什么,全部都主动告诉我,我不希望下次是我自己发现的,好吗?
    白糖乖乖地缩在alpha的怀里,委屈地掉着眼泪,吸着鼻子,把蒋云苏对自己做的事情磕磕巴巴地全部说了一遍,像是受了欺负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长的怀抱。
    好不容易灭下去火,蒋云书只听了前两分钟,就哗地一声烧得比之前更旺了,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僵。
    其实他第一次打我后,并不是一下子变成那样的,他会和我道歉,会说以后都不会了,可是每次都这么保证,下次只会打得更狠白糖说,是后来才、才那么肆无忌惮,所以我不知道换人之前,你每次说以后不会了,都会、都会很恐怖
    蒋云书觉得自己今晚嘴里可能要长3个泡。
    白糖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越说越小声:还有呜还有我的生殖腔之前被放过东西,我不知道它还是不是好的
    不,4个。
    此时此刻的蒋云书只想喝一喝阿姨煲的凉茶。
    第60章 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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