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们沈校花呜呜呜呜呜,薄天仙就出事了,我简直不敢想。”
    “哪个狗之前说我们校花配不上的!什么身份地位年龄都是渣渣,生死面前都算个屁!我不管,我们‘雨荷’cp这辈子锁死了!谁敢说不配我就跟他刚到底!”
    “我宣布我倒戈了,这种相互庇护,你的手臂和我的肩膀有同一道伤痕什么的我最受不了了!哪个眼瘸的说差距大,差距你妈,雨荷就是最甜的!”
    “天呐现在沈禾柠肯定被宠上天,伤还没好吧,刚全国第一晋级,学校肯定给她放假休养了,不敢想象薄医生家小公主到底过着什么甜宠生活。”
    沈禾柠放下手机,脸上露出安详微笑,感谢大家猜测,雨荷确实是最甜的,但甜宠归甜宠,她这些天的实际生活远不止是这样,随便说点估计都要打上马赛克,红字提醒十八岁以下禁止观看。
    事情闹大,各方都知情了,舞蹈学院当然给她休息时间,可以不去上课。
    而圣安医院和医大为了保护薄时予,也暂时给他空间,除了一些必要手术外,其他工作量由他来定,克瑞医疗更不用说了,刚处理掉一个股东,正人人自危着。
    而没有人会知道,斯文持重,高山冷雪的薄先生,会亲手搭出精致金丝巢,珠玉珍宝匣,把她关在里面,让她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
    沈禾柠都有些数不清一共是几天,哥哥一直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或躺或坐,有时候双膝压在床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血色一波一波往上漫。
    城南公馆各处好像都是残留的声音和影像,她按时练功的时候,薄时予也在旁边目不转睛看着,执念爱欲都不再遮掩,把每天当末日来过,又从她没有底线的纵容和亲密里得到毒药般的甜。
    他绝望地沉迷,不知道哪一天柠柠会突然推开他,告诉他她的耐心已经用尽了,补偿到此为止。
    每分每秒也恨不得掰开来慢慢过,贪得无厌地去需求她,想把时间无限拉长。
    到后面薄时予开始带沈禾柠出去,她自由惯了,怕把她闷坏,即使是去公司去医院,也把她绑在身边,牵着她去看海看落日,一大早把她睡意朦胧地抱起来,裹好衣服去看朝阳。
    沈禾柠困得倒在他肩上,迷糊着说:“哥,太冷了,等春天再看吧。”
    薄时予把自己的大衣也脱下来,给她盖着,低头吻她额角,音量低得等于自语:“也许等春天,你就不愿意跟我来了,我又要强迫你。”
    “我愿意,”沈禾柠隐约听见了,脸颊贴贴他,“几十年后的春天,我也愿意。”
    薄时予以为他这些事都是在勉强沈禾柠,但沈禾柠从小到大,就没过过这么神仙的日子。
    家里巨大,应有尽有,练功房比学校舞蹈教室还肥两圈,四面大镜子把她映得绝美,各种舞蹈服随便换。
    冰箱里什么好吃的都有,不间断地往里填,她哥还亲手给做,喂到嘴边,给刷眼给洗脸,给她梳头扎辫子。
    每天大大小小哄她的礼物堆在床头,她什么都不用操心,最重要的是,睁眼哥哥在,闭眼哥哥抱。
    靠能不能不要停。
    如果那什么能稍微节制一点,她愿称之为毕生追求的天堂,并不想恢复什么自由。
    沈禾柠在哥哥搭建的囚笼里风生水起,过得无比滋润,曾经做梦都想要见到的这个男人为她失态发疯,她日夜都在感受,安抚着他每一点波澜。
    她有的是耐心,去填他心里的空洞,直到收到了舍友舅舅的一条微信。
    ——“你们真的商量好了吗,受了那么多罪,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眼看着有希望了,就要放弃?!”
    沈禾柠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儿,猝然从床上坐起来,手指握紧手机。
    薄时予在书房开视频会议,门没有关 ,沈禾柠尽量放低动静,飞快给他回:“放弃?我老公说的?”
    舅舅秒回:“原来你不知道?他通知我们实验停止,说那条腿不需要好了。”
    不需要好了,废着才有点用处,才能绑架她,留住她,用他最不齿,也最疼的方法。
    沈禾柠看了眼书房的门,把这两条微信删掉,手捂住发凉的额头,慢慢把膝盖折起来,侧着脸垫在上面,眼帘间不出声地渗出水痕。
    腿都不要了。
    什么都放到一边。
    奉上自己所有来留她,这几天看似是他在强势,疯魔地困住她,实际他一直在哀求。
    沈禾柠知道不能再慢慢抚慰了,没时间,手术耽误不起,如果直接找哥哥去说来龙去脉,也起不到最大作用,还得去找根源。
    到底谁他奶奶的不安好心,捅这种伤口刺激她哥的。
    她得逮到人,逼着这个祸患给她哥道歉,说那些全是故意伤人的鬼话,你家柠柠爱你爱得要死。
    沈禾柠盘算着腿伤真相的知情人,不会是无关紧要的人突然跳出来,必然是关系匪浅的,陈锦容排除掉之后,只剩下薄家人。
    其他薄家人没有谁敢在薄时予面前造次,而爷爷不一定了解她的情况,薄父远在国外几乎不回来,那只剩下一个人了。
    沈禾柠垂了垂眼,那个在她十五岁的时候,丢掉优雅,破口咒骂她龌龊不要脸的人。
    只有她,就算是同样的话,也能给哥哥最重的打击。
    她哥绝不可能让她们见面,她想找到薄母韩萤,至少要从城南公馆跑出去,在江原那里寻求突破口。
    沈禾柠简单制定了作战计划,她被与世隔绝到今天,哥哥应该已经平稳了一点,不会再那么严地守着她,他开会没有关门,她隐约听到了,后天下午他要去一次公司。
    就算处理的公务再简单,路上往返也需要时间,她趁机出去找江原问话,探好目的地的地形,应该没问题。
    沈禾柠舍不得再让薄时予有任何失去感,所以专心等着后天,他没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中午哄着她睡午觉,等她呼吸均匀。
    她半睡半醒地掐住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终于听到他缓缓起身,不久后,外面传来轻微的门响。
    沈禾柠立刻起床,利落穿好衣服,全副武装准备出去。
    他虽然说过不留钥匙,但实际上从第一天开始,他就基本没跟她分开过,钥匙始终摆在原位,并没有收起来。
    今天还是时隔好几天,他第一次把她留家里。
    沈禾柠拿钥匙打开门,匆匆迈出去,然而刚走几步就猛地停住。
    院中薄雪上的车辙还是新鲜的,不久前刚走,但此时此刻,应该已经开远的黑色迈巴赫却折返回来,迎面堵在城南公馆大门。
    少女站在细细的雪里,一身紧急套上的外出衣服,围巾都没来得及戴好,诧异睁大眼睛,像是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总算能从他身边逃离,要把他舍弃掉。
    车的后门打开,男人撑着拐杖,艰难地站立着,他静静看她,目光像被划出一道道血痕:“柠柠,想去哪,不要哥哥了。”
    沈禾柠心一坠,被他眼神搅得发疼,她总不能承认说要去找罪魁祸首的行踪,就算编再简单的理由,也总会迟缓个一两秒。
    她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真的太不放心了,太怕她不声不响离开。
    这一点迟疑就够了,沈禾柠被逼近的男人拦腰扣住,带回公馆,大门在她视野里关闭,那枚钥匙被他攥住,随后扔进不知道哪个角落。
    沈禾柠安慰地环住他脖颈,绵软手掌盖在他背上:“我只是想回学校看看……”
    但时机太准,她完全是踩着点往外跑的,自己也知道对于他来说这些理由不够,什么都不够,只代表着她受不了这种生活,迫不及待想甩开。
    沈禾柠还有很多话说,但围巾已经被他摘掉,露出发红的整张脸,外衣全扯开,丢在地上,她颠簸几下,就被按进沙发。
    她冬天爱穿长筒袜和小裙子,现在裙摆攥在男人手里,布料并不厚,发出轻微的撕裂声,被不容抗拒地往上推。
    筒袜裹着的纤细长腿搭在他臂弯上,沈禾柠脚尖紧紧勾着,呼吸酸麻,她揪着他衣襟,颤声问:“哥你……”
    薄时予低低发着磁沉的鼻音,像回应也像质疑,垂下头,吻着她左侧:“怎么了,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他轻轻去咬:“哥哥在跟你求欢。”
    沈禾柠脊背绷直,电流冲着四肢百骸,她调子软腻:“可你不是……有工作,今天要忙的吗。”
    薄时予抬眸看她,错落长睫间尽是崩散的汹涌。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下她的筒袜。
    “但我不想工作。”
    “想跟你上.床。”
    第63章 63.   纵容我
    沈禾柠被堵在大门口的时候就知道, 这个超出计划的意外,会直接让薄时予掉进更见不到光的泥潭里,她这些天给他积攒的抚慰和安全感, 对于他而言,都会因为这场迫切的“出逃”而毁灭殆尽。
    她装睡, 在他离开的第一时间就急忙跑掉,看起来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家里留, 如果他再稍微晚一点回来, 等他的就是个空荡荡的房子。
    沈禾柠略微设想一下他的心情, 心就扭成一团。
    所以膝弯被握得发红, 腿深深压至胸前的时候,她视野纷乱地咬着手背,依然心念着跟他说:“你别怕, 我不走……不管是谁跟你说过了什么, 以前发生多少事,你身上……有再多你自认为的缺陷,哥,我对你都没有其他理由,就只是爱你。”
    这些语句沙哑地断断续续,有点语无伦次,也顾不上再考虑什么安慰的策略, 但她确定,她的意思他能听懂。
    薄时予停了片刻, 直勾勾凝视她, 低喘声揪扯五脏,他淡白的唇抬了抬,勾不成一个笑, 动作更不收敛。
    “宝宝也知道……用这个哄我。”
    沈禾柠简直心疼得牙痒,结果和她之前设想的没区别,哥哥根本没办法被这些话开解,尤其今天,再多解释都像是因为她已经害怕他了,而在拼命拿感情当筹码,为自己争取自由。
    要逃离他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他。
    哥哥被困死了,只能极力抓着她,就如同抓着永夜之前唯一的一丝天光。
    他这个人……怎么能强韧无畏到遍体鳞伤也坚守她,又脆弱到很简单的言语动作,就能让他受尽苦头。
    她如果现在一定要讲清楚来龙去脉,或者说出她今天出去是为了找他母亲韩萤,那以哥哥此刻的状态,大概能把他逼到绝境。
    他相信不了,甚至会执拗地认定,她受够他了,在想尽办法骗他松手,把她放出去。
    赶紧找到韩萤才是真格的,她给哥哥埋的炸药,线也必须通过她的手剪,要是不让她这个做母亲的给哥哥低头道歉,当面认错,她还做的哪门子女朋友。
    “分心想什么……”她汗湿的双颊骤然被扣住,强迫性地跟他对望,他眼底浓稠的黑要倾塌出来,“对我没兴致了吗。”
    沈禾柠摇头,抓着他手腕,泪蒙蒙去亲他掌根下震动的脉搏,而她丢在一边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来,反反复复的铃声无疑是火上浇油。
    薄时予抵着她,看都没看就接起来,听筒压到耳边,始终嵌在她身上。
    陈院长亲自打的电话,笑呵呵说:“禾柠,全国舞蹈大赛的官方团队明天到校,需要你来拍个晋级视频,初赛前几名有人气的都拍完了,就差你,能过来吧?”
    沈禾柠紧紧捂着嘴睁大眼,睫毛间一片水色,薄时予把她搂到胸前,哑声回答:“她会按时去。”
    听口吻端方禁欲,一副斯文隽雅的凉薄。
    陈院长意识到是谁,一口气差点背过去,电话随之断了。
    沈禾柠眼睁睁看着这个前一秒还冷峻的男人,下一秒把面具摘掉,沉沦地对她狂风骤雨,她红着眼摸过一个抱枕,灼热的盖在脸上。
    她真的哭了,这怎么抗拒得了,做人不可以这么犯规!
    沈禾柠被守得更紧,当天傍晚,等到她休息够了,薄时予就把工作都带回城南公馆来,在一楼处理公事,各方西装革履的高层频繁进出。
    她一开始懒洋洋靠在旁边看复习资料,准备期末考试,看久了,又听着一大堆不熟悉的专业名词,渐渐犯困,一下没顶住,瓷白额头嗑在桌沿上,当场红了一小块。
    那边冷肃的办公区跟着一乱,其他人哪敢吭声,多看两眼都惴惴,轮椅朝她压迫过来,一双手臂把她揽住,男人过分冷的指尖反复给她揉按,不在乎背后战战兢兢站着多少人。
    沈禾柠再说没事,也还是被送到相对安静的二楼,薄时予握紧拐杖,盯着她房间的窗口,眉心微微拢着,目光幽沉。
    她看出他多半是想上锁,心里又酸又气,都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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