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记暗亏的张默重新打量起对面这个年轻人,这家伙笑起来也挺和蔼的,怎么就一肚子坏水呢?
    看到杨一沛将笔记本放回了桌子上,张默忍不住开口道:“你是韩爷爷的关门弟子,怎么过节连个礼物都没带?”
    几双眼睛顿时齐刷刷地看向张默,就连张亮也不例外。
    这小子太笨了,不就是对方说了他几句?这都忍不住?
    张亮暗自在心里对自己的儿子失望,这些年来让他一直在国外读书,真不知道他读出了个什么东西来。
    你要是说年轻人差点儿火候吧,可怎么对面这个家伙就能如此沉得住气?
    杨一沛笑笑不以为然,直接把话放到桌面上说,这也算是逼宫了,他没办法像之前一样糊弄着不给明确的回应。
    “你也知道我是韩老师的关门弟子?”杨一沛满脸笑意,“那你还不叫师叔?”
    “你——”
    杨一沛没搭理他,转头看向韩建忠,一改嬉笑脸色,平静地说道:“韩老师,今天是国庆节,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在新生第一课上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尤其是您说过的一段话,就是对中国教育现状的一些看法,您还拿您在japan做学术交流时的所见所谓作为例子讲出来,我觉得您当时那句话‘师夷长技以制夷’说得很好。”
    “现在咱们国家富强了,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普遍提高了,反而是容易忘记一些不该忘的事情,师夷长技确实做到了,可往往最后变成了他国的人才,甚至反过头来,还会成为攻击我们自己的武器。”
    “您私下里和我说的那句话我也很认同,真正的老师既要做学问,也要教学生做人,以前的老师大多只会闷头做学问,现在的老师往往是钻研于自己如何会做人,学问变成了一种社交的工具——”
    “我感慨很深啊,所以一直不敢忘记您的教诲,也不敢忘记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杨一沛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含沙射影道:“平时我挺喜欢古玩的,看您挺热衷书法,所以自己刻了个小玩意儿——”
    说着杨一沛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玉石,压在了笔记本上面,接着道:“我还是个学生,也没有什么钱,不能像张亮老师那样送您昂贵的礼物,但这个是我的一份心意,还希望您能够收下。”
    韩建忠戴上眼镜,举起玉石在光线下静静地端详起来。
    “这印章是你自己雕的?”韩建忠开口问道。
    玉石的材质是和田籽料,上面雕刻着一枚牛首,下面则是用鸟篆刻着“韩建忠印”四个字,整个印章通体圆润,雕刻精湛。
    听到自己这个学生嘴上说得如此轻松,不过韩建忠倒也明白,这东西怕不是得好长时间才能打磨出来的。
    更何况,牛是他的本命属性,加上下面的字体用的是古代楚国的鸟篆,这和他毕生研究的楚辞文化紧密相关,这番心意韩建忠自然洞察到了,他很是喜欢这份礼物。
    “这礼物可太好了,我非常喜欢。”韩建忠点点头,“一沛啊,你能记得我说的那些话就行,做学问要多反思,多问为什么。”
    随即韩建忠看了张亮一眼,接着道:“多跟你张亮老师学习,还有小默啊,你送我的笔记本我也很喜欢,你们年轻人喜欢热闹,以后可以多在一起聚聚。”
    “那肯定的,小师侄刚回国内没多久,到时候我要带他到处看看呢。”杨一沛笑意盈盈。
    韩白鹿在旁边切了一声,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这家伙的心思,还带对方到处看看呢,出了门儿说不定就给你卖了呢。
    一起吃过午饭后,张亮父子借口有事,便匆匆离开了。
    老教授万古不变每天都要看书,因此去了文院的小图书馆,家里只剩下了黄涩一个客人。
    “哎呀,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啦,”老太太嘟囔着,“就不知道给客人拿点水果吃啦?”
    杨一沛很喜欢这个老太太,每次看到她总能想起自己的奶奶。
    “没事儿的奶奶,我可不见外,要吃的话我自己就拿了。”杨一沛乐呵呵地说道,和这种老人聊天,越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她反而越是开心。
    “那就好,诶呀,我家这个小丫头,从小就跟个男孩子一样,”老太太笑着说道,“你以后要多体谅啊——”
    杨一沛差点儿没一口水喷出去,这老太太是不是误会什么事情了?
    “哎呀,奶奶,我爷爷昨天是不是和你乱说什么了?”韩白鹿气急败坏地说道,“没有的事情,你别胡说了——”
    “什么胡说啊,我哪里胡说啦?”老太太瞪了眼韩白鹿,“你这丫头,怎么了?还害羞上了?”
    “什么呀,不和你们说了。”
    韩白鹿小脸通红,转身朝自己屋里走去。
    老太太笑着看着杨一沛,开口道:“去吧,让小鹿带你到处参观参观。”
    “好,谢谢奶奶。”
    杨一沛笑着起身,跟着韩白鹿朝屋里走去。
    进屋之后,韩白鹿往椅子上一坐,玩起了switch。
    “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杨一沛走了进来,环顾一圈后,没找到其他椅子,只好在韩白鹿的小床边上坐了下来。
    “你又不是第一次来,”韩白鹿翘着小脚丫,“再说了,你是那种见外的人吗?我不让你坐你就不会坐了?”
    “那倒也是。”杨一沛摸摸鼻子,“对了,我送你的礼物你要不要看看?”
    韩白鹿抬头瞥了某人一眼,道:“那是啥东西?”
    “嗯……”
    杨一沛思虑片刻,描述道:“电动小玩具,粉红色的,可以调节振动频率,能够让你的身体变得更加轻松,还有就是,用过的人都觉得非常爽。”
    韩白鹿当场愣住,小脸从脸颊红到耳根,这王八蛋难怪当时不让自己拆开,他竟然……
    竟然送给自己那种东西?
    要脸吗还?
    “你滚啊——”韩白鹿气得用脚踢了某人一脚,“你还要不要脸啊你,变态!送给我那种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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