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往家里走去,步伐沉稳。那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他俩共同的家。
    那里是归宿,是有希望的未来。
    打开门,男人毫不逗留,直接把她抵在门板上,唇压过去,“许许,这下来真的,准备好了吗?”
    门板冰凉,咯得南絮发慌。
    她挑眉笑,扒掉身上那件姜黄色的外套,“来就来,谁怕谁!”
    男人悄悄地进入,穷尽了他毕生的耐心和温柔。
    南絮忍不住蜷缩起身体,用力抱紧他。
    没什么前奏,一步到位。就跟他平时握手术刀一样,稳准狠。
    开始慌乱,不过很快就渐入佳境。
    身心合一,眼泪悄然滑出眼角,沾湿了脸颊。
    他吻掉她的泪水,音色低迷,“许许,不要哭,要笑,你是快乐的!”
    南絮是快乐的,如坠云端,一切都变得飘忽起来,分外不真实。
    斑驳的树影,影影瞳瞳。
    远处灯火飘得很远很远,是最美,也是最梦幻的人间。
    喧嚣声被悉数筛去,整个世界重归寂静,南絮终于找到了归属。
    人生茫茫虚无,好像一切都是假的,唯有他才是真的。
    他给的爱和疼爱也都是真的,足够刻骨铭心。
    何德何能她遇到了一个他。
    “夏君岱,我们好好在一起吧!”女人的嗓音又轻又软,却无比坚定。
    俗世疼痛,她身在其中,浮浮沉沉,挣扎困顿,始终无力摆脱困境。她抓住他,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强。
    “许许,你说什么?”夏君岱明显一怔,深深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我们好好在一起,我想了想好像还是舍不得让你孤独终老。”
    “傻瓜,这种话得男人来说。”男人扣紧她手指,重重的一记,撞击到底,嗓音低迷沉醉,“南律师,请你解救我这位单身狗好吗?”
    南絮紧紧拥抱他宽厚的脊背,骨感嶙峋。这个男人有最坚硬的后背,足以替她遮挡一切风雨。
    她赫然笑了,“好。”
    ——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客厅才终于没了声响。
    南絮躺在沙发上,身上汗涔涔的,黏腻得厉害。
    夏君岱抱她去洗澡。
    热水兜头直浇,两人坦诚得彻底,毫无保留。
    几下一磨蹭,男人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光速冒头了。
    他掐着南絮的腰又来了一次。
    男人精力旺盛,好像一点都不会累。
    果然他说要干票大的就当真要干票大的,半点都不含糊。
    南絮累死累活,一边哭,一边骂他。
    他哄着她,动作却没放缓,使出了浑身解数。
    中间半死不活,过后却是真的活了过来。
    一切的坏情绪和心底的负担烟消云散。
    一场欢|爱,也是一场救赎。
    夏君岱将南絮裹上浴巾抱回卧室。
    姑娘靠在床头,一双白嫩的脚丫子暴露在空气里,如白玉一样莹润透明。
    晕暖的台灯直直照在她脸上。脸颊红扑扑的,气色都回来了。
    夏君岱探了探她右侧脸颊,“南律师面色红润有光泽,看来我把你伺候得不错。”
    南絮:“……”
    她白了他一眼,“难为夏院这么卖力。”
    他痞气地笑,“伺候夫人应该的。”
    南絮:“……”
    只见他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一只红色丝绒小盒子,掀开盒盖,从里面取出那枚素戒。
    拿起南絮的左手,缓慢而又郑重地套上她的无名指,“虽然晚了五年,但总算戴上了。承蒙你不弃,以后我们都好好在一起。”
    朴实无华的钢圈,铂金光华璀璨,熠熠生辉。
    南絮长了一双漂亮的手,十指修长,指节如葱玉一般。戒指衬得她的手愈发好看。
    夏君岱执起南絮的手,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放在一起,十指紧扣,仿佛预示着过往糟糕的日子从此结束,他们会迎来美好的未来。
    她眼眶发热,胸腔凝滞。
    怎么会有他这么傻的人,明明早就分手了,却还留着这对戒指,一等就是五年。这天底下没有再比他更傻的男人了。
    “如果等不到我怎么办?”南絮动了动红润的嘴唇,喉咙里滑出细细小小的声音。
    “我没有刻意在等你,只是别人入不了我的心。”男人的那双眼睛在夜里亮如繁星,明亮动人,说着最普通的话。
    并非非南絮不可,只是其他人都不可以。所以这辈子就只能在她身上耗下去了。他和南絮也不知究竟是谁欠了谁的。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回来了,就在这里,在他身边。
    夏君岱轻声问:“饿不饿?”
    “饿了。”南絮的胃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晚上在老宅她压根儿就没任何食欲,一大桌子的好菜,她几乎没怎么下筷。
    他当即说:“起来换衣服,我带你去吃东西。”
    “我想吃炒河粉。”南絮说。
    “好。”
    ——
    车子往堰山区开,车流肉眼可见地稀疏了起来。浪江从中间横穿而过,两岸是浩瀚无垠的灯海,一串串灯火落入眸中,像极了璀璨的珍珠项链。
    夏君岱开车去了a大北门,这一整条街都是小吃街。不论你想吃什么,都能在这条街上找到。
    晚十点,小吃街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客流量很大。大多都是a大的学生,一张张年轻而又朝气蓬勃的小脸。
    其中数烧烤摊最为热闹,烟熏火燎,浓郁的孜然和辣椒面揉进空气里,香气飘得很远很远。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
    南絮想吃炒河粉,夏君岱带她去了一家开了十多年的小店。
    为了吃一碗河粉,大晚上的两人跑了这么远的路,可以说非常拼了!
    a大的学生就没有不知道这家店的。南絮读大学那会儿就常跟傅婧娴她们过来吃炒河粉。这家店的炒河粉是a大的一绝,受到很多人的追捧。
    夏君岱那会儿很少来这种小店吃饭,他都是往高档的餐厅跑。两人谈恋爱谈了两年,这家店就来了一两次,每次都是陪南絮来吃。
    店里的食客很多,大堂的散座都坐满了。
    两人运气不错,刚到店里,就碰到一对小情侣吃完结账了,腾出了一个角落里的一个位置。
    夏君岱从来金贵,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坐在这么一家街头小店里居然并不违和。大概他们本质都是普通人,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员,吃的是五谷杂粮,脚踩的是朗朗人间。
    南絮点了一份素炒河粉,青菜和豆芽混在河粉里,撒点葱花,再浇点辣椒油,味道绝了。
    炒粉店十多年没换人,还是当年的老味道。
    吃的不是一碗粉,吃的好像是回忆。
    “我爸年轻的时候也是花花公子一个,女人换了一大堆。遇见我妈以后才收了心。我妈是丁克,结婚前就告诉我爸了。如果接受不了就不要结婚。我爸那会儿是真喜欢我妈,一门心思就想娶我妈。他答应我妈当丁克,这辈子都不要小孩。我爷爷奶奶非常开明,也同意他们不要孩子。这两人婚后倒是过了几年琴瑟和鸣的好日子。没想到过了三四年,我爸就开始反悔了,明里暗里给我妈施压,让她要孩子。我妈坚决不要。我爸也没办法。两人为这事儿闹得挺不愉快的,感情就出了嫌隙。”
    “没想到后面又出了意外,我妈避孕失败,有了我。我妈就以为是我爸故意让她怀孕的,吵着要离婚。我妈信基督教,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不能打胎,只好被迫留下我。为这事儿两人的感情也就彻底决裂了。”
    “我一出生我妈就把我扔给了我奶奶,她就开始满世界旅游,去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了。我爸忙生意,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家。这两人谁都不愿意管我。我是我奶奶一手带大的。除了奶奶,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玩伴詹雨霏。我俩成天厮混在一起。她爸妈拿我当亲闺女看待,对我特好,每年寒暑假我都会去她家玩。一去就舍不得回家。于我而言,詹雨霏不仅是儿时玩伴,是挚友,她更是亲人,比我爸妈都亲的亲人。”
    “她自杀以后我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我抗不住了,然后和你分了手。”南絮微微抬头,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的男人,“夏君岱,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
    “我早就原谅你了。”
    因为相爱他们在一起,也因为太爱,他们被迫分开。
    孤身一人的这些年,夏君岱除了不甘,更多的是煎熬和无奈。重逢以来,不甘被放大,故意对她坏,说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话,归根到底也不过就是太爱。太爱才斤斤计较,才睚眦必报。
    事实上他早就释然了。
    过往不咎,从头开始,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他将它落到了实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个大情节,大情节结束就可以收尾了。我预估了一下,应该25w可以搞定。
    第59章
    第59坏
    吃完炒河粉回来, 已经快十二点了。
    南絮心满意足,美滋滋地回屋睡觉了。
    可夏君岱却没着急睡。他拿着手机去了书房,把语音电话拨给了南柳,“南柳姐, 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 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电话那头南柳福灵心至地问:“是和许许有关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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