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芙蓉挤了一碗羊奶,进了屋,拿了五角钱递给王富贵,但是王富贵死活不要,拉着羊就走,我跟芙蓉就送到门口,看着那王富贵走了,芙蓉才问我:“你说的是真是假?别看人家老实就消遣人家”。
    我听着就说:“那能是消遣?这是他命中注定的,我只是批了命而已,他的命到了今年犯桃花。他是离火的命,所以往南走利于他”。
    芙蓉听着也没打岔,进屋就去喂丑娃去了,只是我还是盘算了一下,桃花虽好,但是也有不好的,桃花最容易成煞。我指点了王富贵南走寻桃花,若是个好桃花尚好,若是个烂桃花,就要命咯。
    我算了一下,这个桃花在日柱以外,算是墙外桃花,而王富贵又是个光棍。所以这墙外桃花人人可以菜,他王富贵自然也可以采。
    算到这我就放心了,但是我心里有些奇怪,这个王富贵注定要被弟克,命中带邢,要被自己的弟弟连累,他为他弟弟操劳了十几年。最后还要被弟弟连累,这可不是个好事。
    王富贵这个人脑子不好使,他父母生他二十年之后才生了他的弟弟,那时候他父母都已经年迈,都是王富贵自己一个人带着弟弟,这一过就是十八年,这期间父母都早亡了。他那个弟弟可以说是王富贵一手带大的,所以全村人都知道。
    为了让他的弟弟上学,这个王富贵可以说是牺牲了自己的一生成全了他的弟弟,他这个弟弟聪明,读书脑子好使,是咱们村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倒是挺招人羡慕的,所以每次人家见到王富贵都会夸他弟弟,每次都把王富贵给乐的不可开交。
    这事我也没太放在心上,今天说来也怪了,平日里人多的我忙不过来,但是今个一个来找我的人都没有,到了晚上,芙蓉做好了酒菜,叫上阎六喝酒,这阎六就赖在我家了,跟以前王红一样,王红是个壮年,我还好找个女人打发了,但是这阎六我真的是没法子给找个媳妇,所以也就由着他了。
    我跟阎六喝着酒呢,突然,就听着一个人叫唤。
    “三爷,救命啊,三爷”。
    这话我老远就听着了,我听着有人喊救命,就赶紧站起来,出了门,在门外面迎着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富贵,我看着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身上还有血迹,我仔细看了一眼,居然是个女人,这女人的容貌让我心惊,暂且不说了,我赶紧把人给迎进屋子。
    娘的,好真让我给算准了,这老小子还真他娘的走桃花运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怪病
    我把这姑娘抱进门,放在炕上,让芙蓉拿水给这姑娘擦一下,他蓬头垢面的,头发披在脸上,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很是白皙细嫩,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咱们这地方,穷乡僻壤,农村家的女娃那个不要下田,割猪草,打小就晒的乌漆墨黑的,所以像这个姑娘这么白的,根本就不是咱们这地方的人。
    芙蓉拿水给人家洗干净了,我们几个一看这姑娘,那叫一个水灵,我媳妇芙蓉是个美人儿,但是在这姑娘面前也逊色了不少,眉清目秀的,紧皱的眉头让人怜惜。圆圆的脸儿露个迷人的酒窝,一身富态的样,看着就像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女儿。
    只是脑门上有一个口子,还在流血,我赶紧拿着棉布给人止血,又查了一下身体,倒是没有其他的伤了。不敢我看着这姑娘的脖子上有一些红色的线一样的斑点,我就知道这姑娘身上还有其他的病。
    我虽然不主学医,但是乡村术士多少懂一点医术,而且偏门的病症懂的特别多,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有不少偏门偏方,所以我一看那线形的红斑,就知道这病不普通。
    我看人不醒。我就问王富贵:“你那弄的人”?
    王富贵很害怕的样子,跟我说:“在南山捡的,你说让我在南山放羊我就去了,我在那坐了一晚上也没遇到你说的喜事,但是我临走的时候就看着一个人从山上滚下来了,我一看是个女娃子就给抱回来了,身上都是血。可怕人了”。
    我笑了一下,我说:“还是个英雄救美,就是你这英雄有点老,这姑娘没事,就是身上有点擦伤,过些时日就好了,你把这姑娘给救回来了。你的哪些羊啊,牛啊咋办”?
    “没事,它们灵慧着呢,认得回家的路”。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老马识途,老牛认家,有老牛带路就丢不了。
    “谁让你救我的?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我们说话间就听着炕上的女人说话了,我回头看着,原来是那姑娘醒了,我说:“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你都寻死了,难道就没勇气寻个活路?”
    “病不在你身上,你当然不懂生不如死的感觉”。
    我听着就点了头,我说:“你别着急,我看你身上有些东西,你要是放心我,我帮你检查检查,说不定我能把你这病给治好了”。
    “多少医生都治不好我的病,你一个乡野的农民有啥能耐”。
    这姑娘倒是个谨慎的人,话里面虽然是嘲笑我,但是其实是在提防我,姑娘家的身子,那能乱碰,我说:“咱们龙口村你打听打听,我胡三的名不是白立的”。
    “胡三?你就是龙口村的胡半仙”?
    我听着姑娘的话,就点头了,我说:“你听说过我?那就好办了”。
    这姑娘叹了口气,那憔悴的模样多可人?阎六见了,就说:“老小子真的走了桃花运,捡了这么一个宝儿,我咋就没这运气”?
    我瞪了阎六一眼,让他闭嘴,我说:“姑娘,我懂一些偏门杂症。我帮你看看,说不定有法子治你的病。”
    这姑娘点了点头,倒是同意了,我心里也就放心了,我让芙蓉把他衣服解开一点,这事总不好我一个男人动手,芙蓉照办。解开了衣服,就说:“我男人是个正人君子,你倒是不用怕,你这女娃子到底啥想不开的,要跳山寻死,瞧着水嫩的肌肤都给擦破了,多让人可怜啊”?
    我看着这姑娘的背后有不少的青紫。知道是从山上摔下来摔的,我问:“你这人眼生的很,不是咱们村的吧?家那里的?叫个啥名”?
    “我是邻村的,我叫赵飞燕”。
    赵飞燕?这名字邪性,昔日有一个叫赵飞燕的,那是倾城倾国,但是却是个祸害,今日我也遇到了这么一个赵飞燕,也是个美人儿,只是不知道是个好人还是个祸害。
    我也没多问,我捏着赵飞燕的皮肉,她身上圆润的很,一捏就捏起了一层肉,我看着这层肉,里面有一些红色的血线,我就琢磨了,这该不会是疔吧?
    这个病是一种看似不起眼,但是却能折磨人的病,我问:“你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跟我说说”。
    “不舒服的地方多了去了,折磨的我痛不欲生,有时候睡觉的时候,醒了就觉得四肢麻木,坐一会就头晕头疼、背疼背沉、头摇手颤,每日活的昏昏欲睡,这种日子还不如死了来的干净”。
    我听着赵飞燕的话,就点了,这就是羊毛疔折磨人的地方。所谓自古“羊毛出在羊身上”,人怎么会长羊毛疔?这个东西可不是跟羊身上的毛是一个东西,这是一种奇特的病,人受了风寒才长这种东西形成病灶,进而影响局部血液循环。
    我说:“姑娘,这个病虽然奇特,但是不是很难治。只是有些麻烦罢了,需要放血动针,倒是痛的厉害,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了这个苦”。
    赵飞燕听了倒是笑了,跟我说:“死的心都有,又怎么会怕个疼痛,您要是真的有这个本事。我倒是忍着让你下针也无妨”。
    我听着点了点头,这姑娘说话有学问,我也就不多说了,我从百宝袋里面抽出一根针套来,打开了之后,手持三棱钢针,然后让阎六下火罐。这事他在行。
    芙蓉把赵飞燕的身子翻过去,趴在炕上,遮了一层纱,我在他臀部环跳穴周围找到了好几个羊毛疔。
    挑破,拔出,放血,拔罐。一气呵成,我问赵飞燕:“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飞燕吁了一口气,跟我说:“倒是不见有多疼,只是感觉这条腿轻松了不少,不像是个木头疙瘩了,像是个活的,没想到先生的本事真不小。”
    我笑了一下,我说:“有效就好,只是,你若再看那方不大见天日的肉皮,已是千疮百孔,做凉鞋尚可,做皮鞋肯定是不行了,你用手抚摸一下,肯定是凸凸凹凹,活像一块刚割过的韭菜地。”
    我这话虽然是开玩笑,但是却被芙蓉狠狠的瞪了一眼,芙蓉赶紧的拿着衣裳披在人家姑娘的身子上,把人家白花花的身子给遮住,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是个姑娘家,我的玩笑倒是有些过了。
    说笑了之后,赵飞燕说:“先生,可否让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让我痛不欲生”。
    我听了,就把白布拿过去,我说:“你倒是不看的好”。
    赵飞燕倒是不听,打开了白布。就看着白布里面包着一条条带着血丝的红线,像是羊毛一样,在末尾居然有个肉瘤一样的东西,血红血红的,看着就像是被拽出来的肉,很是恶心”。
    “我身子里,咋会又这些东西”?
    我听着赵飞燕询问。我就说:“这个病吧,跟风寒阴气有关,可能你家住的地方有些阴邪,所以你受了邪风,身上就长这些东西,挑出来就好了,日后换个别的住处。你家是哪里的?明天我托人送你回家”。
    我的话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但是突然看着赵飞燕爬起来,穿好了衣服,对我说:“谢过了先生,救我的人还没有报答,不敢就这么轻易的走了,我这个人啥也不会做。只会一些寻常的家务,等日后我来帮你做一些吧,只是在此之前,我还得谢过我的救命恩人”。
    赵飞燕说着就朝着王富贵走了,主动拉着人家的手,给我鞠了个躬,两人倒是走了,看的我跟阎六都是羡慕的很。
    看着两人离开,阎六不住的摇头,骂了一句:“狗日的门缺运气咋这好?平白无故的居然捡了这么一个美人,你说这小娘皮该不会要以身相许了吧?她也不看看那王富贵的年纪,做她爷爷都够了”。
    我听着就笑了,赶紧捂着牙,嘴里稀溜溜的。阎六见了,就奇怪的问我:“咋?”
    我说:“酸的,我这牙啊,被酸的厉害”。
    阎六呸了我一脸,骂了一句“滚犊子”。
    晚上我跟阎六又喝起来了,他这个老小子今晚是嫉妒的很,所以就多喝了几杯。跟我谈论着这个王富贵,这人其貌不扬,性格古怪,但是别说,居然让他遇到了这种美事,我自己感叹我的功夫高深,算无遗漏。但是更多的是感叹命运轮回,这个命啊,老天早就安排好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句话说的真对。
    这一夜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的时候,那赵飞燕跟王富贵一起赶着羊,路过了我家,王富贵拉着羊进来给挤奶,那赵飞燕帮着芙蓉收拾家务,把我家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弄的我娘还有些不习惯了。
    回头我娘留人家吃饭,但是赵飞燕倒是客气,死活不愿意,非得跟着王富贵一起去放羊,我跟芙蓉看着都觉得特别羡慕,这种日子真的是活神仙。
    吃饭的时候,我跟芙蓉还说着这事,我跟芙蓉都觉得王富贵这个好人儿,要是真的娶了这赵飞燕还真是一件美事。
    但是我娘不同意,我娘告诉我说:“你们两看着吧,你们是在作孽,到时候有你们后悔的”。
    我听我娘的话就有些不懂了,我问:“咋?这不好事一桩吗”?
    我娘把碗放下,就说了一句话“老夫少妻遭人妒,你看着吧,肯定有无数的人戳脊梁骨,他们两肯定没好下场”。
    我听着心里就不高兴,但是我娘这么一说,我心里觉得还真是这样。
    第二百一十二章 立规矩
    王富贵跟赵飞燕的事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这个赵飞燕特别的貌美如花,咱们村根本就见不到这样的美人儿,但是遭人嫉妒的是,这么美丽的一个人儿居然天天跟着王富贵上山放羊,还住在人家家里。
    这男人女人的事本来就是个快速流传的下流段子,村里的人嫉妒的多,就到处议论这王富贵跟赵飞燕,把他们俩说的很不堪,一个老男人,一个大姑娘,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要说没有干那事,鬼都不信。
    他王富贵打了一辈子光棍。面对一个貌美如花的小美人,他能忍的住?当然不可能,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在编王富贵跟赵飞燕的段子,愣是把人家说成了奸夫淫妇。
    我在家里不常出门,这些事我本来不知道的,但是今个芙蓉一进门就跟我生气,跟我说:“村里碎嘴子的怎么那么多?你猜怎么着?哪些人把人家王富贵说成了什么?人家本来就是一个好人,冤枉人家不说,现在还说人家作风有问题,真是气人”。
    我没接茬,芙蓉骂了一会就瞪着我,跟我说:“你咋不说话?你好歹也是村子里有名的先生,你出去说句公道话行不行?人家王富贵对咱家丑娃没话说,要不是他喂的羊供着咱家丑娃吃,丑娃能这么结实吗”?
    我放下手里的纸笔,我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辩解的,人家自己都不在意,咱们要是在后面横插一杠那算什么?雁过留毛,让那些碎嘴的人说去吧”。
    芙蓉心情不好,我也不买她的账,让她一个人气去,这事咱们不能说,我娘的话可是说着了,他们两招人嫉妒,你越是解释,人家越是嫉妒,那就麻烦了,所以这事得让他自己平息下来,你不管不问人家说着乐着就完了。
    王富贵本来就是个木讷不问世事的人,所以外界的风言风语伤不到他,就是那赵飞燕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性,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会不会伤到她,只是每次来的时候我给治病,挑了身上的羊毛疔之后,人家高兴着呢,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所以人家自己都不在意,咱们何必操这个心。
    不敢今个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这是一种直觉吧。
    因为今个一直到中午了王富贵跟赵飞燕都没有来,这很少见,两人就是下雨了,也会来我家的,因为赵飞燕得治病,所以这个点他们两都没来,肯定是家里出事了。
    芙蓉见我不搭话,就说:“这个点怎么还不来?我还想劝劝他们两呢,会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你说这风言风语传的那么厉害,干脆你做个媒人,让他们结婚算了”。
    我听着觉得也不失是一个注意,但是我心里有点难受,我说:“我还是去看一趟吧,心里放心不下”。
    芙蓉听了,就收拾了一些吃的穿的,说是要跟我一块去,把这些东西给人家送去,我也没拦着,赵飞燕说是邻村的,但是至于是谁家的姑娘她没说,我感觉她对于自己的身世很不想提起,每次一说送她回家,她就说一些题外话给岔开了,所以我觉得特别奇怪。
    我跟芙蓉走了几里路,找到了王富贵的家,王富贵家在村尾的一个旮旯里,特别偏,而且因为喂的牲口特别多,所以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骚臭的味,我跟芙蓉一到门口,就看着好几辆车停在门口。外面站着很多人,里面吵闹的很,我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我跟芙蓉走到门口,看着好几个汉子拦着我们,还对我们凶神恶煞的,更是出言不逊,就是说他们老板在这里办事。我们这些闲人别进去,芙蓉当下就恼火了,也不知道她最近哪来的这么大的脾气,她骂道:“闲你奶奶个腿,老娘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咱就成闲人了?信不信一会你们就缺胳膊断腿的”。
    芙蓉很少发火,也很少耍泼。但是总归是女人,骨子里都有这种蛮狠耍泼的劲,这次耍泼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这人五大三粗的,倒不会被一个娘们耍泼给吓到了,说着就要动手打芙蓉,我把芙蓉往身后一拉,我说:“你今个要是动手就麻烦了。”
    “怎么说啊?你还能把怎么样啊”?
    我说:“那只手动的,我就麻了你那只手”。
    那个汉子听了倒是笑了,身后的几个人也是乐呵了,稍后上来就推了我一把,骂了我一句:“推你咋了?老子今天还要给你眼色看看,稍后给你立个规矩,告诉你谁是主”。
    我退后了两步,芙蓉手里的物件掉了地上,特别心疼,这都是她亲手给王富贵还有赵飞燕准备的,掉到了水坑里,倒是可惜的很,我倒是没生气,我说:“去把阿贵叫来,就说他三爷被人给削了”。
    芙蓉听着特别生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哪些人,转身就走,那些人看着倒是嘲笑起来了,跟我说:“刁民,你去找人吧,多找一些,别拿着个锄头就来了,那样我可下不去手”。
    我听着就乐了,所谓狗眼看人低莫过于此,我就站在门口,我也不进去,虽然着急里面的事,但是不能鲁莽,否则吃亏的是我自己,里面吵闹的厉害,我老远就听着赵飞燕的哭声,她哭的惨的很,好像有人要强拉她一样,我就奇怪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时半会,那汉子在外面转悠,看我也不动,就对我说:“别看了,没看过热闹啊?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我听着就稀罕,我说:“这是我住的村子,我在我的村口看热闹还碍着你了,这要滚也是你滚啊”。
    这汉子像是有点烦躁,听着我的话。就走过来,一脸的凶神恶煞,但是走了两步,我就看着他退后了,脸上有些害怕的神色,我没看身后,我就乐了,我看着他打开门就要钻进去,我说:“你跑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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