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崇枢眼底翻涌不解。
    当初红叶跳下忘川河之后,九夜就消失了。他原本以为九夜的消失只是接受不了红叶的离开,但是现在看来,九夜一直在背地里搞这些事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还不懂吗?”凤九夜却突然笑了一声,然后转身扫了一眼正在努力对抗着忘川河水的陆灵隐和彼岸花,蛊惑道,“崇枢,你是我带大的,我要把红叶复活,你来帮我吧。”
    在场的另外几个人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当即非常紧张地看着崇枢。
    “崇枢前辈,当初打赌你可欠我一个条件,我现在要用掉这个条件,崇枢前辈,请你看在万千生灵的份上,阻止他。”陆灵隐开口说道。
    崇枢低下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但是,他的犹豫在凤九夜看来却变成了背叛。
    “崇枢,连你也来弃我于不顾?当初我们几百年的情分难道比不上你刚认识几年的人吗?”
    凤九夜表面看起来轻松,但是,实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要是换成以前,他还真不怕陆灵隐,甚至连崇枢加起来都不怕,但就在不久前,他耗费了大量的功夫想要改变历史,现在的他,身上受了不小的内伤,想要翻动这忘川河已经非常费劲了,如果崇枢再过去对面帮忙的话,他可能吃不消。
    所以,凤九夜开始用情分来威胁崇枢。
    但是,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原本低着头的崇枢却将脑袋抬起来,目光直视着凤九夜。
    “九夜,红叶当初为什么要跳下忘川河你难道忘了吗?为了复活她,尸横遍野,值得吗?”
    “值得,为什么不值得?这个世界上的人与我何干?我只要红叶回到我身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崇枢摇头,“九夜,停手吧,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哈哈,来不及了。”凤九夜笑的癫狂,“已经来不及了,崇枢,你可能不知道,红叶之后,我也跳了忘川河,执念不除,我难以存活,所以,这次是为了红叶,也是为了我自己。”
    虽然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他能从忘川河中爬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爬出来的只有一部分,但是,他知道以前的凤九夜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崇枢,帮帮我,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凤九夜脸上的表情软和了许多,语气中带上几分祈求。
    但是,在祈求之后,却是满满的算计。
    从忘川河中爬出来的半个灵魂,早就被恶意侵蚀,哪里还会有善的一面呢?
    崇枢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凤九夜,似乎在挣扎。
    “他不会帮你的。”一直站在崇枢身边的晏儿开口了,“他跟你不一样,他不会帮你。”
    “晏儿。”凤九夜看了许久才认出晏儿来,“呵,原来是你,话不要说得这么满,别忘了,陌长歌和白泽的下场。”
    “果然是你。”晏儿没有之前的记忆,也不认识凤九夜,更别提交情,她回来的时候,长歌和白泽为了保护她下落不明,她就一直觉得有人从中作梗,现在罪魁祸首找到了。
    晏儿脸上的笑容完全收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冷淡了不少。
    “是我又怎么样?哈哈,我告诉你,你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等到千年、万年之后,你再来跟我说天下苍生。”
    这些人,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没有失去过,怎么可能懂得他的感受?
    “别把我跟你对比,按照崇枢前辈的说法,红叶出事都是因为你,你犯下的错误却要这天下的生灵来承担,你就是个懦夫,装什么高尚。”晏儿不太说话,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表明她真的被气狠了。
    “你闭嘴!”
    晏儿的话戳到了凤九夜的痛处,当即便直接吼了出来。
    “九哥。”这时候,华裳也从仙界来了,跟在华裳身后的,还有夜禹、南堂和花颜。
    南堂、花颜两人一来便直接去帮陆灵隐等人,夜禹留下来保护华裳,毕竟她现在有身孕。
    九哥这个称呼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叫了。
    凤九夜回头,看了华裳一眼,神情终于有了些松动。
    华裳见状觉得有戏,便又开口了:“九哥,红叶已经不在忘川河了。”
    她这话一出来,陆灵隐脸色大变,朝她吼了一句:“你闭嘴。”
    不行,不能让凤九夜知道红叶的转世就是小花妖!
    吼完,陆灵隐再一次发力,趁着凤九夜一瞬间的晃神,将河水往后推了不少。
    “你说什么?”凤九夜终于反应过来,瞬间从忘川河中飞下来,在距离华裳十几米的地方被夜禹拦下,他刚想发怒,然后想到华裳的话,又忍了下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之前可能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华裳没有理会陆灵隐暴躁的心理,一字一句慢慢往下说,“当年我们发生的事你应该清楚,孟青成为孟婆,每天呆在这忘川之上的奈何桥上,你觉得她能看着红叶一天一天受苦吗?”
    凤九夜突然沉默了,过了许久许久,眼睛微微发亮:“你是说,红叶已经被救上来了?”
    华裳点头:“是的,不然孟青为什么会被罚?”
    “对,对,对。”凤九夜一连说了三个对,眼睛越来越亮,“没错的,以孟青的性格,若不是红叶,她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
    在凤九夜自言自语的时候,华裳也偷偷的松了口气。
    她在赌。
    赌当年红叶并没有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更赌红叶知道的并不比当时的她们要多。
    现在,她赌赢了。
    忘川河水慢慢平静下来,凤九夜严重的红色也慢慢散去。
    “现在红叶在哪儿?”
    “进入轮回了,你若要找她,也需要进入凡世的轮回。”华裳开口。
    幸好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来得及发生,要不然,以凤九夜的罪孽,根本进不了轮回。
    “我要去找她。”凤九夜彻底安静下来。
    华裳点点头:“那就要麻烦阎王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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