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初始,雪飞梨花,玉烛轩里,桓璧望着窗外景色温酒自斟。
    守玉倚在一旁的贵妃榻上,看见瓶儿又端来的药碗就蹙起了秀眉。这药她已经喝了有几个月了,实在是瞧一眼就犯恶心,闻到味道就头晕,起初趁人不注意还倒在了临窗的湖里,等到被发现后,桓璧就非得亲眼见她喝下去不可。
    这药是治什么的,守玉也已经知道了,她非但不想治好,反倒松了一口气。她虽委身桓璧,却并没有想过要给他生儿育女,这只是说起来就觉得实在是荒谬。
    药一碗一碗的喝下去,依然不曾见有孕的迹象,守玉觉得许是治不好了,但桓璧的坚持让她有些意外。如果他想要一个孩子,许多女人都趋之若鹜,何必囚着她呢。
    她颇感复杂地将苦药一饮而尽,随即接过瓶儿给她递来的蜜饯,飞快地放进嘴里,甜味瞬间冲淡了舌头上的苦味,这让她的表情又变得愉悦起来。
    桓璧很少能看到守玉这般孩子气的模样,他不禁有些失笑,伸手对着她道,“过来。”
    守玉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上,顺遂地走了过去,习以为常地坐进了他的怀里。
    桓璧爱看雪,而这玉烛轩便是整个府邸内的最佳观雪之处。自她发现那日起,他就时常这样坐在窗前,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两个人也不说话。
    守玉对这样雅致的事情并不抗拒,这比他一来就是同自己做那事儿要好得多,因此也有意无意地顺着他些。
    窗外玉龙飞舞,雪花慢悠悠地飘着,直至落在了湖里结成厚厚的冰面上,不见踪影。
    守玉也看得痴了,一时出神,被桓璧掐腰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发起了呆。
    她吃痛地一躲,一双美目向着男人瞪去。
    桓璧轻挑起她的下巴,低声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走神罢了。”守玉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想到了小时候在京城里也见过这样大的雪,那时候她还同人一起玩冰嬉呢,还教过别人怎么滑。
    可桓璧并不相信这样的措辞,俯身覆在她唇上轻啄了起来,眼见就要愈演愈烈,守玉这才推开了他道,“我是在想小时候玩冰嬉的事。”
    守玉觉得自己没看错的话,桓璧听到她的话竟是一怔,继而沉默起来。
    她有些好奇,难不成桓璧不知道冰嬉是什么,难不成他没玩过么。
    桓璧当然知道冰嬉,只是他似乎对这东西并无丝毫兴趣,面对守玉的提问也神色淡淡,竟有些不像平日里的他了。
    平日里,守玉无论说什么,他总会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看着她,仿佛她是他的猎物,先养好了,再一口吃掉她。守玉初时总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过了许久才适应了他这样的腻歪,无论如何最后还是会到床上去行那一步,以至于守玉都不想再和他说话,方才不想理他也是因为如此。
    按照桓璧的性子,这时候不说一句“冰嬉有甚好玩的,还不如我们去床上有意思”都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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