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暝挺直身板,闻言撕拉,又撕开一袋小饼干一口吞进去,微鼓着脸颊吃得很香。
    你有钱吗?褚暝吃完小挎包里的饼干跟三明治,还喝了江危顺手塞进来的鲜榨果汁,馋得昇珉口水从眼睛流出来了。
    我昇珉低头搜了一圈,他好像没有!
    褚暝吃饱喝足,欣赏了一会儿昇珉的窘迫才站起来,抓好空荡荡的小挎包走了。
    昇珉撅起的嘴还没放下去,委屈地抓了一把树枝上的落叶塞嘴里:呜我也想吃圆圆的脆脆的特别香的小饼干啊!
    你别跑!江危指着前方逃窜的影子,从二楼画室一路追到大门口。
    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从他打开的窗户跑进来,一阵风似的把画室卷得乱七八糟,所有的画纸飞在空中,颜料还有铅笔全部都长了翅膀似的到处乱跑,画室白净的墙面全被颜料涂抹上去,铅笔跟着写写画画。
    乱写乱画就算了,它居然把他好不容易才画完成准备用来展览的作品给毁了,它知道画这幅画他耗了多少精力吗?!
    敢在我面前捣乱,你今天死定了!江危站定,大腿旁的掌心聚起蓝色水球,一道像血管一样的蓝色纹路从指尖一路蔓延至他两侧脸颊,衣服下的灵脉流动着散发出微弱的蓝光。
    嘭。逃窜的影子面前竖起一道高高的冰墙,地面刷刷刷冒出三排冰锥。
    影子被困住,忙不择路直接调动力量破冰。
    江危跑过来隔空一抓,空气凝结的水珠在灵气的作用下汇成冰锥冲影子中心钉过去。
    影子胸口中招儿,呜咽一声不着急跑路了,被激怒上头转过来正面跟江危对打,他鬼道子今天就会会这个不自量力的臭小子!
    来啊,论打架,我还没输过呢!就算跟儿崽打也顶多是平手,江危说完这话,胸口猛地疼了一下。
    江危顾不了那么多,调动灵气冲过去
    褚暝到了家门口才幻成黑崽走过来,刚到门口就听见砰砰砰的巨响,抬头就能看见江危悬在空中跟一鬼修打架。
    黑崽眼神暗下,体内的戾气压不住的外泄,刚想出手,想起昇珉再三叮嘱不准他动用力量,他身份暴露不光自己会招来麻烦,就连江危这个蠢货也跟着受累。
    黑崽躲在一处隐蔽的高地,视线扫到地上的杂草,跳下去揪了一把。
    咻一道绿色的残影在蓝色冰锥的掩盖下,一前一后的没入鬼道子的核心与大脑处。
    唔
    你鬼道子捂着胸口,话里掩不住的惊讶,他他怎么会
    大大人醒鬼道子断断续续的低喃没说完,鬼影已开始消散,这次是真的魂飞魄散了。
    江危站回地面,完全没想到自己恢复了一半都能这么厉害,居然把这邪祟给除了?
    我杀鬼也这么厉害吗?江危举起双手感叹道。
    鬼影消散后留下的黑色珠子,趁着江危沉溺自己力量变强的时候飞入黑崽体内,他小小的身体一时受不住这万年的修为,晃了一下才站稳。
    黑崽圆溜溜的眼睛一会儿变黑一会儿又恢复红色,脸上的鼻子跟嘴巴也难得皱在一起,承受着不属于这具身体的力量。
    这揠苗助长的感觉非常难受,但他绝不能睡着,这种成长只能清醒地感受。
    黑崽躲在粗树干后面坐下,黑红交替出现的大眼睛望着还站在原地的江危。
    最终黑崽的原形占据上风,恢复他往日一贯依靠本能与直觉行事的风格,小手软绵绵地扶着树干站起,抓过丢在地上的小挎包迈着小碎步向前。
    他眼眶里的泪水不停地在打转,自待在江危身边他连老毛病都不再犯,每晚舒服地睡到自然醒,太过安逸的日子让他一时承受不住这样难受的体验。
    黑崽红着眼,身上乱窜的气流让他无法保持冷静思考,只能用一副宝宝好痛,要爸爸抱抱的表情往江危所在的方向走。
    或许待在他身边就不难受了。
    脆弱的黑崽趔趄着走出树林,红瞳被黑眸代替,他直起腰板冲破原形的压制力,冷下脸背过身弄干眼眶的泪,他这副样子怎么能让蠢货看见!
    叽。江危小腿猝不及防地被一双小手抱住。
    儿崽?你回来了?江危笑着说,低头就对上一颗仰起的小脑袋。
    黑崽委屈巴巴的红眼睛望向他,重新积攒的泪水在眼眶内打转。
    江危一愣: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嗯?
    给爸爸说,爸爸替你报仇!
    黑崽没说话,揪着他裤腿一路爬到他身上,啪叽一声小脑袋趴在他肩处,两只手攥住衣服,动了动身体趴舒服之后不动了。
    江危一手托着它屁股,顺便捡起地上瘪瘪的挎包,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它滑溜溜的后背:没事了啊,爸爸在,不怕啊。
    黑崽变回黑瞳动了动手,挣扎着想离开江危的怀里,又被江危一巴掌轻轻摁回去。
    褚暝:
    15. 第 15 章 儿崽还真是软不唧唧的
    江危抱着黑崽回家,把它放在阳台上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除了体温偏高之外并没有外伤。
    黑崽焉儿巴巴的低着头,像没了骨头一样一个劲儿往江危怀里扑,仿佛躲进去就不难受了。
    儿崽哪里难受?嗯?江危靠过来,拿下边试了试它额头,越来越烫了,难不成是感染风寒了?
    这里一天比一天冷,黑崽身上也没有毛来御寒,它又天天跑出去玩儿
    儿崽,你给爸爸说你哪里不舒服啊?你说了爸爸才能帮你。江危刚举起手准备摸它头,怀里的黑崽蹭的挺直身板,摇了摇头准备跳下去。
    没事。黑崽躲开江危的手,脚步麻溜地往外跑,不想再靠近江危。
    他这会儿满脑子都在生气自己怎么一控制不住原形就往江危怀里钻的恶劣行径,反而没多关注体内渐渐适应了的怪异。
    不论褚暝到哪个世界,老毛病都会如影随形,好不容易到了这个世界因为江危误打误撞的消失了,现在却又出来了原形压制。
    这就是这个世界给他的恶意么?
    在哪儿都不可能让他顺利达到目的。
    江危不放心跟着它,黑崽站在地毯上不动,他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坐下,想把它圈在自己的范围之内。
    儿崽
    别碰我。黑崽再次躲开江危的手,背过去不看他。
    哦。江危点头,举起手示意他不碰了,下一秒黑崽自己却转过身子歪歪扭扭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朝他走了两步再次扑进怀里,双手紧紧扒着他不放。
    江危满脑门的问号,第一次发现他儿崽原来还是个心口不一的。
    儿崽
    走开!我让你别碰我,听不懂吗?黑崽推开江危,两侧的爪子因一次次的自我拉锯压制不住外溢的杀意而延长。
    江危愣在原地不动:?
    它气的眼睛都黑了?!
    叽黑崽凶完江危,站在他前面的不远处,脚尖碰着他的腿不敢再扑进去,做错事一样地垂下头。
    他自苏醒以来找不到水喝,没星币也没东西吃,饿了很久很久。
    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黑崽只能呈现出攻击姿态才能保证不被轻视。
    这里所有的人类都怕他,也因为害怕他这种不可控的凶兽,趁他羽翼未丰便强制囚禁,抽血检查测试
    他失去所有的记忆与力量,听不懂语言只能靠本能去猜测,一次次从迫害中激起战意与杀心。
    这种杀意仿佛是吃饭喝水一样的求生本能,他从实验室逃出来不敢动用力量,过了一段东躲西藏的日子,月圆那日虚弱到极点,甚至连一群小孩儿都吓不跑。
    可就在江危出现之后,当晚他就感到体内的巨大变化,仿佛呼吸间就有无数力量注入进来,他溜出去试探,结果并没如他所愿。
    但他的感觉并没有错,靠近江危他逐渐居然能听懂这里的语言,体内的力量也在不断回归,甚至可以短暂的与神形的自己融合。
    就算偶尔意识会分裂成两半在斗争,他还是想要更多的力量。
    没想到体内积攒的力量到了一定程度,这具身体会承受不住,就连一向相安无事的本我与神我都开始抢占主导权。
    昇珉曾说他缺了两魄,最核心的碎片也没找到,出现这样自我分裂的状态也正常。
    可黑崽还是觉得委屈,江危是他的人类,他唯一可以信任依靠的人,褚暝为什么不准自己靠近?!
    叽黑崽蜷缩的爪子抓了抓收起指甲,小手指头搅在一起,快速看了一眼江危又垂下头。
    褚暝不准他靠近,那他忍忍好了。
    江爸爸忍不了,他软萌的小宝贝一脸委屈地看着他,红着眼睛在求他抱抱,是个男人面对这种画面能忍得住?
    不可能。
    江危自觉他是个俗龙,他不忍,把黑崽之前冷冰冰地不准他碰的话抛在脑后,坐过去长臂一捞摁自己怀里:想让爸爸抱啊
    黑崽蹭着他脖颈点了点头:叽。
    体内五脏六腑都不断灼烧着,但他真的很冷,一旦靠近江危温暖的身体,真的放不了手。
    江爸爸心疼地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儿崽这会儿难受的都不会说话了。
    黑崽闭起眼睛想睡觉,褚暝趁机压制住,回过神鼻息间闻到的都是江危的味道,咸咸的有种大海的感觉,但其中又夹杂着淡淡的清甜。
    褚暝嗅着这股咸甜味儿,体内难受又痒又痛的感觉渐渐散去,心头如清风略过,强烈的灼烧感也减了大半。
    算了。想待就待着吧,褚暝向本我妥协。
    江危见黑崽闭着眼睛没再闹,也跟着松了口气。
    儿崽也不知道是生病了,还是像姑娘一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情绪不稳,江危悄咪咪偷瞄到儿崽皱巴巴的脸逐渐舒展开,相比之前应该好多了吧。
    江危就这么保持抱崽的姿势整整三个小时,直到黑崽醒来他才趁机放下,甩了甩已经没知觉的胳膊,凑过去又量了一下,没以前那么热了。
    儿崽,还不舒服吗?
    褚暝自闭地摇头:没事了。
    他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江危,他居然在这个蠢货怀里睡着了,还睡了那么久!
    平时是黑崽他还能自欺欺人,但这次是他!
    江危看着黑崽一路冷着小脸,同手同脚地走到厨房,发现不对劲又折过去,差一点撞到酒柜,拐了九十度才找到门口走出去。
    江危抓了抓头发,拿捏不准要不要跟上去,但想着它都睡了这么久,又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心大的江爸爸还是选择让它自己玩儿。
    黑崽可是个男孩子,就应该多出去闯闯才对。他小时候也是只要一有空就往外窜,一秒钟也待不住。
    江危撇了眼墙上的钟,转身去做饭,到了饭点黑崽才回来,回来后抱着他的腿不撒手,他走哪跟到哪儿,沉甸甸的一大坨腿部挂件。
    江危把它放在厨房空余的台面,伸手戳了戳它肚皮:这会儿饿了就开始粘我了?
    那会儿可是理都不理他地往外跑。
    黑崽一被戳就后退,退着退着没站稳啪叽在台面坐倒了。
    黑崽头顶尖尖的耳朵竖起来,歪着头懵了:?
    江危嗤笑,他儿崽还真是软不唧唧的一块黑芝麻团子啊,一戳就倒,手感却像果冻布丁。
    黑崽从白色的大理石台面重新站起,动着小耳朵扭头拍了拍屁股,迈着不大的步子跑过去,扒住江危背后的围裙带子麻溜地爬到肩膀坐好不动了。
    他原本就喜欢高处,但在江危右肩上坐高跟自己悬空不一样,他更喜欢前者。
    江危也没扯它下来,只是叮嘱它:你小脚丫子别乱动啊,踢着我或者摔着你,我可不负责哄。
    黑崽靠江危脸颊的左脸揪着他头发点头:叽。
    得到保证,江危载着它忙前忙后地做饭,一颗老父亲心被填满,极大的养崽成就感涌上来。
    一开始儿崽还凶他跟他打架,现在居然黏糊他了,还能rua能抱能摸,逗它玩儿都不生气!
    黑崽这顿饭是坐在江危腿上吃完的,乐得江危没忍住多吃了两碗。
    等他但洗完碗出来崽就不见了,好在黑崽体温正常,瞳孔也一如往常红艳动人,他放心了。
    江危哼着歌上楼去画室,被邪祟弄得乱七八糟的画室已经让清洁机器人收拾干净了。
    这会儿没崽打扰,他还可以再画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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