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候主人不至的乌琅从言矜堂的寝殿找到了书房,迟疑着是否要敲门时却正听见了一声压抑的闷声呻吟。熟悉的声线令他吃了一惊,立时就要推门闯入,却又在紧接着的颤声低唤里生生止住了动作。
    “阿晏……”
    乌琅手上一个哆嗦,一张脸从耳尖红到了脖颈。
    少爷身边没有通房丫鬟一类的存在,以至于乌琅最开始会错了意,但到底也是个成年男人,乌琅这下也反应了过来。
    担忧了一宿却不敢同他人言说的心绪被这旖旎声息打散,乌琅压下勾起的唇角却掩不住眼里的光亮,抄着手轻手轻脚地走开了。
    ……
    书房里的温度再次回到了二人初至时的燥热。谢闵拥吻着坐在书桌上的晏成,潋滟的红已经从脸颊蔓延上了肌肤。
    她的腿正勾在他的腰上配合他进出的动作,尽数没入再分离的叽咕水声在白日里显得尤为刺耳。正摩挲着谢闵后腰的小腿时不时发着力,逼得他几乎抛却了理智去挺腰,抓住对方丰润的臀肉按向阴茎的力度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晏成的喘息逐渐急促起来时,谢闵的眉间也泛起了难耐。按在他背上的手指在高潮来临的瞬间将他掐出了斑驳红印,雪白的小腿立时像蛇一样绞紧了他。
    “唔……”迸发时的极致欢愉化成沉重的呻吟从谢闵喉间逸出,他掀起汗湿的眼皮,看见了同样微启唇齿的晏成。
    大亮天光下,汗水从她饱满的乳房滑到与她紧贴着的自己身上,滚烫的肌肤令汗液也显得微凉。
    被堵截许久的水液因她缓缓放松的动作从甬道奔流而出,又顺着红木桌沿蜿蜒而下,滴在他赤裸的足弓上。尽管以谢闵的角度看不见,但仅靠着想象他也能在脑海里勾勒出这幅十足淫靡的画面。谢闵面红耳赤地将头埋进了心上人的发丝,压下心底并着几分羞耻的甜腻欢喜。
    上次只有他一个人满怀愧疚地清醒着,过后也根本没有什么甜蜜回忆,只有无尽的痛苦让他下意识模糊那段记忆,昼夜忍受灵魂上愈见沉重的鞭笞。而这次不一样……晏成还在迷离着眼神平复呼吸,谢闵红着脸垂首亲了亲她微启的唇角,心满意足地将她揉进了怀里。
    不管她喜不喜欢他,起码她是自愿的。
    谢闵一味沉浸在心底那碗辛苦积攒的糖水里,晏成却感受不到他心底的波澜翻涌。逐渐惯于情欲滋味的她很快恢复了状态,只觉得眼前的雪色肌肤十分勾人。
    猝不及防地被按倒在了背后的软榻上,谢闵错愕地对上了晏成含着欲色的眼神。读懂她的意图后,他不自然地错开了眼神,两手也慌乱得无处安放,阴茎却诚实又贪婪地再次挺立了起来……
    被坐下来包裹住的刹那,谢闵深吸着气抚上了她浑圆的臀部,触手的湿漉漉水液里,他再次被脑海中的放纵画面逼红了眼。
    她的动作真熟练啊……谢闵看着纵情摇摆腰肢的晏成,眼睛洇上了点潮湿,手上按压的动作也逐渐带了狠意。
    他从未想过像自己或是晏成这样的人也会做出白日宣淫这种事,也没想过自己会在书房这样庄重的场合去亵渎先贤清风。
    可……是她先把自己真挚的吻扯向了欲望,是她先解开了他的衣带暗示他。谢闵盯着喘息着的晏成,视线贪恋地看着她微阖的眼睛和莹润的唇,心底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大概也见过这幅光景的面目模糊的男人。
    谢闵坐起身吻上了她的脖颈,眼角漫上了些微水光。
    因为心底那野蔓一样骤然繁生的嫉妒而舍不得拒绝,于是他抛却了家教森严的良家子该有的体面,和他的心上人在朗朗乾坤下、于古籍宣墨里压低声音纵情偷欢。
    …………
    晏成大踏步走进佟锦的小院时,这位苦命的近卫副长正在自力更生地揉捏酸痛的大腿肌肉。看见径直坐下灌了口凉茶的晏成,佟锦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殿下有何……”佟锦咽了口气,心底嘀咕着谢少爷这种世家子还是太含蓄,连嵊州那位都能磨着殿下在屋里留上叁个时辰,谢少爷要一直这么“规矩”下去……他不失宠谁失宠?
    “黎纫洲的事查清了么?”晏成开门见山。
    佟锦收拾心情,正色道:“他此行的目的属下并无把握,但此人的身份倒是很有些可究之处。”
    晏成挑眉看着他。
    “黎纫洲是黎家大半年前从扬州老家接回京中的公子。黎家对外声称,因着家中儿孙命途坎坷,故而这个小公子在叁岁上就被送往扬州当地有名的寺庙去做了记名弟子,想借出家高僧的福运度过劫难。如今小少爷年近弱冠,大劫已过,黎氏的族长便做主送他回京与父母亲人团聚了。”
    “可是据徐思年公子的消息……黎纫洲并不同黎家对外声称的那样是嫡公子。”
    晏成直起腰来,有了几分兴趣。
    “黎纫洲的母亲事实上是扬州的一名烟花女子。”
    扔出这个爆炸性消息后,佟锦果然在晏成的脸上看到了听戏般的兴味。
    晏成指间转着茶杯,若有所思:“黎家的传闻我听过一二,似乎是家里的孩子接连夭折,嫡长一脉竟无一人活过了十五岁?”
    佟锦补充道:“除去唯一成年的嫡女,活得最长的六公子在十四岁那年惊马坠亡。京中碍于黎家威势不敢明面议论,私下的闲话却也不少,基本都不怎么能入耳。”
    晏成嗤笑:“想必这个黎纫洲是黎老爷子的亲儿子了。”
    佟锦点头:“黎家内部倾轧十分严重,嫡长系和旁系斗得你死我活。据徐公子查探,那几个小公子的早亡与旁系脱不开关系,至于黎纫洲……是黎家几年前偶然发现的,黎老大人曾经一晌风流结下的果子,倒是意外地平安长大了。”
    如此一来,与旁系关系恶劣的长房怎么可能情愿过继他们的儿女入嗣,要不是黎家女早早被送入宫,黎家大概率会招赘。而黎纫洲这个意外之喜也不用管是谁生的了,只要是黎老头的种,黎家就能把他当月亮给供起来。
    “那黎纫洲本人你们是没查出来什么了?”晏成对这个结果有心理准备。
    佟锦摇头:“黎纫洲回京后几乎一直待在家中,也就这两月才开始出门活动。”
    而这段时间正是晏成忙于军务的时候,京中也纷纷扬扬议论的都是她的婚事,一个安静的世家小公子并不能引人注意。
    “不过……”佟锦迟疑了片刻,“属下倒是曾偶然在市坊间听过一次他的名字,似乎是说他性情乖戾。”
    “当时属下对这个名字并不上心,许是记错了也未可知。”
    佟锦拱手。
    不待晏成开口,小院外大步行来了一名近卫朝她行礼:“殿下,西厢房那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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