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婼棠的耐性彻底被消磨干净,再也不想和萧云月多言一句话:“我再告诉你一次,这里是姜府,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要想撒泼耍混,最好回去萧府比较合适,在这里永远轮不到你,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随着姜婼棠一声令下,之前隐忍了许久的家丁终于可以放开了去做一直想做的事情。
    萧云月和素兰二人被架着直接向姜府门外走去,不管她们如何挣扎,姜婼棠都没有停手的打算。
    “我想留下来伺候王爷怎么了?姜婼棠,你这分明是小肚鸡肠,为什么只有你可以待在王爷身边,我就不可以?”萧云月一边被扔到门外,一边不断对着姜婼棠嘶吼着。
    姜婼棠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家丁将她们二人推出门外,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不管萧云月如何踢踹姜府的大门,都没有任何人回应。
    久而久之,萧云月也知道无论如何都再也无法去见魏诏了,索性不再做徒劳的事情。
    素兰深深蹙着眉头,看向萧云月问道:“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云月眼神中闪烁着不安,她一边担心这魏诏的安危,一边在嫉妒姜婼棠可以陪在他的身边。
    本打算直接回去诏王府的,可现在满怀委屈无处释放,就这样回去,非得被气个半死不可。
    “走,我们回萧府。”萧云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姜府紧闭的大门,转身走上了马车。
    这时折柳也走到了姜婼棠的身边:“小姐,她终于离开了,到了姜府还敢如此放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姜婼棠暗暗松了一口气,并未答话。
    她回去客房,守在魏诏身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当中满是担忧。
    原本以为,将魏诏安置在这里就可以不被任何人知晓。
    可谁曾想,萧云月居然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这里来。
    姜婼棠并不想让任何人得知魏诏身受重伤的事情,尤其是在魏诏如今身居要职,又深得皇上信任的前提下。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将他取而代之,不说旁人,就皇后和太子二人,就足够魏诏应付的。
    一旦被人知晓,必然会借此机会大做文章。
    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姜府的人自然是不会对外透露半句。
    萧云月来到威北候府做的第一件事,便将魏诏身受重伤,如今在姜府养伤的事情告知了威北候夫人。
    “你说什么?原来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一晚便足以肯定有人真的刺杀了他和姜婼棠。”威北候夫人一脸不可置信。
    更是不知道那个对魏诏出手的人到底是谁,不过却也不难猜。
    萧云月颌了颌首:“没错,可恶的姜婼棠,居然连我留下来照顾王爷都不肯,真是气死我了。”
    威北候夫人闻言冷笑着安慰道:“你气什么,只要魏诏还没有死,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现在他昏迷不醒,就算姜婼棠在怎么将他照顾的好好的,醒来之时也未必会记得,可一旦他醒来,你就必须在找上姜府一次。”
    “无论如何也都要让魏诏知道,之所以没有陪伴在他的身边,完全都是因为姜婼棠的阻挠。”
    听闻此言,萧云月入醍醐灌顶,瞬间心中的憋闷一扫而空:“对啊,我怎么没有早想到这个方法。”
    “既可以不用辛苦照顾在王爷身边,也可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姜婼棠的身上,只是……”
    说到这里,萧云月没有接着说下去,但她眼底那抹及其强烈的担忧,还是被威北候夫人尽收眼底。
    “唉……我知道你在担心魏诏,可眼下又姜婼棠这个薛式神医的传人为其医治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威北候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叹息着问道。
    萧云月阖了阖双眸,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是啊,有什么可担忧的,我只是觉得,王爷若是遇刺,自保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一定是因为要保护姜婼棠才会受到如此严重伤。”
    “我还没有被王爷这样保护过,可她姜婼棠却又这个福气。”
    “看来外面所传魏诏遇刺的事情,并非谣传啊。”忽然间,威北候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
    下一刻,他缓缓步入威北候夫人的卧房,微微笑着看向了萧云月。
    威北候夫人见到他的瞬间,下意识的敛去了脸上的笑容,甚至将头别到了另一侧。
    萧云月面色有些尴尬,她还以为二人之间早已经冰释前嫌,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依然在较着劲。
    她缓缓起身,看向威北候抽了抽嘴角:“父亲,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威北候淡淡的看了一眼威北候夫人,不以为然的坐在了桌案前:“本想第一时间进来的,可见你们母女说的正热闹,就没忍心打扰。”
    “不过你刚刚所言可是真的?魏诏真的重伤昏迷不醒吗?”
    萧云月没有丝毫的防备,将刚刚与威北候夫人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又告诉了威北候一遍。
    威北候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了一抹阴险的冷笑,他颌了颌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人在官场,难免有些时候会得罪一些人,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
    “正如你母亲所言,有姜婼棠为其医治,你没什么可担忧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萧云月有些急切的盯着威北候,原本已经放下心来,因为他这句话又再次提心吊胆起来。
    她自幼开始,就被灌输着凡事都要做第一的想法,仰仗着威北候的权势,更是在什么场合都有人让着她。
    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如此上心过。
    可自从接触了魏诏之后,她便心中多出了一个软肋,那就是他本人。
    威北候在府上说出的话有着绝对的权威性,相较于威北候夫人,不知道有威严多少倍。
    这也就导致,萧云月每每听到威北候说出的话,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
    更是以他说出的话为准,甚至到了可以完全将方才威北候夫人说过的话忽略的程度。
    威北候看着萧云月担心不已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先别急,我想说的是,只不过近日皇上要魏诏上交一些东西,可他现在身受重伤,若没有再规定时间交上去,怕是难以交差啊。”
    “呼……”
    萧云月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撒娇似的白了威北候一眼:“父亲您说话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我还以为有姜婼棠为王爷医治也不妥呢。”
    威北候早就有打探魏诏虚实的想法,眼下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虽然很清楚萧云月待魏诏的感情,但他为了整个威北候府,还是不惜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爽朗的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哈哈……谁知道你会这样紧张,女大不中留,这句话在你的身上可谓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曾经为父陷入难局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担心过,你可知道魏诏平日里都将一些重要的信件放在哪里?这种时候你身为他的平妻,更是应该能帮则帮。”
    被自己的父亲这样说,萧云月不由的面色一红:“我……我哪有,只……只不过父亲足够强大,根本无需要我来帮忙而已。”
    “至于王爷平日里在什么地方放着重要的信件,怕是只有他的书房了,我可以试着找找看,争取将信件交给皇上。”
    威北候夫人见萧云月对威北候的话深信不疑,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她,最终还是忍着没有开口。
    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在为萧云月好,还是在还她。
    威北候则开心不已,忙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萧云月的肩头说道:“很好,为父就在府上等着你,情况紧急,不如现在就回去找出来如何?”
    萧云月点了点头,稀里糊涂的便要往外走,可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忙回头问道:“可父亲还没有告诉我那封信件的内容是什么,我要怎么去找?”
    威北候轻轻皱了皱眉头,略微思量了一番,脱口说道:“其实也不难找,你只要找印着皇家印章的就好。”
    “但凡有这个印章的都是皇家密函,就连为父都不敢打开去看,所以,你也一定不准偷看,知道吗?”
    萧云月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合乎情理,便没有多想:“是,我明白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威北候夫人忍不住来到威北候的面前冷冷质问道:“老爷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害了月儿吗?”
    “曾几何时您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都不惜去骗自己的女儿了?”
    威北候闻言面不改色,冷冷瞥了威北候夫人一眼:“哦?原来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你认为我拼死拼活到底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成了我自己的利益?若是没有我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你哪里有机会过上这般富足且高贵的生活?”
    威北候夫人期初还是和威北候站在一条战线上的,无论应对谁,她都没有心软过。
    可到了萧云月的身上,她却有些于心不忍。
    刚刚威北候说的话的确是在诓骗萧云月,但有一点说的没错,那就是那封信件的确是皇家密函。
    若是不被人发觉还好,一旦被发现,会牵连到整个威北候府,偷盗密函的罪魁祸首萧云月更是不会有好下场。
    好在威北候还没有完全丧失掉一个父亲的良知,告诫萧云月无论如何都不要打开看,也算是变相对她的一些保护吧。
    威北候夫人不想与威北候继续争吵下去,她挑了挑眉,缓缓开口说道:“我多么希望我们从未如此富足过。”
    “最起码从前你还会正眼瞧瞧我,现如今你已经完全被权利和银子所吞噬,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若是月儿没有因此而受到牵连还好,一旦被牵扯进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留下这句话,威北候夫人起身便走。
    威北候则撇了撇嘴,完全没有将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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