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谢谢。”
    “那现在我们
    去哪?”
    “先回家。”
    “真不去公司了?”冉幸没有想到沈鸢馥真的会逆来顺受,那么听话。
    “公司离不开我。”沈鸢馥挑了挑眉,现在的沈氏虽然股权还不在他手里,但是整个公司的运作已经被他掌握在手中,那些人想要他乖乖退位,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冉幸闻言,耳朵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自己这一次似乎真的是跟了一个不得了的主,不过只要他好好的供奉她,那么自己就一定会护着他的!
    车子驶离医院的时候,冉幸又回头看了一眼停尸间的方向,只见那边阴气冲天凝而不散,想到之前那交汇的两股阴气,冉幸摇了摇耳朵,她还是想不明白沈鸢馥和那个被散养的东西,究竟有什么联系。
    在冉幸他们离开后,沈长彦待了没多久也走了,不过是林道长跟着一块走的。
    “林大师,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老爷放心,已经快养好了。”
    “恩,那就好,多亏了林大师,最近我感觉好很多了。”
    “沈老爷哪里的话,当年要不是沈老爷帮扶,也不会有今天的我,只是难为沈老爷还需要掩饰一段时间。”
    “哈哈哈!这没什么!比起以后能像个常人一样,只是坐上一段时间的轮椅而已,再说这种不需要自己走路的日子,偶尔也是一种享受。”
    若是冉幸在场,也许能听出些门道来,可惜冉幸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都算到……
    在回家的路上,又行驶到了之前那个红绿灯路口,沈鸢馥条件反射的往飞机头的方向看去,可是空空如也,除了正常行驶的车辆与行人什么也没有。
    “果然……”同样看去的冉幸,看着外面已经消失的地缚灵,微微叹了一口气。
    在医院见到那个邪修的时候,她就猜想这地缚灵可能被对方收了,但是当真的看到地缚灵不见的时候,心里依旧不是滋味。她和人类不一样,不会过多的干涉世间循环,命或许该如此,又或许不该如此,会随着一个人的言行充满变数。
    这个路口既然没有产生新的地缚灵,那就说明王怡玫他们的车上包括司机在内,谁也没死。那地缚灵被收,或许也是他的命吧!只是不知道那邪修对于
    鬼物又是怎么处理的。
    “话说你家人怎么会给你起这样一个名字?怨妇,怨妇,啧!有个性。”冉幸说完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不是怨妇……”沈鸢馥闭了下眼,抿了抿唇,在心底告诫自己“冲动是魔鬼,冲动是成功的绊脚石,冲动是吃亏的代名词”,一通自我安慰后,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下来。
    毕竟这样的误会他从小已经经历了很多次,直到后来他成了沈氏的总裁,雷厉风行的在公司里站稳了脚,这些人才慢慢的淡忘了“怨妇”这个词,开始叫他“沈总”。不过他也知道圈子里的那些人每次在他手上吃了亏后,都会背地里叫他“沈怨妇”。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的鸢,‘林馥乱沈烟,石润侵经室’的馥,至于‘沈’字,不用我说了吧!”
    “嘿嘿!不用!不用!沈烟的沈,我知道。”冉幸狗腿的笑了笑,毕竟是自己将对方的名字认错,还直接谐音配了个如此“清雅脱俗”的词,实在是怪不好意的。
    “恩。”沈鸢馥淡淡地应了一声,竟然有点傲娇的样子,看得冉幸暗地里撇了撇嘴,哼╭(╯╰)╮,果然是个小怨妇~
    冉幸他们回到家的时候,钟点工显然是没有想到沈鸢馥他们会这个时候回来,特别是看到沈鸢馥的怀里还抱着一只小黑狗的时候,更是大吃一惊。
    这两人已经在这里工作几年了,但见到老板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这还是第一次见老板带回来一只宠物,而且刚才打扫的时候,房间里什么宠物用品都没有,应该是刚买回来的吧!
    第11章 、借运
    作为“刚买回来的”冉幸,在看到家里竟然还有别人的时候,也是唬了一跳,条件反射就去看沈鸢馥的脸,在发现对方并不意外之后,也立即平静了下来。
    “先生,您回来了。”
    “嗯。”沈鸢馥点了点头,抱着冉幸坐到了沙发上。
    “那个……”沈鸢馥很尴尬的发现,自己的确是想不起两个钟点工的名字,他只记得其中的一个钟点工是哑巴,两人是母女关系。
    “先生,我叫陈晓芳,这是我女儿朱梦兰。”陈晓芳显然也是个懂人眼色的,立即拉着哑巴女儿向雇主介绍自己。
    “恩,家里有菜的话,先做一下饭吧!”
    “有的,有的,今天刚买的菜,冰箱里的水果也都换了新鲜的,梦兰,快去给先生洗水果。”陈晓芳说罢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陈晓芳的女儿是个哑巴,从小因为家里没钱而没有上过什么特殊学校,初中毕业就没有再读了,开始只是在家里帮着务农,陈晓芳不忍心看着女儿一辈子就在地里抛食,就带着女儿来了京都,找了个家政公司实习。
    因为她要带着女儿一起的原因,一直没有雇主要她们,只能打点零工,直到后来遇上了沈先生。
    沈先生不像别的雇主那样觉得请两个浪费钱,而且沈先生对于女儿不会说话这点也不挑剔,更幸运的是沈先生与其说是找钟点工,不如说是找不住家的保姆,待遇好事又少,这一做就是好几年,陈晓芳觉得没有再比这要好的工作了。
    在陈晓芳进去做饭的时候,冉幸就趴卧在沈鸢馥的身边看他在笔记本上办公。虽然他现在不在公司里,但是秘书室那边还是源源不断的将需要他电子签字或者做决策的文件发了过来,坐在一旁的冉幸看得两眼发晕,直到朱梦兰端来了一盘洗好的车厘子。
    本来还趴卧在沈鸢馥旁边的冉幸,猛然就直起身直勾勾的盯着朱梦兰看,就连沈鸢馥都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了?”沈鸢馥小声的问道。
    冉幸是看出了一些问题,但是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跳下沙发往卧室的方向走,沈鸢馥也乖觉,真的就跟着冉幸进
    了卧室,并顺手关上了门。
    “那个朱梦兰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她是不是有什么缺陷或者疾病?”
    “恩,她是个哑巴。”沈鸢馥点了点头,当初他对这双母女的映像很深,在王女士对他如此薄情的情况下,他很难相信竟然还有陈晓芳这样的母亲。
    “这就对了。”冉幸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又在脑海中回忆朱梦兰的面相算了一卦,片刻后终于目光沉沉的说道:
    “如果我所算没错的话,她应该是被人借运了,而且还是用了极为阴损的法子。”
    “借运?和我之前的那个小鬼一样?”
    “不一样,借运,借运,讲究的是一个‘借’字,有借就要有还。而你那个相当于是嫁接,至于后期你是死是活都与他们无关。”
    冉幸说完又陷入了纠结,毕竟这管人事和管鬼事都有不同的讲究。她作为一只貔貅,护财开运化太岁是她的职责,吞妖镇邪保家宅是她的使命,有的事她能管,有的事却不是她能轻易插手的,就像是今早红绿灯下的地缚灵,那就是天道下的因果规则。
    “算了,吃完饭后你去问问她,她女儿的嗓子小时候是不是好的,还有她女儿的嗓子在失声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冉幸说到底还是没有办法看着无辜者被害,毕竟从面相上看陈晓芳母女都是良善之辈,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去害朱梦兰。
    “你的意思是,你能治好她?”沈鸢馥挑了挑眉,他以为貔貅也就是有着镇宅开运的作用,没想到竟然对玄学岐黄之术也有涉猎。
    “这个我不能保证,毕竟看她的样子,应该被借运多年了,而且对方也确实有借有还,只是不知道他们自己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陈晓芳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出了简单的三菜一汤,虽然不是特别丰盛,但是有荤有素,沈鸢馥一个人吃也足够了。陈晓芳把饭菜端出来之后,便拉着女儿先到厨房里坐着,别打扰了主家。
    沈鸢馥只是随便用了几口便吃不下了,他有点挑食,陈晓芳做的菜式并不合他胃口,而且对于他来说偏咸了,他喜欢吃清淡的东西。平时冰箱里准备的蔬菜水果什么的,也只是为了给他夜里回来
    的时候,偶尔自己弄个宵夜吃。
    “先生,是不合胃口吗?”陈晓芳出来收拾桌子的时候,看着盘子里几乎还满满当当的菜肴,心里很是惴惴不安,生怕沈鸢馥觉得她做饭不好吃,就把她们辞退了。
    “没事,下次弄得清淡点就行。”沈鸢馥并不会怪她们,毕竟的确是自己没有告诉过对方,他的喜好和口味。
    “好的,好的,我一定改。”陈晓芳见沈鸢馥并没有不满,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心底暗暗决定,等回去了就立即多学几个清淡的菜式。
    “嗯,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要问一下你女儿的事情。”毕竟这涉及他人的私事,沈鸢馥也不想贸然打探。
    “梦兰?”陈晓芳愣了愣,她并不会自恋的以为沈先生看上了自己女儿,毕竟女儿的姿色摆在那里,就是个普通的清秀,如果嗓子还好着的话,也许还能和普通小伙谈个恋爱啥的,但是对于沈先生,她们是想都不敢想。
    “恩,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方便!方便!先生要问什么就问吧!”陈晓芳想想自己女儿虽然是个哑巴,但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索性大大方方的应了,而朱梦兰听到是和自己有关,也好奇的走出了厨房。
    “你问她女儿是什么时候开始说不了话的。”就在这时,沈鸢馥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了冉幸的声音,再看冉幸依旧趴在沙发上好似睡着的样子,便知道这可能是貔貅的什么天赋神通。
    第12章 、狗血剧
    在听到沈先生问自己女儿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能说话时,陈晓芳明显一愣,到了京都以后,她还从没和人说过自己女儿并不是先天哑巴这件事。
    “梦兰是在小学三年级哑了的,小时候梦兰的声音脆生生的可好听了。我还记得她以前因为我是后进门的,她听她外婆的话不愿叫我妈。三年级的时候,梦兰突然大病了一场,病好了之后,嗓子却不能说话了。后来娃的心是捂热了,却再也听不到娃叫我一声‘妈’。”
    陈晓芳说到后面的时候,眼眶都红了,本是躲在厨房门口的朱梦兰也红着眼快步走了过来,嘴里却只能“呜呜”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着眼前的母女,沈鸢馥感到震惊,他从没想过这对母女竟然没有血缘关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为了怕女儿受欺负,唯一的工作条件就是雇主能同时雇佣她两,而他自己的亲生母亲却视他为仇敌。
    冉幸听闻他们的话,眼底闪过疑惑,不对啊!这对母女从面相上看明明有着血缘关系,陈晓芳为什么说女儿不是自己亲身的呢?而且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上看,女儿不但不是她亲身的,她还是个后妈。
    “你问她以前是不是生过一个女儿。”冉幸的心中有个一个大胆的推测,但是这个推测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狗血悬疑家庭剧的现场。
    “你在嫁给你现任丈夫之前,是不是还有过一个女儿?”沈鸢馥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但是还是照着问了,实在是乖巧得很。
    “先生怎么知道的?”陈晓芳第一反应就是沈鸢馥调查了自己,但是她的身世什么的从来都没有隐瞒过。自己就一普通老百姓,真要调查的话,他们村里随便找个人都能说得一清二楚,根本没有必要还来问她一次,所以先生到底有没有调查过她?
    “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是有过一个女儿。我和朱大生其实是半路夫妻,在他之前我还结过一次婚,但是我前夫发了财就和我离婚并带着女儿搬到城里去了。”陈晓芳就是被抛弃的糟糠之妻现实版,不过她现在看起来很平静,也许对过去的事已经不
    在意了。
    “你亲生女儿是不是和朱梦兰同一天生的?”沈鸢馥照着冉幸的话问陈晓芳时,面色古怪,他怎么觉得现在的剧情开始往狗血的方向发展了。
    “先生竟然连这个也知道?没错,灵秀和梦兰确实是同一天生的,而且不单是同一天生,还是在同一个医院同一个病房呢!要我说,这也是我和梦兰的缘分!不过梦兰她妈也是个苦命的,在生完梦兰后出现了并发症,没多久就死了。”
    啧!果然狗血!冉幸在陈晓芳说朱梦兰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时,就确定了自己的推测,那就是“抱错”!原本是两家人抱错了孩子,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陈晓芳再次做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母亲。
    “行了,你问问她女儿在失声之前是因为什么生病的,生了什么病,或者在生病之前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冉幸坐起来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她还是比较喜欢貔貅的外形,这狗爪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威武。
    听闻沈鸢馥的问话,陈晓芳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说道:
    “我记得医生说是嗓子发炎上火,孩子当时一直高烧不退,吃了不少药,跑了好几家医院都不见好,老人们说是孩子被不干净的东西给摸了,都让去庙里拜拜。但是说也奇怪,本来打算是要去拜拜的,但是临时出门的时候梦兰却突然退烧了,只是病好了之后嗓子却坏了。”
    陈晓芳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也怪她和丈夫无能,说不定当时直接往大医院送的话,孩子就不会这样了。
    “那你说说看孩子是因为什么生病,或者生病前发生过什么事。”
    “要说孩子因为什么生病的话,可能也算是好心办坏事吧!我前婆婆可能是因为前夫把我甩了,心底过意不去,所以那天特意来看望我,然后就把从家里带的糕点,给梦兰吃了一块,没想到半夜孩子就上火发烧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我前婆婆觉得愧疚,当时送了不少钱来,孩子治病的钱,有一大半是她出的,等孩子病好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陈晓芳也不知道当年那件事究竟应该怪谁,似乎谁都没错。曾今还有跛脚的算命先生说他们梦兰好命,以后定会大富大贵,没想到富贵没
    等来,孩子却早早的成了哑巴,她现在也不求孩子能大富大贵了,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就行。
    “这就对了!”原本在沙发上的冉幸,突然跳下沙发,绕着母女两转了两圈,仔细看过后,通过神识对沈鸢馥说道:
    “若我没猜错的话,问题就出在陈晓芳的前婆婆身上,她到底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别的才给孩子钱,这个我们姑且不论。但是如果借运的是那个抱错的女儿,那么就能理解为何借运后,运是被借走了,还也还了,我却看不到还的是什么,因为还的是亲情!”
    冉幸说罢跳进沈鸢馥的怀里,示意他给自己呼噜呼噜毛,才一天的时间她就已经沉迷于这种抚摸行为了,!简直是太了!
    在感受到脑后与脖子上传来熟悉的抚摸感后,冉幸才有接着通过神识对沈鸢馥说道:
    “虽然朱梦兰才是陈晓芳真正的女儿,但是外人眼中,跟着她前夫走的灵秀,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便是外在的规则。在这份规则的影响下,陈晓芳对朱梦兰的母女情,是她欠着灵秀的。也就是说如果借运人是灵秀的话,那么她已经用她本该享有的母女情抵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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