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晏道:有劳园主了。
    然此时,阮昱卿却若有所思。一番思量之后,他悄悄解开了腰间佩戴的玉佩,将其藏进了衣袖里。
    等一切商定妥当,二人离开戏园后,阮昱卿突然紧张道:呀,我玉佩不见了!肯定是丢在了戏园,我得回去找找。
    顾楚晏往他腰间一看,果然不见他常佩戴的玉佩,跟着紧张道:怎会如此不小心?我陪你一起找找看。
    不用,不用阮昱卿却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这样,你去前面买点桂花糕,我有些饿了,你买好后等我回来吃。
    呃顾楚晏皱眉: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着急!我着急啊!阮昱卿道:不跟你多说了,我先回戏园找找看。你赶快去买桂花糕。
    哦。
    须臾,阮昱卿返回了戏园。
    戏园园主见他去而复返,纳闷道:阮公子,您还有何事要吩咐啊?
    阮昱卿笑笑:本公子觉得你方才推荐的戏曲故事太无趣了,想在里面加点有意思的情节。
    园主不禁问道:那,不知阮公子想加些什么?
    阮昱卿招了招手,示意园主凑近些听。
    园主果真凑近了仔细听着,待他听完,不禁担忧道:这这样不好吧。
    阮昱卿却道:怎么不好?!你就按我说的唱,赏银方面不是问题。
    园主听他这样一说,只好答应了:那成,那我就让他们按阮公子说的去演练。
    毕竟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呐?
    阮昱卿点点头,接着满意地离开了戏园。待他离开戏园后,他赶紧将衣袖中藏着的玉佩拿了出来,愉快地佩戴在了腰间。
    在阮昱卿擅作主张地给世子府安排了一出好戏的时候,顾楚晏却在傻傻的给他买桂花糕。
    顾楚晏买好桂花糕后,没等到阮昱卿回来,反倒是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顾楚晏冲那人招了招手,并喊道:凌飞白,这儿!
    凌飞白很快注意到了顾楚晏的存在,匆匆赶了过来。
    顾楚晏将刚买好的桂花糕递给他:刚买的,你尝尝。
    凌飞白视察了他的周围,随即问道:今日郡主没有和你一起出门么?
    顾楚晏点了点头,如实交代道:楚欣她此刻在府中。我同阮昱卿来请戏班子后日去世子府搭台唱戏。
    凌飞白于是收下了桂花糕,开玩笑说道:难怪你敢把手里的桂花糕给我。
    顾楚晏:
    不过,凌飞白说的倒是没错。若是此刻顾楚欣站在了他的身旁,他还真不好把桂花糕给凌飞白。
    毕竟如今只要他对凌飞白笑脸相迎,与他多说几句话,顾楚欣就会提醒他要记得自己北越世子的身份。
    他不得不顾及到顾楚欣的感受。
    顾楚晏白了他一眼,接着纳闷道:对了,你不应该在校场带兵训练吗?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凌飞白正要与他说这事:陛下急宣我进宫,所以眼下我不能陪你了,这会儿要先进宫去。
    顾楚晏道:行,你赶紧进宫吧,可别耽误了正事。
    凌飞白点点头,正要离开,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当下仓促安排道:你今日有空就来将军府找我,我好将生辰礼物赠予你。
    顾楚晏疑惑:后日才是我的生辰啊?你今天就给我,是不是有些早啊?
    凌飞白回他道:后日去世子府的人多,不方便。
    不方便?顾楚晏纳了闷。
    为何会不方便呢?难道
    顾楚晏一时之间有些想歪了。
    他看着凌飞白,忽而挑眉一笑:那晚上的时候我去将军府找你,你记得给我留门啊。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几日住在世子府都是凌飞白来私会他,也该他回将军府见凌飞白了。
    凌飞白应道:好。
    凌飞白刚离开没一会,阮昱卿就从戏园回来了。
    待他走近,顾楚晏看着他腰间佩戴着的玉佩,惊喜道:还真的是丢在了戏园子里啊。
    是啊,幸好找到了。阮昱卿附和结束,随即岔开玉佩一事,转而问道:我要的桂花糕你买了吗?
    顾楚晏方才一时疏忽,忘记了那桂花糕是替阮昱卿买的,就顺手给了凌飞白。
    如今他两手空空,为了防止阮昱卿生气埋怨他,他赶紧谎称道:桂花糕啊它卖完了
    反正阮昱卿也没撞见他把桂花糕送给了凌飞白。
    好在阮昱卿也不是真的想吃桂花糕,他只是用此来支开顾楚晏罢了。
    故而他也没太在意顾楚晏撒了谎,摆摆手道:算了,既然卖完了那就算了,改日再吃好了。
    顾楚晏顿时松了一口气。
    毕竟那家店铺的桂花糕根本没卖完,阮昱卿只要去了就会发现他说谎了。
    此刻,他不用再找理由拦着阮昱卿去买桂花糕,实在是太好了。
    而彼时,阮昱卿也是松了一口气。
    顾楚晏没有发现他返回戏园子的真正目的,真的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44、44 一起沐浴
    顾楚晏原本以为他要等到深夜才能偷偷摸摸回将军府找凌飞白,没成想顾楚欣今晚休息的特别早,亥时刚至,他便悄悄地从后门离开了世子府。
    来到将军府的厢房后,房间里掌着灯,但却不见凌飞白的身影。
    顾楚晏遂去问了问将军府的下人:凌飞白,他人呢?
    下人指向了浴房的方向:回世子的话,少将军他去了浴房,此刻应该是在沐浴更衣。
    哦。顾楚晏点了点头。
    等下人离开后,他本打算回厢房等凌飞白回来,可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了步伐,若有所思的嘀咕着:洗澡啊
    正巧他也没洗澡呐。
    于是乎,他嘻嘻一笑,接着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浴房。
    浴房内,下人们已往浴桶里兑好了热水。待他们退下后,凌飞白刚将房门关上,准备沐浴更衣,却听得屋门被叩响了。
    他此刻已脱掉了外衣,正解着里衣的衣带,以为是府里的下人落了东西,故而不想过多理会,只淡声问道:还有何事?
    凌飞白,是我啊。门外是顾楚晏的声音。
    凌飞白当下一愣,旋即想起来自己今晚约了顾楚晏,要将生辰礼物赠予他,于是匆忙过去开了门。
    开门后,凌飞白道:楚晏,我正要洗澡,你先回厢房等我一会。
    顾楚晏却盯着他半遮半露的身子,挑了挑眉,笑道:正好我也没洗,要不然一起啊。
    凌飞白目光微有讶异,而后嘴角不由自主上扬了。他什么话也没说,突然伸手将顾楚晏拽进了房间,干脆果断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他将顾楚晏拉到自己怀中,声音低沉:你知不知你这是在引火上身?
    顾楚晏毫不怯弱:我引的就是你这团火。
    凌飞白笑了笑,手指拂过顾楚晏的后颈,将唇靠近他的唇边,欲擒故纵着问他道:你从前的那份矜持呢?
    顾楚晏环上了他的腰,回道:在少将军面前,已经荡然无存了。
    说罢,就主动将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浴桶中水温逐渐转凉,二人身子浸在其中,却并未察觉出一丝凉意。
    这时,凌飞白突然将食指抵在了顾楚晏的唇上,提醒道:先别出声,有人来了。
    过了一会,门外果然有人问道:少将军,需要给您再烧些热水吗?
    是将军府的下人。他只是注意到了凌飞白今日沐浴的时间有些长,担心水凉了,遂过来问问。
    不用。凌飞白平稳了语气,道:你忙其他的事去。
    是,少将军。下人虽这么答应了,但他琢磨了一下凌飞白方才话里的意思,好像他家少将军还要再洗一会,于是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应该去烧点热水送来。
    过了一会儿,下人烧好了热水,提着水桶来浴房时,却看见凌飞白和顾楚晏一块从浴房里出来。
    下人站在院子里,愣住了:世子,你也在浴房啊?
    呃顾楚晏佯装淡然:是啊。
    等凌飞白和顾楚晏离开后,下人看了一眼提来的那桶热水,忽然明白了,他好像多此一举了。
    洗完澡后,二人一起回到了厢房。
    一进厢房,凌飞白就将放在衣柜旁的一个长五尺多宽一尺的木盒拿给了顾楚晏,并道:楚晏,这便是送你的生辰礼物。
    顾楚晏顿时懵了:这么大的一个盒子啊。
    这么大的一个木盒里面会装着什么呢?顾楚晏根本猜不出来。
    凌飞白示意他打开看看。
    顾楚晏点了点头,随即打开了木盒。
    这
    木盒中放置的是一把筋角木弓,用材制工皆是上等。
    顾楚晏愣了愣,接着拿起了那把角弓,随性摆出了射箭的姿势,并问道:你说的不方便在众人面前送我的生辰礼物,就是指这个啊?
    当然。凌飞白好奇问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顾楚晏尴尬笑笑,果然是他想歪了。他立马转移话题道:你送我弓做什么?
    凌飞白很认真地同他说道:楚晏,我希望你可以重新拾起箭术。
    他依然记得顾楚晏刚来临安城时,拉弓射箭百发百中的风采。
    北越皇室子女素来精于箭术,如果可以,他希望顾楚晏可以像从前那般在射箭场上意气风发。
    顾楚晏淡淡说道:这样啊。
    他盯着手里拿着的那把角弓,微微有些出神。自从六年前他在射箭场上赢了三皇子,被三皇子的人折断弓后,他便再未拥有过属于自己的那把弓,也再不想在射箭场上大出风头了。
    凌飞白听他这语气,似乎是没有兴趣,又似乎是没有信心,于是又道:楚晏,你放心,我会教你的。
    顾楚晏偏过头来望向他,忽而问道:有箭吗?
    凌飞白却道:现在时辰不早了,也不着急练,等
    不练。顾楚晏笑道:我只是射两箭给你瞧瞧,你帮我掂量掂量。
    他这样要求了,凌飞白也不好扫他的兴致,遂叫下人去兵器房取来了一些羽箭。
    二人来到院中,顾楚晏从木壶中取出一只羽箭,接着将手里的青梨递给了凌飞白,并道:你扔出去。
    凌飞白接过他递来的青梨,迟疑了一下,接着用力将它抛了出去。
    在青梨被抛出的那一瞬间,顾楚晏站定身姿,拉弓瞄准,目光如炬。
    羽箭射出,弓弦颤动,不偏不倚穿中青梨,最终射在了远处的红柱上。
    凌飞白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以及柱子上的羽箭,微微出了神,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六年前初见时的少年英姿。
    一箭射出,顾楚晏满意地回过头来问凌飞白道:如何?你给个评价吧。
    凌飞白回过神来,笑了笑:看来是不用我教了。
    我可是从未忘记如何拉弓射箭。顾楚晏也笑了:多谢你这礼物了。等今年春猎时,我给你露一手,到时候就算作你射中的猎物。如此一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他说到此处,已经开始兴奋今年终于可以在狩猎场上大显身手,不用再畏手畏脚了,可凌飞白听到他这番话,神色却隐隐有些担忧。
    顾楚晏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当即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凌飞白隐藏了方才的担忧,打趣道:如此说来,今年春猎我可就全仰仗你了。
    他没有告诉顾楚晏,今日瑨帝急宣他进宫,是因为瑨国边境有西凉军来犯,边境战事一触即发,而他身为瑨国的将军,若战事紧急,他很有可能要受命出征。
    所以,他不确定今年春猎之时能否留在临安城。
    不过一切都有变数,他不想在顾楚晏生辰将至时,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顾楚晏没有多想,笑笑道:好说,好说。
    子夜时分,顾楚晏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应该回世子府休息。
    凌飞白执意要送他回去。
    他是从后门偷偷跑出来的,那自然还是得从后门悄悄溜回去。
    然而,二人刚步入后门的小巷子,却看见一个黑影跃过围墙进了世子府。
    想到顾楚欣此刻在世子府中,顾楚晏惊呼了一声:不好!
    凌飞白即刻搂住了他的腰,带他纵身一跃,跟着进了世子府。
    落定在世子府的内院后,凌飞白松开了顾楚晏,顾楚晏当即飞奔到正房门前,敲响了房间的门,并喊道:楚欣!楚欣
    敲了好几下后,房间内方才传来顾楚欣的声音:王兄,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顾楚晏不禁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顾楚欣打开了房间的门。她外衣凌乱,头发披散,茫然地看着站在门前的顾楚晏,问道:王兄,你此刻叫醒我,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么?
    她问这话时,目光却瞟向了站在院子里的凌飞白。只是凌飞白却回避性地侧过身去,没有看向她。
    楚欣,你无事就好。顾楚晏解释道:方才有一黑影进了世子府。
    顾楚欣紧张道:黑影?!
    世子府很快亮起了灯,接着各个房间角落都被搜查了一遍,却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
    顾楚欣遂怀疑道:王兄,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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