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红颜似水——人来人往如流水
    傅延父子三人比原定回朝的时间足足提前了两日,大抵是放心不下独守在傅府中的姜娅,回到京城,甚至来不及入宫述职,便以整顿为由,先回了傅府,直奔着姜娅的房间去。
    “爹,大哥,二哥……”姜娅由心莲搀扶着,只身穿着薄纱款款向三人问安,她垂下的眼眸极力掩藏着一丝不安,她比傅延等人回府不过稍早了些许,险些便要被撞破,教她如何神色自然。
    “娅儿,你清减了。”傅延几步上前,屏退了心莲,转而将姜娅拦腰抱起走向了床边,将她轻轻放下。
    姜娅温驯缠绵地将双手勾在了傅延的颈后,依偎在他的胸膛里娇嗔道:“娅儿想你们了,你们不在府上,娅儿食不知味。”
    “阔别数日,娅儿的小嘴似乎是甜了不少。”傅延嘴角蔓延着笑意,他低头吻了吻姜娅娇艳的双唇,有力的舌头撬开她的双唇后,便如同是指挥打仗一般,直取着姜娅的弱处,卖力吸吮着她的小舌,缠得她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
    傅延的一双大手在姜娅的身上游移,丝薄的纱衣被揉得起皱,轻易地从她嫩滑的肌肤脱落,白皙的肌肤暴露,那刺在姜娅肩头的海棠花也随之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傅延稍稍怔了怔,姜娅就像是毫无重量的软枕一般,被傅延推直了身子,傅延看着姜娅肩头的海棠花,脸色变得破有几分难看,质问道:“娅儿,你肩上的海棠花是何时刺上?”
    “爹……”姜娅小脸煞白了一阵,随后便欲言又止地哭了起来,谨记着萧钦平教自己的说辞,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说着根本便没有发生过的不幸。
    说有一日心莲搀扶着她到院中散步,熟料一时不察脚下,被绊摔在地,她不慎撞到了一旁的石块上,肩上伤得是血肉模糊,而后虽然养好了伤,但却是在肩上留下了难看的伤疤,心莲不忍自己为此日渐憔悴,绞尽脑汁才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
    纵然姜娅说得真切,可傅延还是放不下疑心,招来了心莲,又招来了管家,伺候在姜娅院中的下人都被他审问了个遍,几乎都是异口同声,没有任何的破绽之处,这才算是勉强打消了傅延的疑心,只是因为照顾姜娅不力,一干人等都被傅延罚了个不轻,在傅府尽忠多年的管家更是因此事引咎而告老归田。
    连累一众人等无辜受罚,姜娅心里是有几分愧疚,可自己人微言轻又身无分文,纵然是想补偿他们,也奈何自己身无长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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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零九、红颜似水——身世之谜朔迷离
    姜娅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局促不安的姜安,冷颜冷语道:“你既已把我卖断给了傅家,你还来找我作甚?”
    傅延父子早上匆忙被召入了宫中,三人前脚才离了府,心莲后脚便来报,说自己的爹在傅府门前求见,姜娅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姜娅对姜安的感情也是复杂,为了还赌债便将她卖了,一点不念骨肉之情,也算是娘在天之灵保佑了她,遇到的是傅延父子。
    “娅儿,爹知道你恨我,可爹当时也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啊,难道你忍心看着爹横尸街头么?再说了,你嫁到傅家,锦衣玉食,难道不比跟着爹强么。”姜安压着火爆的脾气赔着笑脸,尽管是很生气姜娅对自己说话的态度,但为了成功从姜娅这要到钱,他也只得忍了。
    “你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演戏,说吧,你有何目的。”姜娅对姜安是了解的很,无利不起早的人,定是又欠下了赌债,被债主临门了,才想起了自己有利可图。
    “瞧你把爹看成什么人了,我难道就不能是过来看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么。”姜安被揭穿了心事,脸上的笑意不免有些尴尬。
    “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心莲,送客。”姜娅没那心思与姜安纠缠,起身正要走呢,姜安又拦在了自己的面前,“娅儿,你这次一定要帮帮爹,给爹五十两银子还债,不然爹出了傅府的这个门,就得被大卸八块啊。”姜安终于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姜娅看着他不住挑了挑眉,冷冷道:“我既然已经被你给卖了,你的事情便与我无关。”姜娅连虚伪的面孔也不愿意敷衍,冷漠得与姜安撇清了关系,谅他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傅府造次,她侧了侧身,正要绕过姜安。
    “我是你爹,你难道一点不念骨血之情吗?”姜安后退了两步,固执地拦在姜娅的面前。
    “我是你女儿时,你又何曾念过骨血之情。”姜娅冷笑着,不想要再与姜安纠缠,正要唤人来将他轰出府去,姜安的一句话却让她停住了步伐,“好,既然你不把我当爹,那我也当没你这个女儿。我有一个秘密,是关于你的,我与你做庄交易,一百两,我把这个秘密卖给你。”
    “你且说于我听听,什么秘密值一百两。”姜娅认定姜安是在糊弄自己,一点不留情面的嗤笑道。
    “我收到银子自然会告诉你,姜娅,你别以为我是在骗你,我姜安,可以对天发誓,这个秘密绝对值得你花一百两打听,我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姜安知道姜娅不信,便竖着手指对天发誓,一阵严肃认真的模样,与以往的他判若两人。
    “那我若说我不想知道呢。”姜娅冷笑着,姜安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区区一个毒誓又算得了什么。
    “你真不想知道?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你亲爹,你只是我捡回来的,我虽不知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我手上有足以让你们相认的证据,只要你给我一百两,我便把信物给你。你难道不想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么?我捡到你时,抱着你的襁褓用料都是上乘的,绝不是被人遗弃的。”姜安知道自己若是不泄露点什么重要信息,姜娅根本不会相信自己。
    姜安的这番话,姜娅是第一次听,虽然姜安从小就跟自己不甚亲近,但她从未想过,原因竟是因为她并非他的亲骨肉。她已经长这么大了,她的亲生父母还有否在找寻她?
    姜娅被勾起了些心思,可姜安对她实在是高估了。傅延父子对她虽然是好,可许是怕她会从傅府偷走,所以从未给过她一文钱。
    她都身无分文,如何花一百两的高价从姜安手里买下与父母相认的证据?
    一一零、红颜似水——时移世易利当头
    “好,你在这等我片刻,我去取钱。”姜娅思索了片刻,表现出一副完全信任姜安的样子。
    “行,我就在这等你。”姜安的如意算盘打响了,说话的语气都不免嚣张了几分。刚才他是有求于姜娅,该低声下气,可现在是姜娅有求于他,他当然得拿出点气势,免得被姜娅看低了去。
    姜娅出了偏厅,把候在不远处的心莲给招了过来,在她耳边细声的吩咐着。心莲明了点头,得了命令,便马上去安排。
    不一会儿心莲回来了,身后带着几个健壮的护院,得了姜娅眼神的吩咐,几个人一拥而入,将正在茗茶吃糕点的姜安给擒下了,姜安被迫跪在地上,嘴角都还沾着糕点的酥皮碎,他一脸的茫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咆哮道:“姜娅,你骗我!”
    “既然你实话与我说了,我也实话与你说,我没有你想要的一百两。你若是想活着离开傅府,便将我的身世如实告知,否则,别怪娅儿不念旧情。”姜娅俯身凑近了姜安的耳旁,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段时间过去,她虽然是身无分文,但却是从那几个男人的身上学会了‘变通’,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姜安不过是个贪财怕死之辈,在傅府里,自己根本不需要忌惮他。
    “你不给我钱,休想再从我口中知道更多。横竖我也是个死,我便要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面去,你这辈子也休想跟你的亲生父母团聚!”姜安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似乎一点不惧怕姜娅的威胁。
    “轻易让你死了,岂不是便宜你,既然你如此恶毒不让我与父母团聚,那我又岂能给你个痛快,我要把你关到傅府的马厩里,然后给那些公马都喂上烈性的春药,不知到时它们是将你当作发泄的母马呢,抑或是狂性大发将你践踏在马蹄下,踩得血肉模糊呢。”姜娅语气有几分渗人,让人不寒而栗。
    “把他拖下去,然后去请个大夫来,即便他一会儿是被踩得断手断脚,也不许让他死了。”姜娅站直了身子,一副疲惫的模样,遣了遣手,示意他们退下。
    护院押着姜安起了身,姜安一边骂咧着一边踢着腿,“姜娅,你个恶毒妇人,活该你嫁给傅杰那个短命种,活该你守一辈子寡,活该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的亲生父母……”姜安狂躁的骂声直到他走远了才消散。
    心莲过来搀扶着姜娅,见她被姜安的话骂得脸色青白,委屈的小脸泫然欲泣,不免直叹气摇头。姜安真是不知死活,他骂得那么难听,不怕得罪姜娅,难道也不怕得罪傅延么,这些话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到傅延的耳中,届时可有他好受的。
    一一一、红颜似水——铁石心肠终似柔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脱我衣服干什么,你往我身上涂什么……”姜安被护院拖到了马厩,几人分工明确,有人脱衣服;有人往他身上涂抹不知是什么的液体;有人将药散搅拌到水里,喂马厩里的马匹饮下。
    姜安激烈挣扎着,可瘦骨嶙峋的自己怎么拼得过傅府那些身强力壮的护院,他们几下功夫,就把他的衣服扒了个精光,嬉笑着将他推入了马厩里,且道:“岳父老爷,公马发情的时候那鸡巴足足有手臂这么粗呢,您慢慢享受,我先去给您请大夫了。”
    “开门!放我出去!姜娅你个恶毒女人!你不得好死!你亲生父母有你这样的不肖女儿,一定早早就气死了!”姜安被扒光了衣服推入了马厩里,他奋力拍打着被锁上的门,一边拍打一边叫嚣。
    “岳父老爷,省点力气吧,留着一会儿喊救命用。”护院耻笑的声音从门缝传来,姜安还没来得及回嘴,便发觉马厩里一阵躁动,几匹被喂了春药的公马都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安,后腿间有一处显眼正在急速增长,姜安被吓得眼睛都瞪眼了,拍着门的手不由得更加用来,急吼道:“别开玩笑了,快点放我出去,会死人的!”
    “岳父老爷您放一万个心,死不了人,大不了就是被公马在身上戳出几个洞来。”护院嬉笑的语气与焦躁的姜安差天共地。
    “啊!救命!救命!”马厩里传出了姜安呼救的声音,他在马厩里被公马逼到了角落,他身上那些强烈的母马尿液让它们误认为他是同类,正要拿他来泄欲。
    “我说了,告诉姜娅,我愿意说了,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仿佛是见到了棺材,姜安终于知道了害怕,他焦急的嘶吼着,摒弃了多余的想法,别说钱了,能活着出傅府他已经感恩戴德了。
    听到姜安妥协的声音,那些留守在马厩外面的护院才终于打开了门,放了几匹母马进去,将吓得失禁的姜安给换了出来。姜安一把年纪没想到还要遭这样的凌辱,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失了形象嚎啕大哭:“姜娅你个死丫头,你没点良心,就这样对我!”
    吓破了胆的姜安被重新带到了姜娅的面前,分清楚了地位,姜安的表情看着老实多了,他吓得腿软,也站不住了,也不打算顾什么形象,就坐在地上看着姜娅,口服心不服:“算你狠。”
    姜娅看着姜安,看他被吓得面无血色,倒也不打算跟他太过计较,屏退了护院后,又吩咐心莲去沏壶茶来,让偏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说吧,你知道我如今不同往日了,可没什么耐性,别想着说谎骗我,你若是敢有一句虚言,下场定比刚才还惨十倍有余。”姜娅坐在椅子上,看着姜安,以防万一,先警告他道。
    “早知道你这么忘恩负义,当初我就让你饿死在山里算了。”姜安知道自己在再姜娅面前硬不气来,但一时间还是放不下身段,嘟囔了一句,见姜娅神色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才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十八年前,姜安因为欠了赌债被债主临门,没有办法只能连夜捡了两身衣裳离家躲债,他选了条偏僻的山路,那日天将将黑,他走着走着,隐约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他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顺着声音寻了去,然后便在一堆几乎有半人高的杂草堆里发现了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她哭得满脸通红,不知是饿了还是累了,哭声已经减弱,一副虚弱的样子。
    姜安看包裹着婴儿的襁褓材质上乘,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东西,他见有利可图,便将还在哭闹的孩子一并带走了,入夜前他找了个村子下榻,骗纯朴的村民说是乡下闹饥荒,妻子已经不幸饿死了,剩下他与这个婴儿相依为命,好心的村民便接济了他,还替他喂了因为饥饿而哭闹不止的婴儿。
    姜安在襁褓里搜刮了一番,熟料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挂在小配饰挂在了婴儿的脖子上,姜安感觉自己失了算,是想要连夜偷走,把婴儿遗弃在村民家,免得惹上个累赘,可当他正要走之际,又一个想法跃于脑海,总归是有钱人家不见了的孩子,总会来寻的,他把她带在身边,若是这把赌赢了,他便是有钱人家的大恩人,以后还用得着愁吃穿么?
    倘若是真不幸赌输了,他带着这么小的一个婴儿在身边,孤儿寡夫的组合也能博得不少的同情心,骗吃几顿根本不在话下。
    心里打定了注意,姜安便将婴儿带在了身边,只可惜这把他的运气不济,骗吃骗喝过了几年,孩子都长大了,她那有钱的父母依旧没有回来寻。姜安笃定了她的父母是不要她了,本是想将她转手卖了,可见这几年有她在身边陪着,也还算乖巧听话,要卖了可能还真会有些不习惯,再者,她都几岁了,再过几年等长出落成大姑娘了,卖得价格不比娃娃高么。犹豫了下,姜安便还是把孩子留在了身边,还给她取了名字,跟他姓姜,单字一个娅。
    姜娅从捡回来那日便被蒙在鼓里,她以为的亲爹,其实整日都在盘算着怎么将她卖掉能赚最多的钱,甚至在别的小孩还在玩耍的时候,她便被姜安使唤出去打些零工,赚钱回来养活自己。姜安的赌运一直不佳,但在姜娅这事上,他总算是赌赢了一回,最后真的以一个不错的价钱将她卖给了傅府。
    机缘巧合的一面之缘,便让两人足足相处了十八年,姜安如今想来往事不免感触又唏嘘,连叹了几口气,再看姜娅,眼眸里的感情不由得复杂几分,虽然说他这些年对她也不怎么样,但如果当年不是他救下了她,她没准就被野兽当点心给吃了,哪还能活到现在呢。
    “那个配饰呢,拿出来。”姜娅几乎是面无表情的听完姜安的话,他的那些话勾起了她不愉快的回忆,冬天长得冻疮,夏天长得痱子,跟着姜安十八年了,她一直尽心伺候,孝心昭然,他却连半点也不曾感动过,由始至终,她不过都是一个可以卖钱的东西。
    “我早当了,这是当票,你自己差人去赎回来吧。”姜安面色有几分尴尬,说着从鞋子里面掏出了一张泛黄陈旧的当票递给了姜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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