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余夏凑过去低声问程道衍,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
    程道衍笑道:“没事没事,一次失误而已,我又不是程斯年。”
    然后,他又伸出手指朝薄司寒袭去,两人交手数十招后,程道衍顺利将薄司寒制服摁在地上,手指抵在他额头上:“来吧,忘记今天的事情!”
    谁料,薄司寒挣扎着,低吼道:“放肆!”
    如此试了三次后,*程道衍抽了抽嘴角,生无可恋望着余夏道:“完了,我也没法掐掉他的记忆了。”
    “你们这群蛇精!”薄司寒眼角带着薄薄的鄙夷,冷哼了声:“小心我派人炸掉你们的老巢!”
    程道衍懒得听他闹腾,一手劈在他肩膀上,薄司寒重新晕了过去。
    “现在怎么办?”余夏皱眉问,顺带瞥了眼四周晕倒的人。
    如果没阻止,还不知道多少人要死。
    程道衍沉吟了下:“用造物之书。”
    “?”余夏眼神躲闪了下。
    “别装,我知道那书在你哪儿。”程道衍不客气道,脱掉身上沾上唾液的外衫扔掉,拉着阿索那叫上余夏道:“走吧。”
    余夏跟了上去。
    等余夏回家拿到造物之书,根据程道衍的指示在书上写上了一段话:
    ‘2020年6月21日12时12分,整座城市的人做了个噩梦,梦里一只巨蛇摧毁城池,一觉醒来后,一切恢复如初,所有事情重新恢复秩序。’
    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12时12分,窗外的世界在那瞬间褪掉满目疮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街道上的人们悉数消失,重新在回到原来的位置。
    就连躺在顶楼上浑身黏糊糊的薄司寒都重新回到书房趴在书桌上,昏昏沉沉醒了过来,嗅了嗅身上干净的衣物,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一切,重新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那缺失的三个小时,都被默认做了漫长的梦。
    “可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笔,为什么也有这种效用?”余夏蹙眉问。
    程道衍啜了口茶,轻笑道:“造物之书和命运之笔合在一起才能彻底发挥作用,如果单独使用,就会出现一些负面的东西,但比起摧毁掉一座城池,已经算不错了。”
    “你是说,有副作用?”
    “不错。”
    “那副作用是什么?”
    程道衍沉吟了下,将茶杯搁在茶几上,揉了揉正在啃小蛋糕的阿索那的头发,望了眼余夏道:“天机不可泄露。”
    余夏只当他故弄玄虚。
    其实,她很想问天道:既然他是这个世界的工程师,那修复世界对于他来说应该并不算难,何必用造物之书,引发副作用呢?
    几人用完午餐后,余夏带着阿索那回了学校。
    程道衍踱着步走在街道上慢悠悠回家,他望着头顶路灯,想象着变换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但盯了整整三分钟,那路灯都没任何变化。
    然后,他拿出手机搜索“程道衍”三个字,搜索结果竟高达1251条,“这么多?”
    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对他进行某种警告,他试图抹掉关于程道衍的所有痕迹,再次搜索“程道衍”时,词条结果达到1285条。
    “看来,是跑不掉了。”他伸了个懒腰,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算啦,反正也活得够久了。”
    *
    放学后,赵翩翩苍白着脸走在路上,望着脚下的青石板有些出神,就连被路过的人撞到肩膀也没丝毫察觉。
    跟其余*被抹掉记忆的人不同,她清晰记得梦里一切,阿索那的召唤让她挣脱了记忆的束缚,清晰知晓关于自身的一切,甚至在学校顶楼上肉眼瞧见整座城池变化。
    最糟糕得是:她感应不到门。
    一辆车出现在她右手边,车窗渐渐摇下露出里面俊美冷冽,又充满攻击性长相的男人。
    “需要帮助么?”他望向她时,笑意渐浓。
    赵翩翩停下脚步,那辆车也停了下来,她捏着书包袋子望向男人,娇俏柔和的脸上此刻似覆上一层寒霜道:“不需要。”
    “我认为,”傅乘唇角含着邪魅的笑,歪着头道:“我们是朋友。”
    赵翩翩冷笑。
    “你得感谢我啊,毕竟如果没有我,你就无法离开那扇门,”傅乘笑意更浓:“如果不是我,周晨就不会死而复生跟你结婚,幸福生活好几年。”
    那些被掩埋的过去,一点点被揭开。
    赵翩翩半垂着眼,别过眼道:“你想我做什么?”
    “帮我把造物之书偷回来,”傅乘拖着下巴,笑意有些神经质道:“我知道,那本书在她手里。”
    “这对我可没什么好处?”
    “你为什么离开那扇门,不就是因为它禁锢着你,让你生生世世都不得不待在一个地方。程斯年在你没记忆的时候逼着你做预备先知让你守门,还是禁锢你啊。如果你站在我这边,我可以保你生生世世自由。”
    赵翩翩抿唇不语。
    “你要的自由,程斯年给不了你,但我可以。”
    “我得想想。”赵翩翩踩着青石板朝前走,心底一点点变得沉甸甸的。
    傅乘拄着下巴,玩味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轻笑了声。
    “大人,她真的会答应么?”坐在旁边的夏之荷皱眉。
    “为了自由,她能背叛神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傅乘眼角闪过一丝精光,“更何况,还有周晨。”
    赵翩翩走在路上,被冷风一吹,神思静了静,望向逐渐升腾起的灯红酒绿,背后有人急急喊了她一声。
    她停下脚步,转头就见周晨提着书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朝她跑来,及至她跟前气喘吁吁道:“你走那么快干嘛?”
    上次周晨请(16)班吃雪糕,后来他没买之后,赵翩翩馋得慌,就约好带路去买雪糕。
    今天,是约定好的时间。
    赵翩翩沉默了一下,安静的望着他唤了一声:“周晨。”
    一股酸涩渐渐在心底升腾,她不知怎的脚朝前走了几步,伸手拥住了鲜活的少年,眼泪一点点滚落下来。
    周晨愣了下,僵着身子呼吸一下子停顿了,他不知该抱她还是该拍拍她的肩膀。
    最后,他跟机器人似的抱住少女,心脏砰砰直跳。
    “怎、怎么了?我就来迟了一会儿……”
    赵翩翩曾想,自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她亟待享受自由,而不是被锁链拴着,为守着一扇门耗尽岁月。
    欲念一生,便一发不可收拾。
    懵懂些时,她不识情爱,甚至会被周晨的*满腔爱恋给吓跑。
    念大学时,在同一个城市,南北两处的学校,他周末会坐两个小时来她的学校看她,会偷偷给她塞零食,暗暗撵走欺负她的人,因为她跟男生走得近点就吃醋。
    可是,她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呢?
    好像是因为他喝醉酒抱着她说:“赵翩翩,你如果不喜欢我,我就再也不来找你了。我要是再来找你,你就骂我。”
    那时,她不知怎的懵懂着问:“为什么?”
    “因为太喜欢你,又不想你太困扰,哎呀哎呀!反正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把我撵走,一次撵不走,就撵两次。”周晨倒在她肩膀上咕哝着睡着了。
    赵翩翩那晚望着躺在酒店里睡得香甜的年轻人,脑子里乱糟糟想了一夜,福至心灵般想明白“喜欢”这件事。
    后来,他们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毕业,同居,吵闹,和好……她跟他在一起,几乎经历过所有美好的事情,但周晨却在25岁即将结婚那年,死于急性心脏病。
    傅乘就是那时候找上她的,他拿出那页从造物之书上私下的备用纸张,说:“我可以帮你,但我要你手上的那把剑。”
    每个先知,都会被馈赠一把审判之剑。
    程斯年有,她也有。
    赵翩翩知道有一万个理由不能给他,可复活周晨这个理由就足以让她缴械投降,自由不再是她的软肋渴求,但周晨是。
    所以,她交出了那把剑,换周晨活下去的机会。
    那页纸上写着一行字:
    ‘周晨死而复生,跟赵翩翩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
    但是,活下来的周晨不能再见阳光,体温冰冷,就像是吸血鬼一般蔓延着生命,只有在夜间才能行动自如。而他们搬到了郊外,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可是,他渐渐不再是那个肆意飞扬的少年,变得暴躁易怒,温柔的眼神被冷漠代替,孤独寂寞一点点侵蚀着他。
    后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周晨亲吻了她的额头,一步步走入阳光下,张开手臂笑着奔跑在树林里,在阳光炽烈的照耀下,他化作了一团火焰。
    他说:“翩翩,我爱你啊,所以我不能对你那么残忍。”
    他说:“替我活下去,替我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她拿着造物之书那页纸,望着“幸福快乐”四个字觉得讽刺极了,她知道她可以写十几行字让周晨再活下去,可是那是在折磨他,一点点磨掉他的世界。
    没多久,这个世界重启,她丧失掉所有记忆回到了高二这年。
    赵翩翩抽回神思,抬眼望了望满脸尴尬耳根红红的周晨,松手揩了揩眼泪,破涕为笑:“我们去吃雪糕吧。”
    “你没事吧?”周晨抓了抓头发,低头担心凑近问。
    “我挺好的。”赵翩翩露出笑容,拉着他的手朝前面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催促道:“快点快点,再不快点就没了!”
    “啊,哦。”周晨不明所以,迷迷糊糊跟了上去*。
    *
    程家。
    “现在唯一的办法,重铸审判之剑,”程道衍吃着小蛋糕,笑眯眯望着坐在对面的程斯年、阿索那,一点不紧张道:“我这里有材料,至于多久铸好,能不能铸好,我心底可没底。”
    将身体盘成一坨的塞拉鄙夷睨了他一眼:“能就能,不能就不能,费什么话!”
    程道衍耸了耸肩。
    “多久能铸好?”程斯年蹙眉问。
    程道衍竖起三根手指。
    “三天?”阿索那笑眯眯道:“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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