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比如一会儿这对普通情侣即将要看鬼片。
    难能可贵的是,这事还是颜子觅提的。
    他还对裴焕说:“把你压箱底的最可怕的那部拿出来!”裴焕笑了一下: “这是你说的。”
    鬼片裴焕确实看了不少。
    他宿舍那群总喜欢聚众看电影,一是看片,二就是鬼片。
    第一种裴焕不太感兴趣,参与感不高,但第二种不一样。
    片源几乎都是裴焕找的,怎么吓死人怎么找。
    所以颜子觅这么一说,这不就专业对口吗?
    当初裴焕刚过来时,颜子觅就买了个小投影,本是想着晚上和裴焕在床上看看电影,结果一直没用上。
    他们晚上在床上,自己就是电影。
    现在终于可以用上了。
    回去之后,他们快速洗了澡,颜子觅就先上了床把自己包起来。
    他的记忆里,最近一次看鬼片应该是小学。
    好像也不太恐怖,但把他吓得够哈,他那时已经自己一个人睡一间了,半夜醒来完全不知所措,一动不敢动。
    “为什么不去找爸妈?”颜子觅对裴焕回忆这事后,裴焕问。
    颜子觅人一扭:“当然不能找,一点都不酷。”
    裴焕笑了起来:“要做小男子汉。”
    “那当然,”颜子觅笑了笑:“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失眠,还不是睡不着,是不敢睡。”
    裴焕问:“今天怎么就敢了?”
    颜子觅眼睛一弯,勾了一下裴焕的手指:“今天有哥哥陪我。”
    裴焕接话:“怕了就来哥哥怀里。”
    裴焕的鬼片早已准备好,在投到墙上之前,他先把屋里的灯光了。
    “啊?”颜子觅被子一拉:“干嘛关灯?”
    裴焕笑了:“看鬼片不关灯?”
    颜子觅想了想,好像是。
    颜子觅“好吧。”
    裴焕为什么选这部鬼片呢?胜就胜在于它浓密的氛围感。
    几乎是开头还不到5分钟,气氛就来了。
    所以裴焕才上床,颜子觅就直接钻进他怀里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甚至比想象中的效果更好。
    裴焕还没躺好,颜子觅的背就已经贴在他身上了,仿佛不这么做就会有人谋害他。
    裴焕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么害怕?”
    小男子汉已经密封得只露个头了,但还是嘴硬道:“没有啊,仪式感而已。”
    裴焕看破不说破,点点头就进去把颜子觅抱住。
    但裴焕可能高估了颜子觅的胆量。
    第一个根本算不上是高能的片段出现时,颜子觅突然尖叫一声,就近拉住了裴焕的手,盖在自己的脸上。
    “妈呀,”颜子觅使劲往裴焕挤:“怎么突然出现这个东西啊。”
    裴焕笑着把颜子觅搂紧:“我要掉下去了。”
    要是平常,这位姓颜的大哥肯定顺势推一把,裴焕要掉就掉吧。
    但今天,裴焕不能掉。
    颜子觅赶紧往床里蠕动几寸,再把裴焕拽进来。
    又过了十分钟。
    颜子觅有点受不了了:“能不能不看了?”
    裴焕饶有兴趣地转头看颜子觅:“你承认你是个胆小鬼我马上关掉。”
    颜子觅撇了裴焕一眼:“幼稚。”
    裴焕笑:“继续看吧,也差不多了,他们进去之后连续恐怖。”
    颜子觅咽口水的声音非常重。
    他是什么品种的傻子要在下雪天选择看这玩意)儿?
    所以在领头把木质门推开,耳边的音响传来“吱呀”一声时,颜子觅认怂了。
    “是是是,我是胆小鬼,”他整个人埋进裴焕的怀里:“不看了不看了。”
    裴焕得逞地笑了声,把投影关掉的同时翻身上去。
    他一手一个地捏住颜子觅的脸蛋,笑声十分沉:“怎么这么可爱啊胆小鬼。”
    颜子觅仰头:“干嘛,人不能怕鬼吗?”
    裴焕点头: “可以。”颜子觅再仰头: “干嘛,人不能是胆小鬼吗? ”
    裴焕笑: “当然可以,”他说:“那我可以叫你胆小鬼吗?”
    “不行!”颜子觅当场拒绝: “我可以是胆小鬼,但是你不能这么叫我。”裴焕笑得很开心:“为什么?”
    颜子觅: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人不可以问为什么。”
    裴焕: “那可以叫你小男子汉吗?”
    颜子觅摇头: “也不行!”
    裴焕笑了:“这个为什么也不行?”
    “说了不能问为什么,”颜子觅惩罚地掐一下裴焕的手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嘲讽我。”
    裴焕低头:“哪敢啊小男子汉。”
    颜子觅用力掐:“别叫我小男子汉。”
    裴焕: “好的胆小鬼。“颜子觅:“我不跟你睡了。”
    裴焕掀被: “那我走了。”
    颜子觅立马拉住:“不行!”颜子觅打人:“你讨厌死了。”
    裴焕笑得很大声。
    无理取闹,胡说八道,太可爱了。
    所以看鬼片计划,在蓝城初雪的夜晚,卒。
    于是这个晚上,这个小房间又奉献给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电影。
    然而他们即使再多待那么几天,也终有要分别的时候。
    裴焕的飞机票已经改了两次了,明天就是小年。
    “我妈妈已经问了我好多次了,“颜子觅道:“我家小年是要一起吃饭的。
    裴焕说: “我家也是。
    颜子觅笑了笑: “你不是活着就好?”
    裴焕:“通过小年来确定我是否还活着。
    要分开的前一天中午,趁着天暖,两人决定去街上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颜子觅这个小区多半租给校友,已经放假了这么多天,肉眼可见的十分冷清。
    路边等车的也只有他们两个,甚至叫到的车都要十分钟才能到。
    天虽然暖,但一点不影响它冷。
    风呼呼地吹,颜子觅在裴焕的大衣里不想动。
    不过他还是得动,他全世界最漂亮的妈妈打来了电话。
    颜子觅从裴焕怀里出来。
    “妈。”大概是半小时前才打过电话,妈妈自己都笑了:“别嫌我烦,我是来跟你说一件事的。
    “没嫌你烦,”颜子觅问:“怎么了?”
    妈妈:“你知道你表哥今年不在家过年吗?”
    颜子觅看了裴焕一眼: “不知道。 ”
    妈妈:“那你知道你表哥沾了赌吗?”
    颜子觅还是:“不知道。”
    妈妈唉了声:“被你舅舅丢山旮晃的国外去了,这一年半载的估计回不来。“颜子觅笑了一下:“挺好。”
    妈妈问: “你俩到底什么恩怨?”
    颜子觅: “没有恩怨。”
    “好吧,”妈妈知道自己问不出来,索性算了: “是明天回家吧?”
    颜子觅: “是。”
    妈妈突然长长地啊了声: “你说你下午什么事来着?”颜子觅半小时前就编过了,现在张嘴就来:“活动收尾。
    妈妈又问: “你在现场?”
    颜子觅:“嗯。”
    话音刚落,颜子觅突然看到了什么,一下子把裴焕的手松开。
    裴焕还没反应过来,一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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