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呢?
    他歪头,双目好似极黑的深渊,注视空洞。
    你在和他做什么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裴铮离得太近,从背后看来俨然像是在亲。
    姬少辛发起疯来难受的是我。
    我当即去拿纸板,试图刷刷几笔澄清这场误会,但裴铮竟然不给。
    祁红现在没空回答你。
    他一手举高纸板,一手拽住我的腕。
    她要和我一起走。
    懂?
    局面差点就翻了天。
    幸在几分钟前这两人才打了一架,王府的侍从暗卫们这会儿便甚是警惕,眼见气氛不对当即一拥而上。
    裴铮就这么被请了出去,连带一个我。
    因为我被他拽着手,不好当众对大将军动粗,又答应了要去看唐若依,真的得和他一起走。
    纵使我频频回头,也只看见王府侍卫人影幢幢。
    诚然,姬少辛是会听我解释的,我也能解释清楚。
    但现在他一定很不好受。
    我也一样。
    于是一上马车,我便一把夺过裴铮手里的纸板,刷刷生气几笔,一举。
    不可理喻!
    应是察觉到我真的发了火,裴铮一路不敢吱声,下车之后只在前边悻悻带路。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是all红,我们就是永远的朋友
    什么姬少辛什么裴铮,不要撕不要撕,all红嗨起来
    第86章
    裴家在徐州有许多置地。
    先前为避明枪暗箭,府中人去楼空,尽数迁至扬州本家,如今则又有仆从走动。
    缓步行进,不时能看见披甲的将士抱臂而立,与其他将士锁眉相谈。
    其中好几个都些许眼熟,似是太和门那夜随唐将军一同来接应的唐家士卒。
    待到僻静厢房,门是开的。
    进去之后,床上被子掀着。
    桌旁,少女长发披散,右颊裹着一块纱布,苍白病态的脸向着窗外,发呆。
    唐若依如今对外正处失踪。
    要等文王死了,且过了这阵风口浪尖,失踪的文王妃才能露头。
    表妹,祁振宁公主来了。
    身边响起轻咳,语气颇为小心翼翼。
    就此,少女一点点转过头来。
    那毫无血色的脸本麻木呆滞,却在目中映出我时一颤,肆流汹涌泪水。
    太好了你没事
    她步履踉跄,可并不慢。
    就这样,我被那双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闻得近在耳畔的哽咽。
    要是你也出事我这种祸害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从啜泣到大哭。
    肩头被泪水湿透,那份悲恸抱着我宣泄而出,令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父亲为救自己惨死面前,纵使错不在己,却终究因己而起。
    怎会不自责?
    怎会不痛苦?
    来时的路上,我与几员兵将擦肩,零星传来的话语是尸身已装殓、尽快送去扬州。
    唐若依自是要随去。
    可即便回了本家,她的处境也见不得多好。
    唐将军是唐家家主,妻子早逝,膝下唯唐若依一女。如今他不幸罹难,只能由独女唐若依暂掌唐家家印。
    届时,旁支、分系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那顶家印,虎视眈眈?他们会用怎样的手段攻击唐若依?
    说她早已和那声名狼藉的文王有染?斥她不知廉耻,嫁给一个年过五十的贵族?
    亦或威逼利诱推她再嫁,令她坠入又一个魔窟?
    越是往后细想,我越觉胸口发堵。
    而此时似是哭得脱力,那抱着我的双臂陡然一松,唐若依整个人下滑。
    我当即将其拦腰抱起,而后望着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对着纸板几笔。
    我出去拿点药。
    于是裴铮留在屋内,我则行至院子林后一隅,噌的拔了匕首。
    心病无药可医。
    我的血只能调理身体和神智,也不知能不能让她稍微好受一些。
    叹息间,猩红已滴满小瓷瓶。
    转身折返,眼见门口愈来愈近,不料室内忽的传出一记严厉男声。
    莫要再任性了!
    我步子一顿,只因这声音耳熟。
    这是裴家的置地,大都督更是此次逼宫的总领,会在此处再正常不过。
    何况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说什么也要照拂。
    而破解唐家困境的最好方法
    我调转步子,却还是听见室内传出沉声。
    仲轩!你已经及冠了!其中利害也好,人情也罢,你分明是明白的!
    若唐家真的就此倾垮,你怎么对得起你舅舅?对得起你娘?!
    破解唐家困境的最好方法,在于裴铮。
    假使裴铮娶了唐若依,破局是一,更关键的是裴家和唐家亲上加亲,如虎添翼。
    大都督口中的利害便是在此。
    且不论他如今年岁不低,裴铮又已及冠,近年便要竞选家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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