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伽唯的书房里,因着一人的顺服,众人又成为了义。
    沈先生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睡过去,它拨出去的信号无人接听,它在他怀里耗尽了最后一格电。他揉着眼睛翻身坐起来,发现窗外的太阳照常升起。
    可见他的生活越操淡,它就越晴朗。
    他下了楼,见着了正在和管家交谈的苏敬和姜然。
    那小子已经把大衣和围巾都武装好了,他看起来精神抖擞,蓄势待发,他恨不得在墙上画个任意门,直接闯回千里之外的安乐窝去。
    清晨六点半,没睡好的沈伽唯哈欠连篇,头发略微有些翘。幸福体面的婚姻生活,也给他染上了老爷的派头,他眼神阴阴的,瞪得姜然心慌腿软。
    “现在就走?不是说九点才出发吗。”
    “早些去,怕路上堵车。”
    苏敬替姜然回答,而大伯哥只当他放屁。
    “不会堵车的,在家里吃个早饭再走。”
    “刚才新闻上  ”
    “要我说几遍。今天这日子,不会堵车。”
    沈伽唯语气强硬,不由分说地将两个人请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接机时,他一身显山露水的西装马甲和衬衫。到了这会儿,他就只穿着暗灰色的格纹睡衣,光脚踩在木地板上来回地走。他们胡乱地扯了几句,根本没人去动桌上放着的食物。
    苏敬不饿,他只想早些走。
    可是沈伽唯扯完了话,并不肯轻易放行。他将下巴搁在苏敬肩上,一手扶着弟弟的腰,另一只手则探进了弟妹的衣领里。
    姜然被他一摸,立马识趣地靠近了,她和他们抱在一起,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了沈伽唯的脊椎。她的手指温软勾人,瞬间就在他心上点了一道符。
    它的劲儿很大,他忽然就不生气了。
    沈伽唯思维紊乱,睡裤里鼓鼓的,他吸了两口气,生理反应起得真叫一个波澜壮阔。
    “小然  ”
    “  ”
    他眯着眼,溜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它幽浅地呼到了阿弟的耳廓里,哀怨断肠,恨忡忡的,确实很容易让人心软。
    苏敬向后挪了半步,他知道大哥英俊体健思路邪,一旦起了反应就很难压下去。
    他更知道,对方的一颦一笑,一硬一叹,从来都不是免费领取的。
    “哥。”
    “再待一会儿。”
    “  十分钟?”
    “够了。”
    如此,他们便躲在这扇门后头,又柔肠百转地多抱了十分钟。
    正式告别时,沈伽唯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他把姜然的底裤塞进侧袋里,攥紧了。它本来就没几两布,浸得透透的,在他掌心里几乎能挤出汁来。
    第71章 沉沉
    他看起来相当平静,有种下一秒就要跳进月台的淡定。
    他说既然脏了,就换条新的穿,这破玩意他一会儿就给处理了。
    姜然接过苏敬递来的手帕,她捏着它坐在沈伽唯的书桌上,脚尖垂着,轻轻地蹭到了他的睡裤。她的里子现在很狼狈,所幸面子上仍是过得去的。
    而搞成这模样,她还能心安理得地坐着,全都是托了吊袜带的福。
    她与他们两心相知多年,衣柜里早已没了连裤袜的影。它保暖,但它非常不方便。扯得开倒也罢了,万一扯不开,他俩也会很光火,会直接上牙咬。她在影院和画廊的杂物间里遭过罪,所以她长了记性。
    如今,吊袜带才是她的最爱。只因再晚再迟,它也会给主人们留着一道爱的门缝。
    大家在一起鬼混得久了,有时候她手心一握,就知道来者所为何人。
    她对他们如此了如指掌,难免会生出倦怠感来。
    姜然认为,如果他们看到两根带子就能硬,就能扶着家伙闯进来,那她便不用费事跪着练舌功了。
    沈伽唯见她耷拉个脑袋,裙摆翻在大腿上,就主动请缨替她收拾残局。他里里外外地把姑娘收拾清爽了,双手撑着桌沿朝她倚过来。
    他吻住她耳侧的碎发,一下又一下,浅浅柔柔的。沈先生眼里含笑,跟她赔了一句对不起。他言简意赅,并没有唤她小然。
    这句道歉真诚朴实,只得三个字而已。
    他随即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只深蓝色的钥匙包来。沈伽唯用食指绞着上头的银链绕呀绕,笑着问她喜不喜欢那栋私宅。
    他说他看过她的草稿本,上面就有院子里的银杏树。
    他说,虽然宅子貌似很难打理,不过有他在这儿,会一直请人代为照应着,基本可以保证随到随住。
    “二楼尽头那间最大的,采光好,你正好拿来当画室用。假如屋里的装修你看不上,我抽空再找人设计。”
    “沈伽唯  ”
    “嗳。”
    他应了一声,将钥匙包滑进了她的大衣兜里。
    他告诉她,以后那就是她的屋,大伯哥手边暂时没有别的贺礼送,她若是不嫌弃就收下来。人生在世讲究未雨绸缪,将来哪天她受了委屈,至少还能买个机票飞过来避避难,哭上一哭。
    苏敬听了这话,并不吭气只把眼镜取下来使劲地擦。
    临走前,他站在沈伽唯面前替对方整理衣领和发型,算是略表孝心。然后他捂住大哥的后脑勺,手劲向里一收,两人的额头就撞在一起了。
    阿弟的眼睛是个细长条,但它们传递出来的信息一分也不少。沈伽唯敛着视线向下看,很固执地消极抵抗着。
    他呼吸粗重,听到苏敬用耳语的音量说了三个字。
    他说,悠着点。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孙子,让他悠着点。
    书房门合上时,沈伽唯的脸垮了下来,他确实不大舒服了。
    就是现在,他嘴里还有她的味道,它涩涩的,略微有一点咸。它袢着他的舌尖不肯走,如春蕊徐徐催开,大约只会变得越来越浓。
    他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心跳由快变慢,沸腾的小腹也逐渐冷了下来。他算着时间,知道刚才抱着亲的姑娘,又在别人怀里了。
    她陪他过了圣诞和新年,她对他笑,对他张开大腿。期间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她貌似很大方,好像给他留下了很多念想,可他仔细一品,才发现那些念想其实空空如也,竟是什么郑重的承诺也没留下。
    沈伽唯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定在书橱里摆着的一对瓷瓶上。他想起自己犯的傻,居然还拿了个小手电往里照,他以为她会在瓶身里卷个纸条,给她望眼欲穿的姘夫留一行情诗。
    偏偏她啥也没卷,那就是两只瓶,且造型做工看着特别像残次品。
    姜然说了,它们非常丑,他亦有同感。
    可是父不嫌子丑,他望着凹凸不平的它们,就觉得他和她隔得再远,也是一家人。
    谁规定一家人就非得天天黏在一起。
    他愿意当牛郎,愿意年年挑着扁担在鹊桥上与她相会。
    他不比这对仙人福气好,自家的瘦田怎么耕都不肥。他知道,那扁担筐里断断是没有龙凤胎的。可他还有她亲手烧出来的瓶,勉强可以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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