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琅没有说话,只是从那极高的尊位上,轻飘飘瞥来一眼,又淡淡移开了目光。
    秦珣代替他开口:你是什么自视甚高的玩意儿,拿着不知道从哪偷来的灵力,打败了几个师父的手下败将,就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秦珣抬手一握,纯黑长.枪落入掌心:想挑战我师父?可以,先过了我这关吧。
    他微笑,刻意咬重字音:师弟,你被羊筋软鞭抽得满地翻滚的样子,师兄可一直牢牢记在心上呢。
    迎面而来的,是徐容暴怒的攻击!
    徐容以绝强灵力化作软鞭,一鞭劈落高台上,便入石三分。
    在太华仙宗时,他的修为没达到可以定制心意相通武器的程度;在北魔域,时间尚短,又人心惶惶,没人敢在摸不清他脾性之前,提出为尊者打造武器这种献媚言辞。
    如今想亮兵器,却无兵器可用。
    徐容眼中冷意更甚。
    待他此行归去,那帮没眼色的东西就可以再换一波了!
    第五鸿垂眸扫了一眼,眼中隐隐透着嫌弃。
    鞭痕四周数十道或长或短的蜿蜒细缝延伸出去,一看对力量的细微掌握就只是粗糙的入门水准。尤其在秦珣每一枪落点都是一个绝对圆润的小坑时,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巨大差距。
    天玑怎么教徒弟的?教成这样,他别是和徒弟有仇吧?
    嘲笑归嘲笑,第五鸿心里还是明镜似的,朝谅怎么说在魔尊的位置上也坐了千年,他能被徐容逼成那个狼狈样,这中州来的小家伙实力绝对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第五鸿朝朝谅勾了勾手指。
    朝谅:???
    朝谅:你这女人想干嘛?
    你到底怎么输的?第五鸿传音问道,赶在朝谅翻脸前,又补了一句,我直觉那小子不对劲儿,抛开明面上的修为不谈,就算他真是个渡劫大圆满,就那粗糙的灵力运用和招式,能把你打成这个狗咳,惨样?
    朝谅:
    你刚才是要说狗样子是吧!是吧!!!
    第五鸿毫无诚意地抬手晃了两下:抱歉,口误。
    朝谅被这女人气得几欲呕血,平复了好半响,才闷声恨恨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股很奇怪的力量,混合在他的灵力里冲过来有点熟悉,应该遇到过,但我一时想不起来。那无形力量就像是一座玄铁山压在我身上,直到我借他的攻势飞出去很远才消失若不是这鬼蜮伎俩,我怎么会败给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徐容心中,那道声音同样愤怒:徐兄,你且适可而止,我能供给你的法则不是无限的,以你这种挥霍速度,根本撑不到这里的争斗结束?若无法登顶,你可想过你我的后果?!
    徐容此时早就被秦珣牵动了几乎全部的心神,闻言半点不曾往脑中过,只怒骂道:我不动法则,如何能击败渡劫中期无限接近后期的第四魔尊?我不以雷霆之势杀死秦珣,殷琅怎么会被我激下场?不击败殷琅,我如何能坐上第一魔尊之位?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在放什么狗屁!
    心中声音:???
    你才在放狗屁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就是在公报私仇!
    它被徐容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表面好似被说服了沉下去,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顺利跑路,并寻找下一个合适寄体了。
    秦珣和徐容的等级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能在徐容的灵力长鞭下坚持这么久,下面的魔修们早就发出了阵阵惊叹。
    魔修敬畏强者,连朝尊者都迅速败退的第七魔尊,他却能支撑如此之久,又何尝不是他们眼中的强者?
    此刻,秦珣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片干净的衣角了。
    血与汗染湿了他身上的黑衣。
    师父三番五次的慎重交代秦珣没忘,他只是觉得,他还能再撑一撑。
    他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徐容喉咙和左胸。
    最起码不能在没给敌人造成一点伤害的时候就狼狈退场!
    人间地狱三个月不计代价的苦修经历在脑海中走马观花闪现,他绝不甘心,在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后,得不到一点成果!
    朝谅已经从最开始的羞恼转变成了沉默。他看着斜上方那只已经青筋暴出,却仍只是死死抠着扶手的手,长长地叹了口气。
    殷琅教的好徒弟。这小子,可真有种!
    徐容被满身是血的秦珣取悦了。或者说,只要是殷秦师徒俩的任何狼狈模样,都能轻松地取悦他。
    他笑着:师兄不是将我狼狈的模样记得很清楚么?那师兄不妨来比一比,你此时的样子与我那时,到底谁更加狼狈难看?
    秦珣冷笑:当然是你!本少尊骨头可还没软到满地打滚的程度!
    徐容这次却没被激怒,只是眼神冷了几分,唇边仍然带着笑。
    是吗?那看来我折磨人的功夫还是比不上师兄,那就只好多抽几鞭子了。
    他微微侧头,向上示意:不知等到师兄痛得满地打滚,向我求饶之时,你哪位好师父,面上可还有半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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