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大概是不需要的。”
    崔莯微微一笑,轻嗤着说:“以前的恩怨,过去就作罢,往后余生,咱们相安无事便好了,其余的便不必说太多。苏元骁,爱过你一场,我后悔过,难受过,委屈过,但是也真真切切地快活过,我不怪你,我也怪不了你,一开始便是我强求了你,总归你不算欠我,我也不欠你了。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但愿往后永无再见之期。”
    永无再见之期……
    这些话,崔莯说得淡然,但是在苏元骁听来,却是最痛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晌之后才低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崔莯不需要他了,那他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崔莯的世界中,再也不会让她看见他了。
    如新将笔墨拿过来了,仔细地研磨着墨,崔莯拿起笔,动作优雅端庄地在和离书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将两份和离书都签好之后,她将其中一份递到了苏元骁的面前,低声道:“这份和离书已经签字了,从今往后,咱们便不再是夫妻了。往后余生,愿你安好,妻妾和睦,子孙满堂。”
    苏元骁脸色微微发白,伸手接过和离书,崔莯一放手,他差点连薄薄的和离书都拿不稳,仿佛这份薄薄的和离书有千斤重。
    可是,这和离书再如何沉重,都比不上崔莯轻飘飘的一句妻妾和睦子孙满堂。
    张了张嘴,他原本想说他再也不会娶妻了,但这些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垂下了眼帘,心中的苦涩蔓延,半晌之后他才低声道:“我知道了,也愿你一切安好,过让自己愉悦的生活。不要……再让自己受委屈了。”
    “这是自然。”
    崔莯点头,微微一笑,低声道:“我乃是崔玉国公主,现在崔玉国的皇上乃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兄长,皇兄自幼便十分疼爱我,自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我也不会再受任何委屈。苏元骁,你离开之后,我会过得很好。”
    “这便好。”
    这便好。
    苏元骁脸上的平静几乎维持不住,他面色苍白地说:“只要你一切都好,我便放心了。”
    往后,崔莯的人生会一帆风顺,也会过得很好,只是这一切,都跟他不相干了。
    崔莯已经将他彻底地排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和离书他已经拿到手了,往后,他们就再也不是夫妻了,他再也不是她身边最为亲近之人了,这个认知让苏元骁的心脏仿佛被挖了一块般,疼痛难忍。
    “若是无事,你且离开吧!你明日就要离开崔玉国了吧?祝你一路顺风。”
    崔莯微微笑着,就像是一个老朋友般,仿佛一切都已经释怀了,眼底再也不见对苏元骁的怨恨和爱慕,平静得可怕,她低声道:“只是本宫这段时日懒惯了,不想出府,明日便不去送你了。”
    “好。”
    苏元骁点点头,低声道:“那……我走了。”
    “嗯,慢走不送。”
    崔莯点点头,转眸望向了如新,低声道:“本宫有些累了,且扶本宫去歇息吧!”
    “是,公主殿下。”
    如新伸手,搀扶住崔莯,扶着她站起身来,转身就往院子后面走,苏元骁站在原地,望着崔莯的背影慢慢远去,心里像是突然之间空了一大块一般,疼得他视线都模糊了,直到崔莯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似乎蔓延出了泪珠。
    他连忙伸手擦了擦,深吸一口气,转身便大步离去。
    他怕自己若是再不走,就真的不想走了。
    然而,他刚走出去几步,梨儿就突然叫住了他,苏元骁脚步一顿,转眸望向梨儿,连自己都没发现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突然闪亮起来,熠熠生辉,梨儿被看得心头一震,走上前来,规矩地行了个礼,声音很低很低地道:“大公子,奴婢奉吾皇之命,在此恭候大公子,是有一事要给大公子说清楚。”
    苏元骁眼底的希冀慢慢褪去,轻轻地点头道:“你且说。”
    “吾皇希望大公子离开崔玉国之后,是彻底的离开,不仅是你的身体,你的心,也包括你的人。”梨儿一板一眼地说:“吾皇很忌讳自己的城中有别国为别人办事之人,还请大公子好自为之,既然已经跟咱们公主和离了,那么往后便不要再有任何纠缠,即便公主不知,也请大公子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之后又过多关注,并不会让人觉得深情,不过是看着虚伪罢了。”
    苏元骁闻言,面色瞬间惨白。
    梨儿垂下了眼帘,低声道:“方才所言,皆是吾皇亲口所说,但是我家公主大概也是不需要再听到大公子的任何消息的,既然已经分开了,就请大公子不要再打搅我们公主的生活,吾皇已经决定给我们公主殿下相看适合的驸马了,还请大公子好自为之。”
    苏元骁脚步就像是定在原地一般。
    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他也有想过,或许崔莯往后会有别人,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便要实施行动了。
    “大公子,奴婢告退。”
    梨儿抬眸望了一眼神色几近崩溃的苏元骁,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了。
    苏元骁是如何离开公主府的,他自己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回到驿站之后,便一直呆坐着,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整个人都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面色淡然。
    可谁都不知道他的内心究竟有多痛苦多煎熬。
    只要一想到崔莯以后会跟别人成婚,会叫别人夫君,会跟别人行夫妻之事,会跟别人生儿育女,他就受不了,心就疼得要死。
    直至今日,他才真正地体会到了崔莯当初的绝望和难过。
    他再也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要求崔莯原谅他,跟他一起回大庆了。
    方志推门进来,瞧见苏元骁枯坐在凳子上,还是昨日的那个动作,就忍不住心疼,他轻叹了一声,走上前去,低声对苏元骁说:“公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咱们可以启程了。”
    启程离开崔玉国,踏上回大庆之路。
    苏元骁总算是动了,他愣愣地转眸望向方志,一脸嘲弄地说:“方志,你说我是不是在自作自受?以前不懂得珍惜,让她难过失望,如今想要挽回,却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了。”
    方志从未见过这般颓废的公子,他长叹了一声,犹豫片刻之后,低声道:“公子,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您就向前看吧!小的知道您心悦少夫人,但是少夫人如今回到了她自己的祖国,她若是觉得留在自己自幼生长的地方会更快活一些,您便成全了她吧!好男儿志在四方,公子您家世极好,又是国舅爷往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
    苏元骁摇摇头,一脸落寞地说:“可是我谁都不想要,我只想要她。”
    方志垂下了眼帘,低声道:“大公子,往事不可追,咱们该启程了。您跟少夫人已经和离了,往后你们再也不是夫妻了,您若是一直陷在这样的痛苦中,往后都不会快活的。”
    苏元骁扯了扯嘴角。
    往后他的人生再也不会有崔莯了,他又如何快活?
    他不会再快活了,这辈子都不会了。
    方志见自己的主子沉默,刚想再出声劝一劝,苏元骁便淡声道:“你且去准备一番,咱们启程吧!”
    既然要启程,那便启程。
    一直留在这里痛苦,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拖延之间,只会让崔莯不痛快。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不想再伤害崔莯了,哪怕只是让她不快也不想了。
    所有大庆士兵都整装待发,苏元骁来到城门口跟所有士兵汇合,崔永策作为崔玉国皇帝,还是很给面子的出现了,他身穿一袭绛紫色的衣袍,面若玉冠,望着神色淡然的苏元骁,微微笑说:“小苏大人,一路保重。”
    苏元骁点头道:“多谢崔玉皇,后会有期。”
    崔永策微微一笑,出声道:“还是别了,后会无期。朕希望跟小苏大人,永无再见之期。”
    苏元骁抿了抿唇,随后低声道:“但愿崔玉皇心愿达成。”
    两人连场面话都不愿意说,没多久,浩浩荡荡的大庆士兵便已经出发,苏元骁坐在马车上,揭开窗帘往外看了半晌,也没有看见自己想见之人,心中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却是自嘲。
    一点都不想跟自己扯上瓜葛之人,又怎么会来送他呢?
    往后余生,大概他们就真的不会再有交集了。
    马车咕噜,离开了崔玉国国都。
    苏元骁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往后一倒脑袋靠在了马车壁上,闭上了眼睛,一整夜都未曾休眠,他现在已经很困了,但是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抽痛着,心情十分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所有的大庆士兵都已经走出了崔玉国国都之后。
    街道边上的某一茶楼上,开着一个小小的窗户,正好能瞧见路上的行人,如新低声道:“公主,大庆士兵已经全部出城了,您这几日都没有睡好,奴婢扶您回去歇息吧!”
    崔莯将视线从街道上收回来,拿着桌上的糕点轻轻地咬了一口,低声道:“本宫觉得这家的糕点味道不错,想要再多吃两块,你们也都尝一尝吧!”
    如新闻言眸色闪了闪,知道崔莯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苏元骁,有些怅然地低声道:“公主,这些糕点太过于甜腻了,您只能少吃一些。”
    崔莯闻言,轻轻地点了一下脑袋,将手中刚拿起来的糕点又放下了,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低声道:“本宫记得皇兄给本宫说过,只要本宫愿意,随时都可以给本宫相看驸马,可有此事?”
    如新闻言,一脸复杂地点头道:“确实有此事。”
    “既然如此,你今日便去宫中递个消息,就说本宫想通了,想要寻一位驸马成婚,让皇兄给本宫安排一番吧!”
    崔莯垂下眼帘,轻轻地摸着尚未凸起的小腹,低声道:“本宫的孩子,总不能没有父亲。”
    如新应声道:“是,奴婢知晓了。”
    她接到指令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崔莯的意思传达给了崔永策。
    崔永策震惊之余,又忍不住欢喜,在夜幕降临之时,他主动来到了公主府,此时的崔莯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甜茶,她见到崔永策之后,便知道自己皇兄的来意了。
    她让如新给崔永策准备了凳子,在自己的皇兄坐下之后,她才抬眸望了过去,微笑着询问道:“皇兄刚刚登基,应该是最为忙碌的,有什么话不能让下人传达,非要自己跑一趟?”
    “莯莯的事对于朕来说乃是第一要紧的,为兄自然得亲自前来看看。”
    崔永策微微一笑,低声询问道:“莯莯,你当真已经想清楚了?愿意招驸马?”
    “这是自然。”
    崔莯点头道:“我腹中的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我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而且孩子出生的时间很容易推算出孩子究竟是谁的,苏元骁不可能一个人都没留在咱们崔玉国,为了不再跟他有任何牵扯,我必须及时给这个孩子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
    孩子很小,她完全可以用一些手段,将孩子的出生时日改往后三个月,让人瞧不出任何端倪。
    但这里面需要一位能为她所用的驸马。
    崔永策闻言,沉思片刻之后,低声道:“这件事为兄会替你安排,婚事会及时准备,若是不出意外,十日之后便可以成婚。”
    一国公主的婚事自然不能马虎。
    但崔莯已经是嫁过人的了,再招驸马,也不需要再大张旗鼓。
    她轻轻点头,随后低声道:“十日时间太长了,三日之内吧!反正我已经成过一次婚了,这次便不需要太过大操大办,只要人到了,拜个堂写一封婚书便可。”
    崔永策瞬间皱眉,摇头道:“不行,你是为兄的亲妹妹,你的婚事岂能这般敷衍?”
    “皇兄!”
    崔莯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低声道:“我只是想要给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又不是真的要成婚寻一个共度余生的良人,我不想再折腾了,一切从简便好。”
    崔永策虽然不想委屈自己的妹妹,但是见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坚持,他便也没有再坚持。
    而是低声道:“行,只要你想,为兄会以最快的速度给你安排。”
    崔永策做事素来雷厉风行,翌日一早便有人前来公主府报道了。
    是一位长得极为俊逸的公子,但是心动间却又让人觉得十分爽利,崔莯瞧此人一眼,便觉得此人不简单,她神色复杂地低声询问道:“你姓甚名谁?”
    “禀公主殿下,属下名叫傅笙。”
    “傅笙?”
    崔莯一脸疑惑地说:“本宫从未见过你。”
    “属下一直在外地为皇上办事,近日才回到环玉城,公主殿下没见过属下实属正常。”
    傅笙一脸认真地低声道:“属下接到命令,前来与公主成婚,成为公主的驸马,往后有任何事,还请公主吩咐。”
    此人乃是兄长的手下,前来与自己成婚,也是在执行任务。
    这样对崔莯来说,再合适不过,果然兄长就是最了解她,也是最疼爱她的。
    崔莯低声道:“虽然你以后明面上乃是本宫的驸马,但你若是有了心悦之人,本宫不会干涉你,你随时都能跟本宫提出和离之事。本宫如今已经身怀有孕,想要招你为父驸马,也是想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这点本宫需要给你说清楚。无论往后咱们之间发生任何事,本宫都希望你能以父亲的身份好生善待本宫腹中的孩子,作为补偿,你若是有事需要本宫帮忙,都可以提出来。”
    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利益互换,谁都不欠谁。
    她需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父亲,傅笙若是需要用到她,她也义不容辞。
    傅笙抬眸望向崔莯,抿了抿唇之后,拱手道:“属下明白了。”
    “咱们的婚事一切从简,本宫已经是成过一次婚的人了,不想再折腾了,咱们之间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成婚,希望你不会介意。若是日后你有了心悦的女人,与她成婚时,倒是可以大办一场的。”
    崔莯认真道:“本宫腹中的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等到孩子满了十月之后本宫便会生产,到时候会推迟一个月作为孩子的出生时日,也会对外宣称孩子乃是早产儿,本宫希望你能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看出端倪,你可明白?”
    “是,属下明白。”
    傅笙认真地点头:“往后,属下便是公主殿下的驸马,也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属下会尽到一个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崔莯闻言,抿了抿唇,半晌之后才低声道:“你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便好了。”
    至于丈夫不丈夫的,崔莯压根就不需要。
    而且,她并不认为自己跟傅笙之间需要什么夫妻关系。
    他们只是利益互换,傅笙也只是在执行任务。
    崔莯招驸马成婚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苏元骁的耳朵里,他震惊之余恍然若失,半晌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崔莯成婚了?”
    他不过才离开环玉城几日,崔莯怎么就成婚了?
    而且还是在两日前成婚的。
    这么算起来,岂不是他才离开三日,崔莯就跟旁人成婚了吗?
    怎么会这般快?
    快得他都回不过神来。
    “禀公子,崔莯公主确实已经成婚了,她的驸马名叫傅笙,容颜俊美,乃是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
    容颜俊美,风光霁月,翩翩公子。
    这几个点,确实都是崔莯会喜欢的。
    可是,她就这般不挑吗?
    只要是容颜俊美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她都喜欢吗?
    他才跟她和离几天啊?
    他才离开几天,崔莯怎么能这般快的就跟别人成婚了?
    苏元骁胸口没由来的升腾着一团怒火,灼烧得他的心脏疼痛难忍,又泛滥着酸楚的滋味,让人实在是难以忍受。
    可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质问崔莯为何会这般快地选择别人了,他不能自取其辱,他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去责怪崔莯跟旁人在一起了。
    他除了自己一个默默地承受着痛楚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那个傅笙,究竟是何人,去查探清楚。”
    过了许久,苏元骁才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他听到自己声音微颤地说:“我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究竟能不能给崔莯带来幸福,我都想要知道。”
    “是,属下这便去查探。”
    一整日,苏元骁都是浑浑噩噩的,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他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方志站在他的身后小声地询问道:“公子,夜已经深了,您且吃点东西歇息吧!”
    苏元骁愣愣地扭头望向方志,沉默了半晌之后,才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方志有些于心不忍,犹豫着低声道:“公子,崔莯公主既然已经成婚了,那她往后跟您就真的再无瓜葛了,您就不要再难过了,你们已经分开了,各自嫁娶乃是早晚之事,您应该看开一些。”
    他觉得自己的公子不该是这般颓然的模样。
    原本风光霁月意气风发的公子突然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看着真的很让人心疼。
    苏元骁扯着嘴角,笑了笑,自嘲道:“你说的没错,她已经脱离了我的这个苦海,跟别人成婚乃是早晚之事,我应该要看开的,若是那个男人能给她带来幸福,我应该要祝福她才是,我不该自私自利地为了这件事而难过,应该为她得到幸福而感到高兴才是。”
    他笑着笑着,眼角汨出了泪珠,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应该祝福她,不要再遇见像我这样不懂得珍惜她的人了。不过,我想,她在崔玉国乃是尊贵的公主殿下,又有那么一个宠爱她的兄长,她再也不会受委屈了,这就很好。”
    方志已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了一旁,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守着苏元骁。
    苏元骁伸手将滑出眼眶的泪水擦干净,随后低声道:“方志,我总算明白了,她当初究竟有多痛苦多委屈,所以如今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该受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她厌弃我,不爱我,离开我,都是情有可原的。我觉得她的选择是对的,与其待在我的身边受苦,不如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快活。”
    “公子,这一切已经成为定局了,您就自己看开一些吧!”
    方志也是真的没想到崔莯的动作会这般快,自己的公子才离开三日,她便跟旁人成婚了。
    “我已经看开了,我看开了,只要她幸福,就算这幸福不是我给的,我也是愿意的。”
    苏元骁心中苦涩,说出口的话却十分牵强:“我是愿意的。”
    方志一脸复杂。
    成婚三日之后,崔莯带着傅笙进宫面圣,崔永策望着站在一起十分登对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抬眸望向自己的妹妹,低声询问道:“莯莯,成婚这几日,你感觉如何?”
    崔莯微微一笑,低声道:“臣妹感觉极好,傅公子是个温柔体贴之人,与他在一处,很让人愉悦。”
    崔永策扬眉笑了笑:“如此,甚好。”
    他紧接着又问傅笙:“跟莯莯成婚,你感觉如何?”
    傅笙拱手回答道:“禀吾皇,属下也觉得一切极好,公主殿下善解人意,十分谦和,与公主相处,属下觉得十分喜悦。”
    “既是如此,那便说明你们二人相处得还不错,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决定成婚,但是你们如今已经是夫妻乃是不争的事实,朕希望你们夫妻二人往后能好生在一起,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崔永策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崔莯有些错愕,愣愣地望着自己的皇兄,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而傅笙则是大大方方地拱手道:“多谢皇上祝贺,属下一定会跟公主好生过日子,夫妻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的。”
    崔莯闻言,转眸望向了傅笙,见他表情认真,神色坚定,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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