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新闻言,笑了笑,低声说:“公主所言既是,只要是公主的孩子,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极好的,但若是公主喜欢女儿,这一胎大概便是个女儿了。”
    崔莯垂下了眼帘,一言不发地吃着菜。
    不知不觉竟然吃了不少,等她觉得饱了放下筷子的时候,就听到如新欢喜的声音传进耳朵:“果然厨房的这些开胃菜还是很有效果的,公主您今晚吃的饭菜是这段时间一来吃得最好的一顿了,奴婢方才观察了一下,有几个菜是您较能接受的,奴婢让他们明日再给您做同样的菜色,让您开开胃,胃口便能变好了。”
    崔莯闻言,望向桌上,确实是这样的。
    她胃里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她低声说:“如此,便记下吧!”
    她方才有些心不在焉,压根就没在意这些菜究竟是什么味道。
    好像是酸的,又似乎带点甜,酸酸甜甜的,吃着不让人讨厌。
    如新笑着说:“好,奴婢记着呢!”
    这时,傅笙从门外走来,见桌上的饭菜被崔莯吃了不少,眼底瞬间弥漫出笑意来,他朝着崔莯拱拱手,笑着说:“微臣见过公主,今日总算见公主多用一些饭菜了,微臣得知公主胃口不佳,担忧了好几日,今日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崔莯闻言,抬眸认真地望着一脸笑容的傅笙,低声说:“本宫身边这么多人伺候着,只是缺点胃口罢了,傅大人有什么可担忧的?”
    自从知道傅笙对她的心思之后,背地里崔莯都叫傅笙傅大人,拉开彼此的距离。
    傅笙闻言,脸上的表情不变,低声笑着说:“公主,微臣与您虽然不是正经夫妻,但您还是微臣的心上人,微臣如何不担忧您?只有您欢欢喜喜,身体健康,微臣才能放心。公主,今日遇见钦天监的周大人,一起聊了几句,知道明后日乃是大晴天,又恰逢休沐,不若微臣陪公主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微臣已经许久未曾见到公主踏出院门了,您不能永远都待在这狭小的一片天地里。”
    他轻叹着说:“在微臣的心中,公主永远是翱翔于九天的凤凰,永远不该被束缚。”
    崔莯闻言有些想笑,心中又有些难过。
    当初的她的确是恣意妄为的,任性自大的,只是那样的她似乎并不讨人喜欢啊!
    “公主,您在微臣的心中从未变过,微臣希望您能够过得快乐一些,永远都不要伤感,就算是伤心也希望只是一时的,希望您能早点从那样的困境中脱离出来。”
    傅笙一脸认真地说:“哪怕您永远都不会爱上微臣没有关系,您永远都不会接受微臣也没关系,永远不跟微臣做真夫妻都没关系。微臣只希望您能像以前那样,做真实的您自己,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永远那么勇敢无谓,永远都是那么的开心快乐,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将自己困在这片狭窄的天地里,让自己成为笼中鸟,再也不能翱翔。”
    崔莯闻言,心中大受震撼。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生活的确是十分糟糕的。
    别说傅笙,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自己究竟有多久未曾离开过这片狭窄的院子了。
    她再想曾经的自己,再看看现在的自己,司全然陌生的。
    这不是她,她留在崔玉国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好好地重新生活,不要再过得如同在大庆京都城那般痛苦,可是她却依旧将自己困在了这片小小的院子里。
    就像是被圈养的家畜一般,习惯了圈养,就算饲主打开房门,它们依旧会守在圈中,就算走出去了,也会自己走回来,习惯于被圈养,等着的只有被杀戮分解吃肉,尸骨无存。
    意识到这点之后,崔莯心里十分难受,唾弃自己,然后是不服气。
    凭什么苏元骁跟她和离之后还能有两个儿子,凭什么萧淑钰在伤害她之后还能得偿所愿,而她却要将自己禁锢在过去,一直走不出来,像是一只家畜般任由自己待在危险的境地中?
    明明,她跟苏元骁分开,就是想要得到快乐,再也不要痛苦。
    她现在做的这些,跟以前还在大庆的时候又有什么区别?
    “公主,就算不想走出公主府,也可以在公主府中走一走,公主府前面的池塘里开了许多秋荷,还有院中的许多菊花也都开了,今日微臣从那里路过,便想着若是公主也能去看一看便好了。”
    傅笙眉目柔和地说着。
    崔莯突然就觉得心动了,一潭死水的心突然间也渴望能瞧见美丽的风景。
    她轻轻地点了下脑袋。
    傅笙瞳孔猛地紧缩,似乎不敢相信崔莯竟然答应他了。
    他有些慌乱,又有些急切地询问道:“公主,您方才是答应微臣了吗?微臣没有看错吧?”
    崔莯被傅笙这般喜不自胜的样子看得有些无奈,随后低声说:“是,本宫答应了。”
    看着傅笙的样子,她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初的自己,似乎也是这般期盼着心爱之人能回头看一看自己,哪怕只是一个淡淡的微笑,亦或是一个轻微的点头动作,也会让她欢喜许久许久。
    一想到这些,崔莯又忍不住皱眉,刚想开口警告傅笙不要因此而对她抱有期待,傅笙便先一步笑着说:“那好,微臣现在就派人前去准备,要不要再请人来唱戏,人多热闹一些,微臣记得公主以前是十分喜爱热闹,也很喜欢听戏的。”
    崔莯看得出来,傅笙是真的很想让她快乐起来。
    可是她现在在想起以前喜欢的那些东西,竟然心如止水,甚至还觉得有些无聊,但是看着傅笙欢喜得眉目弯弯的样子,她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
    于是,轻轻地点头道:“好,你安排就好。”
    傅笙瞬间笑出声:“好,微臣一定准备得妥妥当当的,保证让公主开心。”
    对此,崔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翌日,天大晴。
    崔莯醒来的时候,明亮的光线已经洒进屋内。
    如新笑着说:“公主,驸马爷已经让人连夜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您白日的时候可以赏花游玩,晚上的时候就可以听戏看皮影,全都是驸马爷精心准备的,奴婢瞧着还不错,您一会儿要过去看看吗?”
    “既然他花了这么多心思,本宫自然是要去看看的,且伺候本宫梳洗吧!”
    “好的,公主殿下。”
    如新伺候崔莯洗漱用膳之后,笑着搀扶着人走出了院子。
    一踏出院子,崔莯望着满眼的金黄色,这才意识到秋天早已悄然而至。
    只是她无心感知着一切,才没能意识到这些。
    院外的阳光似乎有些此言,她伸手挡了一下,便从指缝中瞧见傅笙一脸欢喜地走过来,他今日身穿一身淡蓝色的衣袍,面若玉冠,笑得如沐春风,走过来的还带着些许阳光灿烂的气息,看得人心头一跳。
    她不得不承认,傅笙的容貌也是长得极好的。
    虽然初见时,总觉得他有些苏元骁的影子,但是相处久了之后就会发现,他跟苏元骁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苏元骁清贵淡雅,而他是炽热温暖的。
    崔莯抿了抿唇,将手放下,轻轻地落在了自己已经鼓起来许多的腹部上,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只有三四个月便要出生了。
    她的初衷是好生将孩子生下来,让孩子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
    “公主,您用膳了吗?”
    傅笙笑容灿烂的低声说:“微臣让厨房给您准备了一些符合您口味的糕点,还有甜汤,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很开胃,您一会儿可以尝尝。”
    “你有心了,多谢。”
    崔莯眼眸闪了闪,手还抚在自己的肚皮上,她低声说:“傅大人,本宫……”
    “公主!”
    傅笙知道崔莯想要说什么,但是他不想听,没有人愿意听到自己心悦之人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扯着嘴角,笑着说:“微臣今日很高兴,希望公主也如同微臣一般高兴。”
    崔莯想要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轻轻点头,低声道:“本宫今日会高兴的。”
    这一切都是傅笙亲自布置的,花了不少心思,她并不想辜负这份好意。
    即便不能接受他的爱意,却不能践踏他的心意。
    被人辜负的滋味,她懂,所以更不想让在意自己的人承受自己曾经承受过的痛苦。
    “只要公主高兴,微臣便高兴。”
    傅笙笑着说:“公主,这边请。”
    他侧开身子,做出了请的动作。
    崔莯抿了抿唇,在如新和梨儿的搀扶下抬脚走了上去,顺着长廊走到了前院,便见前院搭好了戏台子,路边竖着走马灯,盛开的菊花被摆放得十分精巧。
    荷花池中的荷花娇艳的盛放。
    娇艳欲滴。
    让人看着就十分喜欢。
    若是当初的崔莯,大概会笑着跑上前不管不顾地摘一朵拿在手中吧?
    若是母后还在,一定会笑着告诉她花只有开在枝头上才是最美的姿态,若是被摘下很快就会干枯,不复之前的媚态。
    想到母后临终前最不放心的人便是自己,想到父皇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宠爱和纵容,还有哥哥的爱护,无不是希望她能过得快乐幸福。
    她却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搞得这般狼狈,弄得这般痛苦不堪。
    不值啊!
    真是不值得啊!
    一瞬间,崔莯似乎想通了,彻底通透了。
    她侧头,望着眉眼带笑,满眼都是自己的傅笙,低声说:“傅笙,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宫先前的样子十分可笑?”
    “并不。”
    傅笙摇头道:“公主并不是可笑,而是太重情了,这并非错误,只是公主将这份真情给错了人。”
    给错了人?
    崔莯心口又是一疼。
    脸色都变得有些煞白。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轻轻地点头,抬脚往前走。
    前面的一切都被布置得十分好看,五颜六色的花朵娇艳多姿却又不显得杂乱,桌上摆放着她平日喜欢吃的糕点,还有甜汤,在桌子的前面还燃烧着小火炉,供她取暖。
    傅笙将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完美,特别符合她的心意。
    让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一切一定是花费了很多心思的,而这份小心翼翼到完美的准备里面究竟隐藏了多少爱意,这是她不想考虑,却又不得不正视的问题。
    她转眸,望向了傅笙,低声询问道:“这一切,你准备得很好,你是怎么知道本宫喜欢这些的?似乎,你在府中,跟本宫也没用太多交流,本宫也没在你的面前表现出很喜欢这些东西的样子。”
    “公主,您不经意之间表现出来的一切,微臣都一一记在心中的。”
    傅笙眉目柔和地笑着说:“爱一个人,就是会不由自主地从她的各种行为亦或是不经意的一句话中去分析,去深究她的喜好,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身上,想要做尽一切能够让她高兴,能有引起她的注意的事情。微臣能跟公主有夫妻之名,已经是很大的福气了,但是微臣斗胆,妄想得到公主只言片语的关怀,也想要得到公主的喜爱,所以颇为用心,希望不会给公主造成困扰。”
    没想到,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的区别有这般大。
    她什么都没有在傅笙的面前表现过,但是傅笙却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亦或是眼神中探知到她真正喜爱的东西是什么。
    而苏元骁,她待在他的身边,跟他同床共枕,与他肌肤之亲,他却对她的委屈难过和伤心视而不见。
    突然之间,崔莯想到了三个字:不值得。
    确实是不值得。
    不怪傅笙说,她确实将一颗真心献给了不值得的人。
    所以才会让自己变成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张了张嘴,神色复杂的望着傅笙,有些无奈,又有些酸涩地低声说:“傅笙,你要明白,就算你做得再多,本宫或许永远都不会喜欢你,就算跟你有些心软,也只会是感动亦或是愧疚,你不要再这样为本宫付出了,总有一日,你会心不平的。”
    “不会,公主,微臣不会。”
    傅笙笑着,意气风发地说:“所有事情都是微臣心甘情愿去做的,微臣永远都不会心不平,想要得太多而又得不到才会,可是微臣想要的不多,微臣要的只是公主能够真正的快乐起来。就算最后守在公主身边的人不是微臣也没关系,微臣能跟公主有过夫妻之名,就已经是万幸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深爱一个人,在有过长久的期盼而又得不到之后,想要的要么更多,要么就要学会知足,不然永远都不会快乐。
    傅笙当然会尽自己所能赢得崔莯的欢心。
    若是能让她移情别恋爱上自己是最好的,若是不能,那么这一辈子,他都要一直守着崔莯,做她唯一的驸马爷。
    崔莯闻言,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对傅笙有愧疚,有感动,有不可置信,也有茫然。
    那种……原来自己也能得到别人的倾心以待的茫然感。
    这种感觉才刚漫上心头,她就狠狠地嫌弃了自己。
    她是崔玉国的公主,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她曾经那般无畏恣意,怎能被伤害过一次之后,就真的觉得自己不配得到真爱了呢?
    就算她有过那么一段不堪的婚姻,她现在依旧是崔玉国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突然之间,她不知道从何处生出了一种冲动感,是那种孤注一掷,不问后果的冲动,脑子还没想清楚,嘴巴就已经将话说出口了:“傅笙,本宫且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很爱本宫?只要跟本宫在一起,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旁人?永远忠诚于本宫,不沾花惹草?不碰别人,跟本宫永远在一起?”
    傅笙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熠熠生辉。
    瞬间意识到崔莯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意图,心脏砰砰直跳,不可置信地点头,然后坚定道:“对,没错,公主殿下,若是微臣能有幸与公主成为真夫妻,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旁人,永远忠诚于公主,不沾花惹草,永远跟公主在一起,生同裘死同穴,永不分离。”
    崔莯内心有种十分荒唐的感觉,内心中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残忍和卑鄙。
    明明不爱傅笙,却又要锁住傅笙。
    可是,若不是傅笙,这辈子或许她再也遇不到真正用心爱自己的人了。
    她想要抗拒这种感觉,心中的愧疚更甚,可是她抬眸望着傅笙熠熠生辉的眼中,满带情意,炽热而又浓烈,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这让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是她开的头,又岂能让人满心欢喜之后,她又说出拒绝的话?
    这太残忍了。
    眼眸闪了闪,崔莯在傅笙充满了深情和希冀的注视下,轻声说道:“本宫知道了,御医们都说本宫如今怀的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可是本宫喜欢女孩儿。”
    她没有明确地说自己接受傅笙了。
    但是傅笙却瞬间懂了,他喜极而泣地上前一步,眼眶泛红,双手颤抖地伸出去,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崔莯,像是害怕被她拒绝一般,明明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却也不敢用力,还有些手足无措。
    他一脸激动地说:“公主,这个孩子是儿子没关系,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只要公主喜欢,咱们还可以再要一个女儿。不,可以再要好多个,只要是公主喜欢的,要多少个都好,以后都要女儿都好。”
    崔莯闻言,眼眸闪了闪,抬眸望向傅笙,抿了抿唇,眯着眼,像是要将傅笙一眼看透一般注视着他,声音很低很低地问道:“傅笙,你很清楚,本宫腹中的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当真能接受本宫为别的男人生孩子这件事吗?你当真能接受自己的长子不是自己所生的这个事实吗?你当真可以不要本宫也给你生一个亲生儿子吗?”
    “当真!”
    傅笙迫不及待地说:“微臣敬爱公主,能得到公主垂涎便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微臣能来到公主身边,也是因为这个孩子,公主的孩子便是微臣的孩子。以后能与公主一生相守,就已经是微臣的毕生所求了,不敢再奢望公主必须给微臣生一个儿子。公主喜欢女儿,微臣也喜欢女儿,以后微臣和公主就多要几个女儿就好了。”
    崔莯闻言,有些想要,望着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
    因为想要被爱,所以就算明知道自己不爱傅笙,还是想要拉着他陪自己发疯。
    还自私的排斥生儿子这件事情。
    但是,已经决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说出去的话,万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她轻轻地握住了傅笙的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她低声说:“你从今夜开始,就与本宫歇在一处吧!”
    虽然一直以来,他们都睡在一个屋子里,但是傅笙从未僭越过。
    不曾踏入她的床幔之内一步过。
    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一个相对疏离的距离。
    傅笙会对她好,会献殷勤,却从不会越界半分。
    也不会让人讨厌。
    这是他一直保持着的分寸感。
    傅笙闻言,真的不敢相信,眼睛瞬间瞪大,嘴巴张了张,随后才急忙点头,然后似乎觉得自己太过于急切了,又连忙摇头,试探着说:“公主,这不太妥当吧?”
    “哼,有什么不妥?你是觉得本宫身怀六甲,不能与你做什么是吗?”
    崔莯不悦地冷哼道:“莫非,你是嫌弃本宫?”
    “不是不是,微臣怎么会嫌弃公主殿下?”
    傅笙慌乱地摇头,放开崔莯的手,来回走动,转悠了半天之后,才大步跨到崔莯的面前,十分认真地说:“公主殿下,您可要想清楚了,您方才所言究竟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微臣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不敢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一般,但是他还是咬咬牙,将话说出来了:“若是假的,微臣就当做什么都都没听到,就当做是梦一场。”
    他咽咽口水,又一脸期盼地望着崔莯,轻声说:“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微臣便再也不会放开公主的手,微臣是个男人,会对公主做所有丈夫都会对妻子做的事情,微臣会将公主当做微臣的妻子,当做微臣的女人,再也不会松手。就算有朝一日公主觉得腻了,不想再跟微臣好了,微臣也绝不放手。公主,微臣只问您这一次,您方才所言,都是真的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傅笙还顾及着自己是不是一时冲动说的话。
    还如此贴心的给她反悔的机会。
    可是,崔莯并不打算反悔。
    她认真地点头道:“说真的,本宫说的话,不作假。”
    傅笙瞬间眼眶就红了,他连忙抬着手捂住眼睛,怕自己会哭出来。
    在自己心爱之人的面前哭,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
    但是,原来人欢喜到了极致,是真的会哭的。
    崔莯似乎也被傅笙这样的情绪感染了,内心泛起了波澜。
    或许,当初苏元骁对她的心情,跟今日她对傅笙的是一样的吧?
    不过,她跟苏元骁终究是不一样的。
    苏元骁伤害了她,她却不会伤害傅笙。
    苏元骁辜负了她,导致他们之间的婚姻分崩离析,那她偏偏要跟傅笙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公主,微臣真的很欢喜,微臣这辈子最欢喜的日子一共有两日,一日是跟您拜堂成婚,一日便是今日。公主殿下,从今往后,您便是微臣的妻子了。”
    傅笙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泪珠擦去,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崔莯的手,眼神坚定,语气也很认真地说:“公主,您亲口答应过,便永远不能后悔,今生今世,你都是微臣的妻子。”
    “嗯。”
    崔莯点头道:“本宫答应了,不会后悔。”
    她不是那种会出尔反尔的人。
    不管以后经历什么,她都会坚定今日的选择。
    说她是一时冲动也好,说她是赌气也罢。
    她相信傅笙眼底真挚的情意,她需要被深爱。
    晚上,傅笙安排了许多戏曲和皮影。
    崔莯却一点都没看进去,甚至觉得吵闹,傅笙见崔莯的兴趣不高,便低声询问道:“公主,您是觉得这些曲目不合心意吗?要不微臣再给您安排别的?”
    “不必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在这里也坐了一天了,该回去歇息了。”
    崔莯低声说:“可能是本宫今日状态不好,总觉得这些曲目太过吵闹刺耳,才辜负了驸马的一片心意,等来日本宫状态好一些,再重新安排吧!”
    “好。”
    傅笙点头,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朝着崔莯伸出手,眸色柔和,又有些胆怯地说:“公主,不如让微臣扶您回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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