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荷低声笑着说:“好了好了,你知道就好,今日咱们闹一闹就好,踏出去之后可不能做出有损颜面之事。咱们以后就不仅仅是咱们自己了,身上还带着夫家和皇后娘娘的光环。”
    粉黛轻哼着说:“你们自己管好你们自己便好,我还住在宫中,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们以后可都是将军夫人了。”
    妙语很不服气地小声嘟哝:“能留在娘娘身边可真是了不起。”
    若是可以,她也想一直留在皇后娘娘身边。
    奈何,她成婚后便是将军夫人了。
    将军夫人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实在是不合规矩。
    若非她是真的很喜欢武睦,她还真的是舍不得离开皇后娘娘。
    粉黛一脸得意地说:“我自然是了不起的,一直都留在皇后娘娘身边,以后若是不出任何意外,我还会一直留在皇后娘娘身边。”
    妙语一听这话,气得咬牙切齿。
    香荷实在是无奈了,忍不住叹气道:“粉黛,你还是出去吧!别总是站在这里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妙语十分在意皇后娘娘,你还在这边刺激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媒婆闻言,急忙笑眯眯地赔笑道:“这位夫人,张夫人所言极是,今日乃是武夫人的大喜之日,是不能太过生气的,不然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您若是跟武夫人交好,还请忌讳一些,不然以后武夫人若是有什么,只怕是会影响两位的感情。”
    妙语闻言,轻嗤道:“这有什么影响感情的?笼统来说,我们也没什么深厚的情意。”
    “是是是,你说的是,咱们顶多便是萍水相逢。”
    粉黛扯了扯嘴角,一脸正经地说:“既然没什么交情,我就想走了,不在这里惹你烦了。”
    “要走赶紧走,你在这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实在是惹人烦。”
    妙语急忙下逐客令。
    粉黛抬眸望向香荷,轻声询问道:“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香荷摇头:“你要走就先走吧,我在这里陪陪她。”
    粉黛撇撇嘴:“行,你要在这儿你就在吧,我先走了。”
    “好。”
    香荷话音刚落,粉黛转身便走了,粉黛刚走,妙语就忍不住吐槽道:“粉黛实在是太过分了,在我这样大喜的日子,居然还惹我生气。平日里就很过分了,现在居然还得寸进尺,以后我再也不想搭理她了。”
    香荷忍不住调笑道:“你说你不想搭理她的这句话,我听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你每次都这样说,可又有几次真的做到呢?”
    “我以前都是说着玩的,但是现在我认真了。”妙语哼哼道:“以前小打小闹的,我当然不在意。但是今天是我成婚的大喜之日,她居然还惹我生气,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压根就不想原谅她。”
    “好好好,不原谅她,我们以后不理她。”
    香荷知道妙语这个人嘴硬心软,不管现在说什么话,不管她有多么生气,只要粉黛哄哄她,很快就会眉开眼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香荷也没有陪妙语多久,在她吃过糕点垫垫肚子以后,没多久武睦就抽着时间回来了。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喝了一点酒,虽然没有喝醉,但可以明显的看见喝酒后的状态,脸脖子红彤彤的,方才还明亮的眼睛现在充斥着血红。
    香荷知道她现在还不主动离开的话,便有些不合时宜。
    于是,她鼓励般地拍了拍妙语的小手,抬眸望向武睦,笑着说:“武将军,今日我来。一是祝你们新婚快乐,永结同心,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的,二也是替皇后娘娘带了几句话给你,还请你听一听。”
    武睦闻言,十分严肃地点头道:“请讲。”
    “武将军,你是知道的,妙语跟我们有些许不同。她是从小就跟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的,伺候皇后娘娘十几年,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如今,皇后娘娘更是将她认作义妹,其重视程度不言而喻。”
    香荷微笑着说:“所以以后还请武将军多多善待妙语,若她不犯大错,还请你多多担待。若是她当真犯下不可原谅的错事,请你不要擅自处置她,你大可以上报皇后娘娘,娘娘自己会处罚她。”
    武睦认真道:“还请皇后娘娘放心,在下心悦妙语,能娶她为妻,十分荣幸,自然会好好待她。妙语是一个心思单纯良善之人,绝对不会犯什么大错,在下作为她的夫君,这样会对她多加包容。”
    “如此甚好。”
    香荷一脸欣慰地说:“再次祝贺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先行告辞。”
    “还请慢走。”
    武睦客气地朝香荷拱拱手。
    香荷微笑着点头,屈膝回礼以后,抬脚便往外走了。
    武睦望着还盖着红盖头的妙语,心情也是十分紧张的,这种感觉十分微妙,比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还要紧张。
    也比他第一次提到杀人的时候更为忐忑。
    他犹豫片刻之后,低声询问道:“妙语,你饿吗?方才有没有吃好?”
    妙语其实内心是非常忐忑的,听到武睦的声音之后更是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她支支吾吾地说:“我不饿,我方才吃了一些糕点的,你呢?你饿吗?”
    武睦闻言,低笑了一声,轻声说:“我也不饿,方才在酒席上吃了一些了。”
    两人这忐忑的心情,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年轻见到自己心悦之人后的无措感一样。
    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但一想到已经跟对方拜堂成婚,就满心欢喜。
    只要跟对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就是十分高兴的一件事,即便什么话都不说,即便什么事情都不做,只要能看见对方就很欢喜。
    武睦轻咳了一声,有些小声地问:“我刚刚的问话是不是有点笨?”
    妙语轻轻地摇了一下脑袋,将脑袋上的首饰摇得叮当响,她羞涩地小声说:“也没有,其实……我好像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平时本来有很多话想要跟武睦说的,她们偶尔见面时,也没有这般忐忑羞涩。
    可能是今天的婚礼意味着他们会发生什么,所以,只要一想到这里,妙语就羞得满脸爆红,说话都忐忑了。
    武睦闻言,眼底闪过笑意,他知道妙语这是害羞了,他低声说:“我知道你紧张忐忑,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希望你不要太过紧张。”
    妙语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你不是要在前厅招待宾客吗?离开时间长了可不好,我在这里很多人守着,不会有事的,你可以等吉时到了再回来。”
    “不碍事,张将军和周将军他们在替我招待,我是特意抽时间回来看看你的。你初来府上,府上的丫鬟婆子你都还不熟悉,我也担心她们伺候不好你。”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妙语。
    “没关系,你去吧!”
    妙语低笑着说:“你的态度都已经表现得这般明显了,就算是我初来乍到,又有谁敢怠慢了我?何况,我可是将军夫人,皇后娘娘的义妹,丞相大人的干女儿!”
    武睦一听到妙语说自己是将军夫人,眼底的笑意便更浓了,他低声说:“你说的对,你可是将军夫人,是我们府上的女主子,但凡长眼的,谁敢对你作甚?”
    “那是!”
    妙语笑得一脸欢喜,只是脑袋该被红盖头盖着,她今天的头饰有些重,压得她脖子疼,于是她小声说:“武睦,我的头饰好重,压得我脖子疼,什么时候才到揭盖头的吉时啊?我想把头饰拆了。”
    她都有些等不及了。
    其实,按照规矩,她是得规规矩矩地等着的。
    但是她以前没有戴过这么多头饰,一时之间是真的不太适应。
    武睦闻言,扭头望向媒婆,拧着眉头询问道:“吉时还有多久能到,可不可以提前一些,亦或是先将头饰给拆一部分。”
    媒婆闻言,急忙道:“将军,夫人,可不能这样的。吉时都已经是定下的,不能随便更改。还有红盖头没揭开,头发也是不能乱动的。还请将军夫人再坚持一下,再有半个多时辰就可以了。”
    武睦拧着眉头,沉思片刻以后,低声说:“规矩都是人定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实在不舒服,就自己拆几根,让脑袋和脑袋轻松一些也好,没有让人守着规矩受罪的道理。”
    妙语闻言,心里十分感动,但是既然媒婆已经说不可以了,她就不会乱动。
    今日是成婚,必须得守规矩。
    不然以后生活中心里肯定会有膈应。
    她不想这样。
    于是,低声笑道:“好,我知道了,你该忙就先去忙吧,半个多时辰我还是能等的。”
    武睦有些不放心,媒婆便急忙笑着说:“将军,您该去招待宾客了,这里有这么多丫鬟在这里候着,不会有事的。等时辰到,老奴会叫人去将您叫回来,绝对不会误了吉时的。”
    “好,我知道了。”
    武睦犹豫再三以后,不放心地叮嘱道:“我就在前院,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让人去知会我,我回来会很快。”
    “好,就半个多时辰,我就在这里坐着,你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妙语心里觉得甜蜜,又有些无奈。
    她以前看武睦五大三粗的,做事也是干脆利索雷厉风行的,没曾想,还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一面。
    这种婆妈,让她心中欢喜。
    因为是在乎,才会思虑良多,才会变得迟疑,才会这般话多。
    武睦离开后,媒婆一脸新奇地说:“以前都说武将性格大大咧咧的,没有文人那般细心,对媳妇儿也没有那么温柔,可老奴连接替几个武将接了新娘子,竟都是对媳妇儿温柔体贴,片刻都舍不得分开的,真是怪事了。”
    “其实这没有什么怪不怪的,不过是心之所向罢了。”
    妙语微笑着说:“因为心里喜欢,所以温柔以待。就算是铁血硬汉,也会变得柔情似水。他们并不是不懂温柔,有些人是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们温柔以待之人,但凡遇到了,也就都会温柔了。那些文人墨客,也并非人人温柔,表面上看着衣冠楚楚,谁又知道私底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些事情不能一概而论,终归是说不清楚的。”
    媒婆闻言,笑呵呵地附和道:“将军夫人所言极是,终究是老奴目光短浅了。您真不愧是常年待在皇后娘娘身边之人,想法和眼界都远超于我们这些不成器的。”
    这句话恭维的意味太过于明显。
    “这没有什么短浅不短浅的,你也不必太过恭维我。”
    妙语淡声道。
    她头上的头饰实在是太重了,她跟粉黛和香荷终究是不一样的,粉黛和香荷经历过严酷的训练,手上功夫都是不差的。
    而她,手无腹肌之力。
    戴太过重的头饰,实在是太过难为她了。
    不过今日成婚,她也想以最好的面貌出现在武睦的眼前,让他看了就喜欢。
    人们常常说,大多数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就是做新娘的时候。
    她自然也不想落于他人。
    半个多时辰的时间,简直度日如年。
    妙语不知道已经问了媒婆多少次还有多少时辰以后,媒婆才笑着说:“将军夫人,还请稍等片刻。只有半刻钟的时辰便到了吉时,老奴已经让人去请将军了。”
    妙语一天只有半刻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的脖子现在已经被压弯了。
    要是人还不来,她觉得自己可能就真的撑不住了。
    武睦被灌酒,喝了不少,好在他酒量大,就算喝了这么久,也没有完全喝醉。
    被告知吉时将至后,他一脸欢喜地朝着各位同僚拱手道:“多谢各位同僚近日前来参加在下的婚礼,武某感激不尽,现在掀盖头的吉时将至,恕在下不能继续与各位一同饮酒,还请各位见谅,也请各位接下来继续吃好喝好,在下先离开一步。”
    “武将军,掀盖头乃是大事,你快去吧!这里的各位同僚都是豪爽之人,咱们关系极好,也不用你时刻在这里招待着。”
    张朝笑呵呵地说:“就是就是,都是自家兄弟,可不用如此客气的。你该干啥干啥去,这里还有兄弟我在这里给你招待着,你甭担心!”
    “好,多谢张兄。”
    “客气啥,咱们的媳妇儿那可是好姐妹。咱也是自己兄弟,不用这般客套的。”
    张朝大大咧咧地摆手,眉开眼笑。
    武睦拱拱手,笑了笑,转身大步朝着新房的方向走,脚步极快,十分迫切,看得喝酒的将军们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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