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柔气得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抬眸十分严肃地紧盯着凌逐,气呼呼地说:“哼,你这就是典型的上房揭瓦!”
    凌逐微笑着说:“门和窗户都被你给堵死了,为夫不想想办法,又如何进得来?”
    萧楚柔其实并不生气,甚至还有一些小窃喜。
    她闻言,梗着脖子轻哼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将门窗堵上,就是不想让你进来吗?你还巴巴地进来作甚?”
    “若是朕不进来,以后是不是就都不能进来了?”
    凌逐简直太明白萧楚柔的小心思了。
    萧楚柔眼眸闪了闪,摇摆着小脑袋,拒不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休息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出去了。”
    “夜深了,朕也要休息了,现在你还要朕上哪里去?”
    凌逐说着便解开外袍。
    萧楚柔瞪着眼,气势汹汹地说:“你自己又不是没有寝宫,非要赖在我的寝宫做什么?你赶紧给我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你不欢迎朕,你还想要欢迎谁?”
    凌逐哼笑着,一步一步地走向萧楚柔,眸光熠熠地笑着说:“朕这些年,自从跟你心意相通之后,朕的寝宫便已经形同虚设,你现在让为夫自己一个人过去歇息,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一些?”
    他凑近萧楚柔,语气低沉悦耳地说:“你知道的,现在朕不跟你一起歇息,便会彻夜难眠,柔儿,是朕不好惹你生气,你就宽宏大量,不要跟朕一般见识可好?”
    萧楚柔抿了抿唇,就这般眸光闪亮地盯着朝着自己靠近的凌逐。
    身体往后靠了一些,一脸警惕地说:“你这样是要做哪样?我告诉你凌逐,我是真的要歇息了。”
    白天的时候,凌逐没少折腾她,若是夜里还不让她好生歇息的话,她一定会炸毛的。
    “朕不想做什么,朕只是累了,想要歇息了。”
    凌逐笑了笑,脱掉鞋袜,越过萧楚柔便爬上了床榻,然后拉被子盖上便闭上了眼睛。
    萧楚柔一脸错愕。
    就这样?
    当真就这样?
    凌逐就这样不管她了吗?
    萧楚柔抿了抿唇,有些不悦地抬脚爬上床,伸手戳了戳凌逐的手臂,颇为不甘心地说:“你当真就睡觉了?”
    “对,朕很累了,就想好好睡一觉。”
    凌逐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抬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身背对着萧楚柔继续睡觉。
    萧楚柔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心里冒着火气,却又不能真的朝凌逐撒,她咬了咬牙,气呼呼地扯过被子,躺下之后,也背对着凌逐躺下了。
    睡觉就睡觉,谁怕谁啊!
    凌逐困了,她就不困了吗?
    她也一样很困了。
    就在她郁闷至极的时候,凌逐突然转身紧紧地抱住了萧楚柔,萧楚柔浑身一颤,刚想要挣脱,凌逐的笑声就在耳边响起:“柔儿,别生气了,朕跟你闹着玩的,咱们好好睡觉好不好?”
    “放开,谁要跟你好好睡觉,我已经h很困很困了,想要自己安静地入睡,你别抱着我!”
    萧楚柔的脾气一上来,就真的火爆的很。
    若是不好生哄一哄,根本就不会气消。
    凌逐低笑着继续抱紧萧楚柔,笑呵呵地说:“柔儿,你是我朕的皇后,是朕孩子们的母后,朕岂能放开你。人们常说媳妇儿孩子热炕头,便是人生极乐,为夫明明能享受这极乐之事,又怎么能舍得放开?”
    凌逐自从从大庆回来之后,甜言蜜语就会了很多。
    萧楚柔合理怀疑,凌逐这是去跟萧允淳取过经了。
    她抿了抿唇,心肠已经软下来了,但是嘴还是不依不饶:“管你极乐不极乐,你赶紧给我将手放开,你这么用力地抱着我,我都喘不过来气了。”
    凌逐闻言,手臂上的力气放松了一些,语气也更加柔和了,说话的时候热气扑在萧楚柔的脖颈上,让萧楚柔痒得不行,酥酥麻麻的,滋味实在是难以形容。
    浑身都在发痒,她急忙将后脑勺往后一撞,撞上了凌逐的鼻子,她仁布札咬牙道:让你乱动,现在被撞疼了吧?活该!
    凌逐武功高强,反应迅速,若是想要躲开,轻而易举。
    但是为了让萧楚柔高兴,他根本就不想躲开,而是用鼻尖蹭了蹭萧楚柔的脖颈,声音悠悠地叹气道:“柔儿,你将朕的鼻子撞得好疼啊!你快给朕看看是不是都流鼻血了。”
    萧楚柔很确定自己压根就没用多大的力气。
    但是凌逐却这般委屈巴巴的,一定是在装可怜。
    但即便知道这些,她还是忍不住心软,忍不住想万一凌逐的脖子是真的被撞坏了呢?
    应该没有这么脆弱吧?
    就在她十分纠结的时候,凌逐又慢悠悠地叹气道:“终究是老夫老妻,没有什么激情,也没什么温情了,成婚多年,你终究还是厌弃了朕,现在连片刻关怀都不愿意施舍给朕了。”
    萧楚柔被说得有些心软了。
    她又不是真的要跟凌逐置气,现在凌逐给她台阶下了,她也就顺着台阶往下走了,她拍了拍凌逐的手臂,凌逐心领神会地松开了手臂。
    萧楚柔在凌逐的怀中转个身,抬手摸向凌逐的脸,便知道他压根就没有被撞到。
    她撇着嘴说:“凌逐,作为一国之君,你还撒这种幼稚的谎,你好意思吗?”
    凌逐伸手抓住了萧楚柔的小手,眼底闪过得意的神色,笑着说道:“你既然知道这个谎言很幼稚,一戳就破,可你还是相信了不是吗?”
    听凌逐这么一说,萧楚柔内心的火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傲娇地哼笑着说:“算你识相,能猜到我的心思。”
    凌逐笑着抓紧了萧楚柔的手臂,将人紧紧地扣在怀中,他眸光熠熠地笑着说:“柔儿,这么多年下来,你也明白了朕对你一往情深,如今咱们也都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了,你写信去大庆让大庆皇后给你送药过来之事,朕也是知晓的。是药三分毒,你这次吃下去便罢了,以后不必再吃,你不想要孩子了,朕也觉得咱们的孩子够多了,以后的药,让朕来吃。”
    萧楚柔没想到凌逐竟然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她眼眸闪了闪,低声说:“娇娇信上说,这些药没什么副作用,危害也不大,我两年吃一次就要了,没必要让你来吃。”
    其实谁来吃这种药,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以后夫妻恩爱,带着孩子好生过日子,就已经足够了。
    凌逐低声说:“就算这药女人吃着没什么,也该让朕来吃。朕还在,没有让你遭罪的道理,朕知道你很不喜欢药的味道。”
    “药味这么难受,谁会喜欢?”
    萧楚柔也不跟凌逐纠结这个问题,她哼笑着说:“既然你爱吃药,我又怎么会跟你抢呢?你若是想吃,以后就让你来吃呗!”
    “好。”
    凌逐笑呵呵地将萧楚柔抱紧在怀中,低声笑着说:“柔儿,以后咱们一定要长长久久地好好生活,永远都不分开。”
    “嗯。”
    萧楚柔点头,眉眼带笑地说:“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姑且答应跟你一起好生过日子吧!”
    “好。”
    凌逐微笑着说:“这是你答应的,可不能反悔。”
    萧楚柔抬手捶了凌逐的胸膛一下,哼笑着说:“孩子都给你生了四个了,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有反悔的余地吗?我当初倒是很想反悔的,奈何你没给我反悔的机会。如今孩子都这般大了,我也没什么反悔的必要了。”
    萧楚柔说得一脸遗憾:“算起来,我都已经五年没回过大庆了。虽然时常跟那边同书信,心中还是挂念的,当初若不是嫁给你,我又何必背井离乡?”
    这件事,一直是他们夫妻二人过不去的坎儿。
    凌逐轻叹着低声道:“孩子还小,走不开,等孩子再大一些,朕带你回去探亲。”
    “当初你就是这么说的,但是后来又有了老三和老四,你现在这般说,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去,这些话就不必说来哄我了,等你什么时候当真能带我回去了再说吧!”
    萧楚柔一脸无语。
    其实这些年,除了偶尔会想家之外,凌逐对她真的无可挑剔。
    对她极好,即便偶尔她使小性子,凌逐也会包容她,就算她生气,凌逐也是走近她,哄着她,对她说软话。
    她年岁不小了,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
    但凌逐依旧将她当做小孩子一般宠爱着。
    这些,她心中都是十分清楚的。
    所以,对于凌逐,她并没有过多苛刻。
    只是期盼着,能早些有机会回到大庆看一看自己的亲人是否安好,五年不见的母妃如今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好,朕以后都不提了。”
    凌逐轻轻地摸了摸萧楚柔的小脑袋,低声说道:“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嗯,我早就困了,也就是你一直跟我说话,才害我没睡着。”
    萧楚柔点头,在凌逐的怀中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早,凌逐就给萧允淳写了一封信。
    萧允淳收到信,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他拿着信件看了半晌,随后轻笑出声:“这凌逐,花花肠子倒是多得很,也不怕在肚子里打成结。”
    花灿坐下首,慢悠悠地喝着茶,闻言转眸望向萧允淳,挑眉问道:“怎么了皇上?北凌皇又想做什么呢?”
    花灿跟凌逐倒是有些交情的,这些年跟北凌相关之事,萧允淳都是交给花灿前去处理的。
    萧允淳闻言,抬眸望了优哉游哉的花灿一眼,淡声道:“没什么,他想要来大庆探亲,给朕提前通个信。”
    “探亲?”
    花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眯眯地说:“他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怕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吧!”
    “你觉得呢?”
    一国皇帝,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只是为了探亲便跋山涉水跑到大庆来一趟,既然来了自然是有要事要办的,萧允淳低笑着说:“罢了,你前去跟北凌皇交接吧!不管他什么时候来,不管他来做什么,你都盯紧了。”
    “是,皇上,属下遵命。”
    接到命令的花灿这才坐正了身子,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
    苏元娇在得知凌逐打算带着萧楚柔和孩子们前来大庆探亲之后,一脸欢喜地说:“阿昀,你所言当真吗?表姐都有五年未曾回来过了,她上次送来的书信中也没提到过此事,此事能确定下来吗?”
    萧允淳望着一脸激动的苏元娇,低声叹道:“大概是真的,只是时间未定。”
    “那真是太好了,我都很多练笔未曾见到表姐了,也不知道她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她那两个小的孩子我也未曾见过,这次也不知道会不会带来。”
    苏元娇心中激动,脸上布满了笑容,随后又有些担忧:“只是孩子们还小,长途跋涉,只怕是孩子们吃不消吧?”
    “这事北凌皇会安排妥当的,你不必多操心。”
    萧允淳笑着说:“你昨日不是还说要出宫去丞相府探望岳母大人吗?现在是不是该起身了。”
    这几日,苏恒谦那孩子身体有些不舒服,让太医和粉黛去看过了,也得吃几日药才能好,哥哥远在祥云县,苏元娇一直都很关注苏恒谦和苏恒慕这两个孩子。
    每次孩子们一有点什么事情,苏元娇都会回去看一眼。
    她方才本来就要准备起身了,但是一听到萧允淳说北凌皇要带着表姐和孩子们回来探亲,心中高兴,便耽误了一点时间。
    苏元娇笑着说:“你且在宫中好生处理政务吧!我去一趟,在孩子们回来用膳之前会回来。”
    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苏元娇无论去哪里,都会尽量在孩子们用膳之前回来,陪着孩子们一同用膳。
    孩子们每日除了学字读书还要习武,还有琴棋书画,只要是能学的,萧允淳都给孩子们安排上了,这就导致了孩子也就只有用膳的时候能回到凤鸾宫。
    她跟孩子们相处的时间也减少了很多。
    所以,她格外珍惜每日跟孩子们相处的时光。
    萧允淳笑着点头:“好,你且注意安全,为夫派人护送你前往。”
    “好。”
    这些年,宫中的规矩因为她已经改变了许多,以前宫中的女人哪里能随便出宫?
    现在她出宫回宫,都是随性而为,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都是源于萧允淳对她的爱护。
    苏元娇回到丞相府,萧淑钰刚喂孩子喝下药,付落和丫鬟们都守在床边,苏恒谦躺在床上,五岁多的小男孩本就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但他却现在却躺在床上一点精神都没有。
    “娇娇,你来了?”
    萧淑钰愁眉紧皱,瞧见苏元娇,便忍不住叹气道:“粉黛今日前来瞧过了,也给开了,说谦儿没什么大碍,喝几日药便能好起来。只是瞧着这孩子憔悴的样子,当真是让人揪心得很。”
    苏元娇走过去,抬手摸了摸苏恒谦的额头,会烫手,他的面颊也红红彤彤的,浑身滚烫,他虚弱地睁开眼,瞧见苏元娇,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软绵绵地叫道:“姑母。”
    苏元娇待两个孩子极好,每次来丞相府都会给两个孩子送来他们爱吃的糕点和小礼物,甚至在宫中瞧见自己的两个儿子玩了什么新鲜的玩具也会给这两个孩子送来。
    故而,这两个孩子都比较亲近苏元娇。
    苏元娇低声应道:“姑母在呢!吃药之后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
    苏恒谦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他伸出小手拉住了苏元娇的手掌,低声说:“姑母,这几日谦儿都不能进宫跟一诺表弟玩耍了,过几日再去,他会不会就跟别的小伙伴好了?”
    自从孩子们三岁之后,苏岑就应下了苏元娇的邀请,将苏恒谦和苏恒慕送到宫中去跟萧一诺一起读书习武了,苏元娇担心三个小孩子会比较孤单,便让萧允淳寻了一些合适的孩子们进宫跟他们三个孩子作伴。
    苏恒谦跟萧一诺的感情极好。
    两人就像是穿一条裤子一般。
    苏恒谦现在生病了,几日都不能进宫,他很担心自己不在萧一诺身边的这些时日,有人趁虚而入,跟萧一诺关系第一好了。
    他为了这件事,还偷偷哭了一场。
    苏元娇听到了苏恒谦的问话之后,有些好笑,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苏恒谦的小脑袋,眸色柔和地低笑着说:“不会的,诺诺这几日很挂念你,用早膳的时候还嚷嚷着要出宫来探望你呢!你要乖乖吃药,赶紧好起来,然后回到宫中去跟一诺在一起上课习武好不好?”
    “好。”
    苏恒谦低声说道:“姑母,谦儿有乖乖吃药的,只需要几日时间就能好起来了。”
    “真乖。”
    苏恒谦呈吃过药之后,需要好好休息,苏元娇便没有过多打搅。
    萧淑钰带着苏元娇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让人给苏元娇烹茶上糕点,她唉声叹气道:“娇娇,你哥哥去了祥云县五年了,也该回来了。今日为娘听见谦儿这孩子迷迷糊糊的时候叫爹爹,心中实在是难受得很。”
    这件事,苏元娇心中还是有数的。
    她低声说:“阿昀给哥哥写过信,想要将他调回来,去户部任职,只是哥哥并不愿意。这些年哥哥在祥云县,确实也做出了一些成就,他对那个地方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一时半会儿不想回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会让阿昀多给他写几封信,希望他能改变想法。”
    萧淑钰苦笑着说:“他哪里是对祥云县那个地方有什么深厚感情?他就是死脑筋,这么多年了,都忘不掉那个女人!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在异乡漂泊,就是不肯回来,他就是心里还放不下!”
    晃眼一过,都已经五年了。
    哥哥承诺给家里写的信,一直都有送来。
    两年回家一次,也回来了,只是回来待的时间都没超过十日便又走了。
    且回来之后,跟家里人相处明显变得生疏了。
    这让萧淑钰每每想起,就心如刀割。
    苏元娇低声道:“娘亲,总有一日,哥哥会回来的。”
    至于是什么时候回来,苏元娇也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无论如何,哥哥总归会回来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等为娘和你爹爹都入土了再回来吗?”
    萧淑钰这些年,心中都不好受,无数次后悔当初对崔莯做过的事情,无数次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若是可以,她不会再对崔莯做什么了。
    现在听说崔莯跟她的驸马夫妻恩爱,都生下三个孩子了。
    可怜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都未曾放下过。
    甚至连家都不要了。
    萧淑钰现在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儿子能够回家。
    苏元娇见自己的母亲这般悲观,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她拧眉道:“娘亲,哥哥心中有数的,等他什么时候该回来,便会回来了。”
    “这句话,你好几年前就这般说了,可是他就是一直不回来,为娘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萧淑钰低声说:“当年之事,为娘确实有错的地方,但就这般不能原谅吗?让他这么多年都耿耿有怀,为娘就这么一个儿子,每每想到他一走便是这么多年,两年回来一次,为娘都还没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他便走了。为娘这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苏元娇垂下了眼帘,沉思片刻之后,低声道:“我会给哥哥写信,尽量劝他早日回来,您莫要再难过了,这些年哥哥在祥云县过得也不错,祥云县的百姓们都很爱戴他,他在那里能起到的作用远大于在京都城内,您应该为他高兴。”
    萧淑钰哪里能高兴得起来?
    就算有丈夫和女儿开导,她依旧不能对儿子背井离乡这件事释怀。
    每次一听到自己的母亲提到想要哥哥回来这件事,苏元娇心中就很不是滋味。
    作为妹妹,她想要支持哥哥的决定。
    作为女儿,她又看不得自己的娘亲难受。
    夹在中间,她是百般为难。
    萧淑钰抬眸望向苏元娇,抿了抿唇,眼眸微闪,低声道:“娇娇,皇命难违,若是皇上下旨让阿骁回来,他不会拒绝的。你不是说皇上想让他在户部任职吗?那便下旨将他调回来吧!”
    苏元娇闻言,快速抬眸望了自家娘亲一眼,随后眨眨眼,低声说:“话虽如此,但这是不是有些违背哥哥的意愿了?”
    萧淑钰认真道:“娇娇,你哥哥已经离开京都城很久了,于情于理,以他现在在祥云县做出的诚意,都足以让皇上将他调回京都城了。皇上的调度,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到时候就算他不想回来,也得回来了。皇上又岂能考虑到每一个臣子究竟愿不愿意被调遣去往何地?”
    萧淑钰的态度十分强硬。
    既然儿子不愿意回来,那便让儿子不得不回来。
    苏元娇心中有些无奈,她低声说:“娘亲,您是知道的,朝堂上的事情,我素来是不会掺和的。后宫不得干政,阿昀已经很护着我,也为了我破了很多规矩了,关于朝堂上人员调动的事情,乃是政事,我实在是不能插手。”
    萧淑钰眼眶红红的,有些委屈:“娇娇,皇上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只是阿骁不愿意回来才将此事搁浅了,你哥哥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苏元娇很为难,扶额叹气道:“娘亲,不管哥哥的意愿如何,也不管他的能力如何,阿昀自己安排是一回事,我主动开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阿昀待我极好,我不能得寸进尺干涉朝政,您的提议若是被爹爹知道,他也一定会反对的。”
    萧淑钰抽泣道:“为娘又如何不知你爹爹会反对,只是为娘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办法让你哥哥回来了。”
    苏元娇垂下了眼帘,已经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了。
    甚至还有些心累。
    她是心疼娘亲的,但是她也有她的底线。
    她不能因为阿昀爱她,就得寸进尺。
    她很清楚,但凡她开口,阿昀一定会答应。
    但她,绝对不会开这个口。
    阿昀政务上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插手。
    这是她对阿昀的尊重。
    她的阿昀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明君。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便让自己的阿昀有任何可被天下百姓诟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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