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荔几乎是一瞬间就放开齐铭叁,她站稳站好,整理了一下裙子和头发。
    齐铭叁也在挣脱开的几乎是一瞬间就抓住祁荔的手,刚刚那一场没尊严的玩弄让他产生要搞死她的想法,只见祁荔堪堪躲过,眼神还挑衅一般往他裤裆那边扫。
    他还没软下来,这让祁荔都忍不住啧啧一声。
    真的是变态,难怪能和云盏玩到一起,原来喜欢被虐。
    现在形势不太好,祁荔想立马走人,至于站在门口的人是什么表情她完全没看,低下头就想像上次那样离开,但齐铭叁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你过来。”他虽然刚刚被压制,应该是爽到了就没力气推开,这下力气大得很,抓得祁荔手腕都要淤青了。
    齐铭叁要把她往里间拖,被祁荔甩开,刚往前一步又被拉住。
    她简直要被烦死,再拖下去形势更加惨,她刚想踢他下体,突然间门口那人说话了,“齐铭叁,她的手要被你弄断了。”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齐铭叁默了半响才放手,祁荔根本没心思想这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听话,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果然淤青了,她气得牙痒痒,早知道刚刚就应该直接把他揍一顿。
    “你怎么来了?”齐铭叁语气不太好。
    他懒懒地晃了晃手机,“打你电话没接。”
    没了齐铭叁的阻拦,她一刻都不想留,也不想听他们聊天,抬起脚就往外面走,她走的时候还有用余光看他,生怕一个不注意他的拳头就过来了。
    刚刚她这么对他的兄弟,这人应该是幸灾乐祸的,不至于会为兄弟报仇吧。
    齐铭叁比云盏好对付的多,不管哪个方面,就是比他好对付。
    麻烦来了,她根本没信心打过,只能赶紧跑。
    快接近他,在他面前,路过他……
    这一路就是在玩心态,她的心脏砰砰跳,在终于迈出擦过他的肩的那一步的时候终于能松口气。
    骤然间,那口气还没完全呼出来,她的手臂被一只手拉住,她僵硬着身子,心在那一刻拔凉。
    “你出去。”云盏下巴抬了抬。
    齐铭叁整理着衣服,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聊聊天。”
    祁荔动了动手臂,那只手明明没用多大的力,却如同沉重的铁石一般死死地压在她身上,动弹不得。
    她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紧接着上头传来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你不出去,她放不开。”
    祁荔不觉得有什么好聊的,她只想回家,在他们一来一回讲话的时候她趁机猛地抽出手就要跑,这个举动几乎在一瞬间就被预判,大手转而往下一伸,轻而易举的拦在腰前,搭在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云盏的触碰真是久违了,这个滋味一如既往的怪异和不好受,但这种时候根本没时间让她磨蹭,扭着身子往下一蹲快速钻过去,幸运地钻出厕所就要跑。
    但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根本没让她有机会,长腿往后退一步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她惊呼一声,下一秒就紧紧地靠在他怀里。
    “放开我。”她挣扎着要下来。
    他的大手在她腰上捏了捏,嗓音低沉,“不想和我聊聊?”
    “不想。”她极力挣扎着,手指用尽全力掰他的手,可完全没用,她泄气了,面色难看的站在原地。
    云盏没理会她的小动作,而是对齐铭叁示意,“出去。”
    齐铭叁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对他的话冷哼一声,“我还硬着呢,就让我这样出去?让她先给我泻火。”
    “你他妈——”祁荔听着自己像被当成鸡一样使唤,气得要上去揍他。
    打不过云盏还打不过这个0?
    云盏将她拉回来,紧接着进了一个里间,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传来他的声音,“随便你。”
    里间的灯光没有外面亮,几乎可以称上是昏暗,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盯着她,她忍着发麻的头皮抬起头,“你要聊什么?”
    他没说话,冰凉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过,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扭过头躲开他的手指,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要聊什么?”
    “被我这种肮脏的人玷污了,很难受?”
    她有时候真的会被他吓死,如同一个躲在暗处等待时机狩猎的猎豹,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观察猎物,有可能是十分钟前,也有可能是一个小时前,而猎物完全没有察觉。
    她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说:“对,很难受。”
    “哪里难受?”他的指尖从脸颊到脖颈,逐渐往下,在胸口停下,“会浑身发痒,还是心脏疼,恨不得掏出来洗个十几遍?”
    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和你有关系吗。”她冷声拍开他的手,双目满是仇视,“既然抛弃我了就离我远点,你应该清楚,我现在很讨厌你,根本不想看见你。”
    “而且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以后再也不见。”她挤开他就要走。
    在她要拉开门的时候突然一只手猛地拍在门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手,忍耐几乎要到极限。
    云盏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是现在讨厌我,还是一直都讨厌我?”
    寒意从底下往上延伸,她强逼自己镇定,“现在说这些还重要吗?你不要我是事实,你就是个渣男,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从此两不相欠两不相干,各走各的路。”
    “好熟悉的话啊。”他笑了一声,“你的套路还是一样。”
    祁荔皱眉,“什么?”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手指勾起她的一缕发丝在鼻尖轻嗅,“什么时候开始学的搏击?”
    “关你屁事。”她越来越没有耐心,这已经是最大限度忍着满脑子的粗口蹦出来的话了。
    他不恼,而是低声说着,“齐铭叁的手法不差,你能压制他,看得出来你也有点手段,但这次算他掉以轻心,被欲望冲昏了头。”
    门外齐铭叁全程都在听着,听到这句话气急败坏地敲门,“狗东西快点出来!”
    云盏懒散的哼笑一声,终于放开了手,祁荔见此松口气,只是下一秒又僵住。
    他的手在垂下来的过程中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胸,那个触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祁荔却觉得胸前不适的感觉疯狂放大,弄得整个头皮又开始发麻。
    “出去吧。”他往后退一步,垂眼看她。
    她背对着他,身子在他身前显得十分娇小,她咬紧了牙关,挤出一丝微笑,抬起头看他,语气里听得出来在极力忍耐着怒火,“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
    说完不管他什么反应,径直拉开门,站在门口的齐铭叁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祁荔踹了一脚,还被她骂:“滚开,死娘炮。”
    她快速走出厕所,在里面耽误了太长时间,外面已经完全没有人了,身后的人也没出来,她才放慢脚步走在走廊上。
    一出来就后悔,她懊悔自己怎么就这么怂,打不打得过云盏都是自己猜测的,实际还不一定呢,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刚刚就应该打一架,真打得过她还需要心惊胆战的吗。
    越想越气,脸都涨红了,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她直接瘫倒在沙发上,意识到这边是云盏之前坐过的位置又起来换一边躺。
    “烦死了烦死了,怎么一天尽是这种事!”她拿起靠枕捂着自己的脑袋,闷声大喊着。
    她现在好想念爸爸,好想和爸爸发泄自己的情绪,但她不能。
    脑海里闪现过谭先生的身影,她有意识到自己逐渐开始依赖谭先生,一个温和的长辈在自己身边,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就像是爸爸在身边一样。
    但谭先生和她并不是真正的长辈晚辈的亲缘关系,说得难听点就是上下属,他对自己组织里的人都很好,不只是她一个。
    她虽然依赖他,但她感激的成分也居多,就当是个努力完成业绩的下属吧。
    不知过了多久,祁荔才起身去洗澡,拖着疲倦的身子进浴室,这一趟下来也耗了不少时间,等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睡觉时间了。
    手机响了起来,祁荔拿起来看,是巩卓的电话。
    说起来好久没有和这群人聊天了,她心情好转,美滋滋的接通。
    “宝贝儿,终于想起我了吧。”
    巩卓那边的声音有点安静,一时半会没有开口。
    “你在干嘛呢,怎么不说话?”
    那边传来细碎的声音,似乎有衣物摩擦的声音,也有说话的声音。
    “你给我吧。”
    “你要怎么说……”
    她终于听清两句,只是这两句都不是一个人,而且另一个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她皱了皱眉,打算追问,对面突然说话。
    “荔荔,我是万理。”
    祁荔有一瞬间的愣怔,还有点奇怪为什么她们会在一起。
    “你们……”
    “我和巩卓在一起了。”万理说。
    那边好像是巩卓抢过了手机,她声音带着焦急,“荔荔,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
    祁荔还是没回过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件事,也觉得很突然,这两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巩卓没听到祁荔的声音以为她生气了,更加慌张,“荔荔……真的对不起……”
    “不是,你跟我道什么歉?”祁荔莫名其妙。
    “你……不生气吗……”
    “你脑子有问题?我生什么气?”她笑了笑,“不对,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万理拿过了手机,“没多久,半个月前吧。”
    “行啊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李辛尧知道吗?”
    “知道。”
    “他知道?”这下祁荔不乐意了,“咋了,告诉他不告诉我?”
    “不是,巩卓怕你不接受就没告诉你。”
    “我为什么不接受,这不挺好的嘛。”
    万理叹了口气,“因为我之前追过你。”
    祁荔顿了顿,有些无奈,“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巩卓也不是这种会沉溺于过去的人啊,这次怎么这么感性了。”
    “你是她好朋友,她怕你不舒服。”
    万理倒是很冷静,说的话也井井有序,反倒是一向沉稳帅气的巩卓这时候慌乱成一团。
    她就说哪里很奇怪,这两个人属性很像,怎么就会在一起了?
    “诶,你俩到底怎么在一起的,快说。”她很好奇。
    “之前滑雪的时候就加了微信,后面才有联系。”
    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那时候她们就有这种预兆。
    “不是,你们怎么看的对眼啊?谁追谁?”祁荔本来趴在床上晃着脚,突然一下坐起来,下床穿拖鞋直接去隔壁敲萧亚的门。
    她开了静音,那边万理在简单叙述着,萧亚一开门祁荔就挤进去,在他奇怪的视线下开免提,“我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万理无奈的叹口气,耐心十足的重复,“后面有过几次偶遇,微信也聊上了,发现兴趣很相投,话也聊得来,就在一起了。”
    萧亚眼神示意祁荔,眼里的兴奋怎么也藏不住,祁荔点点头,问她:“可是巩卓不是同啊,她怎么会?”
    “祁荔,你十万个为什么是吧?要不要这么烦?”巩卓抢过手机,语气不耐地说。
    这下换祁荔委屈了,“你变脸也太快了吧。”
    “你问题真的多,欺负万理脾气好是吧。”
    “哟,这就护上了,咱们还真说不得。”祁荔本来不想让萧亚出声的,但她就知道这人憋不住。
    “萧亚?”巩卓声音拔高,“行啊你俩,就来这嘲笑我,我因为这件事抑郁了很久了,到头来就落个这个下场。”
    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小声,似乎传来万理的笑声,她们不知道在干什么,巩卓直接没了声。
    “我靠,要不要这么大胆啊,你们怎么不在大街上做爱呢?非得在这恶心人。”萧亚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嫌弃的挂断电话。
    祁荔眉头一挑,“你干嘛啊,还没聊完呢。”
    “那两个要干嘛了你不知道吗?还聊什么聊。”萧亚白了她一眼。
    她觉得好笑,既然重头戏没了,那她也只好回房间乖乖睡觉。
    说实话她还真的是蛮惊讶的,悄声无息就这么在一起了,还是她完全料想不到的人,但震惊归震惊,还是希望她们能好好在一起。
    这不是一件稀奇事,也不是一件和道德有关的事,人的感情不会一直不变,更何况是在没有在一起的情况下,万理显然明白这一点,但让她惊讶的是巩卓这时候就看不明白了。
    可能就如万理所说,她怕她会不高兴。
    开玩笑,她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她是什么人她还不知道吗。
    祁荔一向对身份更加重视,她是个很公私分明的人,在与自己相关身份以外的人她是完全不会介入,也认为自己没有资格介入,就算再有感情,也不会允许自己在行为上有什么干涉。
    所以对于巩卓和万理,她认为只要巩卓开心就好。
    等了几日,齐铭叁再也没有出现过,云盏更是没有出现,她稍微松了口气,而水仙街也有了消息——
    十叁号晚上十点贝利的组长会在码头出现。
    事情在循序渐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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