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阁老前些日子回京,也听说了这些事情,我是从老阁老那里听说的。”叶奕枭平静说道。
    季礼沉默了,他虽然是当今阁老,但是,周海的影响力,不是他可比的。
    “当真?老阁老当真如此认为?”皇上很是激动,当初他能坐稳这皇位,多亏了周海。
    “老阁老在殿外候旨。”叶奕枭俯身说道。
    “传老阁老——”皇上很是高兴。
    当周海出现在朝堂之时,之前那些支持季礼的官员,一个个都沉默不语,不敢再吭声了。周海任阁老大半辈子,这朝堂之中,几乎没有没受过周海的恩惠的。
    “启奏圣上,老朽认为私刻盗印应该严厉杜绝,一来可以让天下人知道,圣上为了维护学问正统做出的努力,当世大儒必定也会对圣上感激有加。”
    “二来,也可以让天下人知道,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可以安定民心,让百姓们靠自己的努力生活,可以减少很多闹事者的行为。一举两得。”
    “如果放纵,将来唯恐会酿成灾祸。”周海态度恭敬有礼,声音浑厚有力。
    “既然老阁老都这么说了,刑部尚书张谦,以后但凡有私刻盗印者,根据刻印数量,处以不同刑法。”皇上开了口,金口玉言,这件事情就算是这样定了下来。
    “皇兄,那此次季家书坊私刻盗印事件要如何处理?书香居的东家可是因为这件事情一直被关在牢狱之中!”齐王就死盯着季礼,才不会如此轻易的让这件事情结束。
    皇上看了看一季礼,“阁老大人意下如何?”
    “之前私刻盗印并不违法,这次的事情,自然不应该重新审理,不过,书香居的东家自然也应该无罪开释的。”
    季礼说道。
    “齐王,季大人,书香居的东家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张谦笑着说道,然后转头看向叶奕枭。
    “大学士,听说你跟书香居的东家关系匪浅,昨日更是直接从衙门的公堂之上,私自将犯人带走,为了维护她,竟然做到这个地步,还真让人佩服。”
    张谦讥讽道。
    瞬间叶奕枭成为众人的焦点,从公堂之上将犯人带走,就算是叶奕枭,也是没有任何权利的。
    “叶奕枭,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以为你是谁?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张谦怒斥。
    “王法?张大人口口声声说王法,我倒想问问你,你的下级对犯人处于严刑,这要怎么说?”叶奕枭目光犀利,他上前一步,逼近张谦。
    “明明私刻盗印的案子在官府里,已经结案了,但是,我赶到的时候,高升正在严刑逼供,楚楚浑身是血,已经昏迷,就算是现在,她依旧昏迷不信,随时有性命之忧。”
    “这就是你口中的王法?这就是你要提拔到刑部的人?”叶奕枭低醇的声音在朝堂上回响着。
    张谦眉间紧蹙,这件事情他是不知道的,“高升做京兆府尹三年,从未出过任何披露……”
    “是从未出过,还是张大人根本就不知道,不清楚?”叶奕枭打断了张谦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语气沉稳,却透着一股戾气。
    “叶大学士,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不论是何原因,你从公堂之上,将犯人带走,这是事实,请皇上圣裁,以示惩戒。”
    吏部尚书田楠开口为张谦解围。
    “皇上,微臣认为,既然此事因为私刻盗印而起,现在私刻盗印也已经写入刑罚之中,不论是书香居还是季家书坊,都不应该再继续揪这这件事情不放,此事应该到此为止。”
    季礼的声音响起,两波人马也就消停了。
    季礼的意思很明显了,他要保下谢玉,叶奕枭也被牵连在这件事情之中,现在这样息事宁人,叶奕枭也可以不被问责,两全其美。
    皇上看向周海,“老阁老以为呢?”
    周海笑了笑,“皇上,老朽已经不是朝中大臣,不过就是寻常百姓而已,不宜在参与朝中之事,老臣此次前来,也是受了几个老家伙所托,希望将私刻盗印写入刑罚,至于其他事情,还请圣上裁夺。”
    “既然如此,就依季大人所言。”皇上一句,便是做了决定。
    季礼和叶奕枭立刻弯腰谢恩。
    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告一段落,到此结束,皆大欢喜,谁知道,这个是会秦风这个御史又站了出来。
    “启奏皇上,老臣弹劾叶大学士,大学士明明已经跟西凉的七公主有了婚约,还是圣上赐婚,只是何等荣光,两国联姻,永保和平。”
    “可是,老臣听闻,大学士竟然跟书香居的东家牵扯不清,关系暧昧,前一段时间,竟然每日造访书香居,老臣以为,大学士这般朝三暮四的行径,有辱我大明国风,这要是让西凉不满,恐战事再起。”
    “照秦大人的话说,我们大明还怕他们西凉不成?”说这话的是暴躁的连老将军。
    “这次本就是他们西凉战败,和亲也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人是他们自己的选的,自古风流枉少年,怎么,秦大人的意思是,还要我们的人为了他们一个公主守身如玉,看西凉的脸色过日子?”
    说这话的是齐王。
    “秦大人到底是西凉的大臣,还是我大明的大臣?竟如此帮着西凉说话?”问出这话的是工部尚书周放。
    秦风一时间就像是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一样,脑子嗡嗡直叫,成为所有人攻击的对象。
    这小老头心里苦的啊,封大人救命啊!没事你让我弹劾叶奕枭做什么?你再不出来帮我说说话,我可就要被扣上叛国的帽子了。
    “各位大人不必如此激动,秦大人一向是忠君爱国,弹劾大学士,只是因为他行为不端而已,诸位大人不要将事情联想的太过可怕。”
    封子安温和的声音,缓解了朝堂之上的紧张。
    “皇上赎罪,秦大人所言不虚,不过,早上皇上赐婚之前,微臣已经跟楚楚有了婚约,并且下过聘礼,订了婚期,这是安东城都知道的事情。”
    叶奕枭站在大殿中间,清减的身子笔挺的站着,面对高高在上的皇上,不卑不亢。
    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皇位,皇上早就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之间皇上扫了叶奕枭一眼,“你的意思是,朕拆散了你的好姻缘?”
    叶奕枭当下跪地,“此事同皇上无关,是微臣当时旧疾复,昏迷不醒,这才没有及时向皇上说明此事,才造成了今日之事。”
    “皇上,微臣请皇上收回成命,微臣不能迎娶七公主。”
    叶奕枭这话一出,整个朝堂之上,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看向皇上,看了看他难看的脸色。
    “大胆!皇命已出,哪里有反悔的余地?你可知道,违抗皇命,该当何罪?”皇上怒声呵斥。
    叶奕枭态度坚定,丝毫没有退后的意思,“微臣知罪,只是,微臣原本已有婚约,如果当初不是急着回京赴命,可能,我同楚楚早已成亲,就不会生出诸多差错。”
    “皇上,楚楚现在就在微臣府内,昨日微臣干冒风险,将她从京兆府的衙门带回了府中,昨日一整天的救治,也只是稳住了她的伤情,至今还未清醒。微臣昨晚想了一夜,忽然现,微臣错了。”
    “一生何其短暂,如果楚楚就此撒手人寰,那微臣敬从未给挚爱之人一个名分,也从未同她一起享受过生活的乐趣,甚至连回忆都短的可怕。”
    “微臣之前一直在想,我们都还年轻,生命很长,余生,我们有的是时间一起生活,坐看花开花落,闲看云卷云舒,可是,微臣错了。人生其实很短,短的经不起丝毫浪费。”
    “微臣不想再浪费时间,不管以后如何,应该珍惜现在就有的时光,即便这次楚楚挨不过去,微臣也要陪着她,还请皇上看在微臣多年效忠朝廷,看在微臣一片痴心的情面上,网开一面。”
    叶奕枭俯身磕头。
    这般情深意切的言语,让朝中诸位大臣动容,他们没想过,原来这个腹黑的大学士,这个时不时,一个不顺心就给你挖坑的大学士,竟然也是痴情之人。
    可是,坐在高位的九五之尊依旧面色冷峻,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如果是这般,朕可以准你在同七公主大婚之后,纳这位楚楚进府,如果你想给女儿一个好的出身,朕也可以为封她为郡主,即便她是妾氏所处,也无人敢看轻。”
    齐王,连老将军等大臣等都松了一口气,好在皇上没有下旨降罪,还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恩德,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
    叶奕枭果然是皇上最宠爱的大臣。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可以圆满结束了,谁知道,叶奕枭直起身子,再次俯首叩头,“多谢皇上厚爱,微臣感激不尽,但,微臣不想这般委屈楚楚。”
    “楚楚虽出身贫寒,但是,她是一个聪慧骄傲的女子,她不屑与人为妾。”
    皇上唇角耷拉下来,脸色有些难看,“朕可以赐她平妻之位。”
    “皇上,微臣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楚楚很好,值得最好的感情。”叶奕枭俯身又是一叩。
    朝堂之上,顿时哗然。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话竟然从一个男子嘴里说出,让众人震惊异常。这些大臣之中,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即便是季礼,他现在的夫人也是从妾上位的,听闻,季礼的原配夫人是长公主之女,齐王的姐姐,当时季礼还只是新科状元,两人成亲之后,确实过了一段神仙羡慕的夫妻生活。
    不过,季礼外放为官三年,回来之时,带回了一位妾氏,正是现在的阁老夫人谢雨。虽然季府后院从此再无新人,也谈不上一生一世一双人。
    季礼目光幽深,凝视着跪在朝堂中间的叶奕枭,良久良久。
    “叶奕枭!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一声满是怒意的训斥响起,众位大臣顿时浑身一个机灵,一个个低头不语,屏息沉默,生怕触了皇上的霉头,成为那被殃及的池鱼。
    “求皇上成全。”叶奕枭再扣首,神情坚定,态度强硬。
    “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治你得罪?违抗圣名,可是要杀头的!”皇上恨得牙根直痒痒。
    “楚楚现在是凶多吉少,如果她真的离我而去,微臣必将追随,求皇上成全。”提到楚楚,叶奕枭声音极为温柔,好似春日里那娟娟流水,好似那干净的晨曦,缱绻温柔。
    皇上一手用力的攥住龙椅的扶手,脸色阴沉,好似下一刻就是狂风暴雨。
    整个朝堂,寂静无声,连风吹动帘子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到。
    众人心思各异,皇上明显处于盛怒之中,这个时候上前说情,免不了被一起斥责,一顿斥责还是小事,如果因为求情而引起皇上的猜忌之心,让皇上顺水推舟,真的治了叶奕枭的死罪,那就弄巧成拙了。
    “皇兄,大学士一片痴心,实属难得,而且,大学士为朝廷奔波多年,也是劳苦功高,皇上就当是体恤功臣,赏他一个恩典又何妨?”
    齐全上前一步,为叶奕枭求情。
    皇上面色阴沉的瞥了齐王一眼,还未开口,就听季礼说道,“王爷此言差矣,现如今,大学士的婚事可是关乎大明和西凉之间的安定,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再次引战事,那要如何?”
    齐全皱眉,恨不得直接给季礼一拳头,当年,他怎么就跟这个人成了好友?
    “微臣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对两国缔结和平有碍,微臣定拿出一个让皇上同意的办法来,确保西凉绝对不敢轻易挑起战事。”
    叶奕枭沉声说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何时能想出让朕满意的计策,朕便何时收回你和七公主的婚事!”皇上突然开口。
    “微臣多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叶奕枭继续叩头,心中提着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便你解决了同西凉一事,违抗圣旨,革职查办,已经是莫大的宽容。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皇上问道。
    “微臣不悔。多谢皇上厚爱。”叶奕枭这句感谢是真心实意的,如果不是皇上格外宽容,但就是公然为抗皇命,就足以让他掉脑袋了。
    他只是诧异季礼,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帮他?
    他刚才看似是在反对齐王的提议,但是,如果不是他即时开口,皇上必定会怒火中烧,训斥齐王,一个异姓王,竟然跟朝中大臣关系如此亲近,甚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未他求情,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而季礼的质问,打断了齐王,也给了皇上一个台阶下,他所求之事,才会被皇上准许。
    今儿早朝,可以说是风起云涌,一波三折。
    下朝之时,诸位大臣还在窃窃私语,有说叶奕枭被女子迷了心智,竟然不要大好的前途,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坦荡光明的仕途。
    要知道,叶奕枭现在已经是大学士了,又深受皇上喜爱,只要他不犯错,不作死,未来的阁老大人,肯定是他,可是,他现在却放弃了。
    也有钦佩叶奕枭痴心的,为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生活,甘愿放弃一切。
    封子安却未一言,他在朝堂外一直等到了叶奕枭出来。
    他原本是想着,解决了私刻盗印的一事,帮楚楚实现她的愿望,可以顺带着将叶奕枭这个碍眼的人也一同解决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叶奕枭竟然会顺水推舟,直接求皇上收回成命,事情到这里,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了。
    本以为皇上会严惩叶奕枭,谁知道,结果竟然会是这般!
    易地而处,他未必能做到叶奕枭这样,不顾一起,不惜代价,只为跟楚楚在一起。
    “封大人这是在等我?”叶奕枭心情很好,感觉天空中那黑压压的乌云,都觉得特别高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农门书香:回到古代写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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