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净到不似人间之地的行g0ng大殿中,白se的大理石昨日重新打过蜡,亮过了窗外映着yan光的白雪,一群身穿白袍的祭司们围着一个穿着大摆红裙的人跳舞,乐师在一旁弹着钢琴,祭司们用手打着节拍。
    “一二三,嗒嗒嗒,很好,现在,来,转圈。”
    跳舞的人明显是个新手,动作b指令慢了半拍,舞步一顿,终于还是让老师满意地转了个圈,波浪大摆的红裙霎时间像朵花,在白se的大殿里盛开。
    鼓励的掌声拍的很优雅,他们称赞起来,“很好,王后殿下,做得很bang,我们休息一下再继续吧。”
    阿诺如得大赦,他笨拙地捏起裙子,踮着脚把红se高跟鞋的鞋跟也踮离了地面,摇摇晃晃地挪到一旁的椅子上,一pgu坐了上去。有人给他递了杯热可可,他喜欢这种茶饮,腼腆又客气地对那人点头致谢,没有半点王后的架子,撩起头上戴着的红纱呡了一口,又甜又热的可可从嘴进入他的身t,让他的身子舒展开来。
    因为没有举行婚礼及加冕仪式的王后,是不允许将脸给别人看的,阿诺这几天一出卧房就得戴着这顶红纱,此刻靠着他喝茶的间隙,一些大胆的小祭司趁今天国王不在,正用宽大的白袖子捂住自己的嘴,手肘推搡着身旁的伙伴,一起偷瞄着他的脸。
    红纱下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可ai小脸,头顶的黑发也像脚下的大理石一样,被发蜡抹得更加乌黑油亮,刘海全部梳上了头顶,露出饱满圆润的小额头,已经长过肩膀的头发盘成一个小髻顶在脑后,一条红se的丝绸发带被打成蝴蝶结系在上头,右眼清澈明亮,左眼却透着人工制品的生y光泽。
    那是祭司为他订制的义眼,今早送走卡洛斯后,这些做事细致到令人害怕的祭司们,便将一个贴着红se天鹅绒的小盒子送到了他手里,阿诺打开见到一颗栩栩如生生的棕se眼球,吓得直接把盒子连带眼球丢进了卧室的温泉中。
    国王不在,几个祭司也知道这小王后是个好脾气的,态度便强y不少,几个人把他按在凳子上,将眼球给他塞进了那空着的眼眶里,阿诺怕得要命,来自阿耶卡的他觉得这样的东西真实得可怕,简直是渎神的制作品。
    他被推到镜子前,任人梳妆打扮,看着那颗b真的眼球嵌在他的脸上,另一只眼睛转动时,假眼睛仍旧si气沉沉地停在那里,这诡异的样子看得阿诺小脸煞白,觉得自己仿佛被那只假眼睛给感染了全身,整个人都像是假的了。
    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给这位有些憨厚呆愣的小王后习惯这颗假眼睛,祭司们给他拿了他意想不到的衣服,那是一条露背的及踝红裙,裙子的下摆很大,而在腰线和t0ngbu处却紧得吓人,祭司说在血祭宴后,晚上会有舞会,到时候他和卡洛斯作为国王和王后,要做领舞的一对,作为王后,自然是做穿裙子的nv伴角se。
    对于在阿耶卡几乎是ch11u0生活的他来说,穿裙子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他的思想里没有根深蒂固的x别角se问题,裙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另一件奇怪的异国服饰,最要命的还是那双高跟鞋。
    阿诺没有想到做王后有这么多事情要学,他还没有学会泡好咖啡,没有学会熟练地系纽扣,结果马上又有了新的东西要学,他在刚才的练习过程中,已经踩了舞蹈教师好几下脚了,他一踩就忍不住说对不起,舞蹈教师哪里敢让王后对自己说抱歉,阿诺一道歉,他就跪下说不敢,跪得阿诺再不敢说话,只能让自己用心学起来,以减少这位可怜教师的负担。
    他一得空就忍不住发呆神游,坐在椅子上,抱着喝光但仍有余温的瓷杯想着事,他心里感到奇怪,今天卡洛斯不在这里,却总出现在他的心里。
    阿诺不自觉地隔着衣服捂上了那颗让他全身温暖的红se鳞片,想着如果到了舞会的时候自己还跳不好,踩了卡洛斯的脚,那个有时候脾气暴躁的红发国王会不会孩子气地踩回来,想到这,阿诺竟然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他这几天日夜与他相处,觉得卡洛斯很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一gu柔情在这位善良温柔的少年心里升起,可他的心灵太过纯洁美好,他知晓卡洛斯ai他,却没有发现过自己这颗为他越来越包容温柔的心已经产生了变化。阿诺很少去了解自己,他的心像树木花草一样简单朴实,里头产生的情感他不会特意去探究去下定义,只是让它们像受着yan光雨露般自由生长的万物般,顺其自然地流淌下去,也没有想过该遮掩或该特地强调,只是自然而然地浸润在行动中。
    所以他才为卡洛斯哭泣,才为他泡咖啡系纽扣,才会在被他拥抱的时候安稳入眠,才会在他暂离身边时,想到他的事。
    阿诺从小被自己的哥哥关ai着,那种无微不至,又温柔至极的ai让这个同样好心的弟弟只想着如何回报对方,兄弟两很少关心自己,因为他们把自己的身心放心地交给了对方来关ai,长久以来,让两个人都长成了只会关心别人却忽视自己的温柔x格。
    所以他每天学着这些自己并不感兴趣的事情,也没有对祭司们和卡洛斯抱怨过一句话,他在学习的时候只怕自己太笨让教导他的祭司们感到困扰,于是非常用心专注地,甚至认真得有点傻气。近来平静的生活终于能让他那颗一直以来焦虑不安的心好好静下来,观察起这个被自己伤害也伤害过自己,却ai着他的龙。
    阿诺是那种一旦知晓对方ai自己,就会不自觉注意并善待对方的人。
    他渐渐发现,卡洛斯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常常做着t贴的事却说着伤人的话,脾气暴躁却很好哄,在情事上有时索取得太过霸道,让阿诺吃不消,可是你对他略做夸奖或示弱,便会哼哼着放轻动作温柔待你。在批阅着文件时认真负责的侧脸意外地很迷人,可累了的时候,也会把笔夹在嘴巴和鼻子间,趴在重要的国家文书上自说自话地骂人,明明是一个帝国的君王,睡觉的时候却会像孩子一样踹被子嘟嘴说梦话。
    阿诺观察着这条ai他却不善表达的龙,渐渐地就被卡洛斯x1引了,这件事他们两人都不知道,一个一边为国王这份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像惹了初恋情人伤心的傻小子那样笨拙地思考该如何哄回ai人,一个又为了能在完全陌生的国度里好好活下去,并且时不时又要为离开的侄子,失踪的母亲,si去的哥哥和这一年来种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无心恋ai。两个人日夜相拥而眠,却不知道ai情不需要刻意看护,也能破土发芽。
    祭司摇了摇铃,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了,阿诺意外地发现,这十五分钟,他竟然就这么想着卡洛斯飞快地过去了。他匆匆忙放下杯子,把肩膀上的大衣还给立在他身后的小祭司,又穿着不习惯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大殿中央,把卡洛斯和一切都暂时抛在脑后,全心全意地投入进学习华尔兹的过程中。
    钢琴声继续响起,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清脆声音渐渐能追上节拍,在优美的琴声中,他这个肤se健康的阿耶卡小野人,穿着文明世界的美丽红裙,为了能和丈夫跳好一支舞,瘦窄的肩膀拼命往后伸,把薄薄的肩胛骨挤出两道x感青涩的骨线,那常让卡洛斯ai不释手地抚m0着的柔软腰线,被红裙g勒出迷人的线条。
    阿诺越跳越好,他对音乐节拍有着惊人的天赋,在阿耶卡的一些节日里,他常常和其他孩子一起跟着蛇皮鼓的鼓点,坚实的土地上赤足而舞,虽然那种过于原始狂野的舞蹈在约尔塔的贵族们来看是粗俗骇人的,但这种不需要说话就能表达心情的方式让阿诺从心底里喜欢。
    殊不知,他的这份天赋却在自己落难于妓院时,为自己招来了许多不怀好意之辈。
    但此刻的他,并不知晓将来的要发生的苦难,更不知道此刻其他人的一切,阿诺不会想到自己心ai的可ai小侄子已经被人点醒了心中那份任x的占有yu,正在藏金河的密林中杀人。也不知道卡洛斯向他隐瞒了国王的另一面,正在北边的狼堡为了保证臣子们永远的臣服和忠心,正在亲自施行si刑。更不知道,那个他连名字也不敢再说出,想要将他埋在内心最深处的男人,已经慢慢地在向自己靠近了。
    夜晚来临,阿诺今天是一个人用餐的,晚饭也是一堂课,他脖子上系着雪白的餐巾,练习着怎么用刀叉来切一份七分熟的r0u排,在不久前,他还是个用手抓食生r0u的阿耶卡猎人,如今却衣冠楚楚,在烛光下慢条斯理地摆动着银光闪闪的餐具,吃着不仅是熟的,还是有各种奇妙调味品jing心烹制的食物。
    对面的位置今晚空着,阿诺虽然被一堆人围着,却孤孤单单地吃着美味,那些祭司除了有必要,否则绝不会同他说话,他多想卡洛斯能带着外头的寒冷,红se的披风甩在身后,说临时有事,又折回来陪他吃饭。
    他今天格外地想要有人陪,而且他知道,这个人只能是卡洛斯。阿诺的胃口变差了,他勉强把食物吃光了,祭司端来漱口水,他却晕乎乎地把它当做凉水喝进了肚子里,几个小祭司忍不住发出嘲讽的嗤笑,在他们心目中,这个脾气好得过分的口吃王后,只是个运气特别好的小蛮子。
    卡洛斯不在,大祭司们也默默欺负着他,并不训斥那几个嘲笑王后的,反而责备阿诺心不在焉,“王后殿下,你若在宴会上再喝掉漱口水,会让卡洛斯陛下丢脸的。”
    “对…对不起,我身t…身t,不舒服。”阿诺起身,怯怯地朝那严肃古板的教导祭司低了低头,他是真的觉得身子不舒服,也是找借口赶紧回他们的卧室,现在阿诺已经无意中,把卡洛斯和自己的,简称为“我们的”了。
    他回到了卧室,里头只有不停烧着的壁火,没有点燃一根蜡烛,屋子太大了,壁炉的火光只把整个房间照得一部分亮一部分暗,燃烧的火焰摆动得厉害,使这些明暗的界线不停摩擦推挤着,倒显得整个屋子更暗了。
    阿诺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在了大床的床尾,把头上的红se纱巾丢到一边,觉得自己似乎要发低烧了,他躺倒在被面上,闻到了上面残留着的卡洛斯的味道,突然感到一阵安心,但这味道太淡了,反倒引起了他强烈的眷恋。
    他不自觉地m0上了自己的后颈,一边在那紫se蝎子的烙痕里m0索着卡洛斯留下的痕迹,一边眼神迷离地盯着摇曳的壁火,低声喃喃着卡洛斯的名字。
    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omega,不知道自己因为即将进入发情期,身t和心灵都开始慢慢渴望着自己的alpha能待在身边,哪怕只是让他嗅嗅身上温暖的味道也好。
    阿诺伸手m0着红se的被面,却把它想象成卡洛斯那头火红的长发,他又起身,走到屋子另一边的长桌上,m0着卡洛斯喝过的咖啡杯,把冰凉的杯子贴在自己越来越烫的脸颊上,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伸出舌头,t1an着卡洛斯嘴唇触碰过的杯缘,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阿诺赶紧放下杯子,捂着自己的嘴唇羞得脖子发红。
    他的目光又被那张卡洛斯用来写信的书桌给x1引了,他像一个深夜回魂寻找ai人的可怜小幽灵,悄悄地走到那张桌子边,连蜡烛也没敢点燃,伸出指尖,抚m0着用整棵贝壳杉雕刻出的厚重木桌,坐上了卡洛斯的高脚椅子,他的国王是那样高大,阿诺坐在凳子上,两只脚都悬空着,他看着卡洛斯没来得及整理的信件,m0索着上头用羽毛笔写出来的字迹,他不识字,可他认得出这是卡洛斯的笔记。
    阿诺捧起信件,用有些g燥的唇去亲吻那上头的字迹,他心里因为渴望卡洛斯的t温和ai意而柔软得几乎要化了,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了,阿诺慌张地放下信,脸上却绽放出笑容,脚步因为快乐而轻盈地像在跳舞,他来到离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却又不好意思地停住了。
    门口的人被外头长廊的烛火从背后照亮,影子b身t先进了房间,阿诺看不清他的脸,见他不说话,便也按住狂跳不已的心待在房间的暗处,等他过来,像平常那样,霸道又热烈地将他抱起来,然后索取他的吻和气息,同时自己也偷偷地索取着对方的。
    那人进来了,门被他关上了,室内重新变暗,阿诺在昏暗中,看到那人几乎是冲刺着,向自己跑来,龙的视力b人好太多,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一间,阿诺只是眨了下眼,那人就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把自己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这个x膛是冰冷的,这不是卡洛斯的怀抱,阿诺被这一事实冲击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外头的月亮从云后面露出脸来,照亮了一双满是眼泪的蓝眼睛。
    阿诺看着眼前这个b自己高出两个头的美丽青年,只凭这一双眼睛就认出了对方,艾l埋在他肩头哭泣,变得成熟低沉的声音,仍用着以前的语气叫着他,“阿诺叔叔,阿诺叔叔,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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