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的新娘是面前这个人,就可以了。
    再俗气的结婚誓言,每一个字说出来,都是敲击在他心上。
    这一天等了多久,这一路走来失去了什么,付出了什么都不必再多说,可以一辈子都在一起,就很好了。
    陆黎从来不知道可以这么期待下班回家,尽管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待着,“家”这个概念他也很多年没有感受过,可是现在那个房间里有了一个女人,他可以也应该按时回家了。
    很开心。
    不需要蓝尚送他。
    自己开车的时候,还没忘记放上两首愉快的歌曲。
    到了楼下,看到楼上亮着的几盏灯,猜猜时冉在哪间卧室躺着看书或者在客厅看电视玩手机,这些说出来有些无聊的瞬间都可以一下子让他感觉温暖。
    静悄悄地开门,客厅的灯在他进门的瞬间关掉了,转而卧室的灯亮起来。
    陆黎知道,这是在躲着他。
    但是也没有关系,他们还不算熟悉,还需要很多时间。如果从前能那么亲密,只要他是他,她也是她,那一切都可以挽回。
    知道自己破坏了时冉当天的享受,陆黎虽然依然按时回家,但大部分时间却变成了在车上待着,直到客厅的灯熄灭,再上去。
    避免过多的碰到,但依然会有欲望。
    孩童时期没有涉及到的情绪,在成年以后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可是他已经卑鄙到家,不能再做出强迫时冉行夫妻之事的混蛋事,虽然他真的很想。
    甚至有几个时刻,会想用如果发生了,也许关系会有转机的思想来洗脑自己。冷静过后,他很清楚,不过是那时候被欲望控制了而已。
    结婚纪念日,时冉不记得,他到楼下的时候,所有的灯都熄灭。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很怕时冉跑掉。
    不敢犹豫,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资格打过去询问。只能自己轻手轻脚上楼,看到门是反锁着的,陆黎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没走,就好了。
    心情大起大落,没有一点睡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事情。
    走神的时候,卧室的门打开了。
    黑暗中,他奢望时冉能走过来给他一个拥抱,或者,让他抱抱她也是好的。
    可是没有,只有灯“啪”地一声打开了。
    时冉拿着一个杯子正要接水,看到他在,像一只炸毛的猫,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去接水。
    看了眼手表,半夜两点钟。
    应该是睡着又口渴了,又以为他没回来,才会起床出来。
    在这种时候,欲望真的很难控制。
    时冉穿着半袖和短裤,像是从她家里带过来的,半袖因为穿得时间比较久而有一些宽松,虽然她看到自己的时候偷偷往上提了提,可在他的角度,仍然能看到一边白皙的肩膀。
    (这里进行了一段身材描写,但是被锁了,又不让删除字数,真的没办法,只能这样替换),虽然她已经足够刻意地含胸驼背来遮掩。
    陆黎一直都知道时冉的身材很好,很瘦,四肢纤细,曲线挺拔流畅,他大概看起来很像一个坏人,明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不应该,却没法移开目光。
    松松垮垮的衣服,刚睡醒朦胧的睡眼,凌乱但带着香气的头发和雪白而笔直的(不能描写删掉了但是字数减少又不让改)……
    大概感觉到他眼神的恐怖,时冉没有等待水接满,甚至连半杯都不到,就匆匆忙忙地回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连陆黎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真的很不想伤害她,又真的很想去做。
    第46章
    一夜没有合眼, 后面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再回家。
    让蓝尚找人收拾了那间闲置很久的书房, 只需要一张床他就可以一直在公司住着。
    也曾经想过时冉在什么时候会对这一场婚姻妥协, 可是一等几年,没有任何消息。
    想去接她下班,看到她和同事有说有笑的样子, 又收住蠢蠢欲动的心。
    他的出现,就代表不舒服和破坏,实在没有信心再去收走她的快乐了。
    给对她有好感的男同事抛去橄榄枝,调走那两个人, 陆黎晚上睡觉才踏实很多。
    一晃五年,时氏已经彻底改姓陆,时渭慌张逃走远嫁,时百亿穷得叮当响, 造光了最后的家产,欧慧梅和他离婚, 回到母家以后被嫌弃, 只能另寻出路。
    这些给他们带来过灾难的人, 终于是落得了该有的下场,可是殃及了时冉的那个妹妹。
    陆黎对小孩子无感, 只是看到那个叫时谣的女孩子,在知道自己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以后, 崩溃大哭的样子,他总能想到小时候的林冉。
    她们都很无辜。
    没有做错事情,却从出生都是错的。
    重度抑郁退学, 吃药以后浑浑噩噩,擅自断药复发,情况更加严重,时冉一直在为她的事情奔波,看起来也憔悴了很多。
    终于赶在一个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时间回了家,陆黎看着时冉在客厅里查资料,看着她因为自己的出现,吓得差点把杯子弄掉。
    应该是自己太久没回来,她也慢慢放松警惕了。
    伸手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
    把自己联系到的行业内比较权威又有经验的医生资料放在时冉面前,陆黎没说话,顿了顿就准备出门。
    大概还是希望她能问问自己要不要留下吃晚饭,哪怕跟自己说一句话?
    然后听到了一句“谢谢”。
    也是。
    陆黎很快找到了宽慰自己的理由,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时谣什么也不会知道,虽然父母不爱她,但是时冉对她很好,大概也是可以活泼单纯地过一生。
    所以这是他的补偿,是他应该的,不要再奢望会有什么回报了。
    在公司度过了一段忙碌的时期,家里的聚会要求他和时冉一起参加,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天他和时冉之间有了第一次谈话。
    他很卑鄙,想要利用这种机会光明正大的接触,所以要求她至少在这种时候,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至少在外人面前扮演好一个喜欢丈夫的妻子。
    几次聚会,都还算成功。所到之处,无论是恭维,还是夸张,都能听到“陆先生和陆夫人感情真好”这类的形容。
    但是他很开心。听到每一个说他们很般配的话,都能让他开心很久。
    明知道是假装的,可是当时冉的目光越过人群,向他投来的时候,还是会心动,甚至眼眶都会湿润。
    就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想要更多了。
    一个月有几天出于配合愿意和他靠近,已经是从前不敢奢望的事情。
    如果没有发现时冉辞掉了工作,订了长达七个月的出游计划,如果没有在楼下等她的时候,翻到信箱里一沓沓吴彻邮寄来的情书,那天他都不会那么失控。
    从跳舞的时候就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看到时冉看向吴彻的目光时,彻底被激怒。
    无论如何,他是一个丈夫。
    虽然他很不是人,从一出现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强迫她,但是从一开始,是她先招惹自己的。
    大概是疯了。
    疯到想质问她凭什么就忘了自己,为什么又喜欢上别的人。
    可是什么也不用问了,时冉没有一点反抗,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在他最后一点理智也消失的时候,时冉很疼都没有皱眉。
    她所展现的一切,似乎都是在说。
    ——你很爱我吧,把你想要的都给你,就当我还你了。
    她很绝望。
    可是……真的没办法放过她。
    她是一切存在的前提,是所有努力和隐忍的支撑,如果放她走了,那今天他拥有的一切,都是笑话。
    想用一个孩子留住她。
    就算是问她想不想离婚,就算是听到了那个肯定的回答,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再试试。
    如果这一次没有成功,陆黎不敢想……
    可是老天帮他,真的怀了孩子,时冉还是想要离婚。
    家里的那份离婚协议,管家已经在时冉出门来找他的时候拍了下来,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也因为这个,放松了对时渭的警惕。
    自从嫁给尚启阳以后,她一直很活跃,尤其是,她还提前订好了回来的航班,给时百亿通消息说最近有大事要发生。
    他完全不考虑时渭能做什么大事,但很有可能是在时冉和时谣身上做文章。
    全部精力都用来处理婚姻问题,给了时渭可乘之机。尚启阳在前几年来这边开拓市场的时候,就和灰色领域的人搞好过关系,想拿到一些私人信息是很容易的事情。
    然后是明显人为的车祸,司机当场死亡,陆黎在蓝尚查到的信息里,发现司机两个月前确诊肝癌晚期,而车祸以后,他家里从原来的平房很快搬进了城里的学区房,两个孩子的户口也有了着落。
    不用再多猜,他知道凶手是谁,也必须让凶手死!
    没有了时冉,一切都没有意义。
    证据在手,直到判刑也需要很长时间,多一秒他都不想给时渭。
    再者,有尚启阳保驾护航,替罪羊多的是,时渭狡猾,万一能脱身……就算不脱身,他也不想让时渭再多活。
    确定她回来的时间,把那些信全部丢回给吴彻,交接了公司的工作,办完葬礼,一切准备就绪,陆黎等着载着时渭的车驶近。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惩罚凶手。
    大概是偏执过头,最后落了这样的结果,是活该,但是他不后悔。
    第47章
    时百亿连带着欧慧梅锒铛入狱, 这还不算完, 先前怀孕的女人主张强奸, 要告时百亿,时老大本来想再保他一次,别砸了时家的招牌, 可是本身已经有太多事情应接不暇,这会儿干脆什么事情都往他身上推。
    时百亿供出了时渭,但关押的第二个月,时渭就被爆出因为怀孕取保候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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