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你拉我上来的?”谢婉兮惊讶的坐起身,看着他。当初确实旁边木筏上站着一个人,伸手将她救了上来,送上了岸。
    可是迷糊之中,也根本看不清人。后来托五哥去打听,也没有打听出来是谁救了她。再然后,母亲病重,这事也无暇顾及了。
    “不记得了?当初,你可都淹迷糊了。还拉着我的衣袖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叶玄凌挑了挑眉,促狭着笑道,敢情当时连他长什么样她都没看清。
    “这句我记得.....”谢婉兮有些无言以对。想当初,娘亲还未病重的时候,她时常跟着别人偷溜出府外去听戏。
    一连串什么都没听懂,就记住了美人对着将军说的这句话,回来之后觉得格外顺溜,没事一日就要来上两三次。后来,被嬷嬷告到娘亲那里去,硬生生被禁了三个月的足。
    “你当时不是当了真吧?”谢婉兮惊疑道,如果是因为这个他才顺着婚约娶自己的,那现在她说当初只是随便说说的还来得及么?
    叶玄凌没有开口说是与不是,只静静的坐着那里,闭目养神。谢婉兮看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张了张嘴,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了。
    等两人回府的时候,已经日暮时分。谢婉兮屏退了嬷嬷,自己拿着一条干毛巾坐在案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世子爷坐在床榻边,放下手中的书。开口道:“今晚早些休息,明日,我便要上朝了。”
    谢婉兮不动声色的“恩”了一声,其实心里,乐开了花。你总算是走了,我终于可以修行了!!!
    想到这,谢婉兮也不在案前磨蹭了,明日要早起,他这个晚上应该没那个闲工夫把她扒光了啃来啃去吧??终于,可以早点睡了!
    第二日,醒来。谢婉兮看着身上青紫的咬痕,心中默默念了一百遍“世子爷只能是禽兽变得!”。
    听见响动,云砚便端了盆走了进来。谢婉兮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道:“待会你去门外守着,如果世子回来,你便大声喊一声。”
    云砚点了点头,搁下盆,便出去关上门,坐在青石台阶上。
    其实她家小姐自从上了明德山庄之后,就哪里怪怪的。不过,只要小姐没事,怪点就怪点吧。她跟李嬷嬷都只要小姐平安顺遂就好,至于她想做什么,也不是她们这些奴婢该管的。
    谢婉兮也顾不上更衣了,坐在床榻上,便盘起腿修炼。没办法,谁让她时间紧迫呢!
    随着一口浊气吐出,谢婉兮惊喜的睁开眼。她居然冲到了炼气四层。这么久都没有突破的瓶颈,居然在刚刚突破了!
    所以当叶玄凌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她衣衫不整的歪在床上笑的不可开交。空气中似乎还浮动一些他不熟悉的气体?又好像是又有些形态。
    谢婉兮看着他打量屋子的神情,不由地有些胆战心惊。她刚刚突破瓶颈,房间内灵气涌动。他这个样子似乎是能感觉到房间内涌动的灵力。
    难道,他也有灵根?可是就算有灵根,他现已成年。成年之后再开始修行,速度也是很慢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谢婉兮从床上赤着足爬了下来,打开屋里的门窗。求求这些灵气赶紧散了吧!!
    叶玄凌看了她一眼,双腿分开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抿着茶水。
    谢婉兮被他看得有些心底发毛,也不知道他究竟感觉出了什么?上前一步,讨好的拎起茶壶注入到他有些空的水杯里:“夫君,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叶玄凌晦暗莫测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是么?今日朝会后,圣上还留了我说了一会话。”
    “呵呵,圣上都说了些什么?”谢婉兮干笑了两声。
    “册封我为刑部左侍郎。”
    “京官还是文职?”谢婉兮有些诧异。他不是一直都是武将么?
    “恩。婉儿不喜?”
    “没有。我只是觉得圣上应该封你个左右翼前锋营统领之类的官当当。”谢婉兮往旁边挪了挪屁股,他的腿也太硬了些。
    叶玄凌伸手一把按住她扑腾不停的小腿。富有磁性的嗓音沉声说道:“别乱动。”
    谢婉兮听话的停止了动作,因为她也觉察到他的呼吸开始有些紊乱了。这么多天下来,她多少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
    “我的婉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他抱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谢婉兮心中欲哭无泪,幸亏我还没长大!
    说完,世子爷便开始伸手解开她有些凌乱的衣衫。
    谢婉兮紧紧抓住她的衣领,急急说道:“我还没有沐浴!”自己身上这一身臭汗他也下得了口么!
    两人正在僵持不下,门外云砚却冲了进来:“夫人!听说世子回府了!”
    谢婉兮顿时黑了脸:我是让你守门的,不是让你来拆台子的!
    云砚看着床榻上的两人,立马反身关门溜了出去。完蛋了,世子爷什么时候进去的!刚刚为什么要回屋吃那一块桂花糕!呜呜~回头小姐会不会宰了她。
    叶玄凌看着仿佛要埋进被窝里的某人,低着头,凑到她近处,耳语道:“你只要帮我一个忙,你刚刚的事我可以不过问。”
    “什么事?”谢婉兮扬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看着他。
    叶玄凌挥手放下床幔,阻挡住外面还有些热烈的光线,伸手解开了自己的长袍。
    谢婉兮眼神晃过来晃过去,就是不敢看他。
    叶玄凌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奶白的肌肤闪烁着动人的光泽。拉过她纤细的手指贴上他滚烫的肌肤,沉着嗓子说道:“帮我摸摸。”
    谢婉兮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至全身,颤抖着嗓子说道:“可以不摸么......”
    “那婉儿告诉我?刚刚瞒着我做了什么?如果说的是假话,可不是现在这样就算了?”说罢,或轻或重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
    谢婉兮傻愣了片刻,认命的垂了垂眸子:“我摸还不行么......”
    “乖~”叶玄凌轻轻吻住了她的耳垂。
    这日夜里,谢婉兮翻来翻去的睡不着,她怎么也不明白之前修炼了那么久才修到炼气三层,这一次为什么只用了几个月居然就修炼到炼气四层?
    难道她天赋异禀?不过想想也不可能.....那么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领悟的多了些呢?
    要知道,修炼不仅修的是身体,修的也是心性。如果心中对世俗对大道有所感悟,也会使修为增长的更快。
    除了这个,应该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吧?谢婉兮转了个身,沉沉的睡了过去。
    其实,撇开有个总喜欢冷着脸的叶玄凌,英国公府的日子过得很是舒适。谢婉兮坐在庭院的藤椅上,轻摇着身子,撑着头地想着。
    由于英国公府里有规矩,只有四十无子才可纳妾。所以府上的人口比起别的府邸要简单的多,人少的地方是非也就少了些。
    英国公府统共也就三房,长子袭了英国公爵位兼五营统领,二叔乃左右护军统领。三叔乃都指挥使。
    这一门三豪杰也时常被说书人拿出来反复的说唱。叶家治军严明,且家风端正。老太爷的三个儿子无一不才比子建,颜如宋玉。与藩国之战,十站十捷。更难得是硕大的英国公府内却无一姬一妾。
    这也使得汴凉城里没一户人家不想把女儿嫁进来。可惜,也许是长年在外征战的缘故,英国公内子嗣并不丰盛。
    英国公这一长房只出了一子一女,长子便是现在的世子,叶玄凌。一女名为叶婉清,今年,刚满十一岁。
    二房出了两子一女,长子名为叶玄乾,刚满十四岁。次子名为叶玄坤,刚满十二岁。一女名为叶霜,刚满十岁。
    三房出了两子,长子名为叶玄旗,次子名为叶玄胜。
    想当初,谢婉兮刚听云砚汇报的时候,差点被茶点噎着,三叔这是想出战便旗开得胜嘛?
    第24章
    舒适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便由夏入了冬。
    这半年来,谢婉兮的脸慢慢长开了些许,宛若芙蓉花开,艳丽非常。
    云砚伸手将案台上的芙蓉繁花广袖裙拿起,往谢婉兮身上比对了一下,惊讶道:“夫人,这条也不够长了呢。”
    谢婉兮快走了两步,挪到刚从榻上坐起的叶玄凌身边,伸手量了量。顿时哭丧了脸:“明明就没有长多高?”她站在地上的高度,和他坐在榻上的高度也相差不了多少。
    云砚笑着安慰道:“咱们世子爷可比一般男子都要高呢。何况,夫人您还可以再长两年呢。”
    “待会,我便命舞阳绣庄来府上,给你从新做几件衣服。这点小事,不值得你不高兴。”叶玄凌站起身来,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我才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呢,我只是心疼浪费这么多衣服。”谢婉兮抿着朱唇,端坐在铜镜前,由着云砚给自己梳妆。
    “是么?”叶玄凌轻笑了一声,没再言语。
    转身,便接着将紫金描鹤朝服套在身上,朝外走去。跨过门槛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叮嘱道:“今日我会回来迟些,你自己先用晚膳。”
    叶玄凌刚走不久,谢婉兮便抓紧时间去给婆婆请安。倒不是她有多么的勤勉孝顺,而是真正的时间紧迫。
    天知道,她日日这么紧着时间,抓着叶玄凌不在的空档修炼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不过,她原先总觉得以现在这种情形修为应该增长的更为缓慢才是。但是,奇怪的是似乎比以前还要快了些。
    爷爷的神魂已经在画卷中沉睡了很久没有醒来了。现在,这种情形身边连个问的人都没有。可是,不管怎么样,也不是坏事,想不明白的事谢婉兮索性就搁在那不想了。
    谢婉兮请安回来,便盘着腿准备打坐。刚入定没一会,外面便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嫂嫂,你在屋里么?”
    叶婉清清脆的嗓音由远而近渐渐传来。谢婉兮叹了口气,睁开眼,放下盘起腿。她上辈子究竟欠了他两什么!一个接一个的捣乱。
    许是因为她们名字都带了一个婉字,叶婉清总是喜欢粘着她。
    不过,叶玄凌在的时候,她也没那个胆子敢直闯院子,但是不在的时候就难说了。
    谢婉兮刚刚开始的时候总是怀疑她在院子里安插了眼线,不然,怎么会每次来的都是如此的及时!
    但是,每当凝视着她那单纯无害的眼神,便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怎么能把这么单纯可爱的小姑娘想的那么心机深沉呢?
    “嫂嫂。”片刻后,门口便出现了一个身穿碧绿翠烟衫的女子,正一蹦一跳的走过来。许是路上有些匆忙,额头的碎发都有些许跑出。一双精致的双凤眼,两弯柳叶眉。白皙的脸庞上,额头光滑而饱满,一抹朱唇不点而赤。
    谢婉兮转过头,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虽然只比她大一岁,可是却已经挽起了发髻,做妇人装扮了。
    其实,她还是喜欢像她那样绑两个辫子垂在脑后。
    “嫂嫂,今日能否陪我去一个地方?”叶婉清拉着她的衣袖,来回晃着。
    原来,趁着她哥哥不在,是想出府玩了。谢婉兮纠结了半天才开口:“这事,世子爷知道吗?”虽然都城里不似以往对女子要求严苛,但是大户人家女眷依然鲜少单独出门。
    “哥哥那里不是还有嫂嫂的么?清儿知道,哥哥最听嫂嫂的话了。”
    谢婉兮心中一片黯然,你是从哪看出你哥哥听我的话了?恩?那样清冷孤傲的一个人会听我的话么?
    想了想,伸手拉出自己被揉的不像样的衣袖。清了清嗓门开口道:“实在不是嫂嫂不想陪你去,而是府里长辈无人同意,嫂嫂实在不敢私自带你出门。”
    “对清儿而言,嫂嫂就是清儿的长辈。人都说长嫂如母,嫂嫂这是不疼清儿了。”说罢,豆大的泪珠子顺着眼睑一串串的往下掉。
    饶是谢婉兮再想修炼,这时候都有些禁不住了,赶忙掏出手帕,帮她擦着眼泪,急急的说道:“嫂嫂陪你去。”
    听得她这句话,叶婉清立马便抬起了低垂的头,小脸上绽放出如花的笑容。继而,便丢过来一个包裹,快速往后蹦了几步,咧着嘴角说道:“那嫂嫂赶紧换身衣服,我在门外等你,衣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云砚低头看着包裹内散落出来的男装,皱着眉说道:“夫人,你不应该这么惯着小姑子,回头,让世子知道了,可怎么是好?穿着男装,这还指不定是想去哪。”
    谢婉兮认命的披上衣服。边束紧腰带,边开口道:“能怎么办呢,我这都已经答应她了。下次,我一定注意,死都不会同意。”
    云砚上前帮她理着衣襟,开口道:“夫人,您每回都是这么说,可哪回,小姑子一掉眼泪,您还能狠得下心。”
    谢婉兮低着头,窘迫地笑了两声。从柜子里抽出两张符篆,递了一张到云砚手上:“还是老规矩,前院通报世子爷快要回来的时候,你就点燃这张符篆。”
    云砚低头看着用朱砂描绘的黄符,点了点头。虽然,她心里清楚,这张符篆也许就是小姐把她留下,不让跟着的原因。但是,她从来不会多问。
    随着修为的进阶,谢婉兮会画的符篆也比以往多了一些,虽然作用都不大,例如,现在手上的这种同心符,两张符篆可以遥相感触。
    法术精深的修士,一人携带一张,可以用它千里定位,彼此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位置。而谢婉兮画出来的这个,得烧了一张,另外一张才会有轻微的灼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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