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来接喜儿回去。”禄德见自己媳妇从屋里出来一脸的无奈相,向着戚氏打了招呼,“吃过晚饭再走罢,这还亲自来接,多少点路。”
    过了一会陈百年就回来了,见着禄德在,嚷嚷着要喝两杯,可没等差儿子去打酒来,就被戚氏给阻止了,“喝啥,要喝你自个喝,晚上还得回去,天黑了路都不好走。”
    陈百年见媳妇凶悍样,只能自己小酌了几杯,期间一想要怂恿自己的‘贤婿’也来一杯,戚氏就瞪眼给他看,连着喜儿和禄德都有些不明白。
    吃过了晚饭送了喜儿他们出门,陈大叔就开始不满了,“这喝一杯两杯的能有啥子事,看你紧张的,弄的俩孩子都不自在。”
    戚氏收拾过了桌子让儿子去睡了,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陈大叔,哼了他一声,“你还说呢,要不是你让禄德喝这么多,我看都喝坏身子了。”
    “你这说的什么啊,什么喝坏身子!”陈大叔无比冤枉了,晚上一个人喝酒没人陪也就算了,完了还得受媳妇莫名的排挤。
    “你还说你还说,他们成亲都一年多了,到现在喜儿还没有身子,大夫都说啥问题都没,我看就是你让禄德喝酒那几回喝伤了身子。”戚氏这是越想越肯定,就差直接拍案,木有错,真相就是这个了!
    “你这胡说些什么,我这和你成亲的时候喝的还少啊,醉多多少回了,这你有生不出孩子不,还不是没多久就怀了喜儿了,你这胡想些啥子,都能想到这上头去。”
    “什么我有生不出孩子不,你这没皮没脸的说什么呢,儿子都还没睡着呢!”戚氏急着要推他进屋子,话音刚落,润生那屋子的油灯就灭了,戚氏更是觉得臊了。
    陈大叔被她这么来了一出,乐了,“我说你这操心的,现在倒是比我都关心你起女婿了,唉,这当初谁说的,看不上啊!”
    “你...你就尽挤兑,下回都不准你和他喝了!”戚氏脸上一恼,瞪了他一眼上炕就要吹灯。
    这头乌龙事尽出,过了一个月,喜儿因了身子不舒服,就给诊断出了,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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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乌龙事尽出,过了一个月,喜儿就给诊断出了,有喜!
    禄德被这天大的喜事给砸晕了,柳郎中把完脉之后说了喜儿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的时候,整个人就愣住了,继而脸上露出了那类似喜极而泣的表情,左边要送柳郎中出去,右边念叨着要注意写什么,末了还扯着柳郎中的衣服问题连篇,弄的柳郎中是哭笑不得。
    喜儿刚刚吐完,脸色还有些苍白,妊娠反应有些大,让宝儿也担心不已,成亲一年多有了孩子是没啥大问题,可喜儿年纪尚轻,宝儿也怕她有危险。
    “宝儿,你送柳郎中出去吧,再这么着,你大哥都快傻了。”喜儿看着门口自己丈夫和柳郎中的交谈,有些无奈,宝儿点点头,笑眯眯地让大哥回屋子陪大嫂,自己则送了柳郎中出院子。
    “大夫,我嫂嫂她这几天身子都不太舒服,可是怀的不好?”
    “怀孕初期都是如此,过了三月就会好了,你若是还不放心,就去县城药铺子里抓一些安胎的药,也不能补过头了,孩子大了不容易生。”柳大夫将之前和禄德说过的话又重复一次给宝儿听,宝儿将他送到了半路就绕道直接去了陈百年家。
    禄德有些小心的摸着喜儿的肚子,那里还是平坦的看不出一些动静,可每每碰过那处的时候,禄德的心里就有种奇妙的感觉,他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喜儿,“你还有哪不舒服,我去给你倒些水来。”
    “瞧你紧张的,我没事,大夫不是说了么。”喜儿双手贴着那小腹,幸福之意难以掩盖,这个家没有人催促自己要早些怀孩子,宝儿还经常说晚点好,再过几年也没事,反正大哥和大嫂都还年轻,可她心中总是玄地紧。
    第一次当爹的人总是会有些症状,很多问题上就会变得有些傻,禄德也如此,得知自己媳妇怀孕了的时候,就是下地干活也会偷乐出来,整个一傻老爹的德行。
    戚氏知道自己闺女终于有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反倒是让陈大叔好好笑话了一通,拿了些鸡蛋野味过来让她好好补补,谁还敢说她闺女不能生了!
    十月刚入,收过了谷子之后天气渐渐有些冷了,宝儿趁着禄生回来,将新做的两身衣裳都给他带了去,“二哥,书院里的床都是板子的,肯定没有家里的暖和,下回我过去给你多带几床垫的,以免冻坏了身子。”
    “书院有发,大老远的拿着不便,也别带去了。”禄生接过喜儿拿来的一些熟食,“大嫂,您坐着我来。”
    “没事,放着我来罢,这才多少点日子,看你们紧张的。”喜儿笑着将一些饼子都放进了包裹里,宝儿附和道,“自然是要紧张一些,这可是咱家的第一个小外甥,就该宠着!”宝儿说归说也没有阻拦喜儿做一些家务,要自然产什么的,若是一直躺着休息着,肯定是不利的。
    送走了禄生,宝儿和翠儿一起就准备做晚饭了,让翠儿看着些火,宝儿拿了一些鸡蛋去了王二婶家,又多了个孩子,再加上小山即将定亲,家里有拮据了不少,肖氏说的那户人家姑娘出身就比小山好一些,也不知道肖氏是如何让他们点头答应的,整整要了三十两的聘金,这些年跟着宝儿家也赚了不少钱,不过这一手拿出去,也所剩无几了。
    “王二婶,在忙呢?”宝儿将那篮子鸡蛋放了下来,生了第三胎王二婶的奶水更少了,这四五个月大的孩子已经要吃米糊糊了,幸好是刚收了新米,王二婶就让王二叔碾碎了一些给孩子捂着吃,“哟,小妞的弟弟一下子长大了好多呢。”
    三岁大的小妞已经会照顾小婴儿了,只要看着他一些让他乖乖不要动,偶尔去看两个小家伙都一起睡着在了炕上,“宝儿姐姐抱抱。”小妞一见是宝儿,伸手就要抱抱,回头看到躺在炕上睁大眼睛的弟弟,又缩了手,“还是抱弟弟吧~”
    “宝儿你又拿这过来了,拿回去,你嫂子不是也怀着呢,正要吃。”王二婶要把篮子塞给宝儿,宝儿将篮子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王二婶有些消瘦的模样,也有些心疼,“二婶,钱再赚就是了,左右也不会跑了去,这身子可是最要紧的,现在要是省这么几个鸡蛋钱的,回头身子落了什么病根子,也不值这点了。”
    “我也知道,等这回把这些鸡都卖了,还得把这屋子修一修再起两间,过年了小山她奶奶和嫂子还得过来一趟,总挤着也不是办法。”王二婶有王二婶的难处,宝儿也不便多劝,自己家生的蛋要拿去卖,这宝儿送过来的,起码他们还是留下来吃的。
    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小山,他从知道自己定亲再到现在,始终没什么变化,宝儿才豁然发现,小山长的像当初她大哥一般高大了,过了年小山也有十五了,是到了要成家的年纪,宝儿不禁有些感慨。
    “小山哥,听二婶说你定亲了,还没恭喜你,就快要成家了。”宝儿笑眯眯地看着他,小山抬起头正对着阳光,忽然觉得有些刺眼,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意思黯然,他将篓子里刚抓的两条鱼用绳子串了起来塞到宝儿手中,那鱼还疼得在绳子下蹦跶个不停。
    “谢谢。”半响宝儿才愣愣地说了声谢谢,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小山自顾着进了屋子,就留给她一个背影,宝儿叹了口气,就算是订了亲,这样的脾气,将来他的妻子要么是个受虐的体质,不然怎么受得了。
    十一月中,趁着天气还不是最冷,宝儿将家里的半新的两床垫子给拿了出来,包好了之后和大哥一起进城去找了禄生。
    来回去了几趟书院,和禄生一届的学生对宝儿他们也有些熟悉,一路过来打招呼的也不少,进了禄生的屋子,禄德将那被子往禄生床上一放,宝儿就皱起了眉头,摸了摸那床上被褥的厚度,对着身后的禄生道,“二哥,你还说书院有呢,这么薄你睡惯了炕肯定会着凉,还要我让大哥带了两床过来。”
    “这苦读苦读就是这么来的,条件都这么优越那都睡懒觉去了,谁还能考上功名呢。”禄生见她撅着嘴一脸的心疼,帮着她把床上的被子给拿了下来,宝儿将床单拉了下来,整理了下原先的地地铺,让禄德将家里带的铺子先铺上去了一层,沿着边缘和下面的缝了起来,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能好好念书的怎么会想要偏去苦了自己,身子坏了你还有力气念书呢,命要是没了,难道去和阎王爷讨功名啊,那不是亏死了。”宝儿缝好了边缘又将一床薄薄软软地放了上去,用手按压了几次,再将书院里的床单铺了上去。
    掖好了床角边,那床也高出了一些,坐在上头总算是有了一些下陷的感觉,这若底下是炕床,那冬天的时候下面的暖气就是上面只铺了薄薄一层都不会觉得冷,可这木板床大冬天肯定得冷死,宝儿将一床新被子拿了出来,嘱咐他,“二哥,这被子等天气再冷些你可以盖着,头一年过来不知冷暖的,宁愿多一些,大不了热了再换。”
    “行啦小管家,我自己会注意些的。”禄德将喜儿一早烙的饼都拿了出来给他放好,“你大嫂给你做的,怕你太省不舍得吃。”
    “大哥,大嫂身子重你还让她下厨,这一大早的,我这也不会饿着自己,你们就放心吧。”前后不过小半天的路程,但是来的次数少,每每过来东西总是一大堆,比同住的那个室友多处了许多,他们大都数都是现成的走读生,住在书院的日子比较少,也就徐庚寅,明明是个走读可以天天回家的,还硬是要住在书院,说是培养同窗友谊。
    宝儿给禄生整理好了床铺,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来还带了别的东西,往门口看了看,往常来一次徐庚寅都会及时过来,这回这么久了都不见人,“二哥,徐少爷人呢,怎么不见他。”
    “一早他就回家了,说是家里有些事,这会应该回来了。”
    宝儿按照禄生说了拐个弯去了徐庚寅的屋子,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了走过来的阿达,阿达恭敬地喊了一声,“沈小姐。”
    “原来是阿达啊,你们家少爷呢,在不,我有东西要给他。”
    “少爷刚回来。”话音刚落,那屋子里就传来了一声杯子落地的声音,宝儿一愣,这是在发脾气呢?
    阿达极为淡定地走到了屋子门口,说了一声,“少爷,沈小姐来了。”
    接着宝儿就听到了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只听见哎呀一声,屋子里就没了响动,过了一会门开了,宝儿探头进去一看,那正对着门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堆用绸布包扎的东西,里头还渗着水出来,徐庚寅正用背当着那个,有些臭脸地看着他们。
    “少爷,沈小姐说要来找你。”阿达说完就替他去准备午饭了,宝儿走进他的屋子,地上还有一些碎瓷片没清理掉,一摊子的水落在那里,徐庚寅见她目光落在那处,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你...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来还你东西。”宝儿见他一会高兴一会生气的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放在桌子上,徐庚寅瞄了一眼,“我都说不要了,你还拿来做什么,扔了就是了?”
    “你真的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你喜欢你就留着,不喜欢就扔了,我看了就烦?”
    “你说你看了这荷包就烦?”徐庚寅不耐烦的又扫了一眼,点点头。
    “我绣的你也不要?”宝儿忍着笑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不...你说这是你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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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庚寅愣愣地看着宝儿,继续看向桌子上的荷包,仔细一瞧才发现,那和当初自己留下的那个相差有些大,“这是你绣的?”
    “不要就扔了吧。”宝儿伸手要去拿,徐庚寅手快忙从桌子上抢了过来,抓在手中看着嘟囔,“都送给我了,怎么还能收回去。”
    “你不是不要么?”宝儿好笑地看着他霎时又变了的脸色,“不要我就拿回去了呗,我可问了你很多次了。”
    “谁说不要了,你又没说是你绣的。”徐庚寅低头一看,那荷包的花纹真和当初不要的那个有些相似,翻个面过来一看,荷包左下角用金线绣着一个寅字,徐庚寅拿手摸了摸,那指尖触及到字体的时候,心里泛起了一些奇妙。
    “我的秀活不好,若是你不喜欢,不戴也成。”宝儿见他如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初就是看他负气跑了,想着左右也是一个荷包罢了,那就再绣一个,可自己水平有多少,宝儿还是清楚的很,算不上差但是在他们眼中也算不上好的。
    “不会不会,我觉得很好,很好看。”徐庚寅忙把荷包系在了自己腰间,左看右看之下甚是满意,起初那些不快也消散了许多,手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那锦布,里面的碎瓷片就掉了出来,徐庚寅忙将它们都塞了回去,用力地打了个结,这时阿达也带着饭菜进来了。
    “那你吃着,我先回我大哥那了。”宝儿见他要吃饭了,道了别回了禄生的屋子,徐庚寅摸摸腰间的荷包点点头,阿达很快地布好了菜。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除了眉宇间那藏不住的笑意,阿达会以为,少爷才刚发完了脾气,不过再怕他不高兴,他也得说。
    “少爷,夫人今天说的,您还记得么?”
    徐庚寅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有别于刚才的嬉皮笑脸,一脸沉静,抬头扫了他一眼,“这时候就别提这些倒胃口的事情了,吃完再说。”
    阿达站到一旁,等着他吃过了之后才将盘子都撤了下去,徐庚寅一手拿着垂在腰间的荷包,腹指轻轻地抹着那字,心下某一块就有些暖,今天回家有事,不过是自己的娘,徐府的夫人装个病说个不舒服逼他回去罢了。
    有时候他总是羡慕,别人家的母亲都有亲偎,而他的母亲永远都只有一句话,要上进,要出息,不能让你的哥哥比下去。
    “少爷。”阿达在他身后喊了他一声,“大小姐最近去施府去的很勤。”
    “她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小的人了,再过几年爹娘都得给她定亲事了。”说到施府徐庚寅就有些心烦意乱,最终还是多嘱咐了几句,“告诉她让她不要乱说话,免得别人误会了什么到时候下不了台她就自己去收拾。”
    “是。”阿达垂目应声...
    喜儿的怀孕给沈大家的带来了喜事,可却给沈老爹那弄的有些乌云密布,孙氏这求神拜佛的媳妇也都没怀上,沈大家媳妇一年多了都怀上了,自己家这个,三年过去了,肚子一点点动静都没有,孙氏心急之下,就收拾收拾东西,决定在年前去县城住些日子,想点什么办法。
    所谓的想法子,在去了县城住了一月之后,孙氏就决定,要给自己儿子纳妾。
    这不,她开始劝慰郑氏,“媳妇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成亲都三年多了,娘这心啊也盼了三年多了,如今你们俩一直都没了孩子,将来这么大的家业该怎么办呢。”
    荣柱的生意越做越好,即使郑氏不清楚他做什么,但是这银子是货真价实地在进来,宅子还是原来买的,但是里头却翻新了不少,本想要买个大一些的宅子,荣柱不让,郑氏也就作罢了,只是屋子里头的东西是越添置越好了,可一直没有孩子,再大的家业,两人百年过后这都留给谁呢。
    “那娘,要不咱过继一个孩子?”郑氏想了许久,要不从自己家姐姐那过继一个孩子,要不从相公那边过继一个兄弟的孩子也成,“过继来的孩子哪有自己生养的好哇。”孙氏拍拍她的手,“这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养不熟的,还不如自己生的好。”
    郑氏渐渐有些明白孙氏的意思,“娘是说,给荣柱纳妾?”
    “孩子啊,这么说肯定是委屈你了,咱们这普通人家的,哪里会有纳妾一说,一辈子也就娶这么一个媳妇,除非是去了,才会再娶。”孙氏说的也有些热泪连下,她自己就是个继室,“可这一直没有孩子,你们这日子也过的糟心,再多的银子也不舒心呐。”
    郑氏心里瞬间堵了石头似的难以呼吸,纳妾?她曾经是想过这个问题,在嫁给沈荣柱的时候,那时他还没参加乡试,若是将来真做了官,有一两个妾侍的也不算为过,可现在这般的日子,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一出上头去。
    “娘。”郑氏开口地艰难,想说再等些时候,可话却说不出口,再等些时候,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地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能生。
    “我知道要让你将相公拱手去别人的屋里你心里难受,可若是这孩子生下来了,也是认你做娘,孩子一生下你就可以抱过来养,就和亲生的一样,也了却你们的心事了。”孙氏见郑氏也有些被说动了,继续动之以理。
    “这,谁会愿意给咱家做妾啊。”又不是官宦也算不上大户,顶多算个小有钱户,妾就是奴婢,有时候比那些活契买来的丫头都不值,谁家会愿意!
    “这你就放心,这十里八乡的,还怕找不出个能生养的。”孙氏说完了句话,看着儿媳的脸色有些沉,也知道说错了话,忙安慰道,“你啊就放心,和荣柱说一下,我去给你打听,啊。”
    郑氏只能点头答应,今天孙氏是好声好气和自己来说,若是自己还不答应,三年未生,无后重罪,让荣柱休了自己都是极有可能的,她不点头,难道等着收拾包裹被赶不成。
    她倒要看看,娶个妾,能不能生出个一男半女的。
    孙氏对郑氏如此识时务十分的满意,立刻收拾了要回墨家村,顺便和黄媒婆打听一下有没有谁家年纪正好的姑娘,黄媒婆在这方面是熟知的很,将一些家境不好的,生活窘迫的,有闺女有儿子,家里穷儿子娶不到媳妇的都给孙氏说了一通,孙氏干脆跟着她各地考察去了,必须要能生养,屁股要大......
    十二月的天已经非常的冷,喜儿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宝儿就让她早上别再起那么早,由她和翠儿帮忙做饭就好,去了辛家铺子买了糊墙和糊窗子的纸,一早吃过了饭就煮了些浆糊,让小栓和翠儿帮着糊窗子,自己则和大哥将后屋的两房间都糊好了之后,回到前屋子帮着他们一起,扫帚轻轻一刷,一张偌大的纸就贴在原先糊墙的位置上。
    “我煮了不少米汤,要不给你们盛一些喝着暖身子吧。”喜儿扶着腰从灶间进来,见屋子里打扫的打扫,头上还带着宝儿给做的帽子,宝儿让小栓上炕,把扫帚递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嫂我来吧,我煮甜汤给他们喝。”
    回到了灶间,宝儿将早前揉好的面团再撒了些干面粉上去又揉了一会,揪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团,拿了一勺子热水将青果子干冲泡开来,浸了一会尝了下有些香气之后,将青果子捞了起来,水倒在了锅子里。
    揪了不少的指甲片大小的小团子,宝儿拿着爪犁盛着都放到了锅子中,锅子中的汤水是用淘米过后最后一度的水烧开的,泛着些米白色,不一会那些小团子就都烧熟了滚在了汤水中,宝儿拿了一勺子的糖下来倒在锅子里搅拌均匀了,尝了下味道拿起一个一个的碗,撒上了些芝麻末,将甜汤都倒满了之后,喊禄德过来端出去。
    一早上的时候几间屋子的墙和窗子都弄的差不多了,宝儿烧旺了炭盆,稍微拉开了一些窗子通通风,将炕上的桌子摆开,招呼小栓他们洗过了手过来喝汤。
    热乎乎的甜汤一下肚胃里就一阵的暖意,宝儿听着屋外一阵一阵的风声,去灶间里又盛了一些汤放到篮子里去了一趟王二婶家。
    王二婶家比宝儿家还忙碌着,年前卖过了那些鸡之后,加上宝儿家分的那三成买鸡的银子,王二婶问着别人又借了一些,又在他们家屋子后头起了几间新房子,如今屋子正是要打扫的时候,虽然什么都是新的,碍于过年肖氏她们要过来,就又再糊了纸。
    “王二婶,咱家煮了些甜汤,我给你放在这了,你们记得趁热喝啊。”宝儿放下了汤和屋子后头的王二婶喊了一声,迎着风远远地听到了她应了一声,宝儿才出了院子,路过二婶家的时候,正好碰到陈氏出来,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看到宝儿也没来得及打什么招呼,宝儿看着她略显佝偻的身子,她的身子,看起来越发的不经事了。
    没走两步,宝儿就感觉到脸颊上一丝冰凉,抬头一看,天空中纷纷扬扬地开始飘起了雪,宝儿伸手一接,手心中落下了几片,转眼就在她手中融化了开来。
    宝儿哈着气感觉有些冷,加快了回家的路,到了院子门口的时候才豁然想起,这下雪了,过不了多久,山路就该堵了,禄生岂不是要被困在县城了?
    不出宝儿所料,这雪从下午开始慢慢下大了,虽然还没在那山头堆积起来可若是走山路,肯定是容易打滑,更别说是架着牛车过去,到了天黑的时候,宝儿拉开那挡风的厚帘子,那风就夹着雪花往屋子里头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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