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说是季家保姆,会代季少峰转告。但是,过了好几天,还是没有等到季建林出现。为了救妈妈,季少峰直接找到了季家,保姆说主人不在家……
    成欣看季夫人的表情,充满了惋惜和悲伤,不像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成欣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重头到尾,季少峰都没有真正接触到季氏夫妇!
    “成小姐,你怎么了?”季夫人见成欣有些分神。
    成欣问,“季夫人,你说你们回国之后去找过季伯母?也就是说,在这以前,你们在国外?”
    季夫人点点头。
    难怪去了几次季家,季家保姆都说主人不在家。成欣继续追问,“什么时候去的?去了多久?”
    “三月份去的,如峰在美国出了车祸,法医判定当场死亡,我们接到通知,即刻就飞往美国。那段时间,我和建林都难以接受这件事,所以,处理完他的丧事,我们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前后应该有七八个月的时间。”
    “除了你和季董,你们身边是否还有人知道季少峰的存在?”
    季夫人摇摇头,眼神黯淡无光,“没有,毕竟……你知道的,对我的名声不太好。”
    事情似乎变得明朗了。
    季少峰打电话给季董,自称自己是季董的儿子,而那个时候,季董正在美国为儿子办丧事,所以,保姆把季少峰的电话当作是无聊的骚扰电话是极有可能的。保姆又怎么会因为一通骚扰电话,打个越洋电话去打扰正沉浸在丧子之痛的季董那里?成欣细细回想起来,季少峰找到季家去的时候,季家的保姆见到季少峰,一脸的厌恶,大概认定他是无赖。
    “其实当年,季少峰有向你们求助,他打过季董的电话,去季家找过你们,但是……”
    “我们并不知道有这回事。”季夫人情绪有些激动,脸上写满了疑惑。
    “这恐怕就要问你家的保姆了,因为接电话的人,跟接待我们的人,都是你家保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她早已不记得了。”
    听成欣这么一说,季夫人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季少峰少峰竟然如此憎恨他的父亲。
    大家一直以为,季少峰之所以仇恨自己的父亲,是因为当初被父亲抛弃。而事实并不完全是这样,季少峰对季家人的态度,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一方面是因为从小被抛弃,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认为季氏夫妇当初见死不救。
    季夫人的声音已经哽咽,“都怪我们,一心沉浸在苦痛之中,忽略了国内的情况,只是,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少峰妈妈会突然发生意外。我对不起少峰和少峰妈妈,所以,一直想办法弥补他们母子。如果我知道他们有困难,无论如何我是一定会帮的,只是,等我们回国,都来不及了。”说完,季夫人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季夫人眼睛红肿,这是哭得太多,加上睡眠不足导致的。从成欣第一天见到她开始,她就是这样的状态,她这段时间流的泪,大概是将她一生的泪水都用上了吧。
    她的脸,开始显现出沧老的痕迹,颧骨上出现了老年斑,眉宇间有浅浅的皱纹痕迹,头上几根白头发若隐若现,一天不见,仿若苍老了十年。
    成欣看着她沧桑的模样,正想侧过身去给她一个怀抱,安慰几句,最后还是作罢。
    或许,这就是她说的报应吧。成欣若同情她,又有谁同情已经变成白骨的少峰妈妈?
    两个人从树荫下走出来,正是正午时分,太阳分外猛烈,刚刚暴露在太阳下的成欣忽然眼前发黑,脑袋眩晕,脚下一软,差一点跌倒,走在身边的季夫人及时扶住了她,夫人被她的反应吓坏了,着急的问,“成小姐,你怎么了?还好吗?哪里不舒服吗?”
    成欣扶着季夫人的手,站在原地,定了定神,视线才终于恢复,眩晕感也没有了,她拍了拍脑袋,扯过一丝笑,“我没事,可能是一时之间还不太适应这么强烈的太阳光线。”
    季夫人还是不放心,“既然都在医院了,要不要让医生看看?”
    “没事儿,估计就是刚才起身太猛了,加上正午的太阳太毒辣,身体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才一会儿工夫,成欣就又神气活现的了。
    季夫人看她很快又恢复了活力,估计真的是没问题,无比羡慕的说,“年轻就是好!”
    **
    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成欣决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季少峰说清楚。拿出手机,拨通了季少峰的电话,“喂,季少峰,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回家?我有事儿想跟你说。”
    电话里传来轻声细语、恭恭敬敬的声音,“我现在就在家里,还有……”季少峰顿了顿,成伯父和成伯母也在。”听季少峰的语气,绝对在被未来的岳父岳母审问!
    “什么?!我爸妈?!我去!”成欣只觉得天地在旋转,怎么把爸妈这事儿给忘了。
    “我马上回去。”成欣挂了电话,钻进一辆出租,急急地往家里的方向驶去。
    成欣站在门口,在包包里翻找钥匙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二老十分畅快的笑声,看来,季少峰把二老伺候得还不错。
    季少峰听到门口有翻找钥匙的声音,起身去给成欣开了门。
    成欣站在门口,拉着季少峰,几乎是腹语一般的,低声在他耳边问,“你怎么跟我爸妈撞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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