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妈带我回老宅参观了你的藏书阁,”宁娆勾住唐知予的手,说出自己这两天情绪低落的源头,
    “有个箱子里,好像都是你的……字帖。”
    闻言,唐知予无奈地弯唇:“朵朵,你看到了。”
    原来是这件事。
    小丫头现在越来越心思细腻了。
    宁娆点头:“嗯。”
    她敛着眼眸,不知该如何才能弥补他这十年付诸东流的深情。
    唐知予顿了顿声,才沉着嗓子徐徐道来:“从我意识到喜欢上你的时候,我就靠练字来克制情绪。”
    “每写一遍,就更喜欢你一点。”
    “那些人说的没错,我生性冷漠无情,也不会对旁人心慈手软。”
    他反握住她的手,给她传递无形的力量:
    “唯独你。”
    宁娆掐住指尖,努力稳住情绪:“可我越是发现你以前也这么好,我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呀。”
    “我除了会给你惹麻烦,就是冲你发脾气……”
    “你带给我的不止这些。”唐知予顺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头轻吻她的发梢。
    “朵朵,当初的你送给了我炽热和真诚,”男人的声音低缓,
    “我才有了温度。”
    “和你度过的那段时间,是我整个学生时代最愉快的岁月。”
    “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爱。”
    远处商业大厦的巨大屏幕上显出醒目的倒计时。
    男人眯起眼眸,揽着宁娆走到烟花控制键前,示意她按下。
    宁娆不明所以地按了一下。却见落地玻璃窗外金黄色和赤红色的烟花绚烂,盛绽在夜空中。
    同时,整个纽约城的商业屏幕上,都显映出她娇媚的笑颜。
    这是她曾拍过的影视剧以及广告写真的剪辑片段。
    所有人都停下,驻足观赏这一场烟花盛宴,以及走出国门的华人明星——宁娆。
    宁娆还在震撼之中,就听得头顶传来模糊的磁性嗓音:
    “朵朵,祝你生日快乐。”
    这句话没听清,她眨着眼眸和男人对视:“……什么?”
    唐知予沉笑,揽着她的纤腰,俯身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印了一吻:
    “我说,我喜欢你。”
    -
    别扭而迟来的少女心思被唐知予不动声色地融化后,宁娆就恢复了往日的娇气和蛮横。
    她照样会在他“欺负”了自己后,把这个狗男人踹下床。
    或者奶凶奶凶地让唐知予睡书房或睡榻榻米。
    宁娆至今都记得在帝国大厦的落地窗前,刺激而惊险的那个夜晚。
    真是……让她最难忘的生日。
    “娆娆,想什么呢?”佟佳慧在视频那头剥着热乎乎的板栗,笑着问她,
    “唐大佬那天,就没跟你说别的?”
    “没有呀,他就说喜欢我,亲了亲我,然后祝我生日快乐。”
    “还送了一堆礼物,把我衣帽间都塞满了。”
    见闺蜜这么不开窍,佟佳慧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口板栗:“他就没有重新跟你求一次婚?”
    “我们都结婚三年啦,还用得着再求婚嘛~”
    宁娆笑得眼眸都弯起来。
    “仪式感哎!姐姐,你们总不能一辈子不办婚礼吧?”
    宁娆撸着猫咪油光发亮的皮毛,揉揉它的小脑袋,认真想了想:
    “那就,等我事业再上升些,我跟他求婚!”
    “……”
    这被美色迷惑的没出息小丫头。
    佟佳慧叹气。
    -
    直到九月初旬,唐知予带她重回淮河的清凌山。
    宁娆穿着小高跟鞋娇声抱怨他,转头就要去车里换上运动鞋。
    “朵朵,我背你。”
    男人像多年前那样,把自己宽阔的肩留给她。
    宁娆抬眼望着明晃晃的阳光,笑着压在唐知予的身上,还幸灾乐祸问他:
    “把你累坏了怎么办?”
    唐知予拎着她的细带高跟鞋,稳稳地托住她柔滑的腿,挑起眉梢:
    “刚好让我也体验一下,你晚上被我累坏的感觉。”
    “喂~!”
    宁娆耳朵烧起来,小脸儿爆红。
    她只知道唐知予体力好,却没想过他背着她走完山路,依旧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走进佛云寺。
    相熟的一位小沙弥正在打扫庭院,开心地朝她招招手:
    “宁施主和唐施主来啦!”
    宁娆乖巧趴在唐知予的背上,搂着男人修长的脖颈冲着小沙弥笑,小少年害羞地红了脸。
    走进寮房里,宁娆恍如回到了2012年。
    和高中的那间教室一样,都被他精心布置成原本的模样。
    宁娆站在床榻边,恍如隔世:“我感觉自己穿越了哎,学长。”
    “说不定,你的旧物也穿越了。”唐知予唇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听到这话,宁娆眼眸微亮,好奇地东翻西找,果然看到了自己曾经叠的千纸鹤。
    形状不算漂亮,上面写着她和他的名字。
    那些纸鹤经过氧化变得薄而脆,像是一捏就会随风碎掉。
    但他留存地很好。
    完全没有变形。
    宁娆仿佛听到少女时代的自己兴致勃勃说要给他叠满999只纸鹤,最后也没能坚持下来。
    在她看来,那是自己三分钟热度的半成品。
    可在他看来,却是用心保存的礼物。
    “这些你还留着呢?”她拈起一枚纸鹤,眼眶发酸。
    见她又要哭,唐知予沉吟着,反向哄她:“因为没见过这么丑的纸鹤,所以收起来了。”
    “滚啊!讨厌鬼。”
    宁娆哭笑不得,眼泪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中午两人用过素斋,唐知予拥着她在硬板木床上休息。
    宁娆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迷糊睡醒时,夕阳都渗进窗户里了。
    她揉着眼,坐直身体:“学长……”
    “醒了?”男人很自然地俯身,在床边给她穿鞋。
    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唐知予单膝跪地,变魔术似的握了个精致的戒指盒。
    宁娆愣住。
    却见那枚曾经在晚宴上被提起的5.2亿美元的顶奢红钻石戒指躺在其中。
    “原来这个,竟然是被你买下来了,”她眼眶泛红,抡起粉拳捶他一记,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声嘛。”
    唐知予挨了揍,却不减笑意,嗓音低缓而清冽:
    “我们朵朵,永远配得上最好的。”
    “宁娆,”他一字一顿,清冷的面庞浮起专属于她的温柔,
    “你愿意嫁给我吗?”
    宁娆没有说话,只是凑近吻上他温凉的唇瓣。
    两颗晶莹的泪珠砸在男人的手背上。
    也砸在了他的心里。
    像是很多年前
    她还只是那个青涩稚嫩的高一学生,笑眼弯弯冲他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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