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萧翀见到两人离别时,武清妍将自己的小娇妻抱在怀里不肯撒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怪,尤其离去时武清妍看他的眼神,竟带着几分敌意。
    萧翀不由低声问韩七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位武姑娘怪怪的?”
    韩七看了眼站在二楼窗前的娇弱女子,有些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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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月底就完结了,大结局是甜的,男女主中间也没有误会啥的,后面剧情主要是填坑、收尾,收拾反派,然后就是所有的感情有一个最终交代。不过每个人物的性格和经历决定了她的结局,所以结尾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总之,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126章 难产
    入秋后天气转凉,太皇太后的身子越来越差,便在太医的建议下离开皇宫迁居温泉山上的蓬莱宫养病。
    德妃因挂念太皇太后身子请旨伴驾蓬莱宫,为太皇太后侍疾。
    沈慧身子愈发重了,在宫中人多眼杂势必会露馅,去蓬莱宫侍疾是假养胎倒是真的。
    消息传到采薇宫,林锦瑟撕毁了新画好的画作,咬牙道:“既然那么想走,我就让你有命去,没命回!”
    她转过脸问宫人道:“不是说左太医有个女儿医术了得,让她即刻来见我。”
    宫人回道:“灵芸姑娘已在宫中做了医女,奴婢这就去将人请来。”
    蓬莱宫距京城有些距离,去一趟须得半日功夫,沈谣每隔半月会亲自去趟蓬莱宫为沈慧请脉。
    如果不出意外孩子会在来年正月出生,但沈谣须得想法子拖延孩子的产期。
    年关跟前,沈谣再次为沈慧把脉后明确了孩子的性别,再告知沈慧肚中孩子为男童时,沈慧脸上显出喜色。
    “你肯定是男孩吗?”沈慧心中欢喜异常,先前那些关于孝期的忧虑似乎在性别面前统统不足为虑。
    一个月前沈谣便已知晓孩子的性别,此次不过更加肯定而已,她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后,沈慧垂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沉吟道:“这个孩子我打算自己养。”
    皇长子的地位尊贵,况且她已取得帝王宽宥,这孩子生下来定然会获得无上荣光,甚至会母凭子贵,更上一层楼。
    不知哪处窗户开了一角,有冷风重窗柩灌了进来,沈谣抬眼看她。
    沈慧的眼睛里有暗潮在涌动,那里面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沉默片刻,低声道:“是为了后位吗?”
    沈慧仿佛被戳中心事,狼狈地转过头,既不反驳也不承认。
    既然沈慧已有了决定,沈谣也不必再对外放出自己怀孕的消息,这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隔了好一会儿,沈谣道:“树大招风,沈家并不需要皇后之位。”
    “沈家不需要,可我需要!”沈慧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分,显然是说到了痛处。
    “明明他答应过我为正妻,是他先招惹我的!”她眼中有湿意,表情难掩的怨恨不甘。
    沈谣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沈慧变了,也不过是一年光景,昔日不屑阴谋诡计的骄傲贵女,竟也学会用手段获取权力地位。
    天顺元年,北鲜入塞寇边引军,经大同直逼京师,西线战事吃紧,朝廷震惊,急调河南、山东等地驻军勤王救驾,解京师之危。
    秦越再次被启用,新帝命其为平虏大将军即刻赶赴西线战场,戴罪立功。
    这一年的春节京城气氛紧张,便是寻常百姓也嗅到了不安的气息,家家紧闭门户,京师戒严。
    正是在这紧要时候,陈筵席举荐萧翀为监军,赶赴西线战场。
    得到消息的敬妃当即便要找太后娘娘说情,却被萧翀拦了下来。
    “母亲别急,皇上的旨意未曾下来,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便是去了战场又有何妨,萧翀心中对此事并不抗拒。
    但触及敬妃与妻子担忧的眼神,萧翀并未说话后面那句话,对二人笑道:“你们放宽心,皇上便是御驾亲征也不会让我去的。”
    秦越作为唯一活下来的秦氏直系子弟,陛下本就对他忌惮颇多,又怎会再放一个令他忌惮的亲王同去监军。
    事情果然出萧翀所料,翌日皇帝在朝堂上宣布姬如渊为监军,即可前往山西。
    姬如渊走的前一夜沈谣发觉自己梳妆台前再次出现一枚错版铜钱,沈谣捏着铜钱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上后背,她的不安太过明显,连刚刚进屋的萧翀也察觉到了异样。
    但他什么都没问,夜里两人同塌而眠时,萧翀却背对着沈谣,同样心事重重的沈谣竟然没有发觉。
    直到翌日清早沈谣梳洗过后,命轻红去请萧翀一道儿用早膳,她苦等不来萧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似乎在生气。
    沈谣拿着食盒走入书房,萧翀却看都未看她一眼。
    将食盒放在桌上,取出青瓷碗,她笑吟吟地说道:“客官,您的鲜肉馄饨,齐了,你慢用呦!”
    萧翀耳朵动了下,依旧不为所动。
    “呀,好烫!”沈谣跳着脚将青瓷碗快速搁在桌上,手指摸着耳朵不停哆嗦。
    “让我看看!”一道儿身影如风席卷而来,快速将她的手指握在掌心仔细察看。
    沈谣偷偷拿眼睛瞄他,瞧见他紧张的神色,嘴角不由勾出一抹笑。
    萧翀将她的手指吹了吹,又着急去找药,抬眼不经意瞥见她嘴角的笑意,这才反应过来着急被骗了。
    他不由扶额,摇头道:“那崔夫人究竟教了你什么?”
    沈谣闻言大惊:“你怎么知道?”
    崔夫人教她御夫之道时,她记得萧翀眼睛未曾复明,而且崔夫人也就来了那么几次而已。
    萧翀自是不会说,忙转移话题道:“这是什么馅儿的馄饨?”
    “你猜!”沈谣眨了眨眼,拿起汤匙在漂浮着翠绿葱花的碗里舀了一个白嫩嫩的馄饨送至萧翀唇边。
    萧翀笑睨了她一眼,张口含下,刚咬上去很有韧劲,清脆爽口,略带甜味,新鲜美味的肉汁在舌尖滚了一滚,鲜香卷着暖意将肠胃熨帖的很是舒服。
    “味道怎么样?”沈谣一双乌灵灵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娇嫩的红唇微微嘟起,样子可爱至极。
    萧翀眸中微暗,有些动情地低下头,轻柔的吻忽然就落下,覆上她的唇,一点一滴地渗进来,唇舌间有淡淡的马蹄的清香。
    一吻毕,他抵着她的额头,眉眼含情低低道:“现在尝出来是什么味道了吗?”
    虽然两人之间已有过许多亲密动作,这个吻并不出格,但沈谣依旧羞得满面绯红,将头埋入她肩窝,小声道:“马蹄鲜肉馄饨。”
    她想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个味道。
    此时屋外大雪纷飞,屋内却是暖意缱绻不断升温。
    不等两人将一碗馄饨吃完,便听青竹在门外急声道:“姑娘,德妃跟前的女官绿芜姑姑来了。”
    绿芜是沈慧的贴身侍女,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离开主子身边,沈谣忙收拾齐整出了门。
    沈谣瞧出绿芜神色紧张,问道:“怎么了?”
    “见过王妃,娘娘怕是要生了!从昨个儿夜里就不停喊疼,稳婆看过之后也说要生了……”
    她原本也是打算明日便入住蓬莱宫,直到沈慧生下孩子。
    现在提前发动,比她预估的时间要早上七八天,但好歹是过了预产期,待孩子安全产下便假托早产,将怀孕日期往后拖延一个月。
    待沈谣收拾好东西出门,上了马车发觉车里多了一个人。
    沈谣疑道:“你也去吗?”
    萧翀看了看外面的鹅毛大雪,点了点头。
    蓬莱宫里虽然住着太皇太后,但德妃毕竟是宫妃,朝臣须得避嫌。
    萧翀似是猜透了她的想法,笑道:“不是还有太皇太后在嘛,没事的。”
    马车到了玉泉山脚下,雪已及膝厚,马车根本无法前行。
    勉强走到半山腰已找不到山路,沈谣下了马车,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北风呼啸而来,风雪灌入脖子,冻得她打了寒颤。
    萧翀走过来拉近了她的狐裘领子,目光中一片雪白。
    沈谣四下看了看,小心提醒道:“你的腿!”
    “没关系,这里都是我的亲信。”
    这时候轮椅根本无法前行,萧翀不得不舍弃它,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绿芜见到长身玉立的萧翀先是愣了下,随即转开目光,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沈谣道:“绿芜,你还能找到路吗?”
    绿芜四下观望半晌后摇了摇头,她昨个儿下山时虽下着雪,但山下有灯火并不至于迷路。
    随他一块儿下来的几个宫人俱是摇头,整座山都是白乎乎一片,这会儿北风正急,实在不适合赶山路。
    萧翀命人去山下寻向导,自己则弃了马车,将沈谣揽入怀中,二人共乘一骑继续往山上赶。
    女人生产是大事,无论是萧翀还是沈谣都没打算放弃。
    即便萧翀担忧沈谣的身子受不住,将她捂得严严实实,即便是后来马匹不能行走,他亦将沈谣背在背上,舍不得走一步路。
    沈书带着向导赶来时,萧翀整个人几乎冻僵了。
    向导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凹生了火,给每人煮了一碗热乎的羊汤,沈谣饮下一碗汤方才觉着自己还活着。
    待大家都缓过劲儿来,向导带着她们爬上鹰嘴岩,穿道林沟,一路上连滚带爬穿行在雪山上。
    路过帽儿山时,道旁突然蹿出一只麋鹿,萧翀亦被惊了一下,脚下打滑,身子朝着山道外的崖子倒去。
    亏得沈书和韩七前后护着,及时将人拉了一把,两人才险险倒在山道上。
    只听一阵扑簌簌声响,方才滑倒的地方滚落了一大片雪。
    蓬莱宫。
    太皇太后拄着龙头拐杖在外殿焦急踱步,一连串惨呼声从内殿传出,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吱呀”一声,门开了,朱嬷嬷哭道:“德妃娘娘难产,孩子生不下来……”
    “怎么回事?”太皇太后也顾不得其他,径自入了门,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人望而却步。
    三名经验老道的稳婆“噗通”跪倒在地,“求太皇太后恕罪,娘娘难产,奴婢们也无能为力。”
    “废物!太医呢?”
    正在把脉的左太医连忙跪倒在地,疾呼道:“回禀太皇太后,德妃娘娘胎位不正,儿身已顺,门路俱正,儿子已露正顶,但胎头位置异常,出不来……”
    太后同样急出了汗,她看着左太医,厉声道:“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左太医你可知这个孩子对皇家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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