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真喃喃自语般说道:“原来你是为了帮我……”他其实早就怀疑过她的身份,明明是艳姬却处处帮助他维护他,甚至以命相搏,原来竟是受命而来。若真是如此,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江有义又看向莫麟渊道:“解决完寒云寺的事情后,明真便被送往永慈寺,而我知道离京的九皇子也将遭遇生死劫难,所以便赶去了皇城,想办法在他身边当了个小宫女,也是为了方便行事。后面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莫麟渊捏紧了拳头,寒着脸道:“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会相信。”
    “不信也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江有义自嘲一笑,对羽道灵继续道,“师叔这边就更为棘手了,你修为极高又很难接近,我可是费了番功夫才加入了净琉派。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不知道从哪里讲起,而我的力量太过渺小,常常九死一生倒是被师叔救了,有时我会觉得不是来帮你渡劫,倒像是来给你增加劫难的。”
    她看着面前三人,欣慰地笑道:“还好一切都过去了,我也算是完成任务。”
    “如你所言,你受天道所托,岂非是天上的神女?”明真道。
    “你若这么想,倒也不是不可以。”江有义皮厚地回道。莫麟渊则轻嗤一声,显然对此不愿轻信。
    “那你为何之前不说,却在此时说出来?”羽道灵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江有义问道,“若是说出来会如何?”
    江有义有些泄气,羽道灵此人太过聪慧又着实难缠,当下叹气道:“天道吩咐不可说,否则我的小命也就难保了。如今你们也知道,我的小命本就走到头了,说与不说都无关紧要,但我不想再瞒着你们。”
    就在此时,系统警报声响起,生命值眼见着快速坠落,江有义只觉全身痛觉渐渐恢复,也心知自己时日无多了。
    江有义咳嗽了一阵,嘴里涌出大量鲜血,一阵一阵的疼痛感席卷每个细胞,好似要将她在这个世界本应感受的痛感都体验一遍似的,最后忍不住痛呼出声。
    明真忙伸手替她擦去嘴角鲜血,桃花眸中沁着泪光:“你再撑一撑,我带你回永慈寺,请师父替你疗伤,无论是你是神女还是江有义,我都不希望你走,别走好不好?”
    江有义却意识开始不清,不一会儿有两道灵力和一道魔气经过几个大穴游走着,温养着她的心脉,痛感稍减,江有义睁眼,便见到羽道灵三人不断地向她输入真气,她摇了摇头道:“无人能与’天道’抗衡,你们也别白费力气了。其实认识你们真的很高兴,虽说我是来帮你们的,可这又何尝不是你们在帮我渡劫呢?”
    她笑了笑,嘴角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落在了羽道灵的手背上、广袖上,好似被烫到一般,羽道灵只觉自己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低哑地说道:“有义,谁都带不走你。”
    江有义摇了摇头,对上那双琉璃墨瞳:“对不起,师叔……”
    “你对不起的何止羽道灵一人!”莫麟渊道。
    羽道灵忽而撤了掌,看着江有义道:“或许,我若渡劫失败,你便不会走了?”
    明真和莫麟渊眼中一亮,纷纷看向江有义。
    “你们想做什么?”江有义急切地看着他们道,“我来此就是为了助你们渡劫,倘若你们三人之中任何一个出事,我便就此飞灰湮灭,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你们千万别冲动。”
    想了想,江有义又道:“你们三人若能修炼飞升、能平安幸福,或许天道仁慈,便让我活着回到我的时空。”
    她看着三人,杏眸中绽放出些许光彩,微笑着道:“是死是活,一切仰仗各位了。抱歉……”
    江有义还是走了,任凭莫麟渊和明真修为如何输入灵力和魔气,都无济于事。明真终是接受了这个事实,端坐在一旁开始念经,那是用来超度亡魂的经,他调转了些许修为,手中的念珠见空绽放出微微的金色光华。
    莫麟渊终是放下了手,他知道江有义所言都是真的,但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他想等到平定了魔族,便下到鬼界去找她。
    只有羽道灵只是怔愣地看了许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转身便走,看起来丝毫没有留恋。
    “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莫麟渊的风眸中带着薄怒,隐忍着道,“她才刚走,你便不管了吗?你可知……你可知她心中之人是你!”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莫麟渊太过不解,明明羽道灵也十分珍视江有义,却为何如今是这样的态度,他实在替江有义感到不值。
    “她走时的话,还望你们记住。”羽道灵却答非所问,他的身影在洞口处顿住,声音轻得像是一阵捉摸不定的雾:“另外,这不再是她……”
    莫麟渊再一看,羽道灵的身影已经飘向远处,消失在天际之时,仿若登仙之境。
    小和尚不知念了多久的经,等莫麟渊意识到夕阳染红了西边的天际,这才知道一天过去了。他起身走到明真身边,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自顾自说道:“魔族那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做,我便先走了,你超度完就葬了她吧。”
    见明真仍闭目继续念经,没理睬他,莫麟渊不以为忤,继续吩咐道:“她临走时说让我等修炼飞升,可惜我是魔族中人,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你和羽道灵是有希望的。”
    听着脚步声远去,明真睁开了双眼。一道霞光映照进洞内,直直落在艳姬的身体上,可那一瞬间,明真竟觉得地上之人是那样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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