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梵梵故意甩了甩手里的乌金打王鞭,一边旁若无人的走近,一边回以贵妃鄙视,“什么地方?自然是报仇的地方啊!”
    “你!该死的贱妇,如此大胆无理,你这是在藐视皇权!来啊,给本宫拿下这闯宫的刺客,本宫……”
    “我看谁敢!”,眼看着一宫室的奴才婢女们,得了他们家主子的话后,就要朝着自己围拥而来,于梵梵当即高举起抓着鞭子的手臂大喝一声,“陛下御赐打王金鞭在此,我看谁敢上前一步,见鞭如见帝王,谁敢冒犯上前,小心尔等项上人头!”
    此言一出,所有的宫人就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一般,不为别的,那些年长有份量的太监宫女,有些人也是有缘得见过这打王金鞭的,不巧皇贵妃的锦坤宫内,此刻就有这么两个认识此物的人。
    这鞭子厉害着呢,连当今都被先帝拿着此鞭打过,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奴才?当然,也不会有人真拿去打皇帝就是。
    所有的宫人,见年长且份量高的俩太监嬷嬷都不敢动,剩下的人面面相窥谁又敢动?
    一个个成了木头人,皇贵妃见状,那是又气、又惊、又怀疑,当场就反驳叫嚣着。
    “你们这群狗奴才,还不给本宫速速拿下这不知规矩好歹的贱人,她说是打王金鞭就是打王金鞭啦?她区区一贱妇,靠着西南王才侥幸得封的郡主,对大齐没有寸功,何德何能,能得陛下赐予打王金鞭?你们有没有脑子?”
    只可惜,宫人也惜命,皇帝自然比贵妃大,面临抉择,面对贵妃的责骂,所有人都局促不前,不敢妄动。
    见自己的人都蔫了,自己根本指使不动人,贵妃只得憋屈的怒瞪着于梵梵,依旧外强中干的不服输,“大胆贱妇,你是觉得到底是你蠢还是本宫蠢?本宫可不是这些没脑子的宫人,你休想欺骗本宫……”
    这是冥顽不灵呀!
    面对喷薄而来的噪音与唾沫星子,于梵梵谨慎的躲开,左手尾指下意识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右手里的鞭子被她抖开一个鞭花,上前一步笑的腹黑,“贵妃娘娘不信?那便试试?”
    说着话,情绪里一点都听不出要动手的意思,可手里的鞭子,却已经无情的朝着面前的贵妃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鞭子重重的落在了贵妃指着自己的胳膊上,直接抽的贵妃华丽的锦服衣袖破了条口子,直接抽得娇弱贵妃凄厉的惨叫出声,“啊……”
    这人是真敢打啊!
    在场所有人的人心里同时冒出这么个想法,可惜贵妃却已经无暇顾及,因为实在是太痛了,除了喊叫,除了躲避,此刻她的脑子居然一片空白,啥想法都没有了。
    一干宫人见于梵梵真的打,一个个的这才慌了神。
    是,在打王金鞭跟前,他们不敢有举动,陛下在上,他们可以暂时无视主子的命令。
    可若是自己的主子受到了危险他们还不出手的话,等待他们的也只能是死路一条,那可不是无视贵妃拿人的命令罪责可比拟的。
    贵妃惊恐着,尖叫着,痛苦的哀嚎着,一点形象都无。
    那一刻所有伺候的人也跟着惊恐着,嘴里喊着娘娘,一个个的直往贵妃跟前扑试图保护。
    场面一再混乱,这些忠心的奴仆,倒是给于梵梵造成了不小的障碍。
    她于梵梵呢,在不挑战她底线的情况下,她还是很讲道理的,知道什么是冤有头债有主。
    不准备打奴才,只想找罪魁祸首麻烦的她,不得不浪费力气,把这些围堵而来,试图带着贵妃跑路的奴才给踹开,可忙死她了,得亏她休息了两日恢复了些力气才来,要不然还真干不过。
    左拉右踹,见缝插针,我打,我打,我打打打!
    “这一鞭,是还给贵妃娘娘您惦记我家弟弟的‘好心’!”,啪的一声,准确打中要逃的贵妃双脚;
    “啊痛……”
    “这一鞭,是谢谢贵妃娘娘以刀剑相待!”,啪的一声,于梵梵又准确打中了吃痛后,下意识弯腰去抚摸双脚,从而不慎露出来的某人屁股;
    “嗷~”
    “这一鞭,是回敬贵妃娘娘藐视皇权,藐视打王金鞭的警告!”,啪的一声,鞭子再度袭上了正双手摸着屁股揉搓,再次不慎挺露出的胸脯。
    “啊嗷!!!该死的贱人,我跟你拼了……”
    可痛死她了!
    从小到大,自己连油皮都没有破过,何时受过这般的伤害委屈?
    此刻自己胳膊痛,脚痛,屁股痛,连胸都在痛的皇贵妃彻底疯狂失了智。
    一双被痛红急红了的双眼,如厉鬼一样凄厉的盯着于梵梵,眼中全是怨毒,避无可避之下,她只能看着殿外凄厉大喊。
    “御林军呢,保护皇宫的御林军呢?都死了不成,眼睁睁的看着本贵妃被一个贱妇责打?嗷……”
    于梵梵见这货见了黄河都心不死,不好意思,本来想着要给皇帝点面子,不能真一把打死她,只准备打这四鞭子就收手的于梵梵也不干了。
    既然对方都如此欠打,那……就继续打呗。
    第五鞭在皇贵妃叫嚣的时候再次滚滚袭来,打的皇贵妃又是一个激灵,鬓发散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痛苦嚎叫……
    皇贵妃恨啊,恨这么多狗奴才没有一个是顶用的,看似一个个的都在积极保护自己,朝着自己飞扑而来试图挡鞭,可特么的,那些鞭子每每落下,每一鞭都能准确无误的落到自己身上,他们保护个鬼的保护,可痛死她了!
    再恨守卫森严的皇宫大内,那么多御林军,禁卫军,居然还能让一个贱人如此责打她这高高在上的贵妃,还一打就是这么多,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一个人前来救驾,额,不对,是保护!
    只觉自己都快要被打死,好似灵魂都遭到鞭打的皇贵妃却哪里知道,她眼下之所以会得到这么个结果,自然是暗中有皇帝暗示插手不说,更多的还是因为,某个女人举着打王金鞭走一路,震慑一路。
    贵妃娘娘嘴里呼喊的御林军?禁卫军?
    呵呵哒,此刻连当值的将领,都在见了某人的打王金鞭后,老老实实的守在他们当值的地方,寸步不得动呢……且等着吧!
    第107章 明贬西北暗铺路
    “人呢?走了吗?”
    上书房中, 皇帝优哉游哉的提笔作画,看到游公公进来,他头也不抬的问道。
    游公公身为打小陪着皇帝长大的伴当, 自是知晓主子心思, 早就时刻留心着宫内动向的他,忙上前回禀,“启禀陛下,慧郡主在锦坤宫大闹一场后刚刚离开了锦坤宫,这会子怕是已经在宫道上快要出宫了。”
    皇帝闻言好笑,心里开怀不已, 目光终于从眼前的画作上抬起头来, 是笑非笑的看着游公, “哦?快要出宫去了呀?甚好!”
    自家主子开心, 身为奴才的自然开心, 游公公忙嘿嘿赔着笑,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自家主子的恶趣味,就只听自家主子又张口问道:“对了,贵妃那边情况如何?”
    就贵妃的为人,嚣张跋扈,今日受了这般大的委屈,还让罪魁祸首给逃了, 照道理不该如此轻易罢休的呀?
    皇帝内心腹诽,耳边却是游公公一五一十的继续禀报声, “启禀陛下, 锦坤宫宣了太医,至于具体情况……”
    就在游公公声音在殿内回响着的时候,忽然, 殿外传来太监的高声通传,“启禀陛下,锦坤宫掌事公公求见。”
    皇帝闻言,挑眉看向被打断回话的游公公,兀自笑了,“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话游公公是不敢回的,忙就请示主子,“陛下您可见?”
    皇帝把手里的笔往笔洗里一丢,下颌轻点,“既然来了,那便见一见吧。”,要不然先前种种的谋划铺路,岂不是白费?
    皇帝心里想着,也不去看游公公了,径自一甩袖,双手负于身后,大踏步走到上书房正厅中的九龙椅上,落座一挥手道:“宣。”
    殿外侯着的小桂子一脸的惨白,心里想的都是自家主子的惨样,还有自己得令来时,他家主子愤恨嗜血的咬牙交代。
    这会子得了恩尊,见了皇帝,小桂子见面就拜,脑袋磕的砰砰响,压下心里的惊恐与怨毒满口的委屈,“陛下,陛下,您可要给贵妃娘娘做主啊……”
    “陛下跟前,乱喊乱叫成何体统,有话好好说来。”
    游公公跟皇帝打的一手好配合,当即先给小桂子来了个震慑,小桂子见状脖子一缩,只得把刚才锦坤宫内发生的混乱,还有他家主子被打的嗷嗷叫的事情快速报来。
    上首的皇帝听着听着,特别是从贵妃的走狗口中听到她被打的惨况时,他差点没绷住脸上的严肃,当场笑喷出来;
    就连下头自认为在宫中见多识广,深谙宫中斗争的游公公,听到慧郡主居然如此勇猛,皇贵妃居然如此……那什么的时候,都忍不住疯狂耸动着肩膀;
    讲真,要不是晓得不能在殿前失仪,他估计早笑喷了,哪里像现在只能拼命压抑?
    好在皇帝还知道戏要继续唱下去,听完小桂子的禀报,皇帝面上表情努力端住,大手重重一拍龙椅扶手,佯怒的大声呵斥。
    “岂有此理,慧郡主好大的胆子!朕赐予她打王金鞭,她居然敢如此乱用,真真是气死朕了,朕要收回她的打王金鞭!”
    游公公见状忙配合的上前劝谏,“陛下息怒!陛下,慧郡主年轻,且陛下才刚刚才了赏赐,此时以免朝局动荡,陛下还得安抚西南民心,万万不可朝令夕改啊!陛下!”
    皇帝投给游公公一个你配合的很不错的表情,立刻配合着下台阶,“嗯,伴当所言甚是。”
    下头跪着的小桂子看着帝王跟游公公一来一回,一唱一和的,就觉得很懵逼,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可哪里不对呢?他时一半会的还没想明白呢,就只听上头的皇帝又开了口,还满脸的关切之色,“对了,你们贵妃的情况如何了?可伤得严重?”
    小桂子茫然回神,立马感动的磕头回禀:“回陛下的话,劳陛下挂牵,贵妃娘娘她委屈,伤势也很严重!”
    本来就严重,都打的破皮乌紫了呢,更何况事关贵妃的颜面,便是不严重也要说严重啊,要不然陛下怎么会帮着他们家娘娘讨回公道?
    皇帝一听,眼里闪过对某人的厌恶,脸上的怒气却更甚,又是一巴掌重重拍在龙椅扶手上,听的游公公不由心疼,心说,待会一定要给陛下上点玉肤膏消肿止痛才成。
    才走神呢,面上盛怒的皇帝,心里急迫的想要早点打发碍眼的人,忙就下了口谕。
    “贵妃委屈,朕甚是怜惜,慧郡主此番作为简直狂妄,岂有此理!不过考虑西南边境安稳,念其慧郡主年轻气盛,又有功与社稷百姓,朕也不好做那昏君打杀之。
    这样,来啊,给朕拟制。
    慧郡主桀骜不驯,怒闯锦坤宫,惊吓贵妃,本是罪不可赦,但念其功绩,念其是为弟讨还公道,姐弟情深,朕法外开恩,责令即日亲赴西北,种地开荒,戴罪立功,不出成果,不可归京。”
    “遵旨!”
    再然后,小桂子就眼睁睁的看着,游公公捧着这么一卷刚刚出炉的圣旨急匆匆出宫去了,而被打发离开的自己,直到回到锦坤宫内都还浑浑噩噩着。
    这就是陛下对自家娘娘的安抚交代?怎么他依旧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小桂子便是想破脑壳都想不到,他们家的陛下这是玩面上安抚,实则暗度陈仓的好把戏。
    却说于梵梵,打了皇贵妃,把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后,晃着手里的乌金打王鞭,一路心情愉悦,顺顺利利的出了宫。
    一路上她都心情甚美的哼着小曲,为了庆贺报了现仇,她还溜溜达达的去了趟北大街,在有名的点心铺子里,花了十几两买了不老少家人们爱吃的点心,这才又心情甚美溜溜达达的晃悠回会馆。
    只是这般的好心情,在自己前脚抵达会馆,后脚就被早已经守在此的游公公抓住接圣旨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老老实实的接旨谢恩,送走了眼神、说话都特别有深意的游公公,于梵梵心里特别无语,不用想都知道,怕是打从明日起,京城中到处就是她这个慧郡主的传说了。
    毕竟在短短时日内,从封赏到封赏到封赏再到被罚,这样接连接圣旨的,大齐建国至今,恐怕也就只有自己了吧?
    如今贬谪赐罪的圣旨已下,自己不日就得去西北,想到自己的悠然庄是回不去了,她的心情瞬间就不那么美妙了。
    不行,回不去归回不去,西南那边的一摊子事情却不能丢下,谁都跟钱没仇,且自己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山庄生意更不能毁了。
    于梵梵一手圣旨,一手拉着儿子,看向跟前的小妮儿就问。
    “小妮儿,我王父跟乌弟呢?还有,你家东升少爷呢?怎么都不见他们的人?”
    一回来就被游公公喊住接旨,接旨的就只有自己从西南带来的人,还有跟林平儿子、五毛、四眼疯玩的崽儿,其他的人居然一个人影子都木有看到,也不知去哪里浪去了。
    小妮儿被东家问起,急忙回答。
    “回东家的话,哦不对!看我,又忘了!!!”,小妮儿赶紧给了自己脑门两巴掌,而后急急回道:“回郡主娘娘的话,王爷与世子跟着吴大人出门去了,说是陛下答应给西南一百匹大腕良驹配种的骏马,您走后,王爷他们就去皇家马场看马去了。
    至于东升少爷,本来少爷是领着小少爷在会馆玩的,后来游公公来了以后,也不知跟东升少爷说了什么,东升少爷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跟着游公公身边的将军走了,只留下游公公等您……”
    “跟着游公公身边的将军走了?”
    小妮儿重重点头,“对!”
    于梵梵一听,立马急了,“不行,我得去追游公公。”,说完,担心弟弟的于梵梵把圣旨塞给小妮儿,转身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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