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叁人趁着夜色赶到了茶花村。
    卿绣早已跟村长说好今晚会来,有了村长的留门,他们很顺利地进了村子,来到了目的地。
    夜已经深了,村民们都早已陷入了梦乡。更衬得这田里格外的寂静,甚至还透露出阴森与诡异,让人不禁心生凉意。
    卿绣等人先躲藏了起来,暗地里窥视着这东西的动静。没隔多久,在一片雾茫茫中,就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走出。
    卿绣出于谨慎,放缓了呼吸,而白清欢和白祈两人则盯着那物仔细地研究着,在卿绣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轻轻地点了点头。
    果然跟他们猜想的一样,此物就是怨灵。
    由于身形的庞大,它的移动速度并不快。它缓缓地来到田地里,看着它昨日毁坏的田地今日又被恢复如初,不由大怒地发出吼叫,低沉却又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卿绣耳边,让她感觉回到了成年那一天群鬼嚎叫的场面。
    只不过跟上次她单独一个人面对不同,这次的她身边有白祈他们,让她稍稍安了下心。
    原本她以为这怨灵会再一次将田里搞得一团糟,没想到好像有什么吸引了它一样,让它缓缓地移动着去追寻。
    卿绣有些疑惑,但仍尾随其后。
    只见它停留在一丛灌木前,看着上面开满的白山茶,堪称是小心翼翼地用手去触碰它。
    可是它周遭所带的怨气,使它一碰到,就让纯白无暇的山茶花瞬间凋零。
    它难以置信地缩回了手,看着它缠绕在手上的黑气,悲哀地吼叫出声,嘶哑的声音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栀……画……”
    眼看着它就要将满树的山茶花销毁殆尽,又怕它失控后搞出别的动静,白祈和白清欢一得到卿绣的示意,就使出妖力化为绳索将它捆绑了起来。
    这绳索虽然没有攻击性,但胜在紧实,任由它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而后卿绣握着师傅给她的剑走出,站在了它的面前。
    它隐隐察觉到这剑的威力,直觉若是这剑刺到它,它必然负重伤,或者再严重点,可能会直接灰飞烟灭。
    它嘶吼着想要恐吓住卿绣,同时也疯狂地挣扎寻求着逃生的出路,可卿绣靠得越来越近,它甚至能感受到那剑散发出来的丝丝寒意。
    “栀画……是谁呢?”出乎预料的,这人并没有将剑刺入它的体内。反而问它这个问题。
    栀画……它的脑子里对这个名词一无所知,它根本就不认识……
    是了,栀画。它早已混沌的大脑突然间闪现出来对这个名字的记忆。
    它不可能不认识的,她是,她是他的未婚妻。
    可是栀画呢,栀画去哪了?
    它想不起来了。一瞬间的记忆,只能让它想起这么多,更多的关于栀画的记忆,仿佛被封锁住了一样,半分不让它回忆出来。
    它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应该算是脑袋,因为它整个身体都被黑气笼罩着,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它的头部,哪里又是它的身体。
    “她是我的……未婚妻。”它一字一顿地,从一开始的犹疑,到后面逐渐坚定,“我不知道……她去哪了。”
    提起栀画,它本来要破坏的动作停住了,卿绣觉得此事有突破点  进而问道,“她跟山茶花有什么关系吗?”
    不怪她这么问,从它对待山茶花那小心翼翼的态度来看,不可能只是巧合,更像是对待自己珍重的爱人,才会如此呵护,又在不小心毁坏后如此狂躁。
    “山茶花……栀画她喜欢山茶花……她去哪里了……她,她死掉了,葬在了山茶花下……”说到这里,它自己也觉得不敢相信,它发了疯,不肯承认这个现实,“不!她没有死!她根本没有做错事,但是怎么会被埋在山茶花下呢……”
    它自言自语着,一点没有顾及他们叁人,只沉浸在自己的哀思中,“对了,都是这群村民,我要杀了他们。”
    它又找回他原本的目的,原本凝滞的肢体又重新动了起来,它好像忘了卿绣刚才给他带来的恐惧感,驱使它前进的是对茶花村村民的憎恨。
    卿绣见怨灵完全是处于一种失控的状态,更多的也问不出来。当务之急就是要拦住它,这附近还有一两处人家,真要让它进了,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对栀画的了解也只是浮于表面,时间匆忙,村民也都睡了,根本没有时间去调查。难道就要将它直接斩杀吗?卿绣握紧了剑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白祈和白清欢顺从她的意思,绳索只用于困住它,而不是将它置于死地,然而随着它的失控,只有束缚作用的妖力凝结而成的绳索已经开始有了被挣松的趋势,之前他们两个为了她还被元阳献出来了,她不能再如此优柔寡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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