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延乐还是沉默不语,苏风遥叹了口气,深情地说:“乐乐,我知道你介意林青瞳,但是我发誓,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傅延乐已经看不清苏风遥的脸了,但他还是微微抬起下巴,“哦,我劝你掰碎你肮脏的心,放过我尊贵的命。你从来就配不上我。”
    “啊!”苏风遥猛地将傅延乐掼到沙发上,咬牙切齿地说:“我错了,我他妈不该忘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高高在上的傅大少爷!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新情人了?他知道你在我屁/股后面追了多久吗!”
    苏风遥用腿按住傅延乐的腿,伸手解开他的大衣扣子,语气幽厉,“我当初就应该把你上/了,你原来那么喜欢我,一定不会拒绝我对吧?”
    大衣被粗蛮地扯开,傅延乐疯狂地挣扎起来,可是药效只会随着他的动作发散得越快。皮带扣的刺响刺激了傅延乐,他脸色发白,“你他妈疯了!你觉得你能走出这里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下场!”
    裤子纽扣“啪”的砸在地上,又弹了好远。
    “拜你所赐,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但是能糟蹋傅大少爷一回,也值了。”苏风遥摁住傅延乐的手臂,俯身凑到傅延乐的脸边,“你和那个男人上/床了吗?他是谁?是底下那群明星吗?不过是戏子,他们配不上你,乐——”
    “滚!”
    傅延乐的嘶吼被房门俱震的声音掩盖,苏风遥转头,被冲进来的人一拳打倒。
    虞京臣攥着苏风遥的衣领,手背青筋鼓起,将人往门口的方向扔去!
    傅延乐用尽余力,翻身摔倒在地毯上,让自己趴着。他伸手去扣皮带,手腕颤抖。
    “……”傅延乐把脸埋进地毯里,因为药效和极度紧绷的情绪而急促地喘/息,咽不下的津/液从嘴角流下,闷哼从喉间溢出。
    他第一次尝到了羞愤欲死的滋味。
    “虞京臣!”
    苏风遥被压跪在地上,半仰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虞京臣阴沉的脸色,“是你……竟然是你?!你虞京臣竟然会捡我穿过的破鞋,你知不知道他——”
    宋雪檐冲进休息室,拿起茶几上的那瓶酒,猛地朝苏风遥的脑袋砸下。
    虞京臣没有躲,被碎片擦过侧脸,抹了一道血痕。
    安时垢在门前刹脚,被这一幕吓得呆了两秒,随即冲了进去,“傅延——”
    虞京臣伸手挡住安时垢,将他往外面一推,顺带将晕过去的苏风遥也拽起来,一脚踹了出去,说:“让医生进来。”
    “来了来了!”
    许朔提着医生穿过人群,伸手替医生将歪歪扭扭的眼镜戴正,然后一把推了进去。
    宋雪檐也离开了房间,反手掩上房门。他低头,踹了踹苏风遥,平静地说:“晕死了。”
    被你一酒瓶干/成这样,能不晕死吗?许朔呼了口气。
    唐宛白下楼后直接找到安时垢和宋雪檐,他本来还不确定傅延乐是否真的出事,想让安时垢找几个相熟的朋友一起上去找,以免将事情闹大。但宋雪檐觉得这样效率不高,何况比起后果,先确定傅延乐的安危最重要,于是几人找到宴会的主人江寒。
    江寒其实并不觉得傅延乐会出事,因为有邀请函才能参与宴会,而邀请函是一人一帖,闲杂人等混不进来。进来的都是圈内的人,又有谁会在他的地盘找不痛快?但是宋雪檐语气坚决,江寒也不能不给面子,当即一边派人去查监控,一边带着几人和保镖上楼搜寻。
    其他的宾客则被拦在一楼。
    由于二楼的休息室太多,而且隔音效果良好,傅延乐的手机也打不通,众人找起来并不简单。哪知道虞京臣会突然闯入二楼,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直奔最后一间休息室,拿着破拆工具快速操作一波,成功破门而入。
    众人一脸懵逼时,宋雪檐也冲了过去。
    然后,一个满脑袋都是血的不明男人就这么被扔了出来。
    “……”江寒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握住方昼寂的手,紧紧一捏,“幸好……楼梯口准备了破门器。”
    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按照虞京臣刚才冲过去的气势,会把他活撕了……吧?
    方昼寂也才反应过来,连忙说:“是,你准备得很周全。”
    “不……还不够。”江寒欲哭无泪,喃喃道,“我要把所有门都改成木门,一脚就可以踹开的那种。”
    其实这种事情在圈内并不罕见,但来的是虞京臣啊……江寒吓得打了个嗝,立刻吩咐保镖,“去去去,查这凶徒是怎么进来的!”
    “我这边已经报警了,希望江先生可以配合我们,先让楼下的宾客都离开。”许朔微微一笑,“我们虞总并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明白!”江寒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说,“我一定积极配合!”
    许朔瞥了眼苏风遥,朝一旁的保镖说:“麻烦把他带下去,请个医生来治治伤,别让他断气了。”
    *
    休息室里,医生看着缩成一团的傅延乐,不禁看向虞京臣,“虞总,您看这……”
    虞京臣快步上前,俯身将傅延乐抱了起来,快速说:“乐乐,是我。乖乖让医生检查身体,听话,乐乐,听话。”
    傅延乐将脸埋在虞京臣怀里,胡乱地蹭着津液和眼泪,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这幅模样,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虞京臣的胸膛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躲在里面,谁也不能看见他的脸,虞京臣也不行。
    虞京臣拍着他的背,“乐乐,乐乐听话……”
    “……呜……”傅延乐急切地摇头,喘/息,不仅没有听话,反而越来越躁动。他把虞京臣抱得很紧,像小兽似的呜咽起来,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医生眼尖地发现垃圾桶中的喷雾瓶,捡起来一看,立刻说:“只是普通的催/情药,因为是通过呼吸吸入的,所以不能催吐,先让他喝点凉水。”
    医生打开医药箱,熟练地取出针头和药剂。他从医半辈子,混迹于各大宴会之间,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所以和碘伏棉签一样,解除性/药的药剂也是常备品。
    虞京臣一直拍着傅延乐的背,见状连忙脱/下傅延乐的大衣外套,又用医用剪刀剪开半边毛衣,让傅延乐露出右臂。他瞥了眼针头,“轻点儿。”
    医生:“好嘞!”
    虞京臣问:“会不会有后遗症?”
    “一次少量,不会,好好休息就行。”医生说完后上前将立柜上的矿泉水拧开,放到茶几上,然后麻溜地闪人,“虞总,有事叫我!”
    虞京臣一只手按着棉签,一只手按在傅延乐的后颈上,安抚般地揉捏着。他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愤怒和后怕,哑声说:“乐乐,把脸抬起来,喝点水会好受一些,好不好?”
    “……”傅延乐缩成鹌鹑,始终不肯出来。
    虞京臣语气很冷,语调却像撒娇,“我的脸被碎片划破了,还在流血。乐乐,你早点听话,我就可以早点去处理伤口。”
    傅延乐几乎立刻就抬起了头,发现虞京臣的伤口好浅,而且血痕已经凝住了。
    他的眼睛很红,眼泪抹得到处都是,嘴角还挂着津/液,看起来就像一团被揉皱了的帕子,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和难堪。
    虞京臣呼吸一滞,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拧紧了。害怕愤怒、愧疚心疼……所有的情绪杂糅成一团重量实在的泥巴,狠狠地砸到他的鼻子上,他因此耳朵轰鸣,头晕目眩,左胸的肋骨被震断。
    心疼一个人到极致,就是这种滋味。
    傅延乐端着炒米粉为苏风遥哭的时候,他也是这种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新疆炒米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74章 亲密象征
    傅延乐逃避般地偏开脸。他张嘴含住矿泉水瓶, 快速地喝了好大一口,又全部被呛了出来,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
    虞京臣连忙替他顺气。
    这只手宽大有力,像雄狮的爪, 按下去的力道缓慢而沉重。傅延乐咳着咳着就倒在了虞京臣的臂弯里, 他感受着虞京臣的安抚, 哑声道:“我是不是好丑?”
    “这和你曾经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我看是一样的。” 虞京臣俯身吻在他的后颈上, “这是你给我的恩赐,你要给我打开它、鉴赏它的机会。”
    傅延乐说:“你在哄我。”
    “乐乐,你连机会都不给我,就评判我,这不公平。”虞京臣的手绕过傅延乐的后颈,卡在他的下巴上, 但是并没有用力,这是一种很温柔的命令。
    傅延乐无法抗拒, 再次抬起脸,僵硬地和虞京臣的目光对峙。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再好看的脸也经不起涕泗横流的糟蹋。
    “……我要开始评价了。”虞京臣忍住心疼,伸手按在傅延乐的脸, “眼皮是红的,睫毛很湿润,胡乱地黏在一起, 而且还掉了一根, 就粘在眼睑下方。别动。”
    他小心翼翼地捻起那根睫毛, 给傅延乐看。
    傅延乐赌气似的将那根睫毛从虞京臣的指尖吹走了。
    “鼻子上是沾了鼻涕吗?”虞京臣按住傅延乐想要去擦拭的手, “你三岁那年, 我找到你时, 你也是满脸的鼻涕。果然,从小到大都是鼻涕虫。”
    他突然抱着傅延乐起身,走进了独立卫生间。
    傅延乐被放在洗手台上,但还是紧紧攥着虞京臣的衣服,他的腿搭在虞京臣的腰侧,就像他们做/爱时那样。
    虞京臣掏出藏蓝色的锦帕,放到水龙头下浸湿,然后去给傅延乐擦脸,感慨般地说:“自从你来到我身边,我学会了给你洗脸、擦鼻涕,而且越来越熟练。”
    “……我是不是很丑?”傅延乐执拗地问,“没有人会把眼泪鼻涕和口水都抹在脸上……”
    “人可以控制情绪,但无法在任何时候都控制情绪,生/理反应也一样。”虞京臣替他擦第二次,“我知道你一定感到耻辱,但是我不会觉得你现在的样子丑。如果可以撇开所有的情绪,从客观角度出发,我会用‘生动’来形容你现在的样子。”
    傅延乐说:“这是滤镜吗?”
    “我爱你,才会有滤镜。”虞京臣抵着他的额头,“如果是许朔用这幅模样出现在我面前,我会一脚把他踹出我的视线范围内。”
    “卟!”傅延乐破涕为笑。
    虞京臣捏了捏他的脸,说:“我知道你不想在我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但是乐乐,我是你的男朋友,是你的爱人。我们应该是亲密的一体。我可以见到你最好看的样子,也应该看见你最狼狈的样子,这是我们之间很亲密、很坦诚的象征,也表示你完全信任我。”
    “我很信任你!”傅延乐连忙抱住他的脖子,小声说,“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太丑了,我怕你嫌弃我。”
    虞京臣很残酷地说:“如果我会因为你现在的样子而嫌弃你,那你就不应该委屈自己继续和我在一起,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和感情。”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傅延乐亲了亲虞京臣的下巴。
    虞京臣把他的嘴捏成小鸡嘴,说:“我知道你刚才的情绪是受了药物和心理的影响,所以这次我不教训你。但是你必须记住,以后如果再敢躲起来不让医生诊治,我会生气。”
    “我还没有看见过你对我生气的样子。”傅延乐挑衅道,“要不你生气一次给我看看吧?”
    “你不会喜欢,我也不想对你发脾气。”虞京臣轻吻他的鼻尖,“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傅延乐缓了口气,说:“燥/热和晕眩的感觉消散了不少,但还是没什么力气,感觉像是被塞进了棉花里。”
    “你需要休息。”
    虞京臣伸手,傅延乐立刻将自己的侧脸送了过去,在虞京臣的手心轻轻地蹭了两下。这样的动作很像爱宠向主人撒娇的模样,表示亲密和信任,可以轻易得到主人的怜惜。
    “我都中了药了,你不抓紧机会啊?”傅延乐的小腿在虞京臣的腰侧摩擦,他嘴唇泛白,眼尾却俏丽地上扬,“臣哥,你行不行啊?”
    虞京臣抓住他的脚腕,说:“我行不行,你心里没数?”
    “有啊。”傅延乐挑眉,“我不介意和你在别人的地盘来一回。”
    “我也不介意你这么贪吃,因为我随时都有能力满足你的需求,但是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虞京臣捏了捏傅延乐的后颈,伸手替他整理好衣着,“想自己走,还是我背你?”
    傅延乐立刻张开了手臂,虞京臣笑了笑,转身将人背到了背上。
    两人下了楼,正在楼下传播《傅学》的安时垢和唐宛白立刻冲了上去。
    “乐,你还活着吗!”
    “延乐,你难不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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