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军国大事,韩漠并不想因为儿女私情掺杂进来,从燕国的国家利益来说,如果在日后与庆国的对决中有风国出兵相助,也并非坏事。
    “我不能给你肯定的答复。”韩漠轻叹道:“但是我尽快修书上京,劝说大伯对此事多做考虑,至于他和朝廷会如何决策,我……实在不能保证。”
    柳如梦也知道韩漠有些为难,微微颔首道:“谢谢你!”
    韩漠又道:“如梦姐,如今风国动乱,你就留在东海这边,我会好生安排,保护你的安全。等到风头过后,我再派人护送你回风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假祭祀的身份迟早会被揭穿,你也终会重回圣坛……!”
    “多谢你的好意!”柳如梦还没开口,黒木迪便已经道:“东海遍布你韩家眼线,若是被你其他族人知道,大祭司只怕想走也走不了了。”向柳如梦躬身道:“大祭司,咱们尽快离开这里,此地非久留之地!”
    韩漠皱了皱眉头,但是想到什么,轻声道:“如梦姐,如果你不愿意留在东海,可愿与我一同往南洋去?我很快就会出海去往南洋,你可化装与我同去,到了南洋,便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柳如梦摇头道:“我要回到风国去。”
    韩漠皱眉道:“回去?那里如今危机四伏,你从听风谷被救出来,布速甘和拓胡风得到消息,一定会派人四处追拿,你……你怎能回去?”
    “我要尽力挽救。”柳如梦肃然道:“我是风国的大祭司,背负着蛇神赐予的使命,便是粉身碎骨,也必要揭穿拓胡风的阴谋,绝不能让我风国卷入这场战乱。”
    “你的身份已经无法得到证明,就算回去,也不会得到任何人的信任,更不可能改变现在的局势。”韩漠担忧道:“如梦姐,你就听我所劝,暂时随我前去南洋,只要天下时局有变,我定会助你返回圣坛,我韩漠说话信守承诺,绝不会失信!”
    柳如梦眼中显出几分感动,柔声道:“我知道你不会失信于我,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如你一样,我也有我自己的责任……不管你能否劝说玄道公解除协定,如梦心中都感激你。”顿了顿,伸出一只皓如白玉的手儿,轻轻抚在韩漠的脸上,轻声道:“能够再见到你,我……我心里很开心……!”脸上满是柔情,终是收回手,向黒木迪道:“我们走……!”
    她似乎害怕继续留下去会让自己改变主意,快步便走,可是走到门前,步法却又缓下来,似乎要回头,但是终究忍住,只是柔声道:“五少爷,你……你保重……!”
    韩漠回过神来,急道:“如梦姐,你等一等!”他迅速过去,将那架凤尾琴抱过来,快步过去,轻叹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够再见,你……你将它带去,留个念想……!”
    柳如梦缓缓转身,晶莹的泪珠儿已经从滑.嫩的脸颊滚落下去,将凤尾琴抱住,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韩漠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递向黒木迪道:“做事情总是需要银子,你先拿着……!”
    黒木迪想了想,终是接过银票,淡淡道:“只要我还活着,欠你的一定还你!”
    韩漠也不多言,只是忍着感伤道:“你们此去……多多保重,时局若变,我……定会去寻你们……!”
    坐在昏暗的小屋之中,四下里既然一片,柳如梦和黒木迪来无影去无踪,早已离开了这里,可是韩漠却兀自孤身一人坐在屋内的椅子上,闭着双眸,直到黎明曙光洒射到屋内,他才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晨光之下花团锦簇的后花园,一股清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许久,他才喃喃自语:“如梦姐,一切保重!”
    ……
    ……
    燕京城,户部尚书府。
    韩玄道一身轻便的灰衫,坐在户部尚书府后花园的葡萄架下,而吏部尚书韩信策则是一身官服,毕恭毕敬地站在韩玄道的身前,谦恭无比。
    “吏部的调令发到了渤州,从京里派去的官员如今也都被赶回来。”韩信策平静道:“赵夕樵对吏部的调动置若罔闻,其心有异!”
    韩玄道淡淡道:“意料中事,只是试试他的态度而已。”
    “玄道公,赵夕樵抗令不从,罪不可赦,是否以此为名,以内阁名义请圣上颁下圣旨,令赵夕樵入京请罪?”韩信策眼眸子中显出冷意。
    如今韩家的权势无人可比,无论朝野,韩玄道的意思便几乎等同于圣旨,在这阵时间之内,身为吏部尚书的韩信策遵照韩玄道的吩咐,不但对京官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便是对地方各郡也进行了大规模的调动,如今韩派官员已经遍及燕国的各个角落,此长彼消,其他各派势力进一步受到了严重的打压。
    范家所在的宜春诸县,胡家所在的临阳郡,俱都有韩派官员的调动渗入,而且不少官员已经居于地方要职,范胡两家虽然恨到骨子里,但是形势比人强,两大世家只能虚与委蛇,忍气吞声。
    至若萧家,最后的顶梁柱萧万长虽然还挂着刑部尚书一职,但是刑部在韩玄道的一手打压下,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有名无实的衙门,刑部的职权,如今已经被大理寺和燕京府分割,非但如此,便是这已经失去实权的刑部衙门,依然有韩派官员渗入进去,时刻监视着萧万长的一举一动。
    萧万长自始至终表现的十分低调,萧家如今调令衰弱至极,放眼朝堂,剩下的萧派官员已经寥寥无几,他只能每日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强行忍耐着,平日里甚至受尽韩派官员的奚落调侃,却一言不发,演了一处卧薪尝胆。
    但是萧万长心里比谁都清楚,卧薪尝胆的故事从战国时期流传至今,韩玄道如此人物岂能不知,虽然看似韩玄道已经减轻了对萧家的打压,但是这未尝不是韩玄道故作姿态,给予萧家犯错的空间,实际上那一双阴鸷的眼睛从没有从萧家身上离开过,萧万长相信,只要自己稍微出现一丝错误,韩玄道定会立刻抓住,给予萧家最后的致命一击。
    纵观整个东燕而言,自从白异一党被清除之后,能与韩玄道做最后一搏的,只有渤州的赵夕樵。
    而赵夕樵也确实是韩玄道心中的一根刺。
    “他既然敢违抗吏部调令,便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他,让他上京,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韩玄道淡淡。
    韩信策皱眉道:“玄道公,赵夕樵终究是个祸害,若是他拒不从命,甚至有可能会起兵造反……留着如此祸害,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低声音:“不如派刺客前往渤州,取下他的首级,除去这心腹大患……!”
    第一零四一章 权臣之虑
    韩玄道皱起眉头,微一沉吟,才道:“你能想到派人刺杀,赵夕樵难道就不能想到?到了这个份上,他吃饭睡觉之时,身边只怕也少不了护卫,想要行刺他,实在困难无比。”顿了顿,淡然一笑:“而且还不是让他死的时候。前方战事尚未有结果,国内暂不能乱,若是此时赵夕樵死了,渤州必定陷入动乱之中……在当前形势下,宁可让一头猛虎镇住群狼,也不可让群狼肆虐……!”
    韩信策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过来,恭敬道:“是信策鲁莽了,还是玄道公考虑深远!”
    韩玄道摆摆手,道:“虽然赵夕樵暂不可轻动,但是渤州那边你切莫放松。赵夕樵固然顽固不化,但是他部下的官员,并非都如他一般油米不进,我倒想看看,那帮人是愿意跟着赵夕樵负隅顽抗,还是愿意享受高官厚禄光耀门楣。”
    韩信策笑道:“玄道公说的是,自古人心难测,但是感官厚禄却是人人都愿意追求的。信策在那边已经派人暗中笼络,已有不少人宣誓效忠玄道公,一旦赵夕樵起事,到得关键之时,他们必会反戈一击,争立头功。”
    韩玄道淡淡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天下俊杰……总是不会少的。”顿了顿,肃然道:“他们既要投靠,定要握住他们的把柄在手,令他们没有反复的机会。你说的不错,人心难测,两面三刀反复无常之辈并不少见。”
    “信策明白,玄道公尽管放心。”
    “赵夕樵身后还有高人。”韩玄道平静道:“此人心智出众,稍有破绽,只怕就要被他看破,所花费的努力便会前功尽弃……!”
    “信策在那边行事极其隐秘。”韩信策肃然道:“玄道公的嘱咐,信策从不敢忘记。”
    “那就好。”韩玄道显出温和的笑容:“信策啊,很早我就看出你终会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办事我素来放心,有你在身边相助,我是高枕无忧的!”
    韩信策恭敬道:“信策为玄道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韩玄道的赞许目光相送之下,韩信策离开花园,他前脚刚走,户部尚书府的大管家韩隐匆匆而来,在韩玄道身边站定,恭敬道:“老爷!”
    比起当初,韩隐对韩玄道的态度愈加的恭敬,恭敬之中,却多了曾经不曾拥有的畏惧。
    韩玄道从椅子上起身来,背负双手,望着葡萄架外的一株青柳,沉吟片刻,终于问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镇抚军并无太大的动作。”韩隐缓缓道:“五少爷每日里都会往镇抚军去一趟,但是镇抚军的大小事务,五少爷并无插手,一切军务,还是由四少爷处理。”
    韩玄道眉头一紧,随即舒展开来,淡淡笑道:“想不到他还懂得谦让。”
    “不过五少爷在镇抚军营之中,正在动用大批人力制造一种奇怪的物事。”韩隐禀道:“似乎是用来喷射的水具,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唤作‘竹龙喷’!”
    “竹龙喷?”韩玄道脸上显出疑惑之色:“可查清是用于何种用途?”
    韩隐摇头道:“竹龙喷是由五少爷亲手设计,并无说明用途。”
    韩玄道背负双手,来回踱着步子,半晌过后才淡淡笑道:“小五年纪虽轻,但是心智奇高……!”说到此处,他带带愣神,许久之后,才喃喃自语:“只可惜……不是我的儿子……!”
    他这一句话,声音极小,但是一旁的韩隐却是极清晰地听到,眼角微微跳动,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惧之色。
    “听说他那三艘战船已经造好?”
    “是!”韩隐道:“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这三艘战船,五少爷都已经取了名字,东海鹰、巨鲨和黑珍珠。三艘战船比之镇抚军的大型战船还要强大!”
    “那自是要花费不少银子的。”韩玄道淡淡道:“论起来,如今我韩氏一族,韩小五有海上商道,钱财滚滚而来,他可是我韩家第一巨富……在这世上,有两样东西最是厉害,一是权势,二是钱财,两者相比,权势或许看起来风光一些,但是真要论起办事,有时候因子能够办到的事情,权势却未必能够办到!”
    韩隐并没有答话,他只觉得韩玄道这话中带有大大的深意,自己绝不可轻易附言。
    “你派人告诉杨清,令他暗中调查关少河的动静,特别要注意关氏贸易行银钱的走向。”韩玄道肃然道:“小五的银子大都在关氏贸易行的账上,他本就七窍玲珑心,若是手中有银钱这样的强大武器,只怕会不甘寂寞。”
    韩隐犹豫了一下,终于道:“老爷,你是说……五少爷会有异心?”
    韩玄道神色淡定,“他的心思,难以猜透。但是他三年前入京,短短三年,就掀起了不少风浪,实在是一个不甘寂寞之人。我大燕如今需要的是后方稳固,所以……我只担心他调皮不听话,又会惹出乱子来。”他转过头,瞥了韩隐一眼,“有些祸事真要闯下来,连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无法收拾的。”
    韩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老爷,五少爷虽然聪明睿智,但却也是个仁孝之人,对老爷也是十分尊重。他幼时固然顽劣,但是经过这几年历练,行事为人已经成熟老练许多,再不是当初那个闯祸的顽劣少爷……!”
    韩玄道点头道:“隐伯,你说的不错。当年小五只是一个顽劣的少爷,如今却成了城府极深手段干练的人才……!”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显出犀利之光:“人一旦成熟,便会有着少年时不会拥有的想法……有些人,总是不甘人下的。”说到此处,他摇头叹道:“如果他还是那个顽劣的少年,我倒是不必如此挂心了……!”
    韩玄道声音平静无比,但是这些话听在韩隐的耳朵里,却是如同惊雷一般。
    正当韩隐心中震惊无比之时,韩玄道已经问道:“可查出那夜究竟是谁在后面搞鬼?”
    韩隐立刻道:“回老爷话,目前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不过……!”
    “不过什么?”
    “老奴不敢肯定,但是当夜那批人突然出现,出手配合极其默契,而且赶到的时间恰到好处,这便证
    明他们也一直注意着皇宫的动向,而且对易空霆的行踪了如指掌。”韩隐肃然道:“老奴感觉,那批人很有可能是军方训练出来……!”
    几个月前,易空霆奉皇帝之命,夜出京城,被韩隐率领韩家影子卫追杀,但是在易空霆危在旦夕之际,却有一群人横空杀出,如风般席卷而过,也就是那一刹那的出现,让易空霆能够突围而去。
    “军方?”韩玄道眼眸子里显出冷厉之色,缓缓道:“紫藤谷也是有一群人忽然杀出,这才让曹秀能够脱身……隐伯,看来一直有人在背后盯着我们。”
    韩隐躬身道:“是老奴无能……!”
    “这不怪你。”韩玄道平静道:“范云傲老谋深算,如果他不这样做,我反倒会觉得不正常。”
    韩隐道:“老爷的意思,这一切……都是范云傲在背后搞鬼?”
    韩玄道抚须道:“除了他,谁还有能力在暗处给我们使绊子?别人不知,我却知道,这么多年来,范家暗中早就驯养了一批死士,那都是从军中校武之中脱颖而出的骁勇之士,被范家暗中收拢过去……!”
    说到范家,韩隐的表情与提到韩漠大不相同,冷厉无比,眼眸子也如同刀锋般犀利:“老爷,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完全可以调动人手,将范家暗处的力量剿灭。”他上前两步,轻声道:“甚至不必我们亲自出手,穆信投靠老爷,正可让东花厅却办此事,一来免我们麻烦,二来也可给穆信效忠的机会!”
    韩玄道笑道:“倒不失是个好主意。不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此时对范家的暗黑力量下手,范云傲必然惊觉起来,搞不好会生出更大的变故。”他袖中的拳头微微握起:“不要小瞧了范家,他们在军中还是有些势力的,甚至于西北军中也还有不少范家的党羽,在整顿西北军之前,不能轻易动弹范家。而且这个时候,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我燕国内部……不可再动风波。范云傲是个聪明人,只要我们不逼得太急,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是,老爷!”
    “曹秀的下落可查到了?”
    “回老爷,曹秀从紫藤谷突围之后,行迹全失,老奴本以为她会前往渤州赵夕樵那里,但是那边秘密打探过,并无曹秀的踪迹,她如今身处何方,老奴还未查出来。”韩隐回道:“只是在紫藤谷一战,曹秀应该受了重伤,她是否还能活下来,也尚未可知!”
    韩玄道肃然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女人……可不是泛泛之辈。”
    “老奴会继续派人查探。”韩隐立刻道。
    韩玄道微微颔首,沉吟片刻,终于道:“范胡两家的动静,时刻派人注意,曹秀的下落,一定要查出来,找不到活人,也要给我找到尸首。至于小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韩隐的眉头也是微微一紧,却听韩玄道继续道:“也要派人注意他的动静,随时将他的动静告知于我。”
    第一零四二章 扬帆南下
    韩漠要求韩源提供的武器装备,韩源很快就安排人暗中将武器装备分批运送到了黑水崖,装上了三艘战船。镇抚军是韩家的私军,每年朝廷都要花费一批军费用于镇抚军的武器装备更新,韩玄道身处户部,自然会对镇抚军极尽照顾,而镇抚军的装备,无论是甲胄还是武器,在燕国那都是最精锐的装备。
    彭班所率领的建造队,加班加点,日夜赶工,在韩漠规定的时间之内,终是将三百竹龙喷俱都建造完成,这些竹龙喷从镇抚军营运出去的时候,惹得营中官兵都是膛目结舌,随即便都私下议论着,最终得出结论,五少爷是个谨慎的人,这一定是用来防备火患,做好灭火准备的工具。
    竹龙喷并没有与武器装备一样运到黑水崖,而是直接平均分配给七艘商船。
    关少河按照韩漠的吩咐,这次只是供应了三船的货物,平均分配在五艘商船之上,其中有一批古怪的货物运上船之后,船员们都是十分的奇怪,不知道那些木桶之中所装何物,有一名胆大的船员瞧瞧打开盖子,却闻得里面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急忙盖住。
    这二十多日,船员们大都待在船上歇息,准备又一次远洋航行,至于随船而来的十多名南洋商人,韩漠则是令人好生照顾,而杨清作为东海郡守,一来瞧着远方的客人,二来也是看在韩漠的面子上,派了当地官员带领这些南洋商人四下里看了看,而且也令见识渊博的文官吏员说一些中原的风土人情博文轶事。
    在南洋人面前,官员们少不得夸大其词,有些事情听得南洋人惊叫连连。
    实际上南洋人在东海所见所闻,已经让他们大感震惊,想不到在大海彼岸竟然有如此庞大繁荣的国度,即使燕国官员不吹嘘,眼前所见所闻也足以让他们永生难忘。
    便是到了出海之日,这些南洋人兀自依依不舍,他们将自己身上带来的所有金币,都用来购买中原货物,有一名南洋商人不小心进了一家青楼,竟是迷恋上了一名青楼姐儿,中原女子的秀雅才情让他如痴如醉,当即便要花三百枚金币买下此女,准备将其带回南洋服侍自己。
    那女子和楼里的老鸨见得如此巨商出这样大价钱,自然是心中欢喜,只是韩漠得知此事之后,自己不便出面,派燕国官员强行干涉此事,勒令楼里决不许应诺此事,自己则是出了银子帮那姑娘赎身,放她回乡。
    海上商路,只能是货物的流通,韩漠绝不允许开启类似人贩子的交易。
    那南洋商人被拒绝,悲痛欲绝,与那女子依依惜别,为了表示对那女子的感情,留下了一百金币,却也足够那女子活下半辈子。
    本来韩漠只是向韩源要求了武器装备,为了不让韩源为难,并没有让镇抚军直接插手此事,但是韩源顾念兄弟安危,担心仅凭一帮海上人无法保护韩漠的周全,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暗地里派了两百名骁勇善战的镇抚军勇士化装成船员,随同韩漠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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