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馥站着,一只小手还往小瓷碟子里伸,撒娇道,额娘我再吃一个
    郑导:哎呦,演得好,看得我心酥了
    钟落袖斜斜瞥了舒馥一眼,喉间微微向下滚动,轻言柔语,那你趁热吃吧。
    舒馥喜滋滋拿起一块雪粉儿蜜制方糕,嚼得腮帮鼓鼓,说了句没有的台词,额娘,真好吃!你也尝尝!
    到底是大制作,大手笔,还有美食顾问呢,大厨也是江南请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出蒸锅就得吃,不吃可惜了
    郑导:哎呦,演得好,甜,暖
    嗯??
    郑临攥紧台本,皇后你这不对呀,你应该说不可以!'
    钟落袖别过脸,讪讪打发导演,待会儿拍的时候,我再不可以'吧。
    郑临一想,视后还真是宠这孩子,怪不得两人感情好,不过,舒馥这段演得没问题呀,有问题的是视后??把我本子都带偏了!!
    算了,下一条吧,不演吃东西了,别把这孩子给撑死了。
    换一段妆台前的。
    皇后娘娘早起,梳妆打扮,十七公主来凑热闹,花花粉粉的宫廷胭脂摆设,精致好看,全是小女儿家的闺房用品十七公主都没见过,都喜欢!
    舒馥拿起一只瓷质通透的小瓶,乌睫闪闪,好奇道,额娘,这是什么呀?
    钟落袖对镜轻笑,你打开。
    舒馥剥开红漆的小盖,对着瓶口嗅了嗅,好香
    她倒了一些,拢在手心了,无色的液体,软软滑滑
    舒馥长长嗯了一声,等钟落袖的台词。
    钟落袖转过身,拉过舒馥似白莲藕的手腕,且嗔着柔道,这是女孩子家的头油,妥帖碎发用的用一点点就行,瞧你,倒得满手都是
    舒馥觉得钟落袖又改剧本了,好端端的,怎么捉着人家手腕呢,人家怎么去洗手呢。
    反正就顺着演呗,舒馥垂了眼帘,提醒钟落袖放开她,额娘,那我去洗手
    钟落袖看着她的眼睛,翻过手掌,两人十指相扣,钟落袖揉着她的手心,那无色的不明液体,湿湿黏黏,粘缠了她们彼此
    身在皇家,也不可以浪费。你这样将油花儿晕开来擦在头发上便是钟落袖创造台词。
    她的手美丽得少见,秀窄修长,丰润白暂,指甲水着盈盈的光,柔和而带珠泽。
    舒馥却是一对纤细又毫无杂质的手,有着令人心动的魔力
    软液在她们手心纠缠得黏腻作响,舒馥也软得像株小草一样,任钟落袖呵护拿捏,细细润着手,小脸便羞了起来,怯怯可人,我见犹怜
    半晌,钟落袖松了她,转身对镜贴花黄,查看了一下自己腮边的容妆,小馥,你赶紧去洗手呀。
    舒馥风驰电掣般跑了,腿抖抖。
    呜呜呜
    人家一早就要去洗手手的,是姐姐不让!!
    郑导演都痴呆了,心情非常激动,这就是所谓的奇迹时刻,是演员和演员之间,充满默契,才能碰撞迸发出的天才火花!
    郑导咬着笔帽儿,庄重地在备注上写下手部特写!!
    不亏是视后大大,这戏加得好,加得妙,加得呱呱叫!
    水龙头哗啦啦,舒馥握着小手,下不了冲洗的决心,这是与姐姐亲昵的痕迹与证明,虽然是在戏里
    舒馥想了想,对着镜子,一点点,将额间和颈后的碎发挑下去
    嗳呀
    这是什么神仙头油??
    我好美!
    种草了!~
    蹦蹦跳跳返回姐姐身边,郑导演还在那儿奋笔疾书,大概是把姐姐即兴发挥的台词,一字不漏安插进剧本里。
    唔
    姐姐就是厉害!
    剧情饱满生动,小细节好评!
    就是太生动了,让人吃不消腿软心慌
    郑导精神抖擞,再来一段吧!
    又挑了一段,皇后教十七公主学做女红,教她刺绣。
    本来是十七公主坐着绣,皇后站着教。
    舒馥就坐下,捧着绣样,钟落袖站在她身后,站得好近呀,近得都感觉两人要发生点儿什么了
    果然就发生了。
    钟落袖俯身,纤纤素手,抚了舒馥的手背,握住手,借由她手握住针,手把手地教学道,刺拉。这里落针。刺拉
    这些个,什么刺啊拉啊的,台词上是有的,此时此刻,怎么听着这么羞耻呢??这是什么运动呢??
    舒馥小手腻汗,感到钟落袖冷玉一般的手心,也渐渐热度提升,将一种滚热的舒服,递到手下人敏感的肌肤所在,柔柔倘佯到心田里去
    姐姐好坏,坏死了,我喜欢呜呜呜
    好好好!你们继续!
    郑导演拍案叫绝,他是非常有经验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一眼就选上舒馥,就是看中了舒馥和钟落袖之间,那种腻歪人的气氛,温馨,甜美,符合人设,超越人设,果然让每一个小场景,都更走深了一层。
    郑导留下赞赏的泪水,记好笔记,才示意钟落袖别摸了,可以停了,走,我们吃夜宵去,别推辞,你们刚从纽约回来,辛苦了,剧组给你们接风!
    钟落袖的指尖划过舒馥手背,撤退时,也给了手下人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不吃烧烤。
    郑导大笑,知道知道,那是当然,保养最重要,给你点健身餐。
    舒馥抽抽鼻子,跟在他们后面走。
    怎么那么委屈呢,好像被姐姐占了许多的便宜
    唔
    我就喜欢姐姐占我的便宜
    嘻嘻!
    当晚,舒馥一激动,喝高了,忘了自己会发酒疯。
    白日里不觉得,涩滑的酒液尝在口里,入喉,捻转在腹,唤动情肠,就觉得苦了,被占便宜的欢心,全成了自我安慰的梦幻。
    舒馥冲出去,紧紧抱着那株彤云般的海棠花树,嚎啕大哭。
    苦恋是不是?
    我是真的苦
    一边喜欢姐姐,不能表白
    一边还要和姐姐对戏,被撩得不要不要的,腿都合不拢!
    舒馥抱树摇,大哭:额娘!有人要杀我!落英缤纷。
    钟落袖、李姿蝉、郑导、贺皇帝,还有许许多多演职人员,大家站成一排,观看盛况。
    钟落袖睨李姿蝉。
    李姿蝉在她危险的视线中,慌忙解释,我我是让她多背背台词!可我也没逼她逼得那么紧啊!
    钟落袖走上前,揽了舒馥在怀里,去她温热的耳畔,蹭了那微微汗湿的柔软鬓发,轻哄着说,额娘在,小馥乖
    第44章
    舒馥年纪还小, 苦恋这个词, 恐怕暂时不会有太多深刻的体会, 只是觉得太难了, 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向钟落袖表达自己的喜欢, 倾诉衷肠, 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情。
    但借酒消愁,什么年龄段都可以。
    孰不知,借酒消愁, 愁更愁。
    早上起来,醒在钟落袖的床上, 醒在钟落袖的怀里, 还被脱光光了
    舒馥穿着不属于自己的睡裙,望着不知道身在何处的酒店天花板,思绪一点点回拢
    嗳呀
    嘴唇好痛,火辣辣的
    唔
    舒馥哀怨地在钟落袖柔软的双臂间,滚了滚身子, 双手指尖试探着, 去触唇角,好像都破皮了
    所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像抱着一棵树大哭来着, 然后又抱着姐姐,然后被抬上保姆车??
    然后我们就在这床上
    唔嗯
    舒馥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夹在大腿根不疼呢也没有擦伤的痕迹
    居然并没有和姐姐发生那种事情!
    她害怕那第一次, 隐隐又渴望是和姐姐一起有那第一次
    于是,庆幸有之,失意有之,在姐姐怀里高兴有之,被姐姐扒光光看了个干净,羞涩到无法呼吸,也有之
    总之,她的小脑袋里,乱七八糟,充斥了各种微妙的、轻飘飘软乎乎的少女心思
    她嘤咛一声,抱靠在姐姐的柔软里
    和姐姐窝在被子里好舒服
    她像回到了家,钟落袖的别墅,心安又平静
    有姐姐的地方,全都变成了熟悉的地方
    她放下一颗心,力气小小,揪住钟落袖的一片睡裙,难舍难分。宿醉使她的小脑壳还晕乎乎的,太阳穴紧着,窗帘透出朦朦胧胧的熹光,时间应该还早吧,舒馥甜甜一笑,又睡了过去
    钟落袖轻阖着眼睛,待怀里的小东西悉悉索索,哼哼唧唧,不一会儿光景,再次没了动静,这才眼睫微微翕动,垂了温润多情的美眸,打量舒馥。
    舒馥的嘴唇,昨晚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钟落袖自责的轻吁,心疼地把小馥拦腰,搂在怀里,紧了紧修长如暖玉的双臂。
    小馥昨晚可闹人了,小孩子真的不能多喝酒,今天可要好好批评郑临,还接风呢,差点害我犯了错误,哼。
    整个剧组万众一心,给舒馥扔进保姆车,百忙之中,贺皇帝想上前慰问一下醉软的美人,被车厢里飞出的一只雪白长腿儿,踹了一脚。
    贺皇帝捂脸,哎呦!!
    舒馥倾身,细长的指尖在空虚中乱点,惊扰皇后仪驾,打入冷宫吧。然后瞥过绯红的小脸,抱住钟落袖的腰肢,撕心裂肺地哭喊,额娘,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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