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说笑了,奚荀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
    奚荀只能故作轻松回道,还好他如今已经很会伪装自己的情绪,国主也没有再追究。
    但是国主的问话却让奚荀明白,他今日的情绪定是外露了。
    奚荀有些不甘心,为什么他每次遇到秦子衿,自己的情绪都隐藏不住,可是秦子衿却好像丝毫不会被影响。
    他也想要自己能够牵动秦子衿的情绪。
    女尊国的官员们寻常大多数时候差事并不劳累,翰林院的同僚们大多是到了时辰便往家中赶去。
    所以今日只有秦子衿一人留在这边,她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处理完,赵叙白走前还调侃她办差的态度跟她娘亲有的一拼,单于燕倒是问了要不要留下来帮她,被秦子衿婉拒了。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想去麻烦更多的人。
    翰林院此时只她一人,周围静寂无声,秦子衿便越发专心,过了一个时辰都未察觉。
    天黑后方才走出,李之遥便雇了辆马车,留在宫门外等她,秦子衿方一踏出宫门时,倒是遇见了奚荀。
    奚荀显然也是怔住了,这个时辰早已过了寻常官员们回家的时间,宫门外也没几个人。
    子衿。
    奚荀依旧是跟那日那般唤道,只是嗓音却越发柔,多了一丝缱绻的味道,秦子衿听得心下发慌,她总觉得她跟奚荀之间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奚荀如今对她的态度越发琢磨不定。
    而她,也无法摸透自己对奚荀究竟是何种心情。
    奚侍郎。
    秦子衿不是个逃避的性子,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不由自主地开始逃避,她害怕这种受不了自己控制的感觉,于是她便索性公事公办没有喊荀儿。
    奚荀眼中露出受伤的情绪,只是秦子衿并未察觉罢了,但奚荀今日偏不想就这么放过秦子衿,他于是咄咄逼人道:子衿为何不跟往常一般唤我荀儿?
    嗯,宫殿门前还是严肃些为好,想必奚侍郎也可以理解。
    秦子衿开始胡诌,她只想迅速逃离这里,她察觉到奚荀好似有些气着了,只是她今日没有了解释的心情,因为她的心中也正慌着呢。
    我不能理解,我喜欢子衿唤我荀儿,若是不行,奚荀也是极好,我想听。
    因这周围没人能听到她们的谈话,奚荀才敢这么放肆。
    秦子衿退无可退,她想直接上马车跑了算了。
    今天的奚荀很不对劲,她应付不来。
    可是奚荀好像察觉了她的意图,索性换了个方位,在了她的马车前面,挡住了秦子衿逃跑的路线。
    嗯?子衿换一声我听听好么?
    奚荀循循善诱,显然是今日听不着这一声,他便不会放秦子衿离开。
    虽然隔着帷帽,但秦子衿知道奚荀透着那层薄布在与她对视,哪怕看不真切,他也执拗地瞧着她。
    在秦子衿以为的长久的对峙中,她终于败下阵来。
    犹豫了半晌,才终于试探性喊出了奚荀这二字。
    奚荀这才满意了,微微让开,在秦子衿快要上马车时,他才轻声说道:子衿送荀儿的书,荀儿很是珍视。
    柔声的话,含着一丝情愫,顺着风飘进了秦子衿的耳中。
    秦子衿装作没听见般,踏上马车便离开了。
    奚荀却混不在意,他觉得他真是疯了,既然已经疯了,那便索性疯个够吧。
    这辈子,他没为自己争过什么,可如今他想为自己挣一段姻缘。
    在回去的路上,秦子衿饶是再迟钝,也明白了奚荀这般态度是为何。
    她又想了想,这其实都要怪他自己,若不是她偶尔传授奚荀那些,平等自由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男子不必非要如此之类的思想,奚荀怎会变成今天这样,还把这些学到的招数尽数都使到了他师傅的身上来了。
    秦子衿也不知是该高兴自己讲学有效,还是该忧心自己被当做猎物盯上了。
    虽说在女尊国女子娶个夫郎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奚荀这样的身份往往在婚姻上掺杂了一些政治因素。
    而秦子衿在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她不想轻举妄动。
    但是她总感觉这样好像是给奚荀的纵容,奚荀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唉,自己惯出来的学生,秦子衿好像也拿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惯着了。
    或许过了这一个新鲜劲儿,奚荀便也不会纠结于此了。
    可若是娶奚荀做夫郎呢?
    除了脑袋笨一点,不能说是脑袋笨,主要是记忆力方面属实差了点,其余的方面好像还是不错的,具体是哪里不错,秦子衿也说不出来,她只知道她心底里对这样的事情好像并不是十分排斥。
    这还是自穿越到这里以来,秦子衿第一次认真思索娶夫郎的事情。
    不过以她的家底,怕是娶不起,还得再努努力。
    等等,她都在在想些什么?
    秦子衿赶忙制止了自己这可怕的想法,转而去寻李之遥。
    她跟李之遥聊了一会儿,话题不知怎的便成了:之遥,你如今年岁也不小,可曾想过娶夫郎的事情?
    子衿,我竟然想不到这是你会问出来的问题,你莫不是瞧上了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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