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荀方才本还有些置身事外之感,如今听闻竟是子衿的法子,心中便不免有些替子衿紧张,毕竟国主已苦恼多日,而大臣们许多日也未想出个恰当的法子来,到时候秦子衿若是献计不成,可不就成了笑话么。
    奚荀转念一想,子衿先前在府中讲学时,便总有些新奇的点子,奚荀每每都会被她的想法而吸引,如今国主想必也会被劝服的罢,毕竟连赵丞相都愿意引荐呢。
    奚荀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相信子衿的,只是暗暗揪住的衣角还是暴露了他有些紧张的内心,并非不相信,而是为心悦之人本能的紧张而已。
    竟是她?奚爱卿,便由你去唤她进来罢。
    国主自然知晓秦子衿与奚荀的关系,既已有了法子,她心情便放松许多,也存了打趣奚荀之意,毕竟这位礼部侍郎可是这位秦子衿在自己面前宁愿舍弃前程,而求来的呢,国主对于这段姻缘便多关注了一些。
    是。
    奚荀帷帽下脸色微微涨红,答应国主时声线也不自觉更为柔和了些,国主笑而不语,心中却知,这桩婚事,奚荀本人也是极为满意的。
    一个人是否心悦那个人,话语间是藏不住的,这点国主太明白了。
    秦子衿见是奚荀亲自出来,便知国主现在心情并非如先前那般烦闷,且国主知晓她二人有婚事,此举多半是存了揶揄她们二人之意呢。
    子衿,国主唤你呢。
    嗯,今日风大,怎的穿的这般单薄?
    周围还有些随从,奚荀倒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只是语调难免控制不住得温柔些,但是秦子衿倒似乎丝毫不担心在国主面前该说什么似的,开口便关心起奚荀是否会冻着。
    秦子衿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让奚荀有些羞恼,他还在替她担心待会儿在国主面前可别出岔子,结果这人竟问些毫不相干的,偏又是关心自己的话语,气又气不起来。
    奚荀默了半晌,终是噎道:你、哎呀,你还是关心关心你在国主面前该怎么讲罢!
    说完,便回过头去不理秦子衿了,帷帽下的嘴角却是微微上翘。
    两样事情,都很重要啊,你说是不是?
    秦子衿跟在奚荀后面悄声说道,不经意间替奚荀将背后的褶皱抚平。
    奚荀惊得一激灵,转头瞪了她一眼,但忽然想到自己戴着帷帽,秦子衿是看不到的,便只能又懊恼得转了回去,兀自生一些莫须有的闷气。
    秦子衿很是愉悦,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这个小呆瓜,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怎么会行此莽撞之事,偏他总是忧心个没完。
    成婚后,他这性子,岂不是日日都要为府中烦忧么?
    秦子衿只是脑中思考了片刻,便已到了正殿,她忙调整好心情,对着国主端正行礼。
    秦爱卿,孤瞧着你很是开怀嘛?
    秦子衿内心的愉悦,哪怕端正了面容也有些藏不住,眼里的笑意自是快要溢出来,国主自然一眼便瞧见了。
    一时间,大殿中许多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奚荀,奚荀虽看不真切,却也感觉到不少,忙闷闷行至国主身边,又悄悄瞪了秦子衿一眼,毫无杀伤力便是了,毕竟谁都瞧不真切,只秦子衿感觉到,抿嘴笑了一下。
    奚荀觉得,自从赐婚旨意下了后,秦子衿便比之从前胆大许多,甚至连欺负他的时候都多了起来。
    真是越来越坏啦。
    子衿自然什么都瞒不过国主的慧眼。
    秦子衿微微拱手,瞧着国主此刻心情好,便趁机又捧了国主一下。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国主虽知晓秦子衿是故意逗她开心,但心中依旧是高兴的,毕竟自从王女们相继出宫后,国主们越发孤独,平常身边连个哄她开心的人都难寻,大都是对着她,斟酌字句,生怕惹恼了她的。
    跟孤说说你的法子罢。
    私事调侃完,国主自然便着眼在正事上,这才是赵丞相来见她的目的。
    是。
    秦子衿便知已到了主要之处,便调整好心情,端正态度,将她先前在赵府与赵丞相和赵叙白说出的武举制度,又重新与国主说了一遍,只是,细节处却更为完善些,几乎是面面俱到,将旁人会有的疑惑之处全都一一说明。
    赵丞相先前便知秦子衿并非吹嘘之人,她既是敢随她来面见国主自然是已经准备周全,如今听见秦子衿如此详尽的讲述,倒并未有过多的惊讶,只是更为感叹她选择栽培秦子衿的决定可真是正确。
    奚荀方才虽有些担忧,也被秦子衿的打趣与众人的调侃给分散了一些,如今瞧着秦子衿对答如流,更是一点担忧都没了,心中还随之洋溢起了一丝丝的小骄傲。
    但如此一来,国库便要增加许多负担,女尊国刚打完仗,国库并不充盈。
    国主自然事事都是为国家考虑,只是再好的法子若是没有银钱去推行,也是白搭,现在国库确实极难承担起这么多的负担。
    国主此话,不知是故意卖惨还是国库当真不充盈,但是这话一说出口,秦子衿便明白,国主心疼武举的这笔银钱,若是她能想出法子解决银钱的问题,此法便能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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