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茉:“还有,我不喜欢烟味,不要在公寓里抽烟。”
    说完,她站起身,看着愣住的穆行之, 他搭在那里的脚, 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这次,宋以茉毫不留情的踢了一脚:“让开!”
    吃痛感也压不住开心的心情, 穆行之脸上露出的笑暴露了一切, 怕过犹不及他没有感拦下宋以茉。
    看她离开的方向, 穆行之终于知道了, 如果笑容发自真心是怎样一种感觉。
    穆行之笑着, 原来她还是关心我, 即使她不承认。
    宋以茉睡醒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穆行之早已经离开了公寓。
    餐桌上摆放着做好的早餐,大概是早就料到她不会早起,穆行之把热牛奶还有煎蛋放在旁边保温箱里,上面还贴着一张便签,字迹铿锵单单只看这字,就能看出写字人的傲骨。
    【茉茉,起来记得吃饭,我大概会晚上回来,如果回来很晚不用等我。】
    宋以茉笑着,把便签撕碎后,丢进了垃圾桶里:“等你?自作多情。”
    简短的一段评价后,宋以茉总不能委屈了肚子,津津有味的吃起了早餐,不得不承认做饭这块穆行之还是在行的。
    丝毫不用去在意穆行之现在的艰难处境,宋以茉要做的就是看他痛苦,还要在这基础上继续为难他。
    但就算是这样,也丝毫无法减退自己对他入骨的恨意,宋氏的仇她迟早要报。
    但现在宋以茉知道,穆行之还有他的价值,在momo没有上市走到正轨之前,她还不会对穆行之做出什么很过分的举动。
    --
    “穆总,对昨天的事,你就不想解释一下?”
    那个昨天被穆行之甩在签约仪式上的老总,如今坐在穆行之的办公室里,秘书送来一杯茶,他没有喝反而是翘起二郎腿,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穆总昨天好大的排面,丢下我和郑市长还有一众商界合作伙伴,一个人就离开了,那可是现场直播,你不会不知道这样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吧?”
    在他没来之前,穆行之还担心着,自己应该怎么去找他和解,毕竟不管怎么说两家公司合作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大的共赢,不然也不会请来政商两届的人,来直播记录签约仪式,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这两家公司是绑在一起的。
    两家公司合作,都可以稳固自家在各自行业的地位,穆行之现在想帮宋以茉,离了这个助力显然会难上加难。
    但让穆行之没想到是,对方老总竟然这么沉不住气,自己还没去登门拜访,反而是他主动找上门来。
    该有的面子还是要顾忌到,毕竟昨天是自己失礼在先,穆行之陪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昨天家中急事,我做法确实有些欠妥,对此造成的影响我们公司会对外澄清。”
    这句话被穆行之说的天衣无缝,直白点说就是,昨天是我做的不对,对外造成的影响我道歉,但对对方公司却只字未提。
    手机振动一声,按理说,现在这种场合穆行是不适合去拿手机的,但他就是要赌,赌这位多年的合作伙伴遇上了大麻烦。
    刚刚穆行之给童哲使了个眼色,他就很识趣的去调查了对方公司情况。
    现在童哲消息发了过来,穆行之的看到屏幕上的字,心情就像终于剥开云层的太阳。
    童哲:【穆总,致远集团融资失败资金链断裂,如果不能和我们公司签约,估计下个月工资,他们都发不出来。】
    穆行之笑了,怪不得这个和他一样以脾气臭出名的李致远,竟然会耐不住性子,亲自上门“兴师问罪”,原来是他的公司出了这么一件大事,看来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这一次再坐下,穆行之面上不变,虽然改变不了他自带压人的气场,但说话还是十分彬彬有礼,但话语中流露出的,却都是对这次合作想要放弃的意思。
    穆行之:“这次确实是我不对,李总虽然大人有大量,想要继续和我公司合作,可我自知过错难看,我又偏偏是个拉不下脸的人,不跟李总道歉合作定是不能成的,但是我...既然如此,我们两家有缘再合作吧。”
    听前半段的时候,李致远还跟着点点头,可这越听却越不是那个意思。
    本来李致远设想清楚,公司资金链断裂,恰巧穆行之出了这档子事,他心里却比谁都开心。
    甚至都设想好了,等穆行之来公司低三下四求自己时,顺道狠狠敲他几笔合同,可没想到他在办公室等到深夜,也没等来穆行之去找他。
    沉不住气的李致远,第二天一早就跑到穆行之公司“兴师问罪”,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现在轮到李致远慌了,看着穆行之不紧不慢的喝着咖啡,他收起晃了半天的二郎腿,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拯救得了嘴唇的干涩。
    李致远:“那个...穆总,我们再合作其实也是可以,但昨天你让我那么丢了面子,是不是再签合同时要做出些让利。”
    “让利?”穆行之看向他,完全拿回了主动权,反问道:“李总和我合作多年,我什么性格,李总不会不知道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穆行之干脆也不再掩饰,直白说道:“李总想必也知道我的手段,致远集团资金链断裂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穆行之故意语速放慢,观察着李致远的反应,看到他忍不住颤抖的双手和慌乱的眼神,直言道:“致远让利两成,我们穆氏风投才会跟你续签合同。”
    两成,这直接是要了李致远的命,也就刚勉强够弥补上断裂的资金链程度。
    李致远彻底慌了阵脚,但现在他的情况被穆行之了解,自然没了谈判是资本,再没了曾经的嚣张气焰,低三下四的说着:“穆总,你不了解我公司现在的情况,最多只能让利一成,不然连员工基本工资都发不下来。”
    咖啡杯和桌子碰撞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不和谐,单单是这样的声音,也让李致远心脏乱跳。
    穆行之:“既如此...那看来李总是没什么诚意了,我们穆氏缺了你这单生意,最多是发展倒退一年,可你们致远要是没了我们,面临的什么,李总就不用我言明了吧...”
    穆行之无疑拿住了李致远的命脉,享受的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样子:“李总,要不这样?我让利一成...你帮我个小忙?”
    在巨大的反差面前,李致远妥协的痛快,穆氏让利一成,虽然对致远起不到太大帮助,但至少可以保住致远脱离资金链断裂,将要面临破产的风险。
    穆行之的句话一出口,李致远连忙答应,就像生怕他再次反悔一样:“好,穆总,我们一言为定。”
    穆行之不禁失笑:“我都还没说是什么,李总就答应这么爽快?”
    知道自己失了分寸,但已经到这步,为了自己公司,李致远也不得不拉下脸来:“穆总什么吩咐,您说。”
    递出去一份momo的品牌资料,穆行之也不客气:“致远集体对服装加工多有涉及我是知道的,最近我准备筹建一间工厂,工厂器械还有工人就拜托给李总了。”
    一手□□裸的打劫被穆行之玩的明白,说是让利一成,这样一来那一成又被要了回去。
    但李致远又不能不接受,毕竟与一间工厂的配套设施相比,公司的存亡显然更加重要。
    生怕再出插曲,原本跑来“兴师问罪”的李致远,现在拿着签字笔,恭敬的递到穆行之面前。
    李致远:“穆总,没什么其他要求,这个合同咱们现在就签吧。”
    --
    自从宋以茉回到洛北后,那个平时来的最早走的最晚的穆总,出现在公司的时间变得极不规律,今天更是离奇,竟是在正常下班时间回了公寓。
    但这一切没出宋以茉所料,如果她回到公寓,都不能改变穆行之平时的行为,那她也没有回来的意义了。
    自从穆行之一进门开始,虽然他在极力压制,但宋以茉还是看出了他的激动。
    他不说她就也不问,在他们两个的战场里,每一次一败涂地的总会是穆行之。
    这次依旧是穆行之败了,他像是献宝意义的把开发合同拿到宋以茉面前,上面写的是关于momo在洛北服装加工厂的开发项目。
    穆行之省略掉,他拿到这块地皮所有的艰难,满心欢喜的说:“茉茉,工厂择期就可以动工,到时候你就可以把总店迁到洛北,我给你找最好...”
    宋以茉拿过开发合同,大体翻了一下,有穆行之在其实她都不用去看,但看到他欢喜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泼冷水。
    “说那么多干嘛?这不是你应该的。”
    第56章 难忍56
    即使是这样, 宋以茉依旧觉得自己说的话还不够狠,她再一次当着穆行之的面划清了界限。
    宋以茉:“我答应和你在一起,又搬来和你一起住, 以及之后说会答应你一个要求。”
    宋以茉:“这都是基于你帮我品牌达成上市的交易, 我个人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在里面, 这只是一个交易而已。”
    最后一句, 宋以茉咬字特意加重,像是强调一样, 再次把她和他之间只是交易, 重复了一遍。
    字字句句像是钢针一样,扎在穆行之心上, 看着宋以茉微笑可人的脸, 他真的无法想象,她怎么能说出这样残酷的话。
    但显然宋以茉还没说完,她把开发合同放在桌上,点了点继续说着:“其实你可以把我们的关系,单纯当做合同里的甲乙方,我对你,除了你能带给我的利益和利用价值, 再没有其他任何感情, 同样也请你不要越界。”
    穆行之明明是个冰块脸,但现在宋以茉似乎看到了他痛苦的样子。
    但自己好像也没有开心, 她甚至可以体会穆行之的感受, 这不是就是当初穆行之带给自己的。
    而自己还要更残忍一些, 至少在当时她被穆行之欺骗着, 全然不知之后会发生什么, 还在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但宋以茉却将穆行之的一个个幻想逐渐击碎, 让他清楚的知道,他不但要给自己做事,还不会得到任何回报,而且他有不能不做,不然就算是见她一面都是奢望。
    就像是一盆凉水向自己迎面泼来,穆行之的笑僵在脸上。
    宋以茉说的对,这些不都是他应该做的么,怎么还能有脸去邀功。
    穆行之的所有欣喜被宋以茉全部击碎,原本的惊喜变成了残酷的谈判。
    之后这近半年的日子里,穆行之变得有些不敢回公寓。
    他甚至感觉自己好像更喜欢,那段被堵在老宅铁门外的日子。
    毕竟那时候宋以茉不会亲自戳破自己的幻想,而现在他连幻想的权利,都已经失去。
    好在宋以茉没有破灭穆行之的全部希望,那个她曾经许下的承诺,说可以满足自己的一个要求。
    他明里暗里的问过几次,虽然比官方回答还要官方,得到的答案都是这是利益互换,虽然冷漠但他知道,至少这个不会掺假。
    也就是靠着这一点幻想支撑着,穆行之拼了命的为momo奔走着。
    想把一个已经成型的品牌迁进洛北,哪怕是现在的穆行之,他也没有像当时宋国那样,可以在洛北只手遮天的能力。
    在洛北这个全面化发展的大都市,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类经济体,像是这种小众化服装品牌想要挤入洛北,这难度就好比在硅谷建成立一座小型服装加工厂。
    不要说是小众化品牌,国际大牌把总部或者大牌的片区总部,设在洛北的也不在少数,可他们都是早已经在外有响亮名头的牌子。
    穆行之想帮momo在洛北站稳脚跟,这个难度不亚于当初修建洛北国家湿地公园。
    穆行之抛下了自己公司的一众事物,把所有的工作重心全放在了帮助momo上市上,透支身体的奔走忙碌着。
    好在结果还算不错,功夫不负苦心人,奔走忙碌了半个多月,终于被他谈到了一笔一个亿,并且确定会签下五年合同长期合作的大单。
    还算没负了穆行之连续半个月都来到这家公司,跟他们公司老总长谈,但签下这个单子也是有代价的,就是这家公司也成为了穆氏风投的长期合作伙伴。
    而且,穆行之做出了前所未有的让利,还是在整个行业里前所未有的让利,可以说和他们合作,穆氏只能保证不亏本,根本不能想着赚钱。
    好在有了这笔单子,momo想要上市已经不成问题。
    现在,momo在洛北的工厂和主店都在建造中,工厂建成前最主要的服装加工,也被穆行之已底价让致远集团承包。
    才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有了穆行之的助力,momo的市值比之前翻了三倍。
    但与此对应的也是穆行之身体的透支,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次回到公寓终于感觉自己卸下了身上的千斤担。
    第一时间他想到的事,就是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宋以茉,可回来发现她并不在,如果没猜错的话,大概是和顾心安出去逛街。
    这都是穆行之的心甘情愿,为了做到他曾经承诺给宋以茉的话,他现在完全变成了momo的兼职管家,这么辛苦也是为了很宋以茉更拉近一些距离。
    也算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在一块生活了也有半年了,或许是自己习惯了,又或者说宋以茉已经不再愿意捉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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