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尘土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缓缓推开,一个人影从下面缓缓升起,衣襟飘飞,卷走了浑浊的空气,取而代之的满满都是好窒息。
    死亡的气息弥漫着空气,如水波一样荡开,所到之处,无人不敢觉到压抑,甚至有种想要马上自戕的冲动。
    许意目光闪烁,这陌生又强大的气息,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头顶,竟是比之前老者散发出来的威压还要强大数倍。
    人还是那个人,但是他脸上的神色与眼神,却陌生的让人惊骇。
    老者握着拳,眯眼看着卫乾,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苏沉夜,你果然没有死。”
    “呵呵呵……”
    “是不是很意外?老东西,你还是这么丑,我们之间的账,该算算了。”
    卫乾,缓缓抬起双臂,衣袖吹得猎猎作响,满头青丝散乱开来,在空中狂舞。
    老者愣了许久,忽而一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般自负,你如今的实力大不如前,你还想使用御魂圣卷,与老夫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哈哈哈……”卫乾笑的猖狂,凌乱的发丝中透露出一双腥红的双眼,忽地,他收了笑,沙哑地说:“你可真是自作多情。”
    他目光微微一转,落在许意这边,正确的说,是落在这边所有人身上。
    “不好!快跑!”也不知是谁大吼一声,木若呆鸡的人群立马沸腾起来。
    “那是谁,为什么这么强!”
    “别问了操,快跑,等会儿我们都要变成鬼了。”
    此话一出,还算有序的人群,立马乱成了一锅粥,纷纷向着四面八方逃窜,修为低下的弟子,居然被密集的脚步踩踏至死,连眨都不剩。
    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们跑出一段距离之后,便被一股无形的屏障给弹了回来,彻底变成了困兽。
    “怎么会这样,这也太强了。”
    “难道我们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
    “我还不想死啊呜呜呜……”
    哄乱的声音响彻整片大地,原先的森林在两人的力量摧毁下,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一片荒芜的大漠,即便是不用神识,一眼都能看到千里之外。
    死亡、绝望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竟是连一丝挣扎的心思都无法维持。
    刹那间,卫乾已经从百米远的上空,出现在众人的头顶,他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五官,除了一双邪肆的眼睛以及苍白的嘴唇,再也看不见其他。
    许意仰着头,死死盯着卫乾,然而不管她怎么看,这都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卫乾,这根本成了另一个人。
    下一刻,她的视线里,被一道血红光迷住了双眼,除了璀璨的光芒,再也看不到其他,周围的声音离她远去,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她张了张嘴,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好像五感全都被这漫天的红光屏蔽了。
    “卫乾……”
    许意嗓子干裂,说话的时候,就像是有火在燃烧,像是刀子在割,顺着咽喉,一直蔓延的五脏六腑,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就是御魂圣卷的真正威力么?
    许意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脱离躯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召唤着,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到那力量的所在。
    她甩了甩脑袋,用尽最后的意志与这股力量抗衡着,却如同蚍蜉撼树,气不到一丝的作用,她甚至看到了看到了地上的自己。
    “卫乾,卫乾!不要……”
    也不知是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残破的声音冲出喉咙,若隐若现的传入卫乾的耳朵里。
    随着这道声音消失,她身体忽然一轻,好似背上的大山被人挪开,直接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旋即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靴,许意愣住,顺着黑靴向上看,翻飞的衣角,衣服上醒目的金色刺绣如同妖冶的花,在她的视线里缓缓晃动。
    再往上,她看到了熟悉的脸,却不是熟悉的眼神,陌生的可怕。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狂风呼啸,卫乾的发丝扫过她的脸颊,带着凌冽的味道,如浸寒的冰棱。
    漫天的血红色光芒中,两人无声对望,周围声音依旧消失,看不见任何一个人。
    第98章
    许意看着他, 卫乾面无表情,她心里没来由的沉了沉,刚想开口, 卫乾脸色一变, 捂着发出一声痛呼。
    “你怎么了?”许意猛地站起来, 刚想伸手去拉他, 却被他一掌打了过来,许意瞪大眼,死亡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她愣在原地, 无法动弹。
    在这种力量下, 许意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只有等死的份, 她死死盯着卫乾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没有任何的情绪,若是非要说初一中情绪,那就是杀意。
    无差别的杀意,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敌人, 这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卫乾了。
    许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等死,然而一阵凌冽的风吹过,宛如锋利的刀刃擦过脸颊,却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死去。
    耳边是那么的安静, 几乎落针可闻, 好像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周围的一切都和她五官。
    许意缓缓睁开眼, 看到近在咫尺的手掌,掌心的力量在之间游移,距离她只有一指远。
    许意眼睛缓缓向上看,卫乾表情变得挣扎起来,痛苦纠结,几乎在他脸上全都可见。许意张了张嘴,便只听卫乾是空的大喊一声,旋即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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