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板连喊了好几声,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海岸边。她重新回到店里,把包里的钱和那一扎钞票都数了一遍,总共9600元。陆白突然跑过来给她这么多钱什么意思?
    女老板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还是把钱先收起来,如果他回来要就还回去。
    陆白再次返回江城公寓,天已经快亮了。他满身疲惫,把吉他往沙发上一丢,整个人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里雾蒙蒙的一片,像海滩上的夜。前面好像有个小小的身影,陆白喊了声念念,那个身影反而越来越远。
    他心下着急,抬步就追,追着追着迷雾突然破开,周围换成纯白的颜色。一大群白大褂来回奔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病房的安静。
    护士冲出来喊:“陆董,您太太生了个女儿。”
    陆白跟着头发花白的老陆跑到特护病房,脸色苍白的薛秀英躺在床上,护士抱着孩子给她看。
    “您瞧瞧是个可爱的女孩。”
    护士问:“给孩子取名字吗?”
    虚弱的薛秀英弱声答:“取了,陆念,念白的念。”
    陆念,念白的念。
    陆白鼻头发酸。
    画面一转小团子已经一岁,迈着小短腿颤巍巍爬上柜台够奶瓶。偌大的别墅只有唐叔一个人来回忙碌,看到垫着脚的小团子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把人抱起来。
    “小祖宗,饿了记得喊爷爷,别烫到了。”
    小团子咿咿呀呀的,朝陆白的方向看来。陆白伸手想去抱她,却捞了个空。
    画面转得很快,他看到两岁大的小团子偷偷跑到门边探头往他房间看。房间里他妈背对着门手里拿着他的照片偷偷抹眼泪。
    小团子抿着唇不说话,赤着脚跑到自己房间穿衣服,扎头发,穿鞋。偏偏人太小,头发扎得乱七八糟,衣服都穿反了,鞋子鞋带来回系都系不上。
    小团子嘟着嘴巴,小声的嘀咕:“不怕,不拍,念念加油。”
    陆白心疼坏了,蹲到她身边想帮她系鞋带,让人怎么捞都捞不起来。
    鞋带还没系好,隔壁就传来声响,小团子跳下板凳往外跑。陆白怕她摔倒,连忙追过去,他跑出门画面直接转换到客厅。这次客厅里静悄悄的,大门也紧锁,小团子翻出一卷录像带很熟练的塞进CD机里。
    他最初发行的唱片出现在电视里,小团子看得很认真。陆白就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大门外传来脚步声,小团子吓得吧嗒把电视关掉,把东西恢复原位,嗒嗒的往楼上跑。
    跑到他房间盯着他海报看,看了一会儿,伸出小手抱着他画像嘟囔:“哇,念念哥哥好高呀。”小团子眼睛亮晶晶的,映着海报上的脸。
    陆白眼眶通红,伸手在她头顶虚虚摸了摸,小团子似有所感,咻的回头。杏眼眨巴眨巴,嘟囔:“哥哥是你吗,妈妈说你变成天使了。”
    “念念。”陆白喊她,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念念嗒嗒的跑出门,趴在楼梯看往下看。他妈蒙着双眼往楼上来,不小心碰到凳子摔了出去。
    “妈妈。”念念喊出声,赶紧往楼下跑。他也跟着跑过去扶,然而手还没碰到他妈,画面一转直接转到厨房,四岁的小团子踩在凳子吭哧吭哧炒菜,手边还播放着视频博主美食的做法。
    一滴油溅到小团子手上,她哎呀一声跳下凳子,脚下不稳险些踩翻。
    “念念,怎么了?”客厅里传来他妈的声音。
    “妈妈,没事。”小团子赶紧扶起凳子,把菜装好拿到客厅。
    又拿好碗筷递到妈妈手边:“妈妈,吃。”
    他妈摸索了片刻摸到念念的手,问:“刚刚烫到了是不是,唐爷爷辞职了,爸爸已经在找新管家了。念念要吃什么可以找家里的阿姨,别自己去做,危险。”
    “妈妈,没事,我们今天要去看爸爸吗?”
    薛秀英点头,嘱咐道:“爸爸生病了,待会过去别哭哦,要开开心心的。”
    念念点头。
    陆白看着她们吃完早饭,然后坐上车子出门。他刚想跟过去,画面一转直接到了墓园,他抬头张望就看到斜前方爸爸妈妈和念念站在墓碑前。
    隔着老远,他看见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那是他的脸,没有一点笑容的脸,照片下摆着一大捧开得正盛的菊花。
    他往前迈了一步,肩膀就被拍了一下。他扭头看见老奶奶站在他身后,轻声道:“该回去了。”
    砰咚!
    陆白掉下沙发,头疼欲裂。
    他睁开眼依旧是空荡荡的公寓,公寓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紧接着是门锁转动的声音,方助理先一步夸了进来,谢秀英和老陆随后跟过来。
    “小白,小白,你在不在?”
    三人齐齐看见摔倒在地上的陆白,薛秀英连忙跑过来扶他。陆白站起来突然拉着薛秀英的手,急切几乎带着请求:“妈,你给我生个妹妹吧,要2024年9月17早上九点一刻出生的妹妹。”
    薛秀英:“……”
    “儿子,你没毛病吧?”生不生还另外说,为什么还要规定时间,规定时间就算了,还要精确到时辰分钟。
    “我没毛病,妈,我很认真。你给我生个妹妹吧,生个妹妹以后我乖乖听话,妹妹我带。”
    薛秀英和老陆对看一眼,老陆眸光微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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