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拉开门,门却一动不动,她抬起头,一只手撑在门上,她看到对方的眼睛,那双平日里对她微笑的双眸凶恶地盯着她,就像野兽盯着猎物,带着赤裸裸的欲望。
    桑榆听到自己牙齿发出嗒嗒的声音,她己经控制不住自己,全身剧烈颤抖起来,程雨飞感觉到她的异样,低头看她,急切道,“你怎么了?”
    桑榆没听到他说话,她的耳边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她听到在哧啦的响声,那是她的衣服被人扯破的声音,她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一双火热的手按在她微凉的肌肤上……
    “不要!滚开!不要!”桑榆猛地推开程雨飞,高声尖叫起来。
    程雨飞一个没防备被她推倒,随即爬起来想去拉她的手,那知道桑榆看到他就像看到毒蛇,惊恐地向后退去,“不要!不要!放过我!放过我!”
    程雨飞心如刀绞,他知道桑榆应激反应开始消褪,她开始想起昨夜的一切,但此时绝不能刺激她,他只能呆在原地,尽量放缓声音,轻声道,“阿榆,我是雨飞啊,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个陪你一起过生日,给你叠小青蛙的雨飞啊!”
    桑榆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她绝望地看着程雨飞,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地滴落,她用力摇着头,喉间格格作响,“不、不不,你别过来……我求你,你别过来……”
    一阵酸楚涌上程雨飞心头,他声音也蒙上一层酸楚,“阿榆,这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很安全……”
    “不!你骗我!”桑榆用手捂住耳朵,用力摇着头,“那一切都在我耳边!都在我眼前!他在笑!他在笑!不!他在我的脑子里!在我的脑子里!啊啊啊啊啊!”
    她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头,程雨飞看着她的面颊己被自己打红,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把拉在她的手,“阿榆,你冷静一点!不要伤害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别碰我!别碰我!”他的手接触到她的肌肤,桑榆却像触电一般尖叫起来,程雨飞吓了一跳,手一缩,桑榆一把推开他。
    “阿榆!”程雨飞伸手去拉,哪知道桑榆己飞快跑进浴室,反锁上门。
    程雨飞站在浴室门外,想伸手去敲门,可手指扣到门上,却无力颓下来,他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浴室门上的磨砂石。
    朦胧的磨砂石上倒映着一个身影,那是桑榆,一人靠在门上,一人轻抚着门,承受着同样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斜照着窗口,整个室内静悄悄的,程雨飞感觉到门上的影子消失了,他心下一惊,敲了敲门,沉声道,“阿榆,你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没有回应,甚至没有任何声音,程雨飞大惊,重重拍着门,高声道,“阿榆,你把门打开!我们当面说好不好。”
    没有回应。
    程雨飞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但他强力控制住自己,咬紧牙根,抬起脚用力朝门揣去!
    哗啦啦巨响,门锁被踢坏,程雨飞也顾不上其它,推开门,刚要出声,整个人却呆住了!
    浴室前有一整面镜子,方便洗浴的人看清自己,桑榆站在镜子前,呆呆地看着自己,她浑身竟然是赤裸的!
    她侧过头看到程雨飞,笑了笑,用一种极淡极淡的口吻道,“你看,我身上全是这样的。”
    程雨飞看着她的身体,眼神里满是痛苦,她全身的肤肌青一块,红一块,可想而知,昨天她遭受到了什么。
    程雨飞强行忍住要冲出口的话语,快步上前,从一侧拿出浴巾,用浴巾包住桑榆的身体。
    桑榆抬头看他,淡淡道,“你也不想看是吧?这身体太脏了是吧?”
    程雨飞沉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我对你……”
    “你对我?我和你什么干系?”桑榆抬起头看他,一双眼眸平静如水,程雨飞感到巨大的不安,这不安甚至超过之前,他宁愿她哭闹,她发飙,这样的安静反而让他心底发毛。
    “阿榆,是我不对,以为这样可以保护你反而让你受到伤害,我……”
    “你还是爱我的是吧?”桑榆打断他的话,她定定地看着他,眼眸里升腾起一丝火焰。
    程雨飞静静地看着她,一束阳光穿过磨砂玻璃照射到两人身上,空气中浮动着无数金色的灰尘。
    “是的,我一直都爱着你……”
    桑榆垫起脚,手紧紧抓住程雨飞的白衬衣,两人相隔不过毫米,他的眼眸里装的全是她,只有她。
    “那你能吻我吗?”
    她在他的唇边讲话,她的气息喷到他的唇边,让人感觉微微发痒,程雨飞只要一低头,就可以吻到她的唇,她的唇鲜红欲滴,唇角微启,像是在邀请,又像在渴求。
    程雨飞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宁静,却是一动未动。
    阳光偏移,最终消失在窗前,整个浴室暗了下来,在阳光消失的一瞬间,桑榆掂起的脚落了下来在,她松开了手。
    “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其实不过是嫌我脏?”桑榆回过头来,她的眼神变得遥远,似乎远在天边。
    “因为你昨天目睹了一切,是吧?”
    桑榆的声音开始颤抖,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算我洗清自己也没有用,记忆在每个人的头脑里,今生今世你都不可能忘记,你看到我最不堪,最污移的一面!”
    她微微侧头,看着程雨飞,目光变得阴冷沉郁,“现在来口口声声说爱,真是太可笑了!”
    程雨飞看着她,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我不吻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我不希望在这样的情况下,用这样的方法来证明我对你的爱。”
    他牵起她的手,“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现在就走出去,开记者召待会,在微博上公布我们的恋情,告诉所有人,我爱你!”
    桑榆呆住了,一把甩开他的手,“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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