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每个人几乎每天都会跟自己的家人或爱人报平安,但仍然有信号不好的时候, 直到到了一个信号充足的安全区, 绷紧的神经才得到短暂的松懈。
    明筝也有几次在跟云憬通话时联络中断,在异国他乡,周围时不时传来爆炸和枪声,可想而知,这样的“失联”有多让人害怕。
    联络中断后, 明筝肉眼可见地变得沉默了。
    剧组的人都非常理解她的心情,他们在随时都会死亡的战区, 拍着一部前途未卜的电影, 但越深入,他们就不后悔这个决定。
    战争就是残酷的, 生命是像昙花一样稍纵即逝的东西。
    这些最真实的东西将它记录下来,剪辑成一部不到两个小时的电影,可能枯燥、可能震撼,可能让人热泪盈眶,它有无数种可能, 唯一不变的是它真实。
    在明筝第二次在短暂的通讯失联后,远在华国的云憬毫不犹豫地做了一个决定,他当场购买了机票,中途又去租赁了一架直升飞机,直接飞到了明筝拍戏的战区。
    想要飞到一座正在打仗的战区是一件很难的事,天空领域出现新的直升飞机,尽管这是一架直升飞机,仍然会让监视着天空的士兵感到警惕。
    中间经过了很多道关卡和手续,在经过两天一夜的等待后,他终于被允许进入因为交战双方正在谈判而暂时休战的战区。
    明筝在又一场戏结束后,得到了一点休息时间,拍这部电影她没有让陈普或者是小李跟来,那太危险了。现在这里的所有人,要么是像卫斯理一样拥有着白人体型的工作人员,要么是他请来的雇佣兵,负责保护剧组人的生命安全。
    在国家与国家进行谈判后,耳边那种时不时响起的声音逐渐消失了,街道上开始有居民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他们神情拘谨,眼中带着浓浓的警惕,像是从某种洞穴里出来,来到了陌生地方的小动物。
    明筝灌了一口矿泉水,地上泥土灰尘纷飞,她浑身脏的看不出人样,喉咙里始终像是进了灰尘一般堵塞,灌了几口矿泉水才勉强将那股感觉冲淡。
    “嘿,今天似乎是你的生日。”卫斯理在查看完上一条片子后,抬头冲她吹了个口哨,随意的口吻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周围的剧组人员瞬间停下手里的工作,齐声欢呼了起来,明筝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
    这个生日日期应该是原书给“明筝”这个剧情人物设置的。
    卫斯理笑着指着显示器里刚刚调出来的镜头,爆炸在一瞬间发生,冲天刺眼的光亮几乎要将注视它的人眼睛灼伤,他指着这条不断重复的爆炸镜头 :“虽然有点勉强,但是这鬼地方实在找不到蜡烛,嗯……打火机也没有,随便许个愿望吧。”
    没有蜡烛,没有生日蛋糕,只有一条剧组引爆炸弹,拍摄出的爆炸镜头,爆炸像烟火一样短暂灼目。
    明筝看着那小小的显示器屏幕,难以言说的感觉在她的心里流淌,她对着显示器,默默在心里许下了一个愿望。
    ——希望世界和平。
    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爆炸。
    等她许了愿后,周围人不知为何都露出了笑容,卫斯理倚靠在设备上,对着她身后扬了扬下巴 :“现在,请回头签收你的生日礼物吧。”
    被战火摧残过的地方只剩下浓浓的硝烟味,明筝毫无防备地回头,她看到云憬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这是她在跟着剧组全世界到处乱跑后第一次闻到了不同的味道。耳边不再是剧烈的轰鸣声,而是鼓噪的心跳,陌生的环境看到了熟悉的人,像是梦一样的场景,明筝控制不住朝着云憬奔了过去。
    “你怎么会来?”明筝仰起脸问云憬,说实话,在这个地方看到云憬真的像做梦一样 :“这里很危险。”
    她知道云憬能来这里一定经过了很多困难,卫斯理在此之前一直跟各方交涉了几个月,就为了能到达真实的战地进行取景拍摄。
    云憬毫不在意地搂紧了明筝,完全不在意她身上、脸上的脏污,捧着她的脸,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知道,但是正因为危险,所以我来了。”
    在安全的国内等待着一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电话,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凌迟。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云憬说 :“可是现在,这是我们的未来。”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想和明筝待在一起。
    他们都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代表着扭转剧情度的进度条即将拉满。
    这可能意味着新生,也可能在进度条拉满后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破碎的世界,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可是云憬知道,他爱明筝,在这一刻和永远的下一刻。
    明筝抬头,踮起脚尖,用力地吻在了云憬嘴唇上。
    周围所有人都带着善意的微笑,卫斯理看到摄像师还在兢兢业业将镜头对准女主,拍拍他的肩,激动地宣布 :“嘿伙计,干得漂亮!”
    “我会将这一幕放到电影里的!”
    充满了战争气息的城市,原本繁华的街道变成了一片废墟,碧蓝的天空被染成了灰蒙蒙的颜色,战争无情又残酷,但还有无数人在期盼着战争结束,期盼着跟亲人爱人团聚。
    这份心情如永不褪色的钻石,熠熠生辉。
    第131章 剧情扭转度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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