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们都在冷静地剖析着一起走过的感情历程,每一句话都犹如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一样冰冷,丝毫不带个人情绪。
    “对不起,我是骗了你,不过,你不能不承认,对我的那些好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你也是在利用我重回这里,对不对?”唐心的声音里终于流露出一丝心痛。
    老虎沉默了,卸下弹夹,默数着那些子弹。
    世间著书立说的人都言之凿凿地论定,爱情中的男女都是盲目而弱智的,只听信甜言蜜语,却看不透对方的真心,即使被骗得倾家荡产、走投无路,也永远无怨无悔。老虎和唐心的经历,彻底地粉碎了这一说法。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对相恋中的男女,但内心世界里却都时时刻刻充满了提防和警惕。
    良久,老虎才怅然回答:“没错,我们不得不借用你的宿命。”他转向我,“风,我也骗了你,这场布局延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因为我们需要最优秀的人物冲破种种阻挠,在披荆斩棘的同时,替我们掩盖真相。”
    我愕然苦笑:“原来是……这样?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怎么会这样?”
    从来没有想到老虎的心机会藏得这么深,但转念一想,他既然能够在遥远的古代大海上潜心蓄势几十年,然后等到时机成熟才挺进中原,为什么就不能继续在现实世界里坚忍隐匿,再等良机出现?
    “越王勾践”的范例一直以来都是世界范围内有志之士的楷模,成大事者必定都善于忍耐,并且低伏的时间越长,往往爆发的时候也就更炽烈。
    “老虎,不管怎么说,我很佩服你。”这句话是真心的。
    老虎一笑:“现在,需要遮遮掩掩的阶段过去了,青龙会已然崛起,很快就能震惊世界,并且那扇封印之门对我们来说并非难题,有人——”
    一连十几声轰然巨响,靠近山洞的至少二十余座小楼同时迸碎,砖瓦残片伴着白雪射向天空。两道影子一前一后飞驰回来,就在我们的头顶停住,一轮更加密集的刀剑格斗声传过来。
    “人与人之间,永远都充满了相互欺骗与自欺欺人,永远都无人值得信任,所以,我最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归宿,就在此地,就在此时——”唐心挥手扳动驽匣的开关,仰面上指。
    土裂汗大神悬停的位置大概超过我们头顶十米以上,恰好是弩箭的射杀范围之外。
    这时他们两个都处于急速旋转的状态,类似于直升机飞行时的螺旋桨,土裂汗大神的灰袍飞旋成了一朵灰色的浮云,在白雪飘降的背景下竟然呈现出一种残酷的诗意来。
    老虎缓缓举枪,指向阿尔法,但随即又缓缓转向土裂汗大神。在他的价值观里,激战的双方都要死,无所谓谁先谁后,他只是想先射杀更强大的一方,让局面变得简单明了下来。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就是这个道理,当阿尔法与土裂汗大神全力搏斗时,也就是其它势力能相继暴起突袭的最佳关口。
    “那么,被阿尔法封印的幻像魔呢?岂不更要蠢蠢欲动?”我在隐隐担心着。
    第一次接近封印之门时,他在幻觉中以烈焰向我发动攻击,却被大哥杨天留下的幻觉击败,重新退回甬道中间的那个缺口下面。这一次,阿房宫毁了,阿尔法自顾不暇,他当然就有机会再次向外冲击了。
    我看到越来越多的金色火花缓缓飘落,与雪片交织在一起。
    “或许该阻止老虎?免得局势更加糟糕?”我心里在做激烈地斗争。
    “风,真正高明的战士并非蛮牛一样浴血冲杀,而是以无隙入有间,选中敌人的最薄弱环节,一举杀入,毫不留情。现在,看我来给你导演一场好戏——”他举在空中的手稳定得如同一尊钢铁雕塑,食指即将扳动。
    那种化学子弹属于美国的最新科技产品,的确有他说的那种杀伤力。
    “老虎。”唐心叫了一声,肩头一晃,几乎毫无预兆地射出一排十只短箭,全部射中了老虎敞着怀的胸膛,深没到箭尾。
    这其实是可以预料到的结局,她不想看到阿尔法伤在老虎枪下,假如在这场战斗里有人必须先死的话,她选中的是老虎。
    听到机簧回弹时的“格楞”声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老虎死了”。因为箭尖上浸的毒药太厉害了,老虎贴身的白衬衫已经变成了焦黑色,并且迅速向两边腐蚀开来。我甚至有些后悔,因为自己完全可以阻止这个变故发生的。
    “你只能死在这个世界里,因为这也是你的宿命。”唐心沉郁地走到老虎身边,低头看着他,顺势一脚,把那柄沙漠之鹰踢开。
    一片雪打在我的眼皮上,迅速融化成了几滴冰水,顺着我的眼角留下来。
    “没有其它……办法能改变这一切吗?”老虎看着自己胸口上整齐排列着的短箭,神情黯然,张着两手,却不敢去碰它们。
    我不愿意看这对江湖男女的生离死别,无声地退后几步,仰面看着激战中的两人。灰蒙蒙的天空中,阿尔法飞旋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金剑压在土裂汗大神的脖颈上,闪烁的晶石光芒映亮了对方的脸。
    土裂汗大神仰天大笑:“朋友,我终于上来了,你的‘天旋地转龙驭大阵’再厉害,也没法真正地困住我。所以,这一次我们只打了个平手,是不是?”
    “错,你败了,但我可以给你机会,重新回地脉里去,不再插手这里的事,怎么样?”那柄晶石金剑只要稍稍移动,土裂汗大神就将头颅落地,避无可避。
    “如果我说不呢?难道你想独霸‘亚洲齿轮’的能量?说老实话,那种能量既然可以供养整个地球所用,就一定够我们大家坐地平分的。我的贪心不大,只要能够启动大飞行器回到土星就够了。剩余的,你喜欢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土裂汗大神的笑声越来越洪亮,只怕前面整座阿房宫的废墟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看来,就像地球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样,他们之间的战争与和平,也是围绕着能量利益之争而展开的。能量就像他们的“氧气”和“食物”一样,相伴终生,不可或缺。
    “听我的劝告,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这个世界不是你能插足的——”阿尔法客气而沉着,但那柄剑却纹丝不动,牢牢地压在对方咽喉要害之处。
    “你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些,不过就是企图吸收幻像魔的力量,重新创建出自己的飞行器,回到自己的宇宙航行轨道里去?我只能告诉你,那是绝不可能的,火星人的飞行器也毁坏得非常厉害,无法执行远距离飞行任务。就算你制服对方,也无法得到他们的飞行模块,更无法回到过去的轨迹上去。”
    土裂汗大神毫不客气地揭开了阿尔法的伪装,我渐渐明白,阿尔法之所以选择温和封印的方式对付幻像魔,自己是存了很大的私心。
    “夸夸其谈的人最容易自取灭亡,你懂吗?现在,回你的地脉里去,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他们两个的火气正在持续升温中,或许下一秒就会突然火山爆发。
    “哈哈,你以为自己能控制这个世界吗?听——”土裂汗大神向自己身后的山洞方向一指,“他就要破门而出了,你的末日就要……”
    山洞那边传来“哐当”一声轰响,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声音越来越密集,那是幻像魔冲击封印之门的动静。在这种惊天动地的撞击声里,相信那扇金属门也是撑不了太久的。
    第三部 镜幻虚空 第十章 土裂汗大神的伏兵
    我始终以为,大家真正的敌人是幻像魔,而不是为了能量性命相搏的两大阵营。可惜阿尔法和土裂汗大神不能心平气和地联手,为剪除幻像魔而战。地球人好内斗,他们两个非地球人,竟也如此好斗。
    “破门而出又怎么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这柄晶石金剑在,什么样的邪魔鬼怪都会俯首就死。”
    阿尔法沉声低喝,截断了土裂汗大神的话,但后者随即以一连串嘿嘿冷笑回敬他:“俯首就死?你的能量也衰减到最低了,如果不能进入‘亚洲齿轮’的世界得以补充?很快就会到达零点。那时候,你不过是个粗俗笨拙的普通人,还能这么嚣张?”
    老虎仰面躺着,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失去了呼吸。唐心跪在他身前,沉默地垂着头,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她的悲恸沉静与头顶那两人的紧张对峙,形成了完全相反的两种情绪,而我只是夹在中间,无法伸手去帮助任何人。
    在老虎和唐心之间,由彼此信任倚靠变为仇视怀疑,翻脸的速度胜过翻开一张日历,但就在我踏入金蛋之前,老虎还信誓旦旦地要为唐心而死,一生无悔。
    他们的情感变化带给我更多的对人性的反思,或许我们地球人太善于说谎了,最终自己说出的谎言化成厚厚的蚕茧,将自己牢牢裹住,无法挣脱。到临死前的那一刻,这层茧才能自动褪下来。
    “风,听到我的声音吗?”我听得出来,那是土裂汗大神的召唤声,以前听到过无数次了。
    “回答我一个问题,在埃及沙漠里,如果我告诉你某一地点的平面经纬坐标,仅仅缺失立体的深度坐标,你能不能有信心把那个点找出来?也就是说,你能做到的沙漠挖掘深度极限是多少?五百米还是八百米、一千米?”他的语速很快,显然是想在最短的时间里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我略一沉思,立即仰起头来回答:“八百米,那是沙地挖掘的极限,再向下,只怕会引起沙海的连锁坍塌反应。你想说什么?”
    耶兰做为沙漠施工的行家,不止一次对我和苏伦炫耀过自己的工作经验,可惜他已经死在寻福园了,否则假以时日,将会是一个伟大的沙漠专家。
    “那个坐标,就是‘盗墓之王’杨天最后消失的地点。我说过,其实我们两个合作的话,未来会一片光明,不是吗?当然,你也要帮我个忙,替我抵挡阿尔法超过三十秒的时间,然后你就能得到那两个地球经纬坐标数字,这样的交易合算不合算?”
    紧急情况下,他顾不得卖关子,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之前我在北海道与他通话时,飞行器里的能量已经接近最低点,现在,取得“亚洲齿轮”里的秘密,将是他继续活下去的最后一条路。
    “合算,成交。”我说了四个字,头顶一黯,他的身体已经像颗滚落的铅丸,直坠下来。
    就在他颈后半米远处,阿尔法的金剑带着迷人神魄的光芒紧紧追蹑而来。土裂汗大神从我身前掠过,撞碎楼顶落了下去,不等瓦砾碎裂卷起的尘土扬起,我已经猛力拔刀,接过了那道金光上的杀气。
    起初,我能分辨出“逾距之刀”和晶石金剑每次撞击时发出的当当声,几秒钟以内,当当声的频率便超越了人耳的分辨能力,成了模糊的一片。一瞬间,不知道交手多少招,我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一座黄金铸成的塔困住了,无论朝哪个方向出刀,总会被金剑格挡住,然后溅出一朵灿烂的金花。
    我立即闭上了眼,仅凭灵敏的听觉搜索着出路,并且只攻向阿尔法的腰带以下。自从见到他以来,我曾无数次觉得他的膝盖有些问题,是行动之间的一个巨大破绽。刚才他与土裂汗大神搏斗,始终都在悬在空中进行,不必做出“屈膝”的动作,这一缺点被巧妙地掩盖了过去。
    高手过招,分秒必争,假如他腿上真有残疾,出手时会大打折扣,在我全力以赴的进攻下,未必会稳操胜券。
    阿尔法突然闪了出去,困住我的黄金塔也立即消失,我才有机会停下来稍微喘口气。在他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下,能够拖住他三十秒还真不是件容易的工作。
    “为什么帮他?风,你知道吗?亚洲齿轮做为地球的核心,能量是固定不变的,假如被他攫走一部分,留下的这个缺口谁来补?你?还是我?或是地球上四十亿坐吃等死的傻瓜?喂,动动脑子想想好不好?假如这一次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是地球人中的超级叛逆,千秋罪人!”
    他很激动,因为此刻土裂汗大神早就穿过楼下的大门,直奔“地脉”出口。如果不是我出刀阻挠,这时的土裂汗大神早就被四分五裂了。
    “他回地脉去,回自己的飞行器去,以后也绝不回来打扰大家,这样不好吗?而我们,还需要整装蓄势,应付幻像魔的进击。”我说的是实情,双方的内耗没有任何意义。
    “你能保证?谁都不能保证——”他向空院直掠过去,速度快得让人望影兴叹。
    的确,我无法保证什么,在这场能量争夺战中,人类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但我愿意竭尽全力去做。
    “你终于还是……感到愧疚了吗?”老虎急促地喘息着。
    “是,别怪我,因为我不能让你伤害他,反之,我也不想你射杀敌人后,再死在他的手里。”唐心的表情痛苦而决绝,射杀老虎并非他的本意,就像我与阿尔法动手厮杀一样。
    “那么,你宁愿杀我,宁愿……让我死在你的手里……”老虎在雪地上挣扎着,伸手去摸索自己的手枪。
    唐心沉默地看着他,等到他从积雪下面找到那支沙漠之鹰,然后才淡淡地一笑:“这是我死的日子,也是宿命的终结,开枪吧。”
    她扭过脸,凝视着空院,对个人生死已经置之度外,漠然不顾。
    一瞬间,我仿佛看清了她的内心,在超脱了生死、爱恋、绝望、希冀之后,她的心已经澄明一片,既没有自我,也没有眼前的这个世界。
    老虎举枪,缓缓地指向唐心的太阳穴,食指牢牢地勾住扳机,陡然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我终于明白,自己爱上的,只不过是一个被人攫走灵魂的傀儡。小心,其实你和唐清一样,都是在别人的思想遥控下行尸走肉般活着,所谓‘宿命’,也仅仅是别人根植于你脑子里的毒草,你还不懂吗?”
    他的中气依然充沛无比,根本没有中毒迹象。
    我叹了口气:“老虎,既然你套着避弹衣,又干什么装着受伤,让唐小姐担心?”
    这一点,在他刚刚中箭时我就想到了,那种毒箭的杀伤力几近于见血封喉,如果同时身中十箭,继续存活的时间大概只有三十秒到一分钟之间,而不是继续说话、继续表白个不休。
    “没人为我担心,风,男人总是那么容易上当,付出所有却一无所得,痴心奉献换来的只是一捧空气。我不会再迷恋任何东西了,皇图霸业、如画江山才是最值得毕生追逐的。”他的食指在不停地颤抖着。
    我怀疑他有没有决心射出那颗子弹,毕竟他不是唐心,关键时刻,男人总是不如女人坚决执着。
    最终,老虎的枪口垂下来,缓缓地摇头:“我不杀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不会明白,在这里是最后的终点,我没有时间了。”唐心冷冷地回答。
    他们的头顶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在这种天气里分手,老虎的沮丧心情可想而知。
    “唐小姐,为什么大家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咱们的共同敌人是六臂怪物幻像魔,一旦敌人脱困,这个世界马上就会毁灭殆尽,不复存在了。或许你该劝劝阿尔法,停止这场战斗?”
    我始终站在中立角度,不肯放弃自己的立场。
    “他停不下来,你看,对方早就布下了连环陷阱,只不过是以时间换空间,将奇门遁甲阵势破坏后才会发动万无一失的攻击……”她的眼里满含着无助的悲哀,看起来让人心痛不已。
    土裂汗大神退到井口附近,但阿尔法已经抢先一步占据井口,挡在他的前面。
    那个位置,恰好是风水学中“背后有井、阴阳冲害;左牛右狗、诡辣绝户”的大凶处境,他只顾全力追击,却忽略了这一点。也难怪,空院的围墙崩塌,遍地都是瓦砾废墟,只有从高处俯瞰时才能看清这一点,身在局中,反而一无所知。
    “我要走了,两位再见,永别了!”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潸潸而落,我和老虎都没有理由留住她,眼睁睁看着她跃下小楼,奔向井口。
    “什么?”老虎痴痴地问了一句。
    “她走了。”只有我能回答他,假如阿尔法中伏,必定非死即伤,唐心冲过去,很可能会为他而死。这样的结局,或许就是她追求的死得其所,最终宿命。
    “风,假如我死了,带我们去那面镜子——”他在自己的枪口上轻轻吹了口气,神色显得轻松了一点,“就是司徒求是和雷傲白说的那面镜子,我们、我们大家都是从镜子里来的,所以我始终相信,任何情况下,穿过镜子,我仍是号令天下的虬髯客,仍然能在史学家的如海典籍里生龙活虎地存在着。”
    我虽然感到极度惊愕,但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向渐渐在雪地里消失踪影的两具尸体望了望。
    “他们已经死了,就算勉强回去也是死人,毫无意义,不必管他们了。”他笑起来,憔悴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伤感。
    “你知道自己的结局?”我低声问。
    “史学家说,虬髯客与李世民第一次见面,棋枰论道,连下三局,每一局都是在大势占优的情况下突遭翻盘。而后,他与李世民麾下第一猛将尉迟敬德、第一谋士徐茂公、第一兵法师秦叔宝比武、论谋、谈兵,皆遭败绩,与此同时,他最仰慕的三妹红拂女,也芳心暗许李世民。他到京城来,曾怀着俯仰天地、执掌乾坤的梦想,却给李世民一个人就轻描淡写地化解,激愤之下,他才在凌烟阁上下布置埋伏,意图刺杀李世民,除去这个心头大患。”
    他背诵的这段野史,散见于很多唐宋笔记小说里,对我而言,并不陌生。
    “那场刺杀并没有成功,但事出有因,不是行刺者无能,而是发生了一件天大的意外,对吗?”我举手指向雪地上的伏尸。
    老虎沉郁地苦笑起来:“一面镜子改变了一个朝代,否则,与秦皇、汉武、宋祖、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并列天下群雄的就是我,而不是李世民。”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据我所知,刺杀失败后,虬髯客投入李世民麾下,在‘玄武门之变’中出力最多,可惜大功告成后,被太子李建成的九十九死士围攻于长安东门,眉际中毒箭而亡。你在这里,历史上死掉的虬髯客又是谁?”
    在史学家看来,当所有的野史记录存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相似时,它也就不在是荒诞不稽的野史,而上升到与正史同等的地位。我至少看过这段历史的十几个版本,措辞造句略有差别,但“虬髯客中箭而亡”却是言之凿凿的事实。
    “我不清楚,从凌烟阁上的镜子走过来之后,我只想以后,不看从前。或许是时势命运的捉弄吧,我凭着从那边带来的古玩名器,筹募资金逾九十亿美金,屡次在东南亚岛国上挑起动乱,但从没有一次成功过。这一次的结果如何,我心里没什么底,或许只有等待青龙会一飞冲天,我才能借别人的光荣耀自己的生命。”
    他笑着点头:“我也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我愕然:“你去哪里?陪唐心一起离开吗?”
    他的话很明显就是生死诀别的意思,与唐心刚刚说的几乎是同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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