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猜想的果然没错。
    从朝晖夕阴出来后,她寻着机会打算把紧急避孕药吃了,眼瞅着药都快到了嘴边了,刚巧被陆旷抓了个正着。
    陆旷的脸色很差。
    眉宇间透露着的茫然隐约全是戾气——
    季夏只能先把药放在了茶几上,像他勾了勾手,而后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他来坐。
    “我们谈谈?”
    陆旷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在了茶几旁,斜了一眼旁边的药,他的口气都变得不是很好:“谈什么?”
    陆旷直勾勾的盯着季夏。
    季夏回视着他,就算他的语气带的是怒火,她也不紧不慢的说道:
    “怀了会有小孩,我们刚在一起,我并不想要。”
    “为什么?”
    季夏不回答他的疑惑,只是问道:“对于你来说,孩子是什么?”
    陆旷有些烦躁:“是麻烦。”
    “竟然是麻烦你为什么想要它?”
    “有了就生,无所谓想不想。”
    季夏笑道:“你这话不诚实。”
    “……”陆旷眨了一下眼睛:“孩子是纽带,有了它,或许你就不会想着逃跑。”
    他说完,又补了一句:“这是以前的想法。”
    “那现在呢?是什么想法?”
    陆旷勾起季夏的下巴,他把心里憋了很久的气吐露道:
    “那你呢?吃药的你是什么想法?”
    季夏一以贯之的想法都很传统,“孩子可以有,但要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以及到了合适的时机,来迎接它。”
    “而对于我们来说,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陆旷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个解释跟没解释没什么两样。
    从他见到季夏第一次吃药时,他的心里就开始不舒服。
    隐约觉得,季夏不过是不想与他沾边,甚至于不愿意生下带有他血脉的孩子。
    冒出了这个想法后,他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做爱不带套。
    他倒是也想看看,每做一次,她吃一次,就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到几时。
    很好,每次都吃,次次不落。
    他心里的无名火烧得越发旺盛起来,却根本没什么办法阻止。
    这次因为季夏的阻止,事情放在了台面上。
    他断没有再忍下去的必要了。
    “不过是不想跟我沾上关系。”
    “?”
    季夏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为什么不想跟你沾上关系?我巴不得呢。”
    陆旷可没看出来她巴不得,只看到了她急不可耐。
    他皱眉:“如此为何要吃药?”
    “因为……”
    起初季夏觉得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份上,他不带套,她只能选择吃药。
    吃着吃着,她就习惯了。
    思想很传统:
    “我想过普通的人生,从谈恋爱开始、然后结婚、生子,然后两人一起抚养孩子长大,我们并肩而行走过生活的每一天,迎接夕阳到生命的尽头。”
    “但我们的开始并不传统,无爱的性无爱的占有,再这样的情况下,我并不认为我们可以一起孕育宝宝。”
    季夏说完后,牵上了陆旷抚摸她下巴的手,询问道:
    “陆旷,你有想过我们之间要插入的不仅仅是一个孩子吗?它不是玩具,它是一个有意识有想法的人,我们需要对它负责。”
    “甚至于有了它后,我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它的身上。”
    与她所解释的话,陆旷听懂了。
    他可以按着季夏所期许的那样,按部就班的走完每一步。
    只要不是不想不愿意与他有瓜葛,他都可以接受。
    只不过他现在有些茫然。
    孩子的到来会分走季夏所有的注意力——
    陆旷脑海中警钟被敲响,他点了点头,“孩子是要负责的,这些我知道。不过你竟然不想要,那就不要了,我以后会戴套的。”
    季夏其实以为会很难说通陆旷,没想到竟然如此好说,见,陆旷听进去了,季夏开心的笑了笑。
    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晚上睡觉时,陆旷抱着她规规矩矩的,就算下面硬邦邦的都没动她一下。
    以为他是因为今天在人偶间做狠了才不动她的季夏,不想让他忍着,隐晦的提醒他:“可以的,我今天并不是很痛。”
    可谁知,陆旷只是对着她头顶吹了口气,拒绝她:“屋里没套。”
    “…………”
    她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陆旷之后在网上订了很多套子,货到后摆在了床头前的柜子里,没摆下的都被他堆在了衣柜的下方。
    耗时叁天的每天无套不做的原则,在货到的晚上,陆旷拉开了床头柜,像邀请一样指了指它们。
    “都是哦。”
    然后陆旷拿出了一盒拆开了包装:“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
    再然后,陆旷为了确定合不合适,一晚直接试了十个套子。
    当她记忆有些模糊,迷迷瞪瞪的时候,陆旷在她耳朵赞许:“很合适,我很喜欢。”
    被磨了一整晚的季夏瞬间清醒,两侧耳畔布满了红晕,她把被子蒙在了陆旷的头顶,没好气道: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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