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单纯的不爱学习。”凌昼扬散漫地打了个哈欠。他家老头可不会让高考成绩成为他想进的大学的拦路石。
    黎远摸了下凌昼扬桌面摊开的练习册,“那现在怎么又看书又做题了?爱上学习了?”
    “不爱。”学习不过是一个还算好用的借口罢了。凌昼扬的眸光短暂地滑过云安的侧脸。
    黎远笑如春风地转向旁边,“云安,有一条表白墙内容,说看到这几周都是豪车送你来学校,车牌号特别尊贵啊。”
    云安扭开保温杯的杯盖,“然后呢?”
    “个别火眼金睛的同学猜开车的‘司机’是富豪榜上的大佬。”黎远闲聊式地,“他为什么每周接送你啊?”
    云安不太愿意回答,低头喝杯子里的红枣枸杞茶。
    “和你有什么关系?边儿去。”凌昼扬赶苍蝇似的扇了一下手。
    黎远后退着说:“哎,我走我走。本来还想和你们唠唠小胖把网名‘网恋被骗两千八’改掉的事……”
    ……
    一个星期有六天囿于学校里,同学们在学习之余,关注的大多只能是校园身边事。
    带稀有号码车牌的豪车畅通无阻地经常进入孚顶校园,是一件格外能引发无论男生还是女生讨论的事。
    乘坐豪车的人是谁?——高三年级的云安。
    云安长得好看学习又好,还这么有钱?他家是做什么的啊?——开车的好像是那个周向坤。
    周向坤是谁啊?——国内排名前三的富豪啊。
    那周向坤和云安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给云安开车?——关系肯定不一般啊,能让这么一尊大佛亲自开车,至少得是很亲的亲戚吧。
    老早不就有传言说级花彭虹雯和周向坤是亲戚吗?——是啊,级花自己说过。
    那彭虹雯和云安岂不是亲戚?话说你见过周向坤接送彭虹雯吗?——没见过,可能云安和周向坤比彭虹雯和周向坤更熟吧。
    话题中心的云安不知晓同学们对自己的议论,一如既往地学习、生活。
    只是某一天傍晚,云安在食堂和彭虹雯迎面相遇时,彭虹雯叫了一声“云安”,云安含笑回应,而彭虹雯停在原地半晌不说话,娇美的脸上明晃晃的显露出可惜和委屈。
    林风般清朗、明月般旷达的云安略微蹙眉,温声问彭虹雯怎么了。
    彭虹雯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仍然不说话,咬着唇扭头跑了。
    ……
    羊州的低温天数很短,春分过后,同学们陆续撇下外套,仅着薄衫。
    云安最近有一点点困扰。
    同桌变好学了是好事,经常问她问题,她也乐于解答。但凌昼扬有时候靠得有点近,偶尔敞开的腿会碰到她的腿。
    春末的裤子布料那样薄,他的体温隐隐约约侵袭过来,灼热,霸道。
    云安不大自然地往旁边收挪腿,和凌昼扬拉开距离,没多久,口中讲着对知识点的困惑的凌昼扬又把腿嚣张地贴过来。
    也不知道凌少爷怎么这样奇怪,以前不是比较抗拒她的触碰吗?
    心跳有点快的云安尝试分析原因。
    嗯……很多男生与同伴相处时都是不拘小节的,在打球前与在聊天中搭背、击掌、勾肩很常见。
    云安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平静镇定,凌少爷应该是把她当成朋友了吧。
    在凌昼扬的腿和手再次越过两个座位的中线时,云安不动声色地想:不如顺水推舟刷一刷健康值吧。
    “怎么不讲了?”凌昼扬懒洋洋地用笔磕桌面,“后半截也要讲解啊。”
    云安微微笑着,“讲的,借用一下你的笔。”右手装作要抽走他握着的笔,无名指和尾指缓慢地擦蹭过他的手。
    第044章
    “怎么不讲了?后半截也要讲解啊。”
    “讲的, 借用一下你的笔。”
    云安装作要抽走凌昼扬握着的笔,右手的无名指和尾指缓慢地擦蹭过他的手。
    像柔软的棉花糖落触到指尖,温软触感像融化在皮肉细胞里, 整只手都流淌微微的酥。
    凌昼扬手腕一翻, 抓住云安的几根手指。
    纤细, 质滑。又像泉里会游溜走的几尾小鱼。
    意欲攥住这些“鱼”, 他不由自主地加紧力道,耳廓漫上绯红。
    “你——请松开。”云安神色维持着镇定。
    凌昼扬眸色深黯莫测,慢悠悠松开手。
    或许自己最近的举动在病秧子眼里很奇怪, 可那又怎么样。凌昼扬低“啧”了声,他向来信奉活在当下,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当然大前提是不伤天害理, 不伤风败俗。
    拿到凌昼扬的笔,云安尽到一位善良同桌的责任,细致地边写步骤边讲解。
    凌昼扬的关注点全然不在题目上。
    白生生的手指, 因着刚才的压按,娇气地透了粉。手指的主人无知无觉地握住哑光黑外壳的笔,压得一小片肌肤上的粉晕成嫣红,若有若无的脆弱糜艳。
    “……听明白了吗?凌昼扬?”
    凌昼扬略微偏开脸,“明白了。”
    操, 再看下去, 事态很可能会超出控制,吓到胆小的病秧子就不好了。
    把借来的笔放回凌昼扬的桌面,云安接着做自己的卷子。
    【健康值+2。】
    【你目前的健康值为68.5。】
    听了系统的报备, 云安疑问:“为什么只有2点?”按以往的经历推算, 她单方面动手都能有2点, 现今凌昼扬主动接触,不应该数值有所增大吗?
    【所加健康值的多少,依据肢体接触的程度深浅来评判。】
    累计第三次听到系统这么说,云安的脸颊微烫,“物理距离为负数能加多少健康值?”
    【亲爱的宿主,实践出真知,你可以试试看。】
    云安:“……”为了几点健康值,牺牲好像太大了。
    校园里的植物换上或深青或浅绿的衣裙时,云安的生日到了。
    云安不注重仪式感,并不热衷庆祝生日,要不是收到母亲的消息,甚至没记起这天是自己的生日。
    今年的生日是踏进十八岁的生日,在家长看来,这一天有特别的意义。云清清带上自己做的饭菜、奶油蛋糕,和周向坤一起,到学校陪女儿度过了晚饭时间。
    按周向坤的想法,最好是让女儿请半天假,大办个生日会,接受所有亲朋好友的祝福,再不然把酒店厨师做的菜肴送到学校,宴请老师同共同庆祝。
    可惜母女俩尤其是云安不赞同,周向坤只得作罢。
    云安把云清清和周向坤带到学校北边的小花园里。
    羽缎似的粉紫金霞铺覆天际,草长莺飞,清湖的水汽氤氲在夕照中。
    两位长辈陪着云安吃饭、吃蛋糕,各自给她送了礼物。
    尽管云安已经尽量挑选了一个相对少人的地方,但她本身在校园里关注度不低,两位长辈的颜值气质都突出,这天晚上她再次登上孚顶高中表白墙。
    “坐在云学长旁边的是叔叔是周xk吧?”
    “我亲眼看见zxk给y·a削苹果,天啊,这位可是雨天都由助理打伞、进电梯都由随从开门的大佬啊!”
    “和他们一起的阿姨怪好看的,她是谁呀?”
    “y·a同班同学匿名回答一波,阿姨是y·a的妈妈,以前来送过饭。”
    “我看见周xk扶了一下那阿姨的腰,他们是夫妻吗?”
    “废话,不是夫妻能一起来给云学长送饭吗?”
    “可是y·a不姓周啊,而且他从来没提过他爸爸,我一直以为他是单亲……”
    “zxk没有结婚吧,百度百科上没说他有配偶啊。”
    “笑话,很多大佬注重个人隐私,婚配等信息不公开,不让我等凡人知道,很正常。”
    “这年头和母亲姓有什么奇怪?再说了,你和他很熟吗?y·a性格挺低调的,不提爸爸不代表没有爸爸吧?“
    “看ya的吃穿用度,真就挺简单朴实。好奇ya家和lzy家谁更有钱?”
    “我不清楚他们家谁更有钱,但y·a家比我家有钱多了,比之前张扬爱炫的乔步步家有钱,比全国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有钱。”
    “瞅见楼上同时提到他俩,我就忍不住想嗑……有没有姐妹和我一样觉得y·a和lzy很搭很配?
    几十条评论,云安一条都没有看见。
    晚自习下课,云安回到寝室,洗漱完毕,被黎远往手里塞了一瓶药酒,“我后背撞肿了,自己抹不了药,劳烦你帮帮忙。”
    “没有棉棒吗?”云安走近问。
    黎远背过身,撩起短袖上衣,“不用棉棒,直接用手抹就行。”
    黎远的身材属于穿衣不胖不瘦,脱衣腰间有点赘肉的类型。要上药的地方,显然是肩胛骨下面的,靠近脊椎骨的一个拳头大小的青紫淤痕。
    “呃……”云安拧开药酒瓶盖,对着黎远的裸背,有些迟疑。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摸过男生的被衣服遮盖住的部位(碰凌昼扬的肩颈不算),真的要徒手帮黎远抹药吗?
    抓着衣摆弓着背的黎远迟迟没感觉到云安的动作,回头催促:“你在干什么?兄弟?怎么还不抹药?”
    ……同处一个寝室,她目前是“男生”,碰一下应该没关系吧。云安半敛眼睫,“这就抹。”准备往手掌里倾倒药酒。
    斜伸过来一只手,眨眼间夺走云安手里的药瓶。瓶中洒出来几滴药酒,溅在黎远的后背、地面。
    “扬哥你要干什么?”反应比云安快、嘴巴也比云安快的黎远,“你要帮我抹药?”
    凌昼扬的目光从云安面庞转开,不大走心地回应:“帮你抹。”
    扬哥竟然要帮他抹药?先前并不敢奢望凌昼扬会帮这种忙的黎远顿时满脸感动,“扬哥你真够兄弟!”
    “那我上去休息了。”被抢走任务的云安走向床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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